第四章 中指山

    田园民俗的一间房间里，一位青年留着寸头，寸头两边各留有两道浅痕，年纪大约在二十八九岁，身材魁梧，身高接近180公分。

    他身穿一件无袖白色T恤，露出肌肉发达的双臂，肩膀上纹着一只张着巨口露出锯齿的虎头。下身穿着迷彩行军裤，脚踏一双高帮大头皮鞋。一副银边小巧的眼镜，架在高高的鼻梁上，让看上去凶狠的青年，又透出一份干净和柔和。

    房间的一角放着一个大背包，旁边斜靠着一把摘掉弓弦的黑色现代巨弓。背包边放着一张卷好的防潮垫和一顶单人帐篷。从这些装备来看，他显然是准备进山探险的人。然而，此时的他，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电视上正播放着五星连珠的新闻。

    青年喃喃自语：“假期过后，我一定要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担忧和无奈，似乎病情越来越严重。

    在村子平静的生活中，我陪着爷爷度过了两天。

    在这两天里，陪着爷爷拜访老友，陪着爷爷坐在路边的树荫下，与乡亲们分享酒水与闲话。陪着爷爷在宅子旁边摆摊卖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爷爷进山采的。

    摊位上甚至有一根指头粗的人参，估计有三十个年头了。然而，这珍贵的药材却常常被游客误认为是种植的，给出的价格并不高，爷爷对此也显得有些无奈。

    在这两天里，爷爷很开心，脸上总是挂着无法抹去的笑容。

    三天后的早晨，我们三人背着背包，经过院子侧门，径直走向后山。

    我们装备齐全：拆卸后的长枪长棍都收在防尘袋中，紧紧地绑在背包上；师姐和我手持现代弓，弓是从陈武的射击馆精心挑选的；而陈武，他的背包上别着一把工兵铲，显然是用于开路的。陈武的背包格外庞大，里面装满了各种食物和必需品。

    后山，一个青年正用开山刀劈砍着挡路的灌木。身影正是民宿里的那位青年，与之前不同，他今天穿着一件防风衣，而非无袖T恤。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并未察觉到其身后的三人。

    在茂密的森林中，我们三人悄然前行，起初并未注意到前方的身影。只是沿着他开辟的小路向前走，等我们靠近，青年男子的身影才逐渐清晰起来。

    他手持一把开山刀，正奋力劈开前方的灌木和树枝。直到我们几乎走到他的身后，他才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他的眼神变得警惕，握紧了手中的开山刀，身体也进入了防御的姿态。

    正当气氛有些紧张时，陈武跟了上来，看到陈武，青年男子的眼神立刻缓和了下来。“姚启，怎么是你？”陈武看清男子的面容后，显然有些惊讶。

    姚启放下手中的开山刀，脸上露出了笑容。“嗨，陈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看样子你也是要进山探险啊。”

    “是啊，原本没想到会遇到你。看你这架势，也是要进山吗？”陈武走上前笑着回应，两人似乎很熟络

    一会陈武就回来了，身边跟着那个青年，陈武抓着青年的胳膊，直接带到了我和师姐的面前。

    “师姐，小三，我要给你们引荐一位人物。”他指着身边的青年说，“这是姚启，我的拳击朋友。姚启，这两位是我的师姐霍东珠和我的师弟刘毅。”

    姚启立刻伸出了他的大手，和我们一一握手。他的手不仅大，还充满了力量，尤其是手背关节处那厚厚的老茧，显然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痕迹。

    当他和师姐握手时，师姐明显感觉到他手掌上的老茧，她轻轻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心领神会。我们之间的默契交流，不需要言语，只需一个眼神。

    陈武继续介绍道，“姚启是我们拳击馆的元老级人物，他的散打技术一流，尤其是腿法。他的拳法也相当出色，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还有，他在射击方面也有很高的造诣，射击馆甚至有他的一部分股份。”

    姚启笑着打断他，“好了，陈武。你不用再夸大其词了。我拥有射击馆的股份，只是为了能免费练习箭术而已。”他的坦然和自嘲让我们都笑了起来，但师姐和我心中都明白，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陈武指着姚启接着说：“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个冶金方面的专家，现在就在沈阳金属研究院工作。”

    我听了之后，一脸的惊讶，在我的印象中，专家一般都是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戴着一副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再拿上个皮包，这才像样嘛。可是眼前的姚启，完全是个社会人，一看就是那种混迹江湖的人。看到我的表情，姚启摊了摊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武看到我们两个的表情，也呵呵地笑了，说：“当初我知道他的工作时，我也惊呆了，不过人家可是真正的专家，只是生活方式比较另类，跟一般的专家不太一样。”

    “我给你们讲个姚启的段子，我们几个拳馆的朋友约好外出吃饭。正当我们吃饭时，姚启突然起身，径直走向一位正在独自吃饭的姑娘。

    这位姑娘长得清新可人，却被两个混混骚扰。他们缠着姑娘强行索要微信，姑娘显得很为难，场面一度有些不和谐。

    姚启走过去，直接露出胳膊上霸气十足的虎头纹身，指关节嘎嘣作响，用蔑视一切的眼神盯着那两个混混，两个混混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又看看姚启魁梧的大体格，又看了看我们一桌人，两个混混还是有眼力劲的，看着我们都不好惹，灰溜溜走了。然而，姑娘却被姚启的这副“黑道”模样吓得够呛。她没有说感谢，只是匆匆留下钱就跑了。只是太太慌乱，差点被椅子绊倒，好像姚启是更危险的恶棍。

    我们几个朋友看着这一幕，笑得直拍桌子。每次想起姚启威风凛凛的英雄救美，姑娘却吓得惊慌失措逃走的样子，我们还是忍不住大笑。

    听着陈武的讲述，我们也为姚启的另类大笑起来，在笑声中，彼此的陌生感没有了

    陈武讲明了姚启的大体情况，又是朋友和另类专家，遂决定一同进山探险。

    直到此刻，我才注意到姚启背上的那把黑色巨弓。它的现代设计，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由特殊材料精心打造。弓的两端装有小型的滑轮，从其缠绕的方式来看，它只需要平常五分之一的力气就可以轻松拉开。

    我走近姚启，好奇地问：“这把弓是特制的吧？”姚启轻轻点头。“是王显奎老师帮我打造的。”他轻声说，“弓身是由碳素合金制成，弓弦则是飞速弦。两端装有五倍滑轮。三百米外，可以轻松射穿五毫米的铁皮。”

    在深邃的密林中，我们继续着我们的狩猎和探险。探险充满激情与挑战，需要无畏的勇气、坚定的决心，以及丰富的经验和技巧。对于热爱自然、寻求刺激的我们来说，这会是难忘的体验。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林间的枯枝败叶上，斑斑驳驳。露珠挂在一片一片叶子上，闪烁着晶莹。

    我们走出帐篷，来到附近的小溪边。师姐昨晚用细沙挖出的小水塘，已经蓄满了清澈的溪水。这足够我们煮饭和饮用。

    师姐从包里拿出一包药剂，倒进小水池里，行军锅还支在火堆上，火已燃烬，行军锅里煮着的防蚊防虫药水还有小半。陈武倒掉药水，在溪边把锅洗干净。重新支锅点火烧开水，水沸后放进茶包煮茶。师姐把昨晚剩下的烤鹿肉重新烤一遍。

    我和姚启忙着打包帐篷和行李。一切收拾妥当后，半缸茶、一块烤肉、一块青萝卜便是今天的早餐。陈武又烧了一锅开水，每人把水壶灌满，用工兵铲铲土把火堆覆盖，再把垃圾埋进土坑里，我们继续我们的探险旅程。

    一队人在密林中悄然行进，脚下的枯枝烂叶踩上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这片深山密林是野生动物的家园，野兔、狍子、角鹿、野猪不少。熊有时也会遇到，至于老虎，我们唯有避而远之。猎杀老虎可是违法的，会被政府请去免费住房，免费吃饭的。

    太阳逐渐升高，林间的温度也随之上升，空气开始变得闷热。我们找到一处阴凉的地方稍作休息，顺便补充能量。姚启分给我们每人一块黑巧克力，苦涩的味道弥漫口腔，陈武不喜欢这种味道，顺手递给了我。我从背包里拿出早晨烤热的鹿腿，用树叶和青草包裹着，现在还是温热的，还有一丝草叶的清香味。我把鹿腿递给了陈武。

    休息过后，我们继续前行，目标是几里外著名的“中指山”。这座山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它的形状酷似人竖起的中指。

    群山之中，中指山傲然而立，高大雄壮，勇敢另类。从远处眺望，这座山峰的奇特形状，犹如一个巨人高举拳头，竖着中指，直指天空，似乎在向老天表达着自己的某种态度。

    当你走近这座山峰，你会发现它的陡峭和险峻。山石嶙峋，峭壁陡立，警告着每一个试图攀登的勇者，“生命真可贵，爱情也可抛”。

    站在山脚下，抬头仰望这座巨人般的山峰，你会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和傲气。它似乎在告诉你：“老天就是这个，一根竖着的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