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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搏杀

    对目击到自己身形的人类,“黑犬”会一次性吸干正面思绪,是对方成为永远的疯人。

    对于无意识的人类,它则仅食用一部分正面思绪,以维持对方继续生产“食物”的能力。

    这与放牧牛羊并没有任何本质区别。

    将病房内熟睡的三人全部舔舐一通,“黑犬”掉转身形,畸形的头颅率先从房门中钻出。

    “surprise,motherf**ker”

    一把表面浮沉着微弱金光的格洛克34从墙体后伸出,正对它瞪大的左眼。

    嗙!

    子弹随声而至,精准而残酷地灌入“黑犬”的瞳孔中,接着在空腔效应的作用下搅碎整颗眼球。

    毫无防备地失去右眼,“黑犬”脑袋朝子弹飞射的方向一歪,狠狠撞击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然而各个熟睡于各个病房的病人们并没有因此醒来,因为他们实际上并非在[睡眠],而是[昏迷]。

    “黑犬”能向周围释放引人困倦的超自然力量,这招通常用于催眠猎物,但也未尝不能用在战斗中。

    盯着接二连三射向头顶的子弹,“黑犬”高高耸起脊背,迎合着无声的律动摇晃身体。

    一团足以弥漫整个楼层的昏黑气体随之从它身下蔓延而出,顷刻间塞满每一寸空间。

    张尧及时屏住呼吸,可浓烈的睡意还是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意识。

    这气体并不依赖空气起作用。

    强撑着倒退两步拉开距离,他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咬牙往自己胸口处一按。

    黄符一与身体相结合,凝成实质的漆黑立即穿过肉体,透过符纸向外喷出。

    看上去就像是张尧在自己胸膛正中安装了一个水龙头,还把它拧到最大肆意放水。

    随着“黑水”放空,浑浑噩噩的张尧再次找回了意识,一抹泛起泪花的双眼望向“黑犬”。

    独眼的“黑犬”已重新调整好身形,长大嘴巴朝他咬去,腥臭味扑面而来,惹得肠胃无可抑制地疯狂翻涌。

    好在张尧没吃晚饭,肚子里没有可吐的东西,干呕两声后抓住最后的时机,压低重心朝身侧一滚。

    擦着他迎风飘飞的道袍下摆,“黑犬”狠狠撞向护士站,将木质长前台撞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这么猛?。”

    翻滚一圈后行云流水地站起,张尧扯掉被染成了墨黑色的符箓,再次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符贴上胸口。

    原先逐渐枯竭的“黑水”再次喷发。

    这符叫做[泄阴符],他在对付混血僵尸时用过一次,有排除阴气的效果。

    什么是阴气?

    凡是行于内里的、向下的、抑制的、减弱的、重浊的皆为阴气。

    阴气的定义不仅适用于东方系怪物,同样也适用于西方系怪物。

    “黑犬”释放出的能引人昏睡的气体,具备压抑、邪恶等特质,自然也是阴气。

    张尧往身上连贴两张[泄阴符],为的就是排除掉有害气体,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贴完符箓,他举起牢牢抓在掌中的手枪,一刻不停地扣动扳机,子弹自枪口鱼贯而出,分别刺入“黑犬”的眼睛、颈椎、后腿。

    开光子弹镶嵌在“黑犬”的皮肉里,爆发出灼热的金光,利剑般刺入肌肉深处,将它们靠至弥散出诱人的肉香。

    光闻一闻都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黑犬”仅剩的瞳孔骤然放大,它记起来了,今早有一团黑雾将同样的疼痛带回给了它。

    原来是你!

    人性化的恨意在它眼中积蓄、放大、勃发。

    最终化作一声震耳的犬吠,驱使着它调转脑袋大张开嘴巴,衔着新仇旧恨朝张尧咬去。

    咔。咔。咔。

    对准“黑犬”主动暴露出的喉咙连打三枪,张尧愕然发现弹夹里已没了子弹,徒开了三下空枪。

    “倒霉倒霉倒霉。”

    他仓促地手枪在掌中旋转一圈,手握住枪管,让枪柄正对“黑犬”,当做锤子用法。

    五雷正法即刻催动,跃动电弧随即升腾自掌中,一根根攀附在手枪之上,令其在金光之余又缠绕上一层蓝色荆棘。

    炁同时灌入手臂,引得肌肉一块块鼓起,为他提供远超常人的力量与速度。

    上举下砸。

    “锤头”与递来的狗嘴迎面向撞,伴随着传递至全身上下,让每一个细胞都颤抖起来的震颤感,狗嘴轰然落地。

    一朵狰狞肉花绽放在“黑犬”的下颚中,白骨在灯光下展露无疑,鲜血顺着伤口不住流淌。

    看到这一幕,张尧心中没有任何喜色。

    他急急闪身,通过刚被“黑犬”在前台上啃出的缺口进入护士站,一肘砸烂存放绷带的玻璃柜。

    鲜血已然打湿了他的大半边身子,为黄色道袍附上一层惹眼的猩红。

    血液流淌而出的源头,张尧右手小臂上,三个一指宽的窟窿赫然出现,贯穿了手臂前后。

    虽及时砸停了“黑犬”突进而来的狗嘴,对方畸长的牙齿还是对他造成了创伤。

    从玻璃柜中抓出一卷止血绷带,张尧倒吸着冷气一圈圈往手臂上捆绑,直到把受伤位置裹得高出周围皮肤一圈才堪堪停手。

    “黑犬”依旧趴在地上。

    不是因为被打破的下颚,那点伤害对它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它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正令“黑犬”痛苦的,是跟随子弹进入皮肤的诡异金光,它们被17颗子弹均匀打进身体各处。

    金光残留在皮肉内,不知疲倦地释放着烧灼,此时正积蓄到了称得上可观的程度。

    其中一颗更是镶嵌在颅脑之中,激得“黑犬”头疼难耐,几乎无法集中精神。

    “手枪子弹连只牛都打不死,当然也不可能杀死你这样的怪物。不过我既然敢向你开枪,又怎么会没有后手呢。”

    褪掉空弹夹,从怀中摸出压满子弹的新弹夹装入手枪,张尧忍痛走到“黑犬”身旁,果断朝它清空弹夹。

    “这下该结束了吧。”换上新弹夹,张尧喃喃道。

    于是“黑犬”木然圆瞪的独眼忽地转动,死死锁定住他。

    沉重的气流来回通过鼻腔,扰起阵阵嗡鸣,数不清的黑雾随之从“黑犬”身体中腾起。

    它们每一团中都囚禁着一束金光,用这种方式,把伤害的源头从本体中剥离。

    遵循着本能,黑雾在楼层中飞速游动,准确地附身进最靠近的病人。

    不少黑雾还通过楼梯流窜到上下楼层,强行将更多病人从睡梦中唤醒。

    嘎吱。

    紧闭的病房门从内部打开,一名双眼通红的病人跨步走出。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