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阳间不应存在之汤
“楼上有些乱，我先上去收拾一下。你在下面等一会儿，我叫你了再上来。”
平安香烛店前，一走起来就吱呀乱响的五手皮卡车还没停稳，娜塔莎就打开车门溜了下去。
她一刻不停地跑进厨房，仰头望着挂在墙壁上的横幅，双颊不禁一红。
“我当时这么会想到写这么幼稚的东西。”她搬来梯子帮助自己爬到够得着横幅的位置。
扯下横幅后还将它揉成一团，走到垃圾桶前欲要扔下，想了想又走回自己的房间，把它塞进床头柜里。
“收拾好了吗？我快掐不住手里头这黑狗了，它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再不下锅就晚了。”
属于张尧的声音穿过楼梯传达到二楼。
他手里提着的“黑犬”正以前所未有的精神卖命挣扎。
四条细腿毫无张法地凌空乱蹬，带动起黑色身体左右摇摆，幅度之大，让人产生能把脊椎骨生生甩断的感觉。
为制服发癫的“黑犬”，张尧及时找来了绳子将它捆成了粽子。可就算这样，对方扭动身体的幅度也依旧令人触目惊心。
面对这种情景，他连打对方一拳以作威吓都不敢。
他怕一拳下去直接打死。
可就算不打，放任以“黑犬”目前的挣扎强度继续下去，它没准真能甩死自己。
“弄好了，快上来吧。”
听得楼上的呼唤，已经等不及冲上二楼的张尧加快脚步。
一进客厅，他就看到了餐桌上摆满的川菜佳肴，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住了目光。
两年半了，他入口的所谓中餐，不是左宗棠鸡就是幸运饼干。
第一次吃那些挂着华夏名字的美利坚菜时，他不争气地吐了。
肠胃实在受不了如此污辱，选择以迫害自己的方式表达抗议。
因此当他嗅到真正属于华夏菜的味道时，不禁顿住了脚步。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狗扔进来。”娜塔莎手里拎着只大锅盖，守在业已放好了调料和水的铁锅前。
张尧回过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凑到锅前，将裹得严严实实的黑犬扔进水里，顺手将底下的灶火开到最大。
炽热环绕着铁锅，又被它圆润的锅底分流到四面八方，将守在天然气灶前的两人烤得面颊晕红。
“你今晚做了这么多菜呀。”
“嗯。”
“早知道我就回家吃饭了。”
“工作更重要。”
“......”
“......”
“谢谢你特意为我做这些。”
“才不是为你做的呢，只是，只是在家里待太久了，想培养点小兴趣打发时间而已。”
娜塔莎用力抓了抓头发，将张尧从厨房中推走，“实在没事做就去看电视剧，真是的，厨房都因为你变挤了。”
张尧无奈离开厨房，老老实实坐在一旁。
“她最近是在网上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帖子了吗，怎么放着简单的“白人饭”不做，突然想起做正经菜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一边是靠在灶火旁，手持智能手机上下滑动，眼睛却不时往厨房外瞟的娜塔莎。
一边是靠坐着高背椅，两只大拇指在手机的虚拟键盘上飞速跳动，在暗网上发帖跟帖的张尧。
沉默理所应当地蔓延在他们之间，直到黎明初启，令人直皱眉头的难言气味从铁锅中喷出。
揭开铁锅，用大汤碗盛出一碗“黑犬”肉汤置于餐桌中央，两人不禁有一种回到了蛮荒时代的错觉。
如果偏要形容这碗汤的可口程度，张尧愿称之为：
阳间不应存在之汤。
“黑犬”下锅前没有放过血，也没有经过腌制，更没有阉割过。
因而令人发呕腥膻味在揭开锅盖的那一刻瞬间充斥了整个平安香烛店，并有顺着窗户弥散到外界的趋势。
再看锅内。
被煮至烂熟后，肉块脱离了骨架独自沉浮在汤水中。各类下水也同样摆脱了束缚，散成一个个小块肆意飘荡。
红的、黄的、绿的，分得清和分不清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组成一幅难以名状的油画。
唯一的好消息是，“黑犬”不需要进行排泄，因此锅内没有任何“代谢废弃物”残留，不至于恶心到极致。
眼前这碗东西，恐怕只有以食腐为生的秃鹫和鬣狗才能心安理得地大快朵颐。
对人类还是过于落后了。
“我们事前是不是忘记处理狗肉了？”娜塔莎尽力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对‘黑犬’进行任何处理就下锅是仪式的一部分，不能有任何变动。”张尧憋着口气说道。
“那就请你先吃吧。”
“不，女士优先。”
“负责赚钱的人优先。”
“负责持家的人优先。”
娜塔莎锤了下桌子，“你们东亚人不是很喜欢吃狗肉吗？吃啊，我不和你抢。”
张尧抱头哀嚎道，“怎么会提到吃狗肉的问题啊。都说了是刻板印象，这事是要分地区和个人喜好的。”
“那你不吃谁吃啊，我可是吸血鬼好不好。”
“吸血鬼只是吃普通食物填不饱肚子而已，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好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脱着，直至今晨第一声喇叭在拥挤中响起，张尧终于妥协道：
“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人吃第一口吧。”
“那就一起吃，谁也别想逃。”
“好。”
经过一番亢长的“友好”协商，两人终于咬牙切齿地达成了一致，即同时将肉放进嘴里。
用筷子架起一块肉放到嘴边，娜塔莎张大嘴巴刚要咬下，又猛然闭上嘴巴，狐疑地望向张尧。
“会吃吗？”
“会吃的。”张尧咽了口唾沫。
他再不顾对方是否会遵守协议，当即为自己壮下一口气，捏起鼻子囫囵把肉吞下，嚼也不嚼就咽进胃里。
任务面板自动弹出。
...
[任务“消灭黑雾的源头”已完成]
[任务奖励“7善缘”已发放]
...
有系统为证，“黑犬”切实被消灭了。
这一刻，他的眉头舒展开了。
“味道怎么样？”还没吃的娜塔莎关切地前倾身子，让两团汹涌搭在餐桌上。
“其实......也还不错。”张尧绷着刚获得的好脸色，信誓旦旦地补充道，
“‘黑犬’好歹是超自然生物，味道总归不会差。实际上我觉得吃起来很像牛排，黑椒牛排。”
“是吗？我也尝尝。”娜塔莎将信将疑地咬下一口，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大叫道：
“你骗我！”
平安香烛店前，一走起来就吱呀乱响的五手皮卡车还没停稳，娜塔莎就打开车门溜了下去。
她一刻不停地跑进厨房，仰头望着挂在墙壁上的横幅，双颊不禁一红。
“我当时这么会想到写这么幼稚的东西。”她搬来梯子帮助自己爬到够得着横幅的位置。
扯下横幅后还将它揉成一团，走到垃圾桶前欲要扔下，想了想又走回自己的房间，把它塞进床头柜里。
“收拾好了吗？我快掐不住手里头这黑狗了，它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再不下锅就晚了。”
属于张尧的声音穿过楼梯传达到二楼。
他手里提着的“黑犬”正以前所未有的精神卖命挣扎。
四条细腿毫无张法地凌空乱蹬，带动起黑色身体左右摇摆，幅度之大，让人产生能把脊椎骨生生甩断的感觉。
为制服发癫的“黑犬”，张尧及时找来了绳子将它捆成了粽子。可就算这样，对方扭动身体的幅度也依旧令人触目惊心。
面对这种情景，他连打对方一拳以作威吓都不敢。
他怕一拳下去直接打死。
可就算不打，放任以“黑犬”目前的挣扎强度继续下去，它没准真能甩死自己。
“弄好了，快上来吧。”
听得楼上的呼唤，已经等不及冲上二楼的张尧加快脚步。
一进客厅，他就看到了餐桌上摆满的川菜佳肴，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住了目光。
两年半了，他入口的所谓中餐，不是左宗棠鸡就是幸运饼干。
第一次吃那些挂着华夏名字的美利坚菜时，他不争气地吐了。
肠胃实在受不了如此污辱，选择以迫害自己的方式表达抗议。
因此当他嗅到真正属于华夏菜的味道时，不禁顿住了脚步。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狗扔进来。”娜塔莎手里拎着只大锅盖，守在业已放好了调料和水的铁锅前。
张尧回过神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凑到锅前，将裹得严严实实的黑犬扔进水里，顺手将底下的灶火开到最大。
炽热环绕着铁锅，又被它圆润的锅底分流到四面八方，将守在天然气灶前的两人烤得面颊晕红。
“你今晚做了这么多菜呀。”
“嗯。”
“早知道我就回家吃饭了。”
“工作更重要。”
“......”
“......”
“谢谢你特意为我做这些。”
“才不是为你做的呢，只是，只是在家里待太久了，想培养点小兴趣打发时间而已。”
娜塔莎用力抓了抓头发，将张尧从厨房中推走，“实在没事做就去看电视剧，真是的，厨房都因为你变挤了。”
张尧无奈离开厨房，老老实实坐在一旁。
“她最近是在网上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帖子了吗，怎么放着简单的“白人饭”不做，突然想起做正经菜了？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一边是靠在灶火旁，手持智能手机上下滑动，眼睛却不时往厨房外瞟的娜塔莎。
一边是靠坐着高背椅，两只大拇指在手机的虚拟键盘上飞速跳动，在暗网上发帖跟帖的张尧。
沉默理所应当地蔓延在他们之间，直到黎明初启，令人直皱眉头的难言气味从铁锅中喷出。
揭开铁锅，用大汤碗盛出一碗“黑犬”肉汤置于餐桌中央，两人不禁有一种回到了蛮荒时代的错觉。
如果偏要形容这碗汤的可口程度，张尧愿称之为：
阳间不应存在之汤。
“黑犬”下锅前没有放过血，也没有经过腌制，更没有阉割过。
因而令人发呕腥膻味在揭开锅盖的那一刻瞬间充斥了整个平安香烛店，并有顺着窗户弥散到外界的趋势。
再看锅内。
被煮至烂熟后，肉块脱离了骨架独自沉浮在汤水中。各类下水也同样摆脱了束缚，散成一个个小块肆意飘荡。
红的、黄的、绿的，分得清和分不清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组成一幅难以名状的油画。
唯一的好消息是，“黑犬”不需要进行排泄，因此锅内没有任何“代谢废弃物”残留，不至于恶心到极致。
眼前这碗东西，恐怕只有以食腐为生的秃鹫和鬣狗才能心安理得地大快朵颐。
对人类还是过于落后了。
“我们事前是不是忘记处理狗肉了？”娜塔莎尽力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说道。
“不对‘黑犬’进行任何处理就下锅是仪式的一部分，不能有任何变动。”张尧憋着口气说道。
“那就请你先吃吧。”
“不，女士优先。”
“负责赚钱的人优先。”
“负责持家的人优先。”
娜塔莎锤了下桌子，“你们东亚人不是很喜欢吃狗肉吗？吃啊，我不和你抢。”
张尧抱头哀嚎道，“怎么会提到吃狗肉的问题啊。都说了是刻板印象，这事是要分地区和个人喜好的。”
“那你不吃谁吃啊，我可是吸血鬼好不好。”
“吸血鬼只是吃普通食物填不饱肚子而已，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好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推脱着，直至今晨第一声喇叭在拥挤中响起，张尧终于妥协道：
“不管怎么说，总得有人吃第一口吧。”
“那就一起吃，谁也别想逃。”
“好。”
经过一番亢长的“友好”协商，两人终于咬牙切齿地达成了一致，即同时将肉放进嘴里。
用筷子架起一块肉放到嘴边，娜塔莎张大嘴巴刚要咬下，又猛然闭上嘴巴，狐疑地望向张尧。
“会吃吗？”
“会吃的。”张尧咽了口唾沫。
他再不顾对方是否会遵守协议，当即为自己壮下一口气，捏起鼻子囫囵把肉吞下，嚼也不嚼就咽进胃里。
任务面板自动弹出。
...
[任务“消灭黑雾的源头”已完成]
[任务奖励“7善缘”已发放]
...
有系统为证，“黑犬”切实被消灭了。
这一刻，他的眉头舒展开了。
“味道怎么样？”还没吃的娜塔莎关切地前倾身子，让两团汹涌搭在餐桌上。
“其实......也还不错。”张尧绷着刚获得的好脸色，信誓旦旦地补充道，
“‘黑犬’好歹是超自然生物，味道总归不会差。实际上我觉得吃起来很像牛排，黑椒牛排。”
“是吗？我也尝尝。”娜塔莎将信将疑地咬下一口，随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大叫道：
“你骗我！”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