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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柳旁护院

    “我看您生得白净,武艺高强,算是两项要求各满一半吧,我就退人家一半的佣金,赶快把这项差事勾了去!对了,您叫什么?”

    大褂男子火急火燎地说着,落笔在纸上勾画,问着柳沧海的名字。

    “姓柳名沧海。”柳沧海颔首回应,随即又轻声问道,“敢问大哥,这事工钱几何?”

    大褂男子伸出五指,头也不抬地回道:“一日八十文钱!”

    “好,我干!”柳沧海闻言频频点头,八十文,不少了。

    “先说好,你要是犯了人家忌讳,被人家拉去见官,我可不会管你。”大褂男子在纸上写罢,又抬起头来,沉声向柳沧海说道。

    “我这人最是老实,不会犯什么忌讳!”

    “是,看你言谈举止,也像是个从学堂里出来的,那这便跟我走吧!”就看大褂男子收起纸笔,对着还聚集在台子下的汉子们嚷嚷一声,“你们先在这等着,等我把这事办完,马上回来!”

    “得嘞,忙去吧!”

    汉子们也好说话,立刻大声回应。

    “得,小郎君你跟紧我,我这就带你过去。”

    于是大褂男子转过身,步伐飞快地带起路来,走路之间虎虎生风,矫健无比,想来便是多年走街串巷练出的本事,柳沧海跟得很紧,不一会儿就被带出了闹市,来到了一处绿树如茵的清净街巷。

    走到这里,大褂男子停下脚步,指向道旁的一栋建筑。

    “看到那座白墙黑瓦的小院没?门前有一棵枝条垂进院子里的大柳树那个。”

    柳沧海闻言凝眸看去,只见一座黛瓦白墙的小院立于眼前,院门旁生长着一棵挺拔的大柳树,正随着春风晃荡着垂进院子里的柳条,天气渐热,柳条上已然绿芽密布,这淡雅的小院配上青绿的柳树,望之便让人心生闲适与平静。

    “看到了,这就是用工的人家?”

    “正是,我领你过去。”

    只见大褂男子再度迈开腿,须臾工夫就领着柳沧海来到了这小院的院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户,只听小院中传来清楚的脚步声,而后朱漆的院门被轻轻拉开,迈步而出的竟是一名手持团扇的青衣女子。

    这女子清丽无比,用绣着飞燕绿叶的团扇掩着只露出眉目与鼻梁的瓜子脸,那一双柳叶眉微微蹙起,眉下的清亮凤眼正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而那大褂男子一见她便是拱手一礼,“先生,你要的护院我给您带来了!”

    青衣女子闻言将目光放到柳沧海身上,随即轻摇螓首,说道:“可他不是女子,也不似成家。”

    声音抑扬顿挫,纯净清晰,宛若玉石相击,铃铛作响。

    “可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您瞧瞧,有武艺在身,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大褂男子苦笑一下,立刻像介绍最拿的出的商品一样对着柳沧海夸赞起来,“最重要的是读过书啊,平常没事了还能陪您聊聊天!”

    女子闻言轻挑细眉,如水般的目光着重打量着柳沧海,轻声问道:“您读过书?”

    柳沧海躬身抱拳,如实答道:“一点家学,乃是家父家母传下。”

    “哦……原来如此。”

    青衣女子眸中闪过了然,微微点头,也不再多问,随即看向大褂男子,轻启朱唇道:“那,就他吧。”

    “得嘞!”大褂男子立刻喜笑颜开,从怀中掏了一番,掏出一串铜钱,交给了青衣女子。

    “这是?”女子微睁凤眼,有些疑惑。

    “事情虽成,但没办妥帖,按我们的规矩,该退还您一半的佣金。”大褂男子说罢,拍了一下柳沧海的肩,随即向青衣女子笑道,“小郎君名唤柳沧海,我这就把他交给您了,我那还有事,先请告辞!”

    “嗯。”青衣女子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而柳沧海则是朝着大褂男子抱了抱拳,“那我便供事于此,这位大哥,就此别过。”

    大褂男子点了点头,回道:“好生做事!”

    随即便转过身,脚步飞快地朝闹市的方向走去。

    好了,从今天开始,当一名护院……

    柳沧海看着大褂男子离去的背影眨了眨眼,没想到这么快就敲定了差事,只是这时他才想起有件事忘了问,那就是这件差事的时限……做一阵子还好,若是耽误太长时间,可就容易误了本来之事了。

    “那,这位小郎君,还请进门详谈。”

    宛若春风拂过青石的美好声音自柳沧海身后传来,使得想事出神的柳沧海转过了身,赶紧称是。

    于是青衣女子便领着柳沧海进了门,只见院中席地摆放着一副古琴和一副蒲团,或许在这个时候,古琴就叫琴,而琴的一旁,还放着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云纹青瓷的一壶一杯,杯中正冒着热气,飘荡着几枚茶叶。

    只见青衣女子转过身来,盈盈一礼,紧接着做起了自我介绍:“小女子姓李,名凌寒,乃是神京城咏风书院的一名教书先生,小郎君唤我李先生便是。”

    原来是位女先生,观其年龄,不过双十年华,在这个时代女子成为一名教书先生,实为不易,柳沧海心中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在下柳沧海,见过李先生!”于是他恭敬颔首,行了一礼。

    “既然差事定下,我有一事,要先与柳郎说清。”

    李凌寒点点头,随即便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为柳沧海敬上,而柳沧海也连忙接过。

    “您为主家,有事直说便是。”

    李凌寒闻言便站定身形,放下手中团扇,露出张清丽无双的面容,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我便如实道来,柳郎心中估计也想过,小女子作为京城的教书先生,又是女子,为何独自一人来这平昌城居住?”

    “原因便是,我得罪了京城中的一位贵人,至于具体之事,就是那些情丝羁缠的糊涂事,我不愿从他,他便仗着家中之势罢了我在书院中的差事,又去我家中骚扰,迫不得已,家父才把我送到这平昌县城,慢慢等那贵人移情别恋,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

    “其人来路颇高,我只有一退再退,若是他派人寻到这平昌县城,我肯定也不会就此屈从,有家父荫蔽,我大抵无事,只是若连累了柳郎……要是柳郎介意,还请早些脱身。”

    柳沧海默默地听她讲完,他还以为是何事,原来是仗势欺人的流氓纠缠……

    于是他便展颜一笑,朗声道:“李先生且放心,有我当您的护院一日,这流氓和他的爪牙便不可能进了您的门!”

    “柳郎勇气可嘉,可那人并非普通权贵……”李凌寒面露异色,似是对柳沧海干脆肯定的回答没有信心。

    “敬请放心,李先生,小子孑然一身,一身一剑,不怕他报复!”

    柳沧海再一拱手,他此行的最终目的不就是去燕国的朝堂上跟那国君唠上一唠吗?这可是最大的权贵了,至于其他的权贵,他根本看不上眼。

    “好,如此便好。”看着柳沧海信誓旦旦的模样,李凌寒心中的忧虑也不禁弱了三分,微微一笑,“那么你平日里的工作便是看家护院,吃饭与我一同,休憩便在厢房,床铺我已收拾妥当,一些日常用物也已买好放在床上,还请柳郎自己整理了。”

    “好嘞!”柳沧海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