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这几天心绪不是很宁静。
似乎，随时都可能发生某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我就像一只受惊的狗，因为做过什么或者还没做什么，在生活的主人面前活得小心翼翼。
我有预感，最近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喂，这是你今天第五次走神了！”一旁边的同事铁木深提醒我。
我才察觉我真的又神游太虚了，而且是在提案的现场，还好没有其他人发现，又或者其他人也并不打算理会我，哪怕因此而出糗，也可以为这次沉闷的会议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
“是吗？那董事长刚才讲到哪里了？”我尽量动作轻微地侧着身子问到。
同事没有回复我，因为董事长的眼光刚好落在我身上。
我假装若无其事，不回避他的眼光，只不过我的眼神里没有焦点罢了。
以前大学的时候，法理学老师告诉我们，在重大案件审判现场，如果你担心自己会紧张的话，就把台下的人当作一堆白花花的肉，然后眼神望过去的时候不要有眼神停留与聚焦，如此面对一堆肉，你还怕什么？
该死，我又走神了。
根据提案的内容，我知道董事长的演讲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因为方案是我写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是提案的结语。
董事长意气风发地从台上下来，会场安静了几秒，随后在我方的带领下响起一阵猛烈的掌声。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众银行职员，不管有没有听懂，都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向我们。
那个八个字，不仅结束了这场预想中就会成功的提案，也有意无意地提醒着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神了。
她反复在梦里出现，真的是因为“念念不忘吗？
可是，也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一个很久不出现的人，在你最近的梦里频繁出现，那意味着对方将要把你彻底遗忘了。
她要忘了我吗？
高中之后，我们就完全是两条平行线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只知道她去了西南一家一流的大学，和我一样念法学。
梦境里，所有与她的记忆合集，像潮水一样，汹涌澎湃。
曾经那个把“你>我”不等式，预设好答案的她，要把我遗忘了吗？
...
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响吗？
更何况我们可能早已相忘于江湖？
至少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想起过她一次，也没有出席过任何场合的同学聚会，哪怕是聊天群。所以关于她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
难道是因为我先遗忘她吗？
大脑在删除这部分记忆之前，发出提醒义务，这些记忆如果不需要存储，就要清空了。
几次梦醒之后，我都有些颓废、有些意兴阑珊、有些情绪小低落。但很快，那种感觉就被忙碌的工作，消磨殆尽，烟消云散。
忘了就忘了吧，在人群中迎面走来的人，有些注定是要遗忘的。你见到的漂亮姑娘也好，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也罢，当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就意味着可能永远的错过了。
今天，立冬，二十四节气里，冬天的开始。
起床看向窗外，下着如春日般的毛毛细雨。天是灰色的，小区里的植物是灰色的，心也是灰色的。
岭南已经从深秋走到初冬，但我还没有从梦醒后的遗憾里走出来。
傍晚下班的路，只要下雨就会堵车，今天也不例外。一路红红的刹车灯，路况似乎堵的有点严重。
“有几公里了吧？”我问自己。
车流缓缓前行，和我一样，没什么特定的情绪，不开音乐、不打电话、不看信息，波澜不惊。
前方仿佛是一条没有终点、没有目标、没有意义的虚无之路，我只是向前，不知其义。
我把自己想象成游魂，游荡在黄泉的冥路上，没有人催，也不需要人催。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前车与我的距离突然变得好近，好似都被贴到我的挡风玻璃了。我意识到对方踩了急刹车，一辆火红色的小车，像一团火一样，堵住我的视线。
所幸我及时反应，猛的一脚把刹车踩到底。
“嘭”的一声，从车子尾巴传来一阵撞击感。我知道，后车没有刹住车，撞到我的车屁股了。接着后方是几辆车的连锁反应，至少都是轻微追尾了。
我脸色铁青，一顿怒火地走下车。
前方红色的小车里，钻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孩，下车后茫然不知所措，只知道一个劲地给我们道歉，然后说都算她的。由于是周一，大家还没有完全适应上班，都想早点回家，后面追尾的司机都提出要求私了赔钱。
然后，女孩一脸歉意地走到那些人面前，拿出手机在线转账。
道路很快重新通畅起来。
女孩最后走到我面前，以试探的表情，怯生生地问我赔多少。
我说，其实，你完全可以走保险就好了啊。
女孩说，我的车刚接手，还没有买保险。
我看着女孩，也是一阵无语。
女孩又说，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呢？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
我说，我不赶路。
女孩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像他们听说给钱，就气汹汹报数字！
我说：我也想啊！
看到我这样回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不知如何作答。
女孩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你看着给吧！
此刻，她的神色已从刚才的惊慌里舒缓过来，变得有些俏皮，甚至是揶揄的味道。
好似自说自话一样：我知道，你不缺钱！
“喂，我可没说！”我马上矢口否认，竟然想给我挖坑。
然后女孩伸出手掌示意了一个数字。
我说不行。
然后我把手转了两圈。
女孩睁大眼睛，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见她犹豫了一下，马上准备转三圈。
女孩见状，立马摆出剪刀卖萌手。
我说，打两折？绝对不可能！
女孩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耶！成交！
这也太容易谈妥了吧，我看她才不缺钱。
我只好试探一下：该不会，你连驾照都没有吧！
女孩听到强作镇定一样：怎么会，我驾照只是放在家里而已。
然后，我们互相拿出手机，打算把车损私了。
就要转账的时候，女孩又说：手机账户里没钱了，你的赔偿我给你现金好不好！
我不假思索：可以，给钱就行！
女孩：你真势力！
我假装发怒：喂！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交通肇事者的身份！
女孩叹了一口气说：现金的话，就要麻烦你到我家楼下，车里没有。这是我的社媒号，你先加上，省得以为我骗人！
以正常智力，我应该可以判断得出，这和“仙人跳”很像，甚至后面那些追尾的车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在这样的雨夜里，我竟然有些心软。
两辆车一红一白打着双闪停在路边，细雨微寒，顺着衣领滴落进脖子，很不舒服。
她打着绿色的小伞，向我走近，似乎想给我躲一下雨，奈何雨伞实在太小。同时，我也警惕，生怕又是什么陷阱。
她走近，我走远！
见状，她自觉无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好心当作驴肝肺”，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对向开过的车辆，速度极快，白晃晃的远光灯，打在她脸上血色全无，那模样分明就像一只女鬼。
该死，我又走神了！
也许我真的是个好人，竟然还真的跟着她走了。
反正在这样无聊的雨夜，不赶路、不赶时间，我就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似乎，随时都可能发生某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我就像一只受惊的狗，因为做过什么或者还没做什么，在生活的主人面前活得小心翼翼。
我有预感，最近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喂，这是你今天第五次走神了！”一旁边的同事铁木深提醒我。
我才察觉我真的又神游太虚了，而且是在提案的现场，还好没有其他人发现，又或者其他人也并不打算理会我，哪怕因此而出糗，也可以为这次沉闷的会议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
“是吗？那董事长刚才讲到哪里了？”我尽量动作轻微地侧着身子问到。
同事没有回复我，因为董事长的眼光刚好落在我身上。
我假装若无其事，不回避他的眼光，只不过我的眼神里没有焦点罢了。
以前大学的时候，法理学老师告诉我们，在重大案件审判现场，如果你担心自己会紧张的话，就把台下的人当作一堆白花花的肉，然后眼神望过去的时候不要有眼神停留与聚焦，如此面对一堆肉，你还怕什么？
该死，我又走神了。
根据提案的内容，我知道董事长的演讲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因为方案是我写的。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是提案的结语。
董事长意气风发地从台上下来，会场安静了几秒，随后在我方的带领下响起一阵猛烈的掌声。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众银行职员，不管有没有听懂，都以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向我们。
那个八个字，不仅结束了这场预想中就会成功的提案，也有意无意地提醒着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神了。
她反复在梦里出现，真的是因为“念念不忘吗？
可是，也有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一个很久不出现的人，在你最近的梦里频繁出现，那意味着对方将要把你彻底遗忘了。
她要忘了我吗？
高中之后，我们就完全是两条平行线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里，只知道她去了西南一家一流的大学，和我一样念法学。
梦境里，所有与她的记忆合集，像潮水一样，汹涌澎湃。
曾经那个把“你>我”不等式，预设好答案的她，要把我遗忘了吗？
...
念念不忘，真的会有回响吗？
更何况我们可能早已相忘于江湖？
至少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想起过她一次，也没有出席过任何场合的同学聚会，哪怕是聊天群。所以关于她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
难道是因为我先遗忘她吗？
大脑在删除这部分记忆之前，发出提醒义务，这些记忆如果不需要存储，就要清空了。
几次梦醒之后，我都有些颓废、有些意兴阑珊、有些情绪小低落。但很快，那种感觉就被忙碌的工作，消磨殆尽，烟消云散。
忘了就忘了吧，在人群中迎面走来的人，有些注定是要遗忘的。你见到的漂亮姑娘也好，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也罢，当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就意味着可能永远的错过了。
今天，立冬，二十四节气里，冬天的开始。
起床看向窗外，下着如春日般的毛毛细雨。天是灰色的，小区里的植物是灰色的，心也是灰色的。
岭南已经从深秋走到初冬，但我还没有从梦醒后的遗憾里走出来。
傍晚下班的路，只要下雨就会堵车，今天也不例外。一路红红的刹车灯，路况似乎堵的有点严重。
“有几公里了吧？”我问自己。
车流缓缓前行，和我一样，没什么特定的情绪，不开音乐、不打电话、不看信息，波澜不惊。
前方仿佛是一条没有终点、没有目标、没有意义的虚无之路，我只是向前，不知其义。
我把自己想象成游魂，游荡在黄泉的冥路上，没有人催，也不需要人催。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前车与我的距离突然变得好近，好似都被贴到我的挡风玻璃了。我意识到对方踩了急刹车，一辆火红色的小车，像一团火一样，堵住我的视线。
所幸我及时反应，猛的一脚把刹车踩到底。
“嘭”的一声，从车子尾巴传来一阵撞击感。我知道，后车没有刹住车，撞到我的车屁股了。接着后方是几辆车的连锁反应，至少都是轻微追尾了。
我脸色铁青，一顿怒火地走下车。
前方红色的小车里，钻出来一位年轻的女孩，下车后茫然不知所措，只知道一个劲地给我们道歉，然后说都算她的。由于是周一，大家还没有完全适应上班，都想早点回家，后面追尾的司机都提出要求私了赔钱。
然后，女孩一脸歉意地走到那些人面前，拿出手机在线转账。
道路很快重新通畅起来。
女孩最后走到我面前，以试探的表情，怯生生地问我赔多少。
我说，其实，你完全可以走保险就好了啊。
女孩说，我的车刚接手，还没有买保险。
我看着女孩，也是一阵无语。
女孩又说，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呢？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
我说，我不赶路。
女孩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不像他们听说给钱，就气汹汹报数字！
我说：我也想啊！
看到我这样回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不知如何作答。
女孩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你看着给吧！
此刻，她的神色已从刚才的惊慌里舒缓过来，变得有些俏皮，甚至是揶揄的味道。
好似自说自话一样：我知道，你不缺钱！
“喂，我可没说！”我马上矢口否认，竟然想给我挖坑。
然后女孩伸出手掌示意了一个数字。
我说不行。
然后我把手转了两圈。
女孩睁大眼睛，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看见她犹豫了一下，马上准备转三圈。
女孩见状，立马摆出剪刀卖萌手。
我说，打两折？绝对不可能！
女孩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耶！成交！
这也太容易谈妥了吧，我看她才不缺钱。
我只好试探一下：该不会，你连驾照都没有吧！
女孩听到强作镇定一样：怎么会，我驾照只是放在家里而已。
然后，我们互相拿出手机，打算把车损私了。
就要转账的时候，女孩又说：手机账户里没钱了，你的赔偿我给你现金好不好！
我不假思索：可以，给钱就行！
女孩：你真势力！
我假装发怒：喂！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交通肇事者的身份！
女孩叹了一口气说：现金的话，就要麻烦你到我家楼下，车里没有。这是我的社媒号，你先加上，省得以为我骗人！
以正常智力，我应该可以判断得出，这和“仙人跳”很像，甚至后面那些追尾的车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但在这样的雨夜里，我竟然有些心软。
两辆车一红一白打着双闪停在路边，细雨微寒，顺着衣领滴落进脖子，很不舒服。
她打着绿色的小伞，向我走近，似乎想给我躲一下雨，奈何雨伞实在太小。同时，我也警惕，生怕又是什么陷阱。
她走近，我走远！
见状，她自觉无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好心当作驴肝肺”，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对向开过的车辆，速度极快，白晃晃的远光灯，打在她脸上血色全无，那模样分明就像一只女鬼。
该死，我又走神了！
也许我真的是个好人，竟然还真的跟着她走了。
反正在这样无聊的雨夜，不赶路、不赶时间，我就想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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