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尚开口
可能是风林罗汉对他们施加了妖术，亦或者是没有望气法门的问题，反正阳犀玄这会儿只觉得这帮人的气息，和伏媚娘的情况差不多，都有一种半人半妖魔的感觉。
这些下山挑水的和尚，虽不说是什么红光满面、脑满肠肥之辈，但他们的食补水平明显比山外的贫农好一大截，也不像什么天天活在惶恐里的憔悴者。
就，看上去活得还挺滋润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靠着前世的记忆忽悠一下风林罗汉，搞几套给力的功法壮壮胆子。
阳犀玄挂上业务熟练的笑脸，走上前去开口问道：“这位师弟，好久不见，最近蟠金寺近况如何？罗汉大师身体可好？”
只见那僧人抬起脸来，眼眸如木鱼般浑浊无光，木讷地开口念道：“阿弥陀螺。”
“这位师弟……”
“阿弥陀螺。”
面对只会重复回答一句蹩脚“经文”，连一点语气波动都没有的黄衣和尚，阳犀玄并不着急，因为这和他记忆中的蟠金寺情况完全一致：
被风林罗汉掳来的青壮男性，多半都会受到风林罗汉的禁制法术影响，导致他们只会重复回答一段莫名其妙的经文，因此外人很难分辨他们到底有没有变成妖魔的傀儡。
可以说，在不触发妖魔忌讳的情况下，蟠金寺比金枯寺还要安全。
阳犀玄挨个询问黄衣挑水和尚，在得到相同的答复后，他牵马朝着蟠金寺走去。
一走进蟠金寺的山门长廊，浓郁的香火气息就隔断了山林中的雨露和清冷。
驻足观察，正南的山门口并没有武僧持棍戍卫，只有丝带般飘荡的烟雾缭绕其间。
顺着供香的源头往里瞅上一眼，十字走道分割出的四方莲池中，一朵朵粉紫莲花都是锯齿破碎的形状。
大约是被池子里养的馋嘴草鱼给啃了个稀碎，看得出蟠金寺的方丈对此不太在意。
穿过十字走道和四方莲池，中间是拜月殿，正东是晨钟钟楼、正西是暮鼓鼓楼。
再穿过天井镂空的拜月殿，药堂和客堂都在东侧，西侧是慈悲堂和避厄堂，正前方是装修奢侈的大雄宝殿，后面才是诵经堂、演武院。
不过，今天风林罗汉似乎不在蟠金寺，阳犀玄只看见众多黄衣和尚都在重复诵读经书。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名墨蓝僧袍的小和尚，捧着木盘在走廊殿内跑来跑去。
见到阳犀玄把马拴在前院树下，挑着一担礼品走来，小和尚露出笑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行礼：“见过阳犀玄大师，大师今日不渡妖魔，有空专程来蟠金寺吗？”
阳犀玄老脸一烫，随即厚颜无耻地掩盖过去：“哈，小师弟不必多礼，贫僧只是许久没来探望风林方丈了，听说蟠金寺最近又收了不少僧人弟子，特地过来看一看。”
“方丈今天不在吗？”
小和尚揣着袖子，低头闭眼不看阳犀玄的眼睛，嫩声说道：“最近鬼王古墓那边一直不安宁，方丈去附近的村子里宣扬佛法去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这礼……”
阳犀玄点了点头，这小和尚是蟠金寺中为数不多的能主动说话的存在，既然风林罗汉本尊不在，找他问问蟠金寺的真实情况也是不错的。
“哎！客气什么，蟠金寺方丈降妖除魔慈悲为怀，宣扬佛法替天行道，收点香火礼钱应该的，不然白养着寺里的这么多人，到时候银子不够买豆米就尴尬了。”
“就是风林方丈在这里，也肯定会收下的，小师弟你说是吧？”
面对阳犀玄强词夺理的硬塞，小和尚双眼迷茫、脸色微红、汗流浃背地拱手答应。
叫小和尚当面打开箱子，看他有模有样地当面清点，再等他写出礼品清单，确认和阳犀玄写的清单一致，才让他喊来两个神情木讷的和尚，把两口箱子抬到大殿后面去。
小和尚说香火礼品太贵重，要去账房算算如何回礼，又问要不要给阳犀玄安排斋饭，给收拾出一间客堂来好好住一晚，毕竟天色不早了，走夜路多了怕遇到僵尸。
阳犀玄连忙说道：“几个僵尸还不能拿贫僧怎么样，小师弟，既然方丈不在，贫僧有事想找寺里的和尚问问，你看看可否行个方便？”
说着，阳犀玄拿出一叠画像，看得小和尚直挠头。
“哎呀呀！这几个月前来投奔蟠金寺的人实在是太多啦，恐怕只有方丈记得住吧！”
画像里的这些人，都是有头发和衣服的，结果一到蟠金寺里全部强制剃度，表情也变得僵硬呆板，想找个人真是无比费劲。
故意为难了小和尚一波，阳犀玄才说：“既然小师弟也不知道，那贫僧自己找找就好，你去忙你的事情吧，省得耽误了正事，方丈回来要训你的话。”
小和尚欸了几声，转身往后院走去。
阳犀玄确定小和尚离开，才走到那些和尚面前。
“这位师弟……”
“阿弥陀螺。”
阳犀玄连续问了十几个和尚，这些和尚全部都是一个德行，他只得改变策略开口说道：
“我想问问风林方丈和血池鬼王有关的事情，有没有知情者愿意开口相告？”
“我和风林罗汉很熟，问点小事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不会强迫你们跟我下山离开，也不会强迫你们改变身份立场，只要有人给我提供情报就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完，阳犀玄凝神屏息倾听附近的动静，小和尚没过来。
这帮不知道在念啥的假和尚，也没有太过的躁动，全都在反复诵读那一段经文。
仅有一名角落里的黄衣和尚的身形有些动摇。
阳犀玄反复询问几次，才走到他的面前，确认他可能持有情报。
见对方面容表情仿佛被法术冻住，他主动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被风林方丈的法术给限制了言行，类似于闭口禅之类的东西，没有办法自己破解？”
“你要是有鬼王相关的情报可以告诉我，你就眨眨眼，我看看能否让你开口。”
说罢，这黄衣和尚焦急又缓慢地眨了眨眼。
阳犀玄其实也不晓得如何破解禁制术，干脆就激发金身伏魔真气，伸手在这和尚身上乱摸，看看哪里会出现类似于守宫砂的禁制术抵抗感应。
见到其他和尚依旧念经，没有骚乱也没有通风报信，他才将真气灌至对方天灵神庭，找到了那一缕极为微弱的禁制术感应。
“咕，噗哈！咳咳咳、咳咳咳，阿弥……呸，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阳犀玄并不见怪，冲破禁制术自然就能恢复正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废话少说，趁风林罗汉没回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不会带你离开蟠金寺，毕竟你现在名义上是蟠金寺的弟子，我问你答。”
这黄衣和尚欲言又止，谨慎地点了点头说道：“阳大人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阳犀玄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风林罗汉是怎么回事，最近很多村子受灾吗？”
“一段时间不来，我看蟠金寺的和尚数量比之前多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黄衣和尚羞愧难当地擦了擦嘴角喷出的口水，说道：
“最近的妖魔是挺猖狂的，光靠碣石城……似乎也不能满足妖魔的胃口。”
“小人名叫白宗尚，是碣石城一带的平民，因为村子里常被妖魔骚扰，又凑不出足够的银钱去打点碣石城的衙门，所以是主动投奔的蟠金寺。”
阳犀玄微微一愣，随即觉得这情况也正常：他光是守着红衫婆婆就够呛，真把天碣山脉的所有妖怪都往他这里整，他阳犀玄也调解不过来，有碣石城照顾不到的地方很正常。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这一批新和尚，都是因为妖魔作祟才投奔风林罗汉的。”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蟠金寺对待你们如何？”
白宗尚说道：“大约有三个月了，蟠金寺里除了不能自由讲话之外一切都好，一日三餐都有豆米斋饭可吃，不像在村子里的时候，有时候年成不好还得去田里挖野菜。”
阳犀玄继续问：“那风林罗汉可曾杀人？”
白宗尚答道：“不曾伤人。”
阳犀玄就纳闷了：“那就奇了怪了啊，贫僧这边最近接到很多失踪者亲属的寻人画像，说是风林罗汉掳走了不少青壮劳力，你们这边怎么是自愿来的，莫不是把我当宝耍？”
白宗尚汗颜道：“山外的家属，小僧不知，不过蟠金寺确实对求助者一视同仁，除了不能讲话和生活清淡无聊，像个机关人偶一样每天都做一样的事，并没有伤害过我们。”
阳犀玄决定略过这个扯不清的话题。
“很好，这话干脆利索。既然你们是主动跳来的，那我回头就得找那些人报平安，你先在这里按个手印留个证据，不然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最后搞得贫僧里外不是人了。”
阳犀玄又问：“第二个问题，风林罗汉和血池鬼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之前不是说，风林罗汉可以压制鬼王的吗？”
提起这件事，白宗尚立刻变得面色蜡黄，他小声说道：“风林罗汉确实可以压制血池鬼王，不过这种压制手法，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似乎是，风林罗汉有一门独特的功法，他原本是这门功法震慑鬼王，试图念经超度感化鬼王来成就功德，只不过后来出了差错。”
“那鬼王的手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风林罗汉的秘密，说风林罗汉震慑鬼王的代价，是要消耗掉蟠金寺中所有人的寿命，一时之间搞得我们人心惶惶的。”
“这个说法没有得到证实，但风林罗汉本尊也没有出面解释，结果慢慢的就变成了血池鬼王四处作妖，想逼风林罗汉出手杀人，开始主动试探。”
“风林罗汉越是不想杀人，鬼王那边就越猖狂，但鬼王也只敢去伤害凡人，不敢来蟠金寺这边闹事，所以一来二去的很多人都想投奔蟠金寺保命。”
“但是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就变成了里面的和尚想还俗，外面的百姓想出家。”
从白宗尚嘴里得到关键情报，阳犀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黑山童姥阴险狡诈的模样。
天碣山脉最近似乎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动，导致妖魔鬼怪的势力平衡被打破。
“你是说，你觉得风林罗汉打不过血池鬼王？”
白宗尚摇了摇头：“没见过的谁知道，不过血池鬼王的态度似乎是不敢和风林罗汉硬碰硬，仍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对峙状态，只是风林罗汉心软被利用，失了些压制力。”
阳犀玄听完，心说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可能去硬动风林罗汉。
不然搞掉风林罗汉，回头又是血池鬼王，一来二去还是自己背锅，这横竖血亏。
而且这身外道行的转化效率又很低，自己的功法又差，肯定比不上现成的中立打手。
“原来是这样，血池鬼王的实力怎么样？”阳犀玄皱眉沉思。
白宗尚又说：“我听那些投奔蟠金寺的武者说，这风林蟠金寺是门户大开，欢迎凡俗之人烧香念经，可血池鬼王那边却是古代墓葬改造的妖魔洞府，机关陷阱层出不穷。”
“当初那些武者去官府揭榜，要去山里剿灭血池鬼王，最后却落个门都进不去。说那墓葬之地阴气逼人，墓穴洞口的阴气犹如江流决堤，冲得活人寸步难行，根本无法进入。”
“最后他们吃了大亏，差点被鬼王的手下给干掉，只能逃到蟠金寺来。”
“风林罗汉见他们有麻烦，便提出条件说，想要蟠金寺庇护他们，就得剃度出家。”
“……一来二去，蟠金寺的和尚数量就翻了几番，比以前多了不少，我都认不过来。”
阳犀玄暗叹道：那这地方可真是个烂摊子烂完了，镇魔司的人马要是来的不够，这天碣山脉的妖魔指不定会愈演愈烈，到时候就连安抚调解的法子也没有了意义。
“最后一个问题，风林罗汉出去多久了，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这些下山挑水的和尚，虽不说是什么红光满面、脑满肠肥之辈，但他们的食补水平明显比山外的贫农好一大截，也不像什么天天活在惶恐里的憔悴者。
就，看上去活得还挺滋润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靠着前世的记忆忽悠一下风林罗汉，搞几套给力的功法壮壮胆子。
阳犀玄挂上业务熟练的笑脸，走上前去开口问道：“这位师弟，好久不见，最近蟠金寺近况如何？罗汉大师身体可好？”
只见那僧人抬起脸来，眼眸如木鱼般浑浊无光，木讷地开口念道：“阿弥陀螺。”
“这位师弟……”
“阿弥陀螺。”
面对只会重复回答一句蹩脚“经文”，连一点语气波动都没有的黄衣和尚，阳犀玄并不着急，因为这和他记忆中的蟠金寺情况完全一致：
被风林罗汉掳来的青壮男性，多半都会受到风林罗汉的禁制法术影响，导致他们只会重复回答一段莫名其妙的经文，因此外人很难分辨他们到底有没有变成妖魔的傀儡。
可以说，在不触发妖魔忌讳的情况下，蟠金寺比金枯寺还要安全。
阳犀玄挨个询问黄衣挑水和尚，在得到相同的答复后，他牵马朝着蟠金寺走去。
一走进蟠金寺的山门长廊，浓郁的香火气息就隔断了山林中的雨露和清冷。
驻足观察，正南的山门口并没有武僧持棍戍卫，只有丝带般飘荡的烟雾缭绕其间。
顺着供香的源头往里瞅上一眼，十字走道分割出的四方莲池中，一朵朵粉紫莲花都是锯齿破碎的形状。
大约是被池子里养的馋嘴草鱼给啃了个稀碎，看得出蟠金寺的方丈对此不太在意。
穿过十字走道和四方莲池，中间是拜月殿，正东是晨钟钟楼、正西是暮鼓鼓楼。
再穿过天井镂空的拜月殿，药堂和客堂都在东侧，西侧是慈悲堂和避厄堂，正前方是装修奢侈的大雄宝殿，后面才是诵经堂、演武院。
不过，今天风林罗汉似乎不在蟠金寺，阳犀玄只看见众多黄衣和尚都在重复诵读经书。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名墨蓝僧袍的小和尚，捧着木盘在走廊殿内跑来跑去。
见到阳犀玄把马拴在前院树下，挑着一担礼品走来，小和尚露出笑容，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行礼：“见过阳犀玄大师，大师今日不渡妖魔，有空专程来蟠金寺吗？”
阳犀玄老脸一烫，随即厚颜无耻地掩盖过去：“哈，小师弟不必多礼，贫僧只是许久没来探望风林方丈了，听说蟠金寺最近又收了不少僧人弟子，特地过来看一看。”
“方丈今天不在吗？”
小和尚揣着袖子，低头闭眼不看阳犀玄的眼睛，嫩声说道：“最近鬼王古墓那边一直不安宁，方丈去附近的村子里宣扬佛法去了，不知道今天回不回来，这礼……”
阳犀玄点了点头，这小和尚是蟠金寺中为数不多的能主动说话的存在，既然风林罗汉本尊不在，找他问问蟠金寺的真实情况也是不错的。
“哎！客气什么，蟠金寺方丈降妖除魔慈悲为怀，宣扬佛法替天行道，收点香火礼钱应该的，不然白养着寺里的这么多人，到时候银子不够买豆米就尴尬了。”
“就是风林方丈在这里，也肯定会收下的，小师弟你说是吧？”
面对阳犀玄强词夺理的硬塞，小和尚双眼迷茫、脸色微红、汗流浃背地拱手答应。
叫小和尚当面打开箱子，看他有模有样地当面清点，再等他写出礼品清单，确认和阳犀玄写的清单一致，才让他喊来两个神情木讷的和尚，把两口箱子抬到大殿后面去。
小和尚说香火礼品太贵重，要去账房算算如何回礼，又问要不要给阳犀玄安排斋饭，给收拾出一间客堂来好好住一晚，毕竟天色不早了，走夜路多了怕遇到僵尸。
阳犀玄连忙说道：“几个僵尸还不能拿贫僧怎么样，小师弟，既然方丈不在，贫僧有事想找寺里的和尚问问，你看看可否行个方便？”
说着，阳犀玄拿出一叠画像，看得小和尚直挠头。
“哎呀呀！这几个月前来投奔蟠金寺的人实在是太多啦，恐怕只有方丈记得住吧！”
画像里的这些人，都是有头发和衣服的，结果一到蟠金寺里全部强制剃度，表情也变得僵硬呆板，想找个人真是无比费劲。
故意为难了小和尚一波，阳犀玄才说：“既然小师弟也不知道，那贫僧自己找找就好，你去忙你的事情吧，省得耽误了正事，方丈回来要训你的话。”
小和尚欸了几声，转身往后院走去。
阳犀玄确定小和尚离开，才走到那些和尚面前。
“这位师弟……”
“阿弥陀螺。”
阳犀玄连续问了十几个和尚，这些和尚全部都是一个德行，他只得改变策略开口说道：
“我想问问风林方丈和血池鬼王有关的事情，有没有知情者愿意开口相告？”
“我和风林罗汉很熟，问点小事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不会强迫你们跟我下山离开，也不会强迫你们改变身份立场，只要有人给我提供情报就行，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说完，阳犀玄凝神屏息倾听附近的动静，小和尚没过来。
这帮不知道在念啥的假和尚，也没有太过的躁动，全都在反复诵读那一段经文。
仅有一名角落里的黄衣和尚的身形有些动摇。
阳犀玄反复询问几次，才走到他的面前，确认他可能持有情报。
见对方面容表情仿佛被法术冻住，他主动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被风林方丈的法术给限制了言行，类似于闭口禅之类的东西，没有办法自己破解？”
“你要是有鬼王相关的情报可以告诉我，你就眨眨眼，我看看能否让你开口。”
说罢，这黄衣和尚焦急又缓慢地眨了眨眼。
阳犀玄其实也不晓得如何破解禁制术，干脆就激发金身伏魔真气，伸手在这和尚身上乱摸，看看哪里会出现类似于守宫砂的禁制术抵抗感应。
见到其他和尚依旧念经，没有骚乱也没有通风报信，他才将真气灌至对方天灵神庭，找到了那一缕极为微弱的禁制术感应。
“咕，噗哈！咳咳咳、咳咳咳，阿弥……呸，我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阳犀玄并不见怪，冲破禁制术自然就能恢复正常，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废话少说，趁风林罗汉没回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我不会带你离开蟠金寺，毕竟你现在名义上是蟠金寺的弟子，我问你答。”
这黄衣和尚欲言又止，谨慎地点了点头说道：“阳大人问吧，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阳犀玄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风林罗汉是怎么回事，最近很多村子受灾吗？”
“一段时间不来，我看蟠金寺的和尚数量比之前多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黄衣和尚羞愧难当地擦了擦嘴角喷出的口水，说道：
“最近的妖魔是挺猖狂的，光靠碣石城……似乎也不能满足妖魔的胃口。”
“小人名叫白宗尚，是碣石城一带的平民，因为村子里常被妖魔骚扰，又凑不出足够的银钱去打点碣石城的衙门，所以是主动投奔的蟠金寺。”
阳犀玄微微一愣，随即觉得这情况也正常：他光是守着红衫婆婆就够呛，真把天碣山脉的所有妖怪都往他这里整，他阳犀玄也调解不过来，有碣石城照顾不到的地方很正常。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这一批新和尚，都是因为妖魔作祟才投奔风林罗汉的。”
“你们来这里多久了？蟠金寺对待你们如何？”
白宗尚说道：“大约有三个月了，蟠金寺里除了不能自由讲话之外一切都好，一日三餐都有豆米斋饭可吃，不像在村子里的时候，有时候年成不好还得去田里挖野菜。”
阳犀玄继续问：“那风林罗汉可曾杀人？”
白宗尚答道：“不曾伤人。”
阳犀玄就纳闷了：“那就奇了怪了啊，贫僧这边最近接到很多失踪者亲属的寻人画像，说是风林罗汉掳走了不少青壮劳力，你们这边怎么是自愿来的，莫不是把我当宝耍？”
白宗尚汗颜道：“山外的家属，小僧不知，不过蟠金寺确实对求助者一视同仁，除了不能讲话和生活清淡无聊，像个机关人偶一样每天都做一样的事，并没有伤害过我们。”
阳犀玄决定略过这个扯不清的话题。
“很好，这话干脆利索。既然你们是主动跳来的，那我回头就得找那些人报平安，你先在这里按个手印留个证据，不然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最后搞得贫僧里外不是人了。”
阳犀玄又问：“第二个问题，风林罗汉和血池鬼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之前不是说，风林罗汉可以压制鬼王的吗？”
提起这件事，白宗尚立刻变得面色蜡黄，他小声说道：“风林罗汉确实可以压制血池鬼王，不过这种压制手法，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似乎是，风林罗汉有一门独特的功法，他原本是这门功法震慑鬼王，试图念经超度感化鬼王来成就功德，只不过后来出了差错。”
“那鬼王的手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风林罗汉的秘密，说风林罗汉震慑鬼王的代价，是要消耗掉蟠金寺中所有人的寿命，一时之间搞得我们人心惶惶的。”
“这个说法没有得到证实，但风林罗汉本尊也没有出面解释，结果慢慢的就变成了血池鬼王四处作妖，想逼风林罗汉出手杀人，开始主动试探。”
“风林罗汉越是不想杀人，鬼王那边就越猖狂，但鬼王也只敢去伤害凡人，不敢来蟠金寺这边闹事，所以一来二去的很多人都想投奔蟠金寺保命。”
“但是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就变成了里面的和尚想还俗，外面的百姓想出家。”
从白宗尚嘴里得到关键情报，阳犀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黑山童姥阴险狡诈的模样。
天碣山脉最近似乎出现了某种未知的变动，导致妖魔鬼怪的势力平衡被打破。
“你是说，你觉得风林罗汉打不过血池鬼王？”
白宗尚摇了摇头：“没见过的谁知道，不过血池鬼王的态度似乎是不敢和风林罗汉硬碰硬，仍然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对峙状态，只是风林罗汉心软被利用，失了些压制力。”
阳犀玄听完，心说这样的话，那他就不可能去硬动风林罗汉。
不然搞掉风林罗汉，回头又是血池鬼王，一来二去还是自己背锅，这横竖血亏。
而且这身外道行的转化效率又很低，自己的功法又差，肯定比不上现成的中立打手。
“原来是这样，血池鬼王的实力怎么样？”阳犀玄皱眉沉思。
白宗尚又说：“我听那些投奔蟠金寺的武者说，这风林蟠金寺是门户大开，欢迎凡俗之人烧香念经，可血池鬼王那边却是古代墓葬改造的妖魔洞府，机关陷阱层出不穷。”
“当初那些武者去官府揭榜，要去山里剿灭血池鬼王，最后却落个门都进不去。说那墓葬之地阴气逼人，墓穴洞口的阴气犹如江流决堤，冲得活人寸步难行，根本无法进入。”
“最后他们吃了大亏，差点被鬼王的手下给干掉，只能逃到蟠金寺来。”
“风林罗汉见他们有麻烦，便提出条件说，想要蟠金寺庇护他们，就得剃度出家。”
“……一来二去，蟠金寺的和尚数量就翻了几番，比以前多了不少，我都认不过来。”
阳犀玄暗叹道：那这地方可真是个烂摊子烂完了，镇魔司的人马要是来的不够，这天碣山脉的妖魔指不定会愈演愈烈，到时候就连安抚调解的法子也没有了意义。
“最后一个问题，风林罗汉出去多久了，他最近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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