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镇魔司的人
肖炎在房间里怪叫：“哇！他们这五个人睡得跟死猪一样，要怎么给他们弄回去啊！”
林青竹在房间里对着怪叫：“我怎么知道！你给他们把衣服换上，叫你的阳大哥给他们五花大绑挂在棍子上挑下去？”
阳犀玄斜了两人一眼，古怪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有东西要带的！”
“这种莫名其妙得罪人的事情我才不干！”
“你给他们绑得像花乌龟一样，还要我给他们挑回去，回头他们养好伤就得翻脸。”
“你给他们换上衣服，用泉水擦洗掉身上的臭味，回头叫那些丫鬟给他们搀扶下山，丢马背上带回去得了，不然你来干嘛的？”
“嘶！”肖炎龇着一口白牙，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他确实是来看阳犀玄是如何斩妖除魔的，没想到就像在殴打田地里的大冬瓜一样，一棍子下去直接烂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不，不对，其实技巧还是有的，那就是阳犀玄选择了相当正确的时机，他选择在妖魔洞房结束之后的疲劳期出手，直接趁你病要你命。
‘怪不得他之前能搞定树妖，想必是隐忍多年又暗中修炼吧？毕竟那些妖魔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他眼前转悠，他日常的修炼时间应该挺多的。’
‘可恶！肖炎你要争气修炼啊！这阳犀玄都一把年纪了还在练武，你怎么就不行！’
阳犀玄并不知道，肖炎一边拿他当隐忍标杆，一边又缺乏自觉地骂了他几句。
总之有小炎子帮忙处理这些没营养的杂活儿，他才有空休息片刻，检查一下收获。
【斩杀狐妖，总道行八十二余年，去除摸鱼度日的水分，浓缩为十年道行】
【斩杀蛇妖，总道行九十三余年，浓缩为十年道行】
‘好少，这点资源恐怕都不够把纯阳罗汉功法提升一个境界，只是俩小妖罢了。’
收起立刻加点的心思，阳犀玄又看向林青竹那边。
如果说斩妖除魔需要刚猛果决的硬实力，那么救援善后则需要包容一切的道德心。
某些丫鬟可能是被提前抓来的，在这里见过妖魔的暴行之后，她们对回归正常生活保持悲观态度：
“杀掉妖魔又怎么样，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与其回到那些破土屋里，还不如就在妖魔身边当丫鬟！”
“我们被抓的时候你们不来，现在你们又要我们回到黑漆漆的老家，我不想回去！”
林青竹察觉到这些丫鬟精神崩溃的苗头，只能连哄带骗地说碣石城新增了援兵，新的知县老爷会改变这一切，请她们回去当个良籍百姓正常生活，好日子一定还在后头。
阳犀玄只当没听见，他已经学会了把这些麻烦的差事丢给身边的人去做，自己只负责斩杀妖魔和收取身外道行，这样才能减少不必要的精力消耗。
而独自在室内收拾的肖炎，有机会接触狐妖和蛇妖的尸体。
只是古朴的黑玉戒指毫无反应，看来是材料效果太差，不值得冒着暴露的风险动手。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夜间的阴寒气息逐渐消散，一行人才下山。
当然，阳犀玄还是用箱子挑着妖魔的尸体，这是他战功的证明，可不能随便丢掉。
在茅草屋内找到暂存的马，又把被抓的丫鬟送回草庙村。
看着那些老汉老妪抱着女儿们泣不成声，千恩万谢地磕头行礼，阳犀玄只是轻描淡写地肯定了一声，就叫林青竹和肖炎回去。
“好了，就此别过，我还是在金枯寺，有事再来找我。”
树林外，阳犀玄和两人分别，叫他们带着“强行加入洞房”的五人前去医治。
都说医、武、道、术不分家，肖家既然开得起武馆，最起码跌打内伤医术应该是有的。
至于心灵上的伤害，那就看这帮大丈夫够不够能屈能伸了，别的人可帮不了他们。
“呼，这一天天的真是不消停啊！”
阳犀玄走到金枯寺门前，发现这里有人动过手脚，他放在门缝下面的树叶掉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那点行李基本上全是裤衩子和布匹，谁能惦记他？
碣石城，林青竹找了个机会，把狐妖和蛇妖的尸体交给镇魔司的人。
镇魔司的检查之后，又询问起了战斗细节，林青竹不好形容那个不雅的洞房场面，只好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番，说阳犀玄是抓住机会一击毙命，没有给妖魔挣扎的时间。
“如此看来，那阳犀玄确实是有点本事的，虽然他的名声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这里面可能也是妖魔故意所为。”
“毕竟，一个人族和妖魔通吃的游役，对妖魔来说还是麻烦太大了，能败坏掉他阳犀玄的名声，让其他人不敢站在背后给他撑腰，这种孤立无援的效果才是妖魔想要的傀儡。”
“既然他有实力，暂时又没有发现他干过太离谱的事情，那就先把他当好人看。”
这群黑衣刀剑官员在交流时，林青竹大气也不敢出，只敢保持着一个耐心的学生的姿态，尽可能的在交流中尝试分析利弊，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其中一名镇魔司刀客说道：“是的，沈仕陵大人。”
“这天碣山脉中的妖魔数量，实在是多得令人心惊，如果我们能够打掉其中的主力，再将那些妖魔喽啰分割击破，这才是稳妥的上策。”
另外一名镇魔司剑客说道：“只是，那阳犀玄的身份依旧十分可疑，他在碣石城一带的户籍只是流籍，虽然知道碣石城官府风气败坏，却依旧做着衙门游役的差事。”
“除此之外，我们打听到了黑山童姥、红衫婆婆的那些故事。”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只树妖针对香火信仰特意发起的故事编织，那树妖想依靠碣石城本地的香火愿力成仙，这似乎不是一名聚形期的武者能够单独对付的大妖魔。”
“我听碣石城一带的百姓描述过，这阳犀玄单挑黑山童姥的时候，简直是天地变色，漫天的红灯笼化作人头鬼域，这只妖魔的实力绝对不低，他是如何解决对方的？”
镇魔司刀客说道：“按照我们暗中打探到的消息来看，是阳犀玄自称和那妖魔日久生情，虽然差点被树妖所害，但也蛰伏隐忍多年，终于找到了树妖的某种弱点。”
“妖魔之间的克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是觉得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该无缘无故地冤枉一个人。”
“毕竟他势单力薄的，真和我们翻脸了，他能干什么？你指望他投奔妖魔倒打一耙？”
被称之为沈仕陵的男人，是镇魔司九品武官校尉，他看向剑客属下：“你的意思是，这阳犀玄也有可能是妖魔做的局，故意想要做高身份，打探到我们镇魔司内部的？”
镇魔司剑客认真地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我觉得阿水说的也错，要是碣石城官府诬陷他祸害他，我们又不信任他，这个抽不出人手的节骨眼上，可能是下策。”
沈仕陵皱眉点头：“唔，只能说此地的妖魔，还是和天碣山脉中的前朝丰都有关。”
“你们可能没有权限查看资料，不知道天碣山脉这一带，曾是几个朝代以前的，某位皇帝特意选定的丰谷关，差不多是那皇帝设置的第二个京都。”
“在那个朝代覆灭的时候，天碣山脉发生了一场写入史册的大地震，很多古代建筑因此沉入地下，成为了迷宫般的巨大建筑群。”
“与此同时，也有很多原本不在人世间的东西，慢慢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比如说那些要命的黑太岁肉，一度给人族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我们要铲除此地的妖魔，最好还是从那个血池鬼王下手，那东西有重大嫌疑，本地传说那东西就在前朝古墓中，它肯定是想对本地的地脉下手。”
听到沈仕陵斩钉截铁的语气，属下们也适当阿谀奉承：
“不愧是沈大人，第一时间就能切中要害，不会被这表面的功劳和胜利所蒙蔽！”
沈仕陵点头微笑，但表情很快就变得严厉：“可是我们的人手不够，眼下也只能利用一下那个阳犀玄了，虽然他的名声和底子不是很干净，但是我们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县老爷的人头留着还算有用，找个理由用假圣旨给他拖住，别让他跑了。”
“如果暂时不能用阳犀玄的人头平息民怨，那就换个罪有应得的人顶上去。”
“最好是，让他死得戏剧性一点。”
镇魔司的同僚一时之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沈大人，什么叫戏剧性？”
沈仕陵笑道：“所谓的戏剧性，就是让他的死，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戏。”
“这不仅是斩给活人看的，也是杀给死人看的。”
“很多妖魔鬼修需要足够的怨气和污浊来作为修炼的素材，我们从根源上破坏血池鬼王安身立命的基础，即使它命格再怎么逆天，也对抗不了天地，对抗不了民生之力。”
林青竹听得额头冒汗，心中既有些激动，又觉得这话里话外的有些诡异。
她下意识的认为，大渊王朝变成这样，四处起火又扑灭不断，肯定和以前的事情有关。
可是她只是武林盟的人，和镇魔司的官员相差还很远，家父也不是很同意她进镇魔司，只是她一厢情愿地悄悄做起了这些事情。
王朝、朝廷，在这世界究竟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有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挤个青史留名，为什么有的人只想避世隐居冷眼旁观？
林青竹一时之间听得有些迷茫，对自己的武举道路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可能是因为，这些镇魔司的人，手段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干净吧？’
林青竹颇为遗憾地心想着，她寻思阳犀玄的实力要是再弱一点，自己添油加醋地故意编出一段打斗，这些人的对话是不是也会发生变化？
等到沈仕陵走到身前，林青竹才面色发烫地抬起头来。
沈仕陵双手合握，从怀中取出一枚清香扑鼻的薄荷丹药：
“林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叫你来顺便听到这些，你也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林青竹还是有些不解，却见沈仕陵手如疾风地取出一枚丹药，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投入她的舌根，一下子竟然就吞了下去。
“呕……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仕陵颇为怜惜又颇为果决地看着林青竹：“林姑娘别怕，这只是一枚忘忧散。”
“镇魔司的秘密行动，需要保证高度机密，我会稍微对你近期的记忆做一点手脚。”
“那些大妖大魔，不是你们武林盟可以对抗的存在，你们武林盟的人只需要继续维持那些逍遥江湖、快意恩仇、正义大侠的传说，这个大渊王朝才会更加安定。”
“别恨我，这是将军的意思，斩妖除魔和你想象中的区别太大，你并不适合镇魔司。”
“睡吧，不用抵抗，醒来之后，愿你眼中的人世间依旧清朗如风。”
林青竹还想说什么，可是真气越是转动，那药效竟然生效得更快。
一股惊怒又惶恐的恨意在心中滋生，但她却无法凝聚出具体的思维和答案。
迷迷糊糊之中，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只是从别人那里收到了镇魔司的消息，因此赶来碣石城提供武林盟的支援。
但她却记不清这个人的声音和脸，就像一个奇怪的稻草人，从外部完全遮住了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她始终无法撬开这个稻草人的嘴，气愤之下决定前去找肖炎汇合。
“把林姑娘送去客栈，醒来之后她会自动替我们圆场。”
“我们兵分两路，继续调查。”
“一路人去找那个阳犀玄，一路人去找血池鬼王的墓穴入口。”
“碣石城的烂摊子被那个败类给捂了太久，已经错过了将妖魔扼杀在萌芽阶段的最佳时机，现在镇魔司又抽不出人手，不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少。”
林青竹在房间里对着怪叫：“我怎么知道！你给他们把衣服换上，叫你的阳大哥给他们五花大绑挂在棍子上挑下去？”
阳犀玄斜了两人一眼，古怪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我有东西要带的！”
“这种莫名其妙得罪人的事情我才不干！”
“你给他们绑得像花乌龟一样，还要我给他们挑回去，回头他们养好伤就得翻脸。”
“你给他们换上衣服，用泉水擦洗掉身上的臭味，回头叫那些丫鬟给他们搀扶下山，丢马背上带回去得了，不然你来干嘛的？”
“嘶！”肖炎龇着一口白牙，用力地深吸一口气。
他确实是来看阳犀玄是如何斩妖除魔的，没想到就像在殴打田地里的大冬瓜一样，一棍子下去直接烂掉，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不，不对，其实技巧还是有的，那就是阳犀玄选择了相当正确的时机，他选择在妖魔洞房结束之后的疲劳期出手，直接趁你病要你命。
‘怪不得他之前能搞定树妖，想必是隐忍多年又暗中修炼吧？毕竟那些妖魔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在他眼前转悠，他日常的修炼时间应该挺多的。’
‘可恶！肖炎你要争气修炼啊！这阳犀玄都一把年纪了还在练武，你怎么就不行！’
阳犀玄并不知道，肖炎一边拿他当隐忍标杆，一边又缺乏自觉地骂了他几句。
总之有小炎子帮忙处理这些没营养的杂活儿，他才有空休息片刻，检查一下收获。
【斩杀狐妖，总道行八十二余年，去除摸鱼度日的水分，浓缩为十年道行】
【斩杀蛇妖，总道行九十三余年，浓缩为十年道行】
‘好少，这点资源恐怕都不够把纯阳罗汉功法提升一个境界，只是俩小妖罢了。’
收起立刻加点的心思，阳犀玄又看向林青竹那边。
如果说斩妖除魔需要刚猛果决的硬实力，那么救援善后则需要包容一切的道德心。
某些丫鬟可能是被提前抓来的，在这里见过妖魔的暴行之后，她们对回归正常生活保持悲观态度：
“杀掉妖魔又怎么样，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与其回到那些破土屋里，还不如就在妖魔身边当丫鬟！”
“我们被抓的时候你们不来，现在你们又要我们回到黑漆漆的老家，我不想回去！”
林青竹察觉到这些丫鬟精神崩溃的苗头，只能连哄带骗地说碣石城新增了援兵，新的知县老爷会改变这一切，请她们回去当个良籍百姓正常生活，好日子一定还在后头。
阳犀玄只当没听见，他已经学会了把这些麻烦的差事丢给身边的人去做，自己只负责斩杀妖魔和收取身外道行，这样才能减少不必要的精力消耗。
而独自在室内收拾的肖炎，有机会接触狐妖和蛇妖的尸体。
只是古朴的黑玉戒指毫无反应，看来是材料效果太差，不值得冒着暴露的风险动手。
直到太阳完全升起，夜间的阴寒气息逐渐消散，一行人才下山。
当然，阳犀玄还是用箱子挑着妖魔的尸体，这是他战功的证明，可不能随便丢掉。
在茅草屋内找到暂存的马，又把被抓的丫鬟送回草庙村。
看着那些老汉老妪抱着女儿们泣不成声，千恩万谢地磕头行礼，阳犀玄只是轻描淡写地肯定了一声，就叫林青竹和肖炎回去。
“好了，就此别过，我还是在金枯寺，有事再来找我。”
树林外，阳犀玄和两人分别，叫他们带着“强行加入洞房”的五人前去医治。
都说医、武、道、术不分家，肖家既然开得起武馆，最起码跌打内伤医术应该是有的。
至于心灵上的伤害，那就看这帮大丈夫够不够能屈能伸了，别的人可帮不了他们。
“呼，这一天天的真是不消停啊！”
阳犀玄走到金枯寺门前，发现这里有人动过手脚，他放在门缝下面的树叶掉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那点行李基本上全是裤衩子和布匹，谁能惦记他？
碣石城，林青竹找了个机会，把狐妖和蛇妖的尸体交给镇魔司的人。
镇魔司的检查之后，又询问起了战斗细节，林青竹不好形容那个不雅的洞房场面，只好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番，说阳犀玄是抓住机会一击毙命，没有给妖魔挣扎的时间。
“如此看来，那阳犀玄确实是有点本事的，虽然他的名声实在是一言难尽，不过这里面可能也是妖魔故意所为。”
“毕竟，一个人族和妖魔通吃的游役，对妖魔来说还是麻烦太大了，能败坏掉他阳犀玄的名声，让其他人不敢站在背后给他撑腰，这种孤立无援的效果才是妖魔想要的傀儡。”
“既然他有实力，暂时又没有发现他干过太离谱的事情，那就先把他当好人看。”
这群黑衣刀剑官员在交流时，林青竹大气也不敢出，只敢保持着一个耐心的学生的姿态，尽可能的在交流中尝试分析利弊，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
其中一名镇魔司刀客说道：“是的，沈仕陵大人。”
“这天碣山脉中的妖魔数量，实在是多得令人心惊，如果我们能够打掉其中的主力，再将那些妖魔喽啰分割击破，这才是稳妥的上策。”
另外一名镇魔司剑客说道：“只是，那阳犀玄的身份依旧十分可疑，他在碣石城一带的户籍只是流籍，虽然知道碣石城官府风气败坏，却依旧做着衙门游役的差事。”
“除此之外，我们打听到了黑山童姥、红衫婆婆的那些故事。”
“我简单分析了一下，发现这是一只树妖针对香火信仰特意发起的故事编织，那树妖想依靠碣石城本地的香火愿力成仙，这似乎不是一名聚形期的武者能够单独对付的大妖魔。”
“我听碣石城一带的百姓描述过，这阳犀玄单挑黑山童姥的时候，简直是天地变色，漫天的红灯笼化作人头鬼域，这只妖魔的实力绝对不低，他是如何解决对方的？”
镇魔司刀客说道：“按照我们暗中打探到的消息来看，是阳犀玄自称和那妖魔日久生情，虽然差点被树妖所害，但也蛰伏隐忍多年，终于找到了树妖的某种弱点。”
“妖魔之间的克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还是觉得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该无缘无故地冤枉一个人。”
“毕竟他势单力薄的，真和我们翻脸了，他能干什么？你指望他投奔妖魔倒打一耙？”
被称之为沈仕陵的男人，是镇魔司九品武官校尉，他看向剑客属下：“你的意思是，这阳犀玄也有可能是妖魔做的局，故意想要做高身份，打探到我们镇魔司内部的？”
镇魔司剑客认真地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我觉得阿水说的也错，要是碣石城官府诬陷他祸害他，我们又不信任他，这个抽不出人手的节骨眼上，可能是下策。”
沈仕陵皱眉点头：“唔，只能说此地的妖魔，还是和天碣山脉中的前朝丰都有关。”
“你们可能没有权限查看资料，不知道天碣山脉这一带，曾是几个朝代以前的，某位皇帝特意选定的丰谷关，差不多是那皇帝设置的第二个京都。”
“在那个朝代覆灭的时候，天碣山脉发生了一场写入史册的大地震，很多古代建筑因此沉入地下，成为了迷宫般的巨大建筑群。”
“与此同时，也有很多原本不在人世间的东西，慢慢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比如说那些要命的黑太岁肉，一度给人族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我们要铲除此地的妖魔，最好还是从那个血池鬼王下手，那东西有重大嫌疑，本地传说那东西就在前朝古墓中，它肯定是想对本地的地脉下手。”
听到沈仕陵斩钉截铁的语气，属下们也适当阿谀奉承：
“不愧是沈大人，第一时间就能切中要害，不会被这表面的功劳和胜利所蒙蔽！”
沈仕陵点头微笑，但表情很快就变得严厉：“可是我们的人手不够，眼下也只能利用一下那个阳犀玄了，虽然他的名声和底子不是很干净，但是我们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知县老爷的人头留着还算有用，找个理由用假圣旨给他拖住，别让他跑了。”
“如果暂时不能用阳犀玄的人头平息民怨，那就换个罪有应得的人顶上去。”
“最好是，让他死得戏剧性一点。”
镇魔司的同僚一时之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沈大人，什么叫戏剧性？”
沈仕陵笑道：“所谓的戏剧性，就是让他的死，像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戏。”
“这不仅是斩给活人看的，也是杀给死人看的。”
“很多妖魔鬼修需要足够的怨气和污浊来作为修炼的素材，我们从根源上破坏血池鬼王安身立命的基础，即使它命格再怎么逆天，也对抗不了天地，对抗不了民生之力。”
林青竹听得额头冒汗，心中既有些激动，又觉得这话里话外的有些诡异。
她下意识的认为，大渊王朝变成这样，四处起火又扑灭不断，肯定和以前的事情有关。
可是她只是武林盟的人，和镇魔司的官员相差还很远，家父也不是很同意她进镇魔司，只是她一厢情愿地悄悄做起了这些事情。
王朝、朝廷，在这世界究竟代表着什么？
为什么有的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挤个青史留名，为什么有的人只想避世隐居冷眼旁观？
林青竹一时之间听得有些迷茫，对自己的武举道路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可能是因为，这些镇魔司的人，手段也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干净吧？’
林青竹颇为遗憾地心想着，她寻思阳犀玄的实力要是再弱一点，自己添油加醋地故意编出一段打斗，这些人的对话是不是也会发生变化？
等到沈仕陵走到身前，林青竹才面色发烫地抬起头来。
沈仕陵双手合握，从怀中取出一枚清香扑鼻的薄荷丹药：
“林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叫你来顺便听到这些，你也应该有所了解了吧？”
林青竹还是有些不解，却见沈仕陵手如疾风地取出一枚丹药，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投入她的舌根，一下子竟然就吞了下去。
“呕……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仕陵颇为怜惜又颇为果决地看着林青竹：“林姑娘别怕，这只是一枚忘忧散。”
“镇魔司的秘密行动，需要保证高度机密，我会稍微对你近期的记忆做一点手脚。”
“那些大妖大魔，不是你们武林盟可以对抗的存在，你们武林盟的人只需要继续维持那些逍遥江湖、快意恩仇、正义大侠的传说，这个大渊王朝才会更加安定。”
“别恨我，这是将军的意思，斩妖除魔和你想象中的区别太大，你并不适合镇魔司。”
“睡吧，不用抵抗，醒来之后，愿你眼中的人世间依旧清朗如风。”
林青竹还想说什么，可是真气越是转动，那药效竟然生效得更快。
一股惊怒又惶恐的恨意在心中滋生，但她却无法凝聚出具体的思维和答案。
迷迷糊糊之中，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个梦，梦里自己只是从别人那里收到了镇魔司的消息，因此赶来碣石城提供武林盟的支援。
但她却记不清这个人的声音和脸，就像一个奇怪的稻草人，从外部完全遮住了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她始终无法撬开这个稻草人的嘴，气愤之下决定前去找肖炎汇合。
“把林姑娘送去客栈，醒来之后她会自动替我们圆场。”
“我们兵分两路，继续调查。”
“一路人去找那个阳犀玄，一路人去找血池鬼王的墓穴入口。”
“碣石城的烂摊子被那个败类给捂了太久，已经错过了将妖魔扼杀在萌芽阶段的最佳时机，现在镇魔司又抽不出人手，不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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