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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归途

    三日前

    某处河畔,细风微拂,春水荡漾。

    一道白衣倩影静坐于石上,衣袂随风而荡,她轻抚着手中翠色竹笛,美眸中波光流转。

    片刻后,悠扬笛声从此处响起,与潺潺水声相印。

    可笛声仅起几刻便是中断,只见少女微微起身,对侧方微鞠一躬,轻声道:“老师。”

    几瞬后,那里银光闪烁,显现出一道身影。

    来者身着白袍,上有银条相印,一身银发披肩,单看装饰,此人定是不凡之辈,可其面容又甚是苍老,曾有一丝气息泄露,就如同一普通老头。

    面对少女的恭迎,老者只是轻微点头。

    “老师,您又在推衍那件事。”望着老者脸上加深的皱纹,少女的语气不由得变得责备。

    “欣儿,你愿意帮老师做一件事吗?”老者并未回应少女,反倒问起了问题。

    他的声音沧桑,空灵,仿佛包含了诸天规则。

    “何事?“少女并未直接答应

    “那件事,怕是已有了结果。”老者轻叹一声。

    “什么?!”尘女的美眸中满是震惊之色,她自然知道老者所指何事。

    在她认识中,自太古以来,无数天骄巨擎欲去探究那件事,却不得丝毫线索,只是白白枉费生命。而自己老师虽说远非他人可及,但也仅是消耗了半数生命,竟是有了结果。

    见少女这般神色,老者也是解释:“你应知道,我耗费半数生命力轮流命盘却不得结果。那件事似被笼罩了一层浓雾,令我无法探清,但就在近日,浓雾竟是出现了一个缺口,似星辰之光,虽微小如末,却是足以探知。”

    “通过这个缺口,我大体习知,那件事的源头在灵域。”

    “灵域?“少女茫然,在记忆中,灵域著有鬼塞之称,据说其似乎蕴含着许多起源之秘,但却无人证实,因为灵域的界壁诡秘难测,难进难出,是一处闭塞之地。

    “那与我有何关联?我虽有空间灵体,但也无法进入灵域。更何况,您的身旁不是有那位吗?”少女很清楚老者以及他身边的人是怎样的存在。

    “那位虽庇护我等,但也无法轻易出手,我如今实力十不存一,也不可轻易现身。虽举我族之力强攻界壁,也需数年时间。但我占卜天机,已寻得最佳之法。”说罢,老者举手轻挥,一片金色大陆展现在两人面前。

    “审判之城?“少女记昔不久前听闻过此处。

    老者低声喃喃:“他们应已经启程了......“随后他再次注视着少女,“若是你答应的话,就随他们去吧,莫要让别人发现踪迹,不出所料的话,你应该会遇见一道空间之门,那到空间之门所通往的便是我们的目的地。”

    “可以吧。”少女不假思索地答应了,老者的占卜一向准确,并且对她来说没有恶处。

    “不过.....”少女露出了狡黠之色,“事成之后,您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这孩子,”老者一声轻叹,“你应知道不知多少人觊觎你的位置,还是这般贪玩。”他大体能猜到少女的要求。

    “那又如何?”少女的脸上洋溢出自信之色,“您就说吧,谁还是不准?”

    “准、准、准,莫要太过分。”老者露出无奈之色。

    “准备房程吧,若是成功,三年后我会率族打破界壁,接你回来,倘若真带回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倒也不枉我等这般大费周章。”老者又道。

    “那我去了啊。”少女也不含糊,银光闪烁之下离开了此地。

    望着少女离去的地方,老者伸手欲触,空间被震出阵阵涟漪,他轻喃道:“孩子啊,你可知这次占卜不仅只预知了进入灵域的最佳之法,还有你的缘.......”

    ……

    地星河

    金光闪烁下,一道空间之门突兀地出现在平静的河畔边。

    凌欣儿玉足轻点,踏入了松软的土地之上,她好奇地张望着面前这陌生的世界,感受着天地法则的变化,可一会儿后,她月眉微皱,喃喃自语:“这便是灵域吗?”

    “啊!”一道身影狼狈地从空间之门中摔出,赖小元有些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抖抖身躯上附着的尘土,先前穿越空间之门着实给他这个育灵境修士带来了不少麻烦。

    “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育灵境。”凌欣儿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也不能怪我啊,”赖小元显得有些委屈,“鬼知道门里面这么险。”

    凌欣儿未再理会赖小元,而是运转起体内元力。自进来的一刻起,她便感觉到天地间有一股冥冥中的压迫力。

    赖小元望着眼前熟悉的河畔,感觉自身的疲惫感都被扫去了不少,不过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看向一旁出尘不染的白衣少女:“你家在哪儿?”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吧。”凌欣儿有些漫不经心。

    “那......你要怎么回去?”

    “唉,育灵境,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所待的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凌欣儿并未回答赖小元的问题,只是眨了眨灵动的睫毛。

    “什么玩意?”赖小元有点憎,什么叫世界之外的世界?

    “没什么,如果想去看更大的世界的话,就好好努力吧,育灵境。”凌欣儿也是流露了少女心性,语调也变得轻挑。

    “我有名字,我不叫育灵境!“赖小元有些恼了,面前的少女一口一个育灵境的,分明是瞧不起他的修为!

    “安了安啦。”凌欣儿轻俏一笑,如鲜花绽放,令赖小元心神触动,“若是有缘,下次见面时便不叫你育灵境啦。”说完她转身欲走。

    “下次见面,你要去哪?”赖小元望着即将消失的倩影,连忙跟了上去。

    “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吧,再会啦,育灵境的无耻之徒。”银光闪烁之下,少女的身影\t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回荡在赖小元耳畔的悦耳声音。

    什么鬼?这......就走了?

    对于这空灵古怪的少女,赖小元是真琢磨不透。他们两个相遇没多久,就莫名其妙被人追杀,两人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幸后来被无敌救场,可赖小元都被他捏的掩掩一息了。之后便是少女的突发善心,给赖小元吃了什么仙丹灵药,使赖小元修复了伤势,并且境界晋升。

    赖小元自然对少女十分感激,两人未交流多久无敌便回来了,赖小元只是提了个荒唐的问题,这少女竟是答应了。

    如今两人才来到这儿不一会,少女竟是又要走,赖小元拦都拦不住。

    “唉,罢了罢了,”赖小元也学会了叹气“现在还是踏实点吧,有朝一日。小爷我也一定可以笑谈天道轮回。”他的眼神再是坚定起来,同时他扭头一望,看向了家的方向。

    ……

    某处树林

    凌欣儿漫步在枯黄的叶丛之中,手中摊着一卷古老的皮图,此时她鹅颈微抬,望着皮图上一个被圈起来的地方。

    “第一个目的地......\t陨地。”

    ……

    圣石村口

    此时已是傍晚几分,天空高悬的恒日也半数藏山,夕阳的余晖遍洒在青石岩所铺成的小道上,为村子添了几分别样色彩。

    此时也是狩猎队回归之时,几名中年壮汉肩扛野兽尸体,于青石路板上跺步而行,地板被震得“嗡嗡“作响。

    林大虎面无表情的摆臂而行,只见其右臂肩扛巨兽,左臂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红的血珠一滴滴自其手臂滑落,为这金黄与青灰相印的石板多添了一抹殷红,一阵微风轻拂,他的手臂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虎子,你歇一歇,让我来吧。”身旁的林震有些看不下去。

    林大虎本想拒绝,可感受着左臂传来的刺骨疼痛,他终是放弃了逞强,将肩上之物递给了林震。

    “谢了。”

    林震扛着野兽,心头微微叹息,这几日村里突生事故,林大虎一直很关心的孩子失了音讯。村里最好的天才被人带走,林大虎被其扰得心神不宁,甚至在狩猎时都出现了致命失误。

    几人依旧齐肩而行,未曾多说一句话。

    突然,一个有些削瘦的背影映入几人眼帘,那人背负一柄木剑,衣衫褴褛,似乎经历了长途跋涉,有几分步履维艰的感觉。

    “那是......”林大虎神色一动,随即用一种不敢置信的语气开口:“小元?!”

    地星河到圣石村,也是有几百里之距,单不说赖小元经审判之域一役已是心神俱废,就只论他一个育灵境修士,徒行百里未曾进食,这般巨大的消耗便是今他难以吃消,此时的他双腿发软,饥肠漉漉,甚至有些眼冒金星了。

    也是这时,一道无比熟悉的粗犷嗓音于他身后响起,也仅是那一瞬,他便认出了声音之主。

    “虎叔!”赖小元无比激动地转过身,朝身后的粗壮大汉奔去。

    林大虎则是身形闪瞬,来到了赖小元面前,右掌向赖小元肩膀拍去,随即道:“你小子,上哪儿去了?”

    “哎呀!”林大虎过于激动,这一掌忘了收敛力道,直接将处于奔跑状态下的赖小元拍翻在地。

    身后的林震几人见到这一幕,也是有几分忍笑不俊。

    “抱歉啊,小元,虎叔有些急了。”林大虎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赖小元吐了吐嘴里含着的尘土,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先前那一掌差点将他拍散架了,可他见林大虎这般神情,也是忙道:“虎叔,我骨子硬得很,没事的,倒是您,怎么又受伤了?”他注意到了林大虎左臂的伤口。

    “小伤而已,无妨。”林大虎全然忘却了伤口的疼痛,他于幼年时与赖小元有相似经历,曾受人欺凌过一段时间,因此他对赖小元也是极为关心。

    起初,他得到赖小元失踪的消息,也是心神不宁,曾去星野平原寻找了一段时间,却是搜寻无果,如今再见赖小元,自然是有几分激动,甚至未曾注意到赖小元体表若丝如细般的元力波动。

    不过,他却注意到了赖小元身后背负的木剑,可他并没有过多注意,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赖小元在路上随便削的玩具罢了。

    “虎叔,我......”赖小元还欲发言,可突如其来的一阵怪叫却打断了他的话。他有些怪异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我饿了。”

    林大虎哈哈一笑,又拍了拍赖小元的肩膀,不过这次他收皱了力道。

    “走,虎叔带你吃好东西。”说罢他拉起赖小元,朝村里走去。

    后方几人见状,也是长舒口气,继续跺步而行。

    ……

    “村长,村长!”粗犷的嗓音在一处石门前回荡。

    “大虎,你也老大不小了。行事怎还如此急躁?”一道有几分无奈的声音自林大虎身后传来。

    林大虎转过身,看向面前的老者,喜声道:“村长,小元他回来了!”

    “什么?”林海峰一惊,随即道:“带我去找他。”

    ……

    石房内

    赖小元狼吞虎咽地吃着桌上的兽肉,他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流悄然流过,自身的元力都得到了滋养,精气神更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回复着。

    再观桌上之肉,竟散发着淡淡的元力波动,并且其精炼度比赖小元高出不少。

    “小元,肉够吃吗?若嫌不够,可以再跟我讲。”柔和的女声于赖小元身后响起,望其主人,是一素裙女子,长相却有几分彪悍。

    “不用了,谢谢虎姨。”赖小元望着面前如座小山般的烤肉,咧嘴道。

    “狩猎队一周才出去那么一次,现在不多吃点,就要等到一周后了。”

    “嗯,我尽量。”赖小元也是知道此肉的弥足珍贵,同时他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圣石村中的狩猎队,为专门猎杀凶猛之兽而存在,他们一周出猎一次,为村中人们带来大补之物,所获的猎物也是淬体良药,是为村中的孩子们准备的。

    因此,圣石村的年轻一代从小就打了了良好的基础,以往赖小元无法修炼,这些东西自然对他作用不大,因此他也成了村里的“弃子”就连赖天元夫妇都默认了这件事。

    只有林大虎一人对赖小元甚是关照,常常给赖小元带一些补物,虽说作用不大,但日积月累下来,也是令赖少元拥有了筑灵境体魄。

    他当时也暗暗发誓,若是以后强大起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林大虎。

    “小元。”苍老的声音突然传入了赖小元耳畔。

    “村长爷爷!“赖小元惊喜地抬起头,从木凳上站了起来,这道声音他已是再熟悉不过。

    下一瞬,林海峰突兀地出现在赖小元身后,与其一同出现的还有林大虎,令人惊异的是,林大虎左臂的伤口竟是已结了痂。

    “老村长。”见到林海峰的到来,虎姨也是出声,随后退走了,给了几人谈话的空间。

    林海峰微微点头,随即看向了还在大口吞咽的赖小元:

    “你突破育灵境了?!”

    赖小元点点头,似乎是一件再乎常不过的事。

    “嗯,突破了就好......”林大虎突然反应了过来,“什么?!你可以修炼了?!”

    他赶忙走上前去,握住了赖小元的肩膀,感受到了赖小元体内淡薄的元力波动,他也是确认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小元,你是怎么做到的?”林大虎甚是疑惑。

    “啊,我……”赖小元终于咽下了口中的肉块,此时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正努力的找寻糊弄这件事的借口。

    “是将你带走的那位前辈助你突破的吧?”林海峰有了猜测。

    赖小元一惊,“您怎么知道?”

    “在三日前,村长爷爷曾去寻过你,在得知你出门游外后,便传下话让大虎待你回来之后,让你来找我。可半日过去,却不见你来。本以为是你们贪玩,可却得到了其他孩子已经回来的消息。”

    “为此,我特地去找寻你,可找遍村子却不见你踪迹,大虎也曾询问过铭虎,得到的答案却是你与他们一同归来。”

    “最终我亲自找到他们,本想继续询问,可却突然在他们体内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元力波动。此等元力波动高深莫测,并不属于他们。其主怕是就连我也不是对手。”

    “起初我以为是有人刻意为之操控了他们的心智,便费尽心思将元力破解,可破解之后并没有异常发生,他们的思维还是停留在你们归来的时候。”

    “因此我猜测,这怕是那位强者所设下的幻境,目的是迷惑他们,将你带走。本来大虎很是着急,三番五次去星河找你,可后来我劝阻了他,因为诺是那人想对你不利,无需这般大费周章,直接出手便是,没人拦得了他。”

    “所以我猜测,那位前辈怕是有意找你,并且并无恶意。现在看来,他的手段实是高深莫测,竟连纯灵之体都有破解之法,要知道,这可是大陆上资深的启元师都束手无策的体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