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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拉人下水

    偌大的京兆府内堂,回荡着陈金的惊怒声音。

    好像事先一点儿也不知情。

    杨庚壮坐在陈金旁边,紧埋脑袋,直直盯着自己鞋尖,憋得相当难受…老爷这演技可以啊,跟老爷子当年有得一拼。

    听了陈金的话,慕天恩眸光微沉,若有所思:“武德沛身为金吾卫的右街使,与镇狱司没什么交集,无缘无故的,为何会派人去镇狱司偷卷宗呢?”

    慕天恩霎时意识到,这里面必定大有问题。

    不就死了个金吾卫右街使吗,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郭一白赶忙道:“武德沛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他杀?”

    陈金稍微平静了些,皱了皱眉,凝视郭一白,“何以见得?”

    “若是自杀,服毒上吊抹脖子就行了,又怎会连自己的脑袋都割了下来?”

    郭一白浑然不知自己掉进了陈金的套路当中。

    陈金又是吃了一惊,瞪大眼睛,露出些许惊恐:“脑袋被割了?”

    “天呐,这么残忍?到底是哪个畜牲干的?”

    “还不清楚。”

    郭一白摇摇头,“武德沛的头颅不翼而飞,我们寻遍了整个府邸,以及附近几条街巷,掘地三尺,也没找到。”

    “而且,伤口切面,极不平整,不像是利器所为,更像是被人瞬间拧掉的……”

    说到这里,郭一白猛然惊醒,立马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可为时已晚,陈金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脑袋被人拧掉…如此看来,更像是寻仇所为…若是杀人灭口,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但也不能排除杀手本身就是个残暴之人…陈金看了眼郭一白,见他紧闭嘴唇,当即正色道:“府尹大人,武德沛派人潜入镇狱司盗取卷宗,兹事体大,就算他现在死了,我也得讨个说法。”

    “明白。”

    慕天恩点点头,对郭一白道,“郭班头,陈大人想知晓什么,你如实回答,不得隐瞒。”

    “大人,这……”

    “嗯?”

    “是。”

    陈金想了想,这才问道:“第一凶杀现场在哪里?是谁最先发现尸首的?”

    “第一凶杀现场是在书房……”

    “书房?”

    陈金奇怪道,“武德沛一听名字,就是个武夫,家里居然有书房?”

    “似他这般有点身份地位的人,越是缺什么,便越会讲究什么。”

    郭一白道,“虽然书房里摆放了不少书册,可上面全都是灰尘,平时应该是用来与人议事的地方。”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

    陈金眼中绽出光芒,“武德沛有什么要紧事,在书房见了什么人,结果被那人杀了。”

    按照他的推测,武德沛派人潜入镇狱司盗取卷宗,乃是有人背后指使。

    昨晚,武德沛和幕后之人正在书房等待郑昌的消息。

    可郑昌久久未归,幕后之人料到郑昌失手被擒,为免暴露自己,于是索性动手杀了武德沛。

    武德沛身为金吾卫右街使,武力值必然不低,想要将其一击毙命,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取其首级。

    结合着陈金带来的线索,慕天恩眼前蓦然一亮:“有这种可能。”

    如此一来,侦办此案的方向,又多了条路子。

    “最先发现武德沛尸首的,便是武德沛府上的管家。”

    郭一白续道。

    “管家?”

    陈金道,“有没问题?”

    “管家只是个普通人,应该没有拧掉一个人脑袋的力量。”

    “其他人呢?”

    “都没什么可疑之处,不过武德沛府上,二十几口人,昨晚正巧少了一个教书先生和一个宠妾。”

    “哦?”

    “根据下人供诉,教书先生和宠妾平日里经常眉来眼去,所以我们之前猜测,有可能是武德沛撞破了两人的奸情,索性杀人私奔。”

    “倘若武德沛的脑袋是被人拧下来的,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弱女子,能有这样的力量?”

    “书生未必都是文弱,女子也有刚强之人,一切都得将他二人抓回来,审讯之后才能定夺。”

    “也对。”

    陈金点了点头。

    不过,在他心里,相较于私奔杀人,他更偏向灭口杀人。

    好不容易被我抓了个活口,正想以此与武德沛对峙,武德沛这厮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被人杀了…反正陈金不相信这里面没有半点猫腻。

    “说来也巧,陈大人此番报案,正好给我们带来了另一条破案思路。”

    慕天恩笑道,“但本府有个疑问,那武德沛为何会派人去镇狱司盗取卷宗呢?”

    “他到底是想盗取什么卷宗?”

    终于咬钩了…陈金就等着慕天恩这几句问话:“目的何在,我不太清楚,但根据郑昌的供述,武德沛派他潜入镇狱司,是想偷取桑冲案中那份关于‘林烟儿’的卷宗。”

    “林烟儿?”

    慕天恩和郭一白对视了一眼,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脸色微变…卧槽,上当了。

    “府尹大人应该还记得桑冲案的‘林烟儿’吧?”

    陈金直视慕天恩。

    “记得,记得。”

    慕天恩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那个‘林烟儿’不是沈昱的宠妾吗?武德沛为何要派人去偷她的卷宗?真是令人有点费解啊。”

    “或许,这就是武德沛被杀的原因。”

    陈金微微一笑。

    “陈大人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幕后指使武德沛偷取卷宗,由于事情败露,担心牵连自己,于是杀了武德沛?”

    慕天恩沉吟道。

    “不错。”

    陈金点头。

    “陈大人言之有理。”

    慕天恩猛地击掌,转头对郭一白道,“郭班头,立马将陈大人的推测,一字一句,记录在案。”

    “倘若真如陈大人所说,以后能够破案,其中当有陈大人一份功劳。”

    难怪这老东西能够坐镇京兆府,果然是只老狐狸…陈金心中暗骂,但表面上还得假装感激:“多谢府尹大人。”

    “陈大人放心,你今天的报案,我京兆府势必彻查到底,给陈大人一个交代。”

    慕天恩道,“不知陈大人还有其他事情不?”

    “没了。”

    陈金又岂会不懂,起身拱手道,“府尹大人,叨扰多时,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好说好说。”

    慕天恩站起身,朝外喊了声,“来人,为本府送送陈大人和杨大人。”

    目送陈金和杨庚壮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天井尽头,慕天恩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淡,重新坐了下来。

    “大人,这位陈大人今天来咱们这儿的意图不单纯啊。”

    郭一白皱了皱眉。

    “连你都看出来了?”

    慕天恩叹了口气,“原以为只是武德沛犯了什么事,担心败露,因此才会派人去镇狱司偷卷宗。”

    “本想着武德沛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能够敷衍过去,没想到武德沛派人偷的,居然是‘林烟儿’的卷宗……失算了啊。”

    当初,沈府灭门一案,陈金翻出“林烟儿”的卷宗,他便立马意识到,此事必然牵涉进了刑部,水深得很。

    因此借口早已结案,不打算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又跟武德沛无头案搅和在了一起,而且极有可能还跟凶手有很大的关系。

    被陈金这么一揭,慕天恩就算不想管,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

    这位陈大人小小年纪,心就这么脏…前途不可限量啊…慕天恩又是一叹。

    “大人,现在应该怎么办?”

    郭一白压低了声音,“这里头可能牵扯上了刑部,甚至更上面。”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慕天恩长长吐了口气,狠狠一咬牙,“查!”

    “大不了丢官弃职,脱身而去,从今以后,一箪食一瓢饮,皓首穷经,天高海阔任我游,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劳心劳力。”

    “是。”

    郭一白躬身抱拳,随即又犯了难,“可要从何查起呢?”

    “去找夏神捕。”

    慕天恩道,“夏神捕对‘林烟儿’的案子十分上心,说不定咱们能捡到现成的线索。”

    “大人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