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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拐角遇歹徒

    秋阳杲杲,不时秋风泠泠,亦暖亦凉的气候很是宜人。

    长致坊最近不知从哪处跑来了一只金丝虎,总是懒散慵懒地趴在薛幼盈脚边晒太阳,很是乖巧。

    这几日,薛幼盈总会剩下些饭菜投喂这个小家伙,它也是有灵性的,故而老在她身边打转儿给她解闷。

    “也不知是谁家的猫儿养的这般好竟也不来寻。”林娘子墩身抚摸这只性子乖顺的狸奴,眼里满是喜爱。

    “定是会有人来寻得。”瞧着这只金丝虎脖颈上系着红绳还带着个轻巧精致的铃铛坠子,定然是有主儿的狸奴才是。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谝起闲传,日子又如素常那般安宁自得了。

    中秋那日过后,薛幼盈本还担心被和煦郡主寻私报复担忧良久。不曾想接连半月没了动静,想来是贵人多忘事,这着实让她长舒一口气。

    “薛姑娘满十五了罢?”林娘子忽的把话头落到薛幼盈身上。

    薛幼盈虽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

    今春除夕是她十五岁的生辰,虽没有从前母亲给她详述的及笄之礼,但是兄长赠了她一只夔首骨笄,麒儿折了一大束朱先生院里开得茂盛的梅花送她,赵嬷嬷为她做了一顿盛馔,如此她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你家兄长可有意给你张罗亲事?”林娘子惯是个热心肠,素来又喜爱这个温婉可人的薛姑娘的,知她家中坎坷,怕她耽搁自己的大好年华这才有此一问。

    闻言,薛幼盈便将林娘子之意参透了个七八分,“家中兄长尚未议亲,故而不议此事。”

    “这不是白白耽搁了你的终身大事吗!”女子年华易逝,哪里等得起消磨,林娘子遂苦心说道。

    薛幼盈并不为此忧愁,对于姻亲之事她无甚执念,因而也不强求。

    “琰儿!来!”

    来者雍容华贵,衣着华服,头戴金银钗饰,抬手朝着薛幼盈和林娘子的方向招手唤道。

    二人寻声望去是位不曾见过的娘子,也不知她嘴里的琰儿是谁。

    这时,薛幼盈脚边的金丝虎伸出前爪舒展了身子,而后不疾不徐地朝着那位娘子走去。

    只见那位娘子墩身把它抱进怀中。

    原是它的主人寻来了。

    “这位娘子,你家的猫儿照看的真招人稀罕!”林娘子自顾自起了话头,话中夹杂着几分不舍。

    “多谢娘子夸赞,这几日我家这顽劣狸奴不见瘦弱,想来二位娘子也是费心了。”那位娘子为人倒是谦和,还招呼身边婢女掏出银两以作谢礼。

    “娘子客气了,我没出什么力,当不起这谢礼。”林娘子摆手婉拒,她一向觉得自身没什么高风亮节,但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是懂得的。

    薛幼盈不过是随手分了口冷食,也定然不会收下这银子,连连摆手推脱,“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李如意见状便唤回了自己的侍女青莺,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银子,而后径直走向了她俩的摊位,分别挑选了几样珠钗,最后还是留下了那两锭银子。

    “琰儿于我而言至关重要,故而这也是小小心意,亦不足挂齿,二位娘子不必推辞了!”李如意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返身离去了。

    “这娘子还真真是财大气粗!”林娘子看了眼桌案上那锭银子,又抬首望了望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感叹道,“不过这猫儿这般重要还能给走失了?”嘴里接着念叨着心中疑惑。

    一旁薛幼盈却隐约觉得方才那位娘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她。

    暮落归家,这些日子薛幼盈总会提早些时辰回北海子,今日收摊前多做了几个新式样耽搁了些时间。

    近来兄长和麒儿都不着家,一个在书塾,一个在学堂,两人离家前对着薛幼盈好一番耳提面命,让她早些归家莫行夜路,她一个独居姑娘未免危险。

    走到长青街时,天色已晚月上枝头。布绸制衣的铺面都打烊了,街巷上寂静得很,也不见行人。从前麒儿总会在此处等她归家。

    孤身独行的薛幼盈颇为警惕,抱紧了怀中的布袋,宽慰着自己。

    左拐过前面那条小巷就是未央湖,再往前行一段路便到家了。

    一阵秋风起,冷风灌进了薛幼盈的衣袖里,泛起的凉意让她瑟缩起了肩颈。

    “小娘子,这是要往哪儿去?”粗犷的声音戛然而止,巷道里那三两个彪形大汉儿面色不善地朝着薛幼盈走来。

    她甫一转进小巷就遇见了这几人,幸而她反应敏捷,毫不犹疑掉头就往回跑,期间一刻也不敢分神回头,深怕被追赶上,只是屏气凝神想着哪处能有庇护之地。

    那几个大汉儿也没料到这跟兔子似的小娘子能拔腿就跑,见状赶紧抬腿追了上去。

    寂静如斯的长青街上,一文弱女子流星赶月地小步快跑,其后有几人穷追不舍。

    “大哥,这女子,也忒能跑了!”满脸络腮胡的男子边追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几个大男人追不到一个女人,笑话!”为首那人狠厉地说道,“老三,去前面那个巷子绕到长致坊去堵住她!”

    ……三人本就是有备而来,也暗中跟了她好一段时日了,薛幼盈的几处去所他们心知肚明。

    好在薛幼盈并未打算去长致坊,而是打算从长青街往长乐坊去,那处正值热闹的时候,又人多眼杂,她定能脱身。

    “坏了,大哥,她像是要去长乐坊啊!”

    “看出来了,还不快追上去!”

    不成想这黄毛丫头还这么棘手,一不留神让她从眼皮子底下跑了,这怎么交的了差。

    一场疾行下来薛幼盈已经筋疲力竭了,绾发的簪子早就不知掉在何处,致使头发凌乱散落,汗津浸湿的碎发贴在了面无血色的脸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薛幼盈跑到了长乐坊后招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眼光,她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寻了一处人群里的僻静处躲了起来,融安酒楼其后有西引湘江水而成的玉湖,其上经由九曲桥可通往水榭亭,素日晚间因光线晦暗倒是不同于不远处的闹热景象。

    在水榭亭休整一番后,她仍不敢卸下心神,尽力稳住气息后思虑起了她的处境。

    自她步履匆匆,瞻前顾后地行至水榭亭,一举一动早就落到了沈铎眼中。

    今日沈铎休沐,被陆濯拉到这酒楼,正巧寻了个可观景赏月的阁子,一番饮酒作乐到此时辰。

    “哟,那姑娘怎得如此鬼祟!”陆濯略带酒意的说道,他本无所事事地倚着阑干四处瞭望,不经意间就瞥到了薛幼盈的背影。

    立于他身旁的沈铎寻声望去,凝神一看就认出了那个形迹可疑的女子究竟是谁,“薛幼盈。”

    一句沉声低语不曾想让陆濯给听见了,陆濯登时指着远处渐行渐远的性子高呼道:“你沈明煜竟能说出那姑娘闺名!”

    沈铎不明陆濯为何大惊小怪,他护卫宫城知晓一个名字有何难处,故而并未理会陆濯,转身进了厢房召来了穆景逸。

    他向来是不愿插手管闲事的,但薛幼盈实是形迹可疑,遂遣了人去查探一二。

    水榭亭中,薛幼盈盘算了下今日之事,她素日里少有得罪于人,惟有和煦郡主那次。

    可此事已逾半月有余,杨苒又何必再起报复之心。

    薛幼盈分不清方才追赶她那几人是何用意,现下也不敢归家,更不知去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