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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秦淮风月

    晚上,是秦淮河的颜色,两岸挂着数千盏的各色各样灯,照耀的如同白昼。

    十里秦淮河,画舫花船往来期间,远观好似火龙蜿蜒。

    两岸河房,俱是雕梁画槛,河边清风阵阵,树影婆娑,男女来往,人影晃动,脂粉香气氤氲,珠钗与灯火争辉,玉面共明月一色。

    贾琏一面鼓掌,一面笑道:“今晚热闹了。”贾璞旁观。

    在岸上提着小灯笼,招徕客人的女子,贾琏看都不看一眼。

    而那些女子见贾璞、贾琏两个,都眼中放光,伸手来请。

    “二位爷,奴家那院子里也有姐妹,正好一对,管教服侍的二位爷满意。”

    “奴家浴桶烧得正香,一去便可鸳鸯戏水。”

    “奴家一人曾服侍得三人欢喜...”

    要不是贾琏的那些仆人在那边拦着,贾璞觉得他们两个就要被扒了。

    贾琏来到岸边,来到一艘靠岸的画舫前,递过名帖,对贾璞笑道:“这番却要见是花魁娘子柳莺娇,大喜,大喜。”

    须臾,一个美貌丫鬟待着二人进去,贾琏回头道:“都等着吧。”那些仆人只得巴巴的等着岸上。

    只一入画舫,便有奇香扑鼻,那带路的丫鬟看了贾璞手上的剑一眼,对贾璞道:“这位爷,我们姑娘请你上去一叙。”说罢,看着贾琏:“这位爷,咱们就在这楼下,先喝些茶酒吧。”

    贾琏的笑容一僵,旋即挥手笑道:“也好。”风度,在这大家面前,得有个风度。

    十里秦淮风月,千树高影笙歌。

    珠帘朦胧,贾璞闭目,灯影里,佳人挑动琴丝。

    一曲琴罢,里面人道:“公子为何不进?”

    一声荡来,贾璞掀开帘子,漫步走进,只见那柳莺娇还坐在琴前,玉指纤长,皓腕欺雪,一身红杏衣裳,耳畔挂两粒珍珠,青丝上只斜插一根碧玉簪,亮晶晶一对桃花眼见贾璞来了,起身道:“奴家见过公子。”

    贾璞看着手中的宝剑,问道:“不知柳姑娘唤我来,所谓何事?”

    “闻得奇事,奴家自想着要见一见这奇人,不知公子以为我方才琴声如何?”

    “幽情淡淡,难以言传。”

    “公子莫不是也会弹琴?”柳莺娇目光一动,可贾璞并无动静。

    他是个侠客,也未必知道这些。

    ···贾璞心想:“非得念诗?”于是吟诵道:“夜空似水,横汉静立,银浪声杳。瑶镜奁小,素蛾乍起、楼心弄孤照。絮云未巧,梧韵露井,偏惜秋早。晴暗多少,怕教彻胆、蟾光见怀抱。浪迹尚为客,恨满长安千古道。还记暗萤、穿帘街语悄,叹步影归来,人坐花老。紫箫天渺,又露饮风前,凉堕轻帽。酒杯空、数星横晓。”

    柳莺娇一字一句听下来,一言不发:这头句倒也平平,到第二句就不凡了,立字一出,银河便浮现在眼前,楼高,故而能见远,这银河望着便如带一般,后面这“声杳”二字,便让声音在远近有无之中,当真是妙,‘瑶镜奁小,素蛾乍起、楼心弄孤照’,这一句,却难为他如何想起,这月竟是嫦娥之镜,孤照,是了,他是说我呢...他知我漂泊红尘,孤苦无依,故而有此一句...如今明明是仲夏时节,他怎么又说,偏惜秋早呢?蟾光见怀抱,也不知他是何种怀抱?人坐花老,这又是何等寂寞之客。

    是了,此岂非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意,他这般柔肠,当真该为之一哭,这偏惜秋早,莫不是在说相逢非时?

    是了,我已落红尘....

    柳莺娇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落将下来,一旁的贾璞看在眼里,也暗自吃了一惊,这词的威力有那么大吗?

    柳莺娇止泪,对贾璞道:“公子知我,奴家愿以蒲柳之姿,荐此枕席,无非一夕欢愉,还望公子怜爱。”

    怎么客气啊?

    那贾璞也不客气了。

    见贾璞把衣服一脱,柳莺娇笑道:“公子还是第一次来吧?这都不急,先吃些酒菜才好。”

    见贾璞颔首,柳莺娇招呼丫鬟端上酒菜,菜还是其次,要紧的是喝酒。

    楼下的贾琏,已然是喝得有些醉了,呆呆的看着楼梯,也不见这畜生下来,握了握拳头,对身边陪酒女姬笑道:“看来他已经是干上了,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

    床上,柳莺娇跪着,解开玉簪,把美酒倒在贾璞的脊背上,把酒壶放下,可酒壶却放歪了,血色的酒流了一桌。

    滴答——滴答——从桌上滴落。

    床上尚跪着的柳莺娇张开嘴,俯下身子,舌头尝着酒,嘴巴品着肉。

    蜡烛不安跳动着,画舫在秦淮河内漂泊着,两岸照旧是歌声悠悠,游人如织。

    黑夜吞噬了太阳,大江大河送日而出。

    罗帷内,贾璞吹开嘴里的头发,醒了,柳莺娇还酣睡在他耳畔,贾璞能听到她的鼻息。

    贾璞当然不是童男,可昨夜这样的销魂,也结结实实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他甚至觉得,盘古大神那一斧是古来最棒的姓,而他昨天晚上就排名第二,贾璞快活无比,柳莺娇快活得要死,何其妙也?

    察觉贾璞醒了,柳莺娇的睫毛也撑开来,说了些温存的话,才道:“公子可否把昨夜那首词写下来呢?”

    贾璞想了片刻,“也好。”,屋内自有笔墨,贾璞挥毫写就,他学的是扬州八怪金农的漆书,行书健劲潇洒,只是柳莺娇这里的墨水不对,写起来,倒差些意思。

    柳莺娇也是爱屋及乌,夸赞道:“不想公子不仅会写词,这一手书法看去,竟如老树着花,姿媚横出,可以说是匠心独运。”

    红袖添香,贾璞自是得意,搁笔,贾璞拿起放在桌上的宝剑,对柳莺娇道:“此番却要姑娘帮我帮个忙,我欲售卖此剑,又怕别人不识宝贝,不肯相买,况大庭卖剑,脸皮须不好看,今幸遇姑娘,不知可否买了我这宝剑呢?”

    柳莺娇一听,心中却是一热:“相见不过一日,便赠剑,好唐突的人,不,我可不能如此就范。”笑道:“公子既眼下有难处,何必把这剑卖了,我这有银票几张,公子若是要,便拿了。”

    卖剑不成,还借上钱了。

    贾璞心想:“行吧。早晚钱生钱。”便见柳莺娇剪开一本书,从里面拿过了银票,五张,共计三千两。

    “他以后还想着来呢。”柳莺娇面无表情。

    贾璞写罢,下了楼,贾琏脸上似笑非笑:“你好大的艳福啊。”

    “不敢,不敢,柳大家吹拉弹唱,十八般妓艺,当真是开人眼界。”贾璞抱拳。

    贾琏咽了口唾沫,走了,掀开帘子,上岸,贾璞打量他脖颈上的红印,问道:“二哥,你这红印要是让嫂子瞧见了,可不大好。”

    贾琏冷笑一声:“老爷们干这种事,又不偷又不抢的,她还管得着我?我素日就是太宠着她了,把她惯得骄纵了。”

    贾璞抱拳,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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