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登高望长空，命定会有时
“咳咳，外边那两个是疯了吗？”船舱内，一位睡不着的弟子虚弱地问道。她刚刚吐过，十分疲惫。
陆咏颐坐在舱内，闻言看向一边，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大师兄？”
但回应她的是孟尝功的声音：“孔庆，你去看看吧。让他俩消停消停，其他弟子还得休息呢。”
天鹏派大师兄孔庆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随即领命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了。
不过，陆咏颐从师父刚刚的语气中听出了欣慰的味道。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瞄了两眼自己的师父，却正巧与孟尝功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吓得陆咏颐赶紧撇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孟尝功正在心中给他们这些弟子暗暗打分：“……关斌和唐之唯显然心性更佳。同样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他俩很快就突破了这层心理障碍，甚至放声大笑吟诗作对。
“相较之下，孔庆和陆咏颐的心性就稍次一等，虽然不至于呕吐或是睡不着觉，但是也算是处变不惊了。当年我第一次杀人后就是这样……呵呵，现在想起来，老头子当时看我的眼神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唐之唯暂且不谈，他今后不可能留在天鹏派。倒是关斌，日后应该会成长为栋梁之材。若是他衷心为门派奉献，我天鹏派未来二三十年恐怕都不用犯愁了。至于孔庆和陆咏颐……可惜孔庆只是比众弟子痴长几岁，若要接下掌门之位，火候还远远没到。陆咏颐也是……
“唉，希望我走的这一步棋，是正确的吧……”
……
三日之后，船稳稳地停在了云悠渡。然而刚一下船，掌门新收了一位弟子的消息就传开了。
“什么？掌门新收了一位弟子？”
“是啊！不过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
“嘿嘿……”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告诉你们，掌门新收的弟子姓唐，是唐家堡的二公子！”
“啊？！”
“他在哪呢？我得看看去！”
“走，我也和你一起去！”
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赵之遥一边被围观着，一边来到了山门。
只见山门处是一座石楼牌坊，上面写着飘逸不群的三个大字——天鹏派。
“唐师弟，这就是我们天鹏派的山门了。唐师弟作为师父新收的弟子，还须先拜过山门。”关斌适时向赵之遥说道。
赵之遥闻言肃然而立，深深一拜。
“哈哈，这样一来唐师弟你就算得上我们天鹏派半个弟子了。不过想要真正成为我派弟子，还有两件事要做。就交给关斌你好了。”孔庆见赵之遥诚意诚意地拜过了山门，立刻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就在众人以为关斌还会像以往一样顶撞一番时，他却只是挑了挑眉毛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
这不禁让周围的弟子有些诧异，但大家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于是关斌将双手抱在胸前，开始向赵之遥介绍道：“想要成为天鹏派弟子，唐师弟还需要‘登山闯关’和祭拜祖师。不过所谓的闯关其实现在只是空有说法名不副实，只有登山才是实实在在的磨砺了。唐师弟且随我来。”
接着，赵之遥一路跟着关斌向山上爬去，一边听关斌说道：“以唐师弟的出身，应该对天鹏派并不陌生，所以我就跳过那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只介绍最重要的好了。
“大约十多年前，云悠山还保留着‘闯关’这一项入门挑战。但是随着祖师爷的去世，师父当上掌门后就废除了这一项挑战，因为人力物力花销太大了。师弟且看，那就是原来的第一关——乘风关。”
赵之遥顺着关斌所指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一众弟子的修炼之地。虽然入口处的门楣上确实写着“乘风”二字，但是习武之声阵阵传来，已经不是什么所谓的第一关了。
于是赵之遥问道：“现在这里已经被改做弟子习武修行的地方了？”
关斌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过师父保留了祖师爷写的‘乘风’二字。而且当初祖师爷设立每一关的名字时，都是有所考究的，师父也保留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嘿嘿，师弟不妨可以猜猜看第二关的名字是什么。”
说完，关斌就带着赵之遥继续向上爬去。
爬山的过程中，关斌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来他相信赵之遥可以自行体会天鹏派的山间景色，二来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爬至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时，关斌再次开口为赵之遥介绍道：“师弟看，那是我们天鹏派相当有名的一棵松树。”
赵之遥闻声看去，一棵形似大鹏展翅高飞形状的松树，伫立在峭壁之间。“大鹏”的头是一截折断的枝干，尖锐的末端恰好可以看作它的尖喙；“大鹏”的翅膀则是两片错开的松叶，幽绿色的老叶和苍翠色的新叶错落有型，巧妙地形成了翅膀上的纹路；至于大鹏的身子则是黑褐色的树干，苍劲有力。
“这树真是……有灵性一般啊！”赵之遥不禁感叹。
关斌也笑了笑：“这树在祖师爷来到云悠山之前就已经长在这了，他见之心喜就命人保留在这。而且几乎每个第一眼见到这树的人都会有所感叹，当然也有人怀疑这树是咱们修剪出来的。师弟认为呢？”
赵之遥摇了摇头笑道：“一棵树的真真假假有何好怀疑的呢？信之则有，不信则无罢了。”
“师弟所言极是。所以我每次看到这树，就想着要好好修行，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关斌点头赞同了赵之遥的说法，又向前走去，“前面就是第二关了，师弟快来。”
等站在“第二关”的前面，赵之遥沉思了起来，只因为门楣上写着“破云”。
关斌见状等待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赵之遥的思绪：“哈哈哈，师弟猜出祖师爷取的名字中蕴含的意味了吗？”
赵之遥跟着笑了笑，语气中有些不确定：“我猜……祖师爷是按照大鹏起飞腾空的过程起的名吧？”
话音刚落，关斌便抚掌大笑道：“师弟真是聪明，祖师爷的确是这么起的名。所以第三关的名字就叫‘登空’，而山顶上的大殿叫‘逐日’。”
“‘乘风破云，登空逐日’……祖师真是好才情。不过，关师兄与我说了这么多祖师的事情，究竟是为何呢？”
“哈哈哈，咱们边向上走边说吧。”
于是二人继续登高。渐渐地，山下的齐川已经变成了一条银色的绸带，山脚的村镇也只有了巴掌大小。
“实际上，登高是为了让新来的弟子熟悉山门的各个地方及其用途，同时考究弟子的体力——尤其是腿力。”关斌双手背在后面，从容自若地为赵之遥介绍着，“只不过这对于师弟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罢了。至于我为什么总是提起祖师爷，是因为我很崇拜这位老人家。他在天鹏派各处都留有墨宝，据说一共有一百零百处……”
“这么多？”
“是啊。而且这些墨宝的内容无一不是气势磅礴，意境高远。就拿刚刚我和你说的‘乘风破云，登空逐日’说吧，就展现出了他老人家非同寻常的胸襟气魄。虽然我一开始也不理解天鹏派为什么注重腿上功夫，也因此心生反感过，但是在我了解了祖师爷的事迹之后，我就彻底被折服了。对了，看在你我如此投缘的份上，我与你说一个咱们门派的传说。”
“什么传说？”
“传说，天鹏派的祖师爷曾经见过仙人！”
“仙人？！”
“不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来去无影神秘之极的仙人。据说，祖师还得到了那位仙人的点化，因此将天鹏派的武功分为了两卷——一卷是咱们这些弟子可以修习的，另一卷则是与仙人有关的功夫！”
“哦？那要怎样才能学到那一部分的功夫呢？”
“哈哈哈，看来师弟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传说的。据说啊，当上掌门就可以学到那卷仙人功夫的一半，而参透了一百零八处墨宝，就可以学到另一半！”
赵之遥听完后，心中其实半信半疑。这种东西他自然不可能全部相信，但是他也觉得关斌没必要骗自己，若是门中还有别人也知晓这个传闻，说不准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他正在心中嘀咕着，二人已经来到了登空阁。关斌走在前面，只是亮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看守的弟子瞬间就让了开来。
“师弟初来乍到，想必还不清楚。咱们天鹏派是用这令牌来作为通行证明和身份象征的。”说着，关斌将手中令牌交到了赵之遥的手上，“这令牌本身就是精铁所铸，十分珍贵，所以待会儿师弟你领过之后，可千万别弄丢了。”
关斌这话其实本来是好心提醒，但是传到了赵之遥耳中却让他有些疑惑。
“精铁……很珍贵吗？我记得好像……咦？好像唐家也没有多少精铁啊……但我怎么总觉得铁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呢？奇了怪了……”
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跟着关斌来到了一位中年执事跟前。关斌让出了半个身位，使赵之遥从他身后显露出来，说道：“右执事，这位便是我师父新手的弟子，唐之唯了。”
被叫做右执事的中年人听到这话，立刻起身满脸堆笑道：“哎呀，居然真的是唐家二公子！我早就听过您的名字了，也十分崇拜您这样的少年英雄呢！今日总算见到了，真是让人激动啊！”
赵之遥不露声色地回道：“哪里哪里，执事言过了，我算不上什么少年英雄。”
二人这么一番对话，立马吸引了周围的其他人，大家纷纷看了过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之遥顿感不妙，生怕众人会围上来一个个地对自己打招呼，于是快速瞄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关斌。
关斌立刻心领神会，开口道：“我奉师父之命，前来带小师弟领取令牌。之后还有别的事宜，还请右执事速速办理。”
于是这右执事发出了两声干笑，只好拿出一片竹牌和笔墨，让赵之遥先签下姓名，明日即可来此处领取。赵之遥做完之后礼貌地向那位执事告了辞，便跟着关斌离开了。
接着关斌带着赵之遥向山下来时的路走去。没走几步关斌就笑道：“怎么？堂堂唐家二公子，也会有被名声所扰的时候吗？”
赵之遥苦笑两声道：“唉，师兄可别笑话我了。我也只是不想再像刚下船时那样，被团团围住走不动路罢了。”
闻言关斌也没再对此说什么，而是继续交代起了正事：“你今日就先住在破云山庄吧，也就是我带你看到的‘第二关’。最迟后日便会有人通知你参加祭拜祖师和拜师入门的大会的。所以今晚师弟就先安心住下吧。”
“多谢师兄一路带领了。”
“嗨，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都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哈哈哈哈。”
二人又沉默了一段路程之后，关斌率先打破了僵局：“说起来，师弟你现在还能记得起当日我们……杀人时的一些细节了吗？”
赵之遥一愣，不知道关斌为何提及此事，只好答道：“记不得了。当时我只觉得血气翻涌，脑袋既清醒又迷糊，只是依稀记得手中的剑划过人的身躯时，手臂止不住地发麻罢了……”
“那看来师弟还是比我厉害一些。”关斌微微低下了头，盯着脚下的台阶，“我听说，有些人天生就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心境，想必说的就是师弟吧……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几天我虽然极力在克制自己的内心，但还是止不住地心有余悸。想来那天晚上能睡个好觉，恐怕是沾了师弟的光——被师弟你那种笑声，感染了吧……”
赵之遥不知道怎么回答关斌的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当天夜里，同样的明月高悬。赵之遥似乎被关斌的一番话触动了心中的思绪，也有些睡不着。趁着夜色，他走到了院子里，想要散散心。
但就在这时，他在院子里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绿色的石头。
一切自有定数，千秋终是相逢。
命运提着他的手——像母亲教孩子一样，让他伸手摸了上去。
于是，赵之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晕了过去……
陆咏颐坐在舱内，闻言看向一边，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大师兄？”
但回应她的是孟尝功的声音：“孔庆，你去看看吧。让他俩消停消停，其他弟子还得休息呢。”
天鹏派大师兄孔庆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随即领命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了。
不过，陆咏颐从师父刚刚的语气中听出了欣慰的味道。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瞄了两眼自己的师父，却正巧与孟尝功的眼神碰在了一起，吓得陆咏颐赶紧撇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孟尝功正在心中给他们这些弟子暗暗打分：“……关斌和唐之唯显然心性更佳。同样是第一次杀人，但是他俩很快就突破了这层心理障碍，甚至放声大笑吟诗作对。
“相较之下，孔庆和陆咏颐的心性就稍次一等，虽然不至于呕吐或是睡不着觉，但是也算是处变不惊了。当年我第一次杀人后就是这样……呵呵，现在想起来，老头子当时看我的眼神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唐之唯暂且不谈，他今后不可能留在天鹏派。倒是关斌，日后应该会成长为栋梁之材。若是他衷心为门派奉献，我天鹏派未来二三十年恐怕都不用犯愁了。至于孔庆和陆咏颐……可惜孔庆只是比众弟子痴长几岁，若要接下掌门之位，火候还远远没到。陆咏颐也是……
“唉，希望我走的这一步棋，是正确的吧……”
……
三日之后，船稳稳地停在了云悠渡。然而刚一下船，掌门新收了一位弟子的消息就传开了。
“什么？掌门新收了一位弟子？”
“是啊！不过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
“什么身份？”
“嘿嘿……”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告诉你们，掌门新收的弟子姓唐，是唐家堡的二公子！”
“啊？！”
“他在哪呢？我得看看去！”
“走，我也和你一起去！”
于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赵之遥一边被围观着，一边来到了山门。
只见山门处是一座石楼牌坊，上面写着飘逸不群的三个大字——天鹏派。
“唐师弟，这就是我们天鹏派的山门了。唐师弟作为师父新收的弟子，还须先拜过山门。”关斌适时向赵之遥说道。
赵之遥闻言肃然而立，深深一拜。
“哈哈，这样一来唐师弟你就算得上我们天鹏派半个弟子了。不过想要真正成为我派弟子，还有两件事要做。就交给关斌你好了。”孔庆见赵之遥诚意诚意地拜过了山门，立刻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就在众人以为关斌还会像以往一样顶撞一番时，他却只是挑了挑眉毛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吧。”
这不禁让周围的弟子有些诧异，但大家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于是关斌将双手抱在胸前，开始向赵之遥介绍道：“想要成为天鹏派弟子，唐师弟还需要‘登山闯关’和祭拜祖师。不过所谓的闯关其实现在只是空有说法名不副实，只有登山才是实实在在的磨砺了。唐师弟且随我来。”
接着，赵之遥一路跟着关斌向山上爬去，一边听关斌说道：“以唐师弟的出身，应该对天鹏派并不陌生，所以我就跳过那些人尽皆知的东西，只介绍最重要的好了。
“大约十多年前，云悠山还保留着‘闯关’这一项入门挑战。但是随着祖师爷的去世，师父当上掌门后就废除了这一项挑战，因为人力物力花销太大了。师弟且看，那就是原来的第一关——乘风关。”
赵之遥顺着关斌所指方向看去，却是看到了一众弟子的修炼之地。虽然入口处的门楣上确实写着“乘风”二字，但是习武之声阵阵传来，已经不是什么所谓的第一关了。
于是赵之遥问道：“现在这里已经被改做弟子习武修行的地方了？”
关斌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过师父保留了祖师爷写的‘乘风’二字。而且当初祖师爷设立每一关的名字时，都是有所考究的，师父也保留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嘿嘿，师弟不妨可以猜猜看第二关的名字是什么。”
说完，关斌就带着赵之遥继续向上爬去。
爬山的过程中，关斌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来他相信赵之遥可以自行体会天鹏派的山间景色，二来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爬至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时，关斌再次开口为赵之遥介绍道：“师弟看，那是我们天鹏派相当有名的一棵松树。”
赵之遥闻声看去，一棵形似大鹏展翅高飞形状的松树，伫立在峭壁之间。“大鹏”的头是一截折断的枝干，尖锐的末端恰好可以看作它的尖喙；“大鹏”的翅膀则是两片错开的松叶，幽绿色的老叶和苍翠色的新叶错落有型，巧妙地形成了翅膀上的纹路；至于大鹏的身子则是黑褐色的树干，苍劲有力。
“这树真是……有灵性一般啊！”赵之遥不禁感叹。
关斌也笑了笑：“这树在祖师爷来到云悠山之前就已经长在这了，他见之心喜就命人保留在这。而且几乎每个第一眼见到这树的人都会有所感叹，当然也有人怀疑这树是咱们修剪出来的。师弟认为呢？”
赵之遥摇了摇头笑道：“一棵树的真真假假有何好怀疑的呢？信之则有，不信则无罢了。”
“师弟所言极是。所以我每次看到这树，就想着要好好修行，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关斌点头赞同了赵之遥的说法，又向前走去，“前面就是第二关了，师弟快来。”
等站在“第二关”的前面，赵之遥沉思了起来，只因为门楣上写着“破云”。
关斌见状等待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赵之遥的思绪：“哈哈哈，师弟猜出祖师爷取的名字中蕴含的意味了吗？”
赵之遥跟着笑了笑，语气中有些不确定：“我猜……祖师爷是按照大鹏起飞腾空的过程起的名吧？”
话音刚落，关斌便抚掌大笑道：“师弟真是聪明，祖师爷的确是这么起的名。所以第三关的名字就叫‘登空’，而山顶上的大殿叫‘逐日’。”
“‘乘风破云，登空逐日’……祖师真是好才情。不过，关师兄与我说了这么多祖师的事情，究竟是为何呢？”
“哈哈哈，咱们边向上走边说吧。”
于是二人继续登高。渐渐地，山下的齐川已经变成了一条银色的绸带，山脚的村镇也只有了巴掌大小。
“实际上，登高是为了让新来的弟子熟悉山门的各个地方及其用途，同时考究弟子的体力——尤其是腿力。”关斌双手背在后面，从容自若地为赵之遥介绍着，“只不过这对于师弟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罢了。至于我为什么总是提起祖师爷，是因为我很崇拜这位老人家。他在天鹏派各处都留有墨宝，据说一共有一百零百处……”
“这么多？”
“是啊。而且这些墨宝的内容无一不是气势磅礴，意境高远。就拿刚刚我和你说的‘乘风破云，登空逐日’说吧，就展现出了他老人家非同寻常的胸襟气魄。虽然我一开始也不理解天鹏派为什么注重腿上功夫，也因此心生反感过，但是在我了解了祖师爷的事迹之后，我就彻底被折服了。对了，看在你我如此投缘的份上，我与你说一个咱们门派的传说。”
“什么传说？”
“传说，天鹏派的祖师爷曾经见过仙人！”
“仙人？！”
“不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来去无影神秘之极的仙人。据说，祖师还得到了那位仙人的点化，因此将天鹏派的武功分为了两卷——一卷是咱们这些弟子可以修习的，另一卷则是与仙人有关的功夫！”
“哦？那要怎样才能学到那一部分的功夫呢？”
“哈哈哈，看来师弟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传说的。据说啊，当上掌门就可以学到那卷仙人功夫的一半，而参透了一百零八处墨宝，就可以学到另一半！”
赵之遥听完后，心中其实半信半疑。这种东西他自然不可能全部相信，但是他也觉得关斌没必要骗自己，若是门中还有别人也知晓这个传闻，说不准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他正在心中嘀咕着，二人已经来到了登空阁。关斌走在前面，只是亮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看守的弟子瞬间就让了开来。
“师弟初来乍到，想必还不清楚。咱们天鹏派是用这令牌来作为通行证明和身份象征的。”说着，关斌将手中令牌交到了赵之遥的手上，“这令牌本身就是精铁所铸，十分珍贵，所以待会儿师弟你领过之后，可千万别弄丢了。”
关斌这话其实本来是好心提醒，但是传到了赵之遥耳中却让他有些疑惑。
“精铁……很珍贵吗？我记得好像……咦？好像唐家也没有多少精铁啊……但我怎么总觉得铁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呢？奇了怪了……”
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就已经跟着关斌来到了一位中年执事跟前。关斌让出了半个身位，使赵之遥从他身后显露出来，说道：“右执事，这位便是我师父新手的弟子，唐之唯了。”
被叫做右执事的中年人听到这话，立刻起身满脸堆笑道：“哎呀，居然真的是唐家二公子！我早就听过您的名字了，也十分崇拜您这样的少年英雄呢！今日总算见到了，真是让人激动啊！”
赵之遥不露声色地回道：“哪里哪里，执事言过了，我算不上什么少年英雄。”
二人这么一番对话，立马吸引了周围的其他人，大家纷纷看了过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之遥顿感不妙，生怕众人会围上来一个个地对自己打招呼，于是快速瞄了一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关斌。
关斌立刻心领神会，开口道：“我奉师父之命，前来带小师弟领取令牌。之后还有别的事宜，还请右执事速速办理。”
于是这右执事发出了两声干笑，只好拿出一片竹牌和笔墨，让赵之遥先签下姓名，明日即可来此处领取。赵之遥做完之后礼貌地向那位执事告了辞，便跟着关斌离开了。
接着关斌带着赵之遥向山下来时的路走去。没走几步关斌就笑道：“怎么？堂堂唐家二公子，也会有被名声所扰的时候吗？”
赵之遥苦笑两声道：“唉，师兄可别笑话我了。我也只是不想再像刚下船时那样，被团团围住走不动路罢了。”
闻言关斌也没再对此说什么，而是继续交代起了正事：“你今日就先住在破云山庄吧，也就是我带你看到的‘第二关’。最迟后日便会有人通知你参加祭拜祖师和拜师入门的大会的。所以今晚师弟就先安心住下吧。”
“多谢师兄一路带领了。”
“嗨，你我之间还说什么‘谢’字，都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哈哈哈哈。”
二人又沉默了一段路程之后，关斌率先打破了僵局：“说起来，师弟你现在还能记得起当日我们……杀人时的一些细节了吗？”
赵之遥一愣，不知道关斌为何提及此事，只好答道：“记不得了。当时我只觉得血气翻涌，脑袋既清醒又迷糊，只是依稀记得手中的剑划过人的身躯时，手臂止不住地发麻罢了……”
“那看来师弟还是比我厉害一些。”关斌微微低下了头，盯着脚下的台阶，“我听说，有些人天生就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心境，想必说的就是师弟吧……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几天我虽然极力在克制自己的内心，但还是止不住地心有余悸。想来那天晚上能睡个好觉，恐怕是沾了师弟的光——被师弟你那种笑声，感染了吧……”
赵之遥不知道怎么回答关斌的话，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当天夜里，同样的明月高悬。赵之遥似乎被关斌的一番话触动了心中的思绪，也有些睡不着。趁着夜色，他走到了院子里，想要散散心。
但就在这时，他在院子里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块绿色的石头。
一切自有定数，千秋终是相逢。
命运提着他的手——像母亲教孩子一样，让他伸手摸了上去。
于是，赵之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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