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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无情刀锋

    卢静江根本看不清汤辰剑招的来路和方位,恐怕也很少能清楚的看到这么快的剑招。

    剑招看似繁杂多变,但又杂而不乱,看似眼花缭乱,却又浑然一体。

    如满天星辰,纵然斗转星移,时移世易,也都有它的规律。

    卢静江本无法招架,无可闪避,照理来说,只有静待死亡的到来。

    叮~一声长鸣。画冥刃的剑尖儿已挡住了汤辰凌厉迅疾的剑锋。

    以静制动,卢静江一直都在丈量着,计算着,捕捉着,汤辰剑尖儿最后刺出的一刹那。

    无论多么纷繁,杂乱,花俏的剑法,最后落地的一招一定是克敌制胜!

    前面的招式铺垫再多,也根本不需过多费时观察。

    只需要考虑,算准对方的致命一击,是朝着自己的咽喉一抹,还是冲着心房一刺,足矣!

    这个道理,听起来本十分简单。但大多数人,在生死一瞬之间,根本无法做出冷静精准的判断,就已命丧剑下了。

    这样快如闪电的身形步法和头脑,恐怕是经过成百上千次的刀光剑影之中磨砺出来的,一颗千锤百炼的剑客的心,决心。

    汤辰大惊失色,颤声说道:“你只看了一遍。就能看破这左斗星辰剑法的奥妙之处。你果然是个用剑的天才。”

    “你走吧。”

    卢静江并不作答。

    “左斗星辰,向来都是一剑毙命。不发二招。你既然还不死,我就暂且留你的性命。毕竟,我要复仇的对象,也不是你。而是林姚!”

    卢静江嘴角清扬,淡淡笑了。

    “那,现在该我了吧。”

    话音未落,卢静江反手一剑撩出,剑气如风,快若闪电。

    这一招干净,利落而又纯粹,好似秋水一般澄澈。

    须臾之间,画冥刃散发着晦暗幽芒,说话间就将要刺入汤辰的脊背。

    剑的影子在他身旁闪过,这一剑却偏了分毫,并未刺中他的要害。

    只是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但这一剑速度实在太快,快的令人难以反应,鲜血随着剑气飞溅,然后才滴滴落下。

    汤辰,又一次被画冥刃所伤。

    这柄剑,或许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总能在冥冥之中,令他方寸大乱,意乱情迷,魂飞魄散。

    好在,这次左斗星辰的玄妙步伐,救了他,让他并不会丧命。

    若是换了旁人,早已喉管割裂,血溅七尺而亡。

    夜晚凄风中,两个剑客背对而立。

    没有人倒下,胜负未见分晓。

    汤辰未败,卢静江也并未取胜。

    只因他的嘴角也挂着一丝血痕。

    良久良久,木里不动。

    只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在风中飘荡。

    ……

    ……

    徐松涛还在伏地痛苦哀嚎,伤势比预想的还要重。

    最近这些日子,他接连被人残害追杀,没有了乌脱帮的庇护,以前的仇家,纷纷找上门来寻仇,东躲XZ,就像是一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新伤旧痛一起复发,然而最让他心痛的就是周婷,居然活着,而且还背叛了他。

    这无疑如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了他的胸口。

    徐松涛勉强撑起身子,张开双手,意图让周婷投入他的怀中,再给他一次甜蜜的温柔。

    周婷见他身负重伤,旧情虽未复燃,恻隐之心微动。

    莲步轻移,朝他走去。

    忽然面色微变,转为惊恐,恍然失色,大呼一声道:“不要,不要啊!”

    话犹未了,一把雪亮的尖刀已从徐松涛背后刺入,前胸贯出!

    他的心真的被一把凌厉的刀锋无情刺穿。

    徐松涛渐渐倒下,一口鲜血呕出,挣扎回首,双目圆睁。

    结果他性命的,正是黄蜂。

    “奸……夫……!”

    语声顿住,他又转头,双目圆睁,望着跪倒在地,吓得手足无措的周婷。

    “婷……”

    淡淡低吟一声后,徐松涛就缓缓合上了眼帘,头也顺势垂了下去。

    他生命的最后,并没有将所以的力气都用来咒骂他心中可恶至极的奸夫。而是把这最后的温柔一笑,留给了周婷。

    徐松涛的心中仍然还有周婷,周婷的眼波中也不由流出晶莹的泪花。

    周婷这才快步冲了上去,将徐松涛抱在怀中,轻轻啜泣,不断地低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但对方永远也听不到了。

    所有的不舍都化作尘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有生死离别之际,她才终于想起了二人过往的缠绵,昔日的情感。

    一旁的黄蜂却满脸不屑的瞥了他们一眼,一把就将早已浑身瘫软的周婷紧紧的拎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恨恨说道:“他这样的男人,也值得让你哭的如此伤心!”

    周婷满眼含热泪,满怀怒意的望着黄蜂,凄然道:“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语调之中充满了委屈和幽怨的神色。

    黄蜂冷笑一声,悻悻说道:“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他吧!事到如今,我们两人只能有一人活在这世上。”

    “若非,今日碰到了风林阁的汤少侠。恐怕我早就死在他的沧浪剑下了!”

    夜色深沉。

    花桥镇不远处的一处屋舍中。

    任溪流正十分悠闲地喝着茶。

    米思思在一旁侍奉。

    沙小曼将肩上的麻袋卸了下来,轻轻丢到了花厅的地砖上。

    解开捆扎的细绳,麻袋里竟然藏着一个少女,微微露出头来,乍一瞧去,皮肤白皙,温婉动人,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有些雀斑,乡野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似乎神志不清,昏昏睡去,瞧这样子,显然已经中了迷药。

    任溪流轻轻摆了摆手,似乎对这路货色没什么兴趣,示意直接将她丢到柴房里去。

    任溪流的另外半张脸仍然扣着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丑陋面具,面具下面的是更丑陋更可怖的半张脸。

    没有往日的绝美容颜,他的心几乎已经死了一半。这些日子他茶饭不思,轻易不见外人,以前与他有过鱼水之欢的妙龄少女,纷纷离她而去。

    只有米思思和沙小曼仍旧陪伴在他的左右。

    她们二人也并非同心,一个心甘情愿,一个被逼无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