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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梦魇

    一日,夜深人静,月挂中天,黄公子身陷倚翠楼,厢房内红粉佳人如云,琴瑟琵琶,声声入耳,令人沉醉。

    “仁郎~快喝呀~”

    “是啊仁郎~可莫要让姐妹们小瞧了你~”

    “呵呵~”

    “妹妹~你瞧瞧他那副样子~可真好笑~”

    楼中灯火辉煌,珠帘曼舞,各色美人环侍左右,皆花容月貌,笑语嫣然。她们捧杯而至,举壶共饮,一时间,杯盘交错,金樽盈溢。

    “真是调皮~”

    黄仁初时还乐不可支,豪情万丈,举杯畅饮,犹如长鲸吸海,欲与佳人们共醉花间。然而,酒水穿肠而过,渐觉腹胀如鼓,面红耳赤,步履摇晃。黄仁急欲止酒,口中连连呼喊:

    “够了,够了,本公子再不能饮矣!”

    然而众美人们仍笑而不止,劝酒之声不绝于耳,似是非要将他灌死不可。他旋即有些恼了,晃晃悠悠的起身,将杯盏夺去砸在地上,指着这些美人们破口大骂道:

    “艹!老子说话,你们这些贱人是听不懂吗?!”

    忽地,怪事发生,眼前佳人之貌竟逐一变换,变为同一张面孔——正是那‘恶霸’司马包,他们皆一脸阴险神色,满目狰狞。

    黄仁见此情景,直接吓得一屁股摔在了地上,下身还流出一滩黄色不明液体,口中不停的重复:

    “你们,你们,怎么会这样!别过来啊!!!”

    只见每个‘司马包’手中持巨缸,狂笑着将酒倾泻而下,灌入黄仁口中,鼻腔,甚至耳道。

    ‘呜呜——’

    “救命!”

    ‘咳,咳咳咳!’

    黄仁惊骇不已,数不尽的酒水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喉咙更是被呛得火辣辣的痛,咳嗽连连,苦不堪言。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仿佛陷入泥沼,动弹不得。‘司马包’们的笑声不停在耳边回荡,宛如恶鬼索命,令人心悸。

    “饶了我,饶了我罢!”

    黄仁瘫倒在地上,心中恐慌不已,竭力挣扎,终于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中挣脱出来,大叫着直挺挺的坐起身,他这才明白自己是在做梦。

    再仔细打量一番,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陌生卧榻之上,衣衫半湿,身上除了酒气,还犹有腥臊的气味残留。

    “这是哪儿?”

    刚黄仁从梦靥中乍醒,心绪紊乱,尚未及理清思绪,门外的脚步声已纷至沓来。

    黄郡丞闻声,心急如焚,匆忙踏入,憔悴面容掩不住深重的忧虑。随行的老仆与那黄仁的贴身小厮悄然跟随,皆屏息以待。黄郡丞轻推门扉,步入室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仁儿,你终于醒了!”

    黄仁尚在梦中惊魂未定,闻言,勉强起身,目光迷离,望着黄郡丞,只一个劲的喃喃自语道:

    “倚翠楼,那个恶人,酒,酒...不、不要过来啊!”言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

    话音未落,黄郡丞便猜测到儿子定是着了梦魇,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黄仁骤然认出面前之人正是父亲,想起自己那些不堪的行为,顿时惊恐万分。

    他本能地缩至床角,双手紧紧环抱头颅,瑟瑟发抖,哀求道:

    “孩儿知罪,让您蒙羞了,请父亲大人恕罪,孩儿愿受惩罚...”

    黄郡丞见状,心中很不是个滋味儿。他深知儿子内心的折磨,于是轻轻走近,将黄仁搂在怀中宽慰道:

    “仁儿不要怕,父亲不会责怪你。”

    忽又听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唤,一脂粉浓重妇人,华裳曳地,犹如一团烈火般闯入,直扑黄仁所在的房内,悲号道:

    “儿啊,我的儿,你可不能有事啊,否则让为娘怎么活啊!”

    黄郡丞连忙起身,神色稍显不悦,但语气中仍保持着克制:

    “这里可是府衙,岂容你这般喧哗,失了体面!”

    然而,妇人并未理会,她扑向黄郡丞,涕泪纵横,悲愤交加:

    “你这无情无义之人,自己的儿子都快要给人欺辱死了,你不去寻那恶贼算账,却躲在这里坐视不理!我怎么就跟了你这样的怂包!苍天啊!”

    她一边哭诉,一边用力捶打着黄郡丞的胸膛,尽管力度微弱,却足以让人心乱如麻。

    黄郡丞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无奈,他轻声道:

    “你夫君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怎敢触碰权贵的逆鳞?你给我留些颜面,此事我们回家再议,先去关心一下仁儿罢。”

    妇人闻言,哭声渐止,匆匆奔向床榻:

    “儿啊,让娘瞧瞧,你这是怎么了...”

    她一眼瞧见黄仁脸颊上深深的掌印,顿时怒火中烧:

    “啊!!!这杀千刀的鸟人啊,竟敢下此毒手,是要置你于死地吗?!”

    黄仁躺在床上,面色如纸,他微微侧首,试图隐藏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眼中闪烁着痛苦与恐惧。

    那妇人俯身探向黄仁,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脸颊,泪珠滚落,她强忍悲声,以免惊扰了虚弱的儿子:

    “呜呜——,我可怜的儿啊...”

    黄郡丞站在一旁,眉宇间满是愁绪,一声叹息后,转身准备离去。

    一名衙役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道:

    “大人,王府那边有异动,方才一辆马车载了一大一小两人离府,车辇的随行护卫众多,似有远行之意...”

    妇人闻此,哭声瞬间凝噎,她瞪圆了双眼,紧张地注视着黄郡丞。黄仁更是面容扭曲,双目赤红,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母亲按住:

    “肯定是他们!竟然还想跑!将我害成这样,就准备一跑了之吗!!!”

    他的声音虚弱,却充斥着癫狂。

    黄郡丞双眸微缩,一股寒意从其身上升起,他当即下令道:

    “事有蹊跷!查,立刻去查,若当真是那害了我儿之人...”

    “那便让他们留在半路上吧!”

    黄郡丞深吸一口气,整理衣冠,回头看了一眼他们母子二人,便匆匆离去了。妇人紧紧握住黄仁的手,低声安慰:

    “儿啊,你放心,娘一定会让伤你的人血债血偿!”

    府衙草丛之中,一虫微小而悠然,其身披斑斓之甲,缓步于绿叶之间。

    忽焉,天际掠过一抹灵动之影,如疾风过耳,瞬息千里。一羽翠鸟,利喙如钩,翱翔于碧空,翅尖点破云层,目光锁定了那悠然蠕动的小虫。

    翠鸟展翅,如箭离弦,刹那间,风声骤起,草叶颤动。

    再看时,虫子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迹,只留下那片依然明媚的阳光,和微微摇曳的草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断凤山脉,至高处。

    独立庭院内,略显简陋空旷,却十分干净整洁,空气中书卷气浓郁,翰墨飘香,还混杂着一丝松油的气味。

    此地乃一众鬼才的隐居之所,他们或研天文以测星辰,或习地理以知山川,或通兵法以御敌,各有所长,各具风采。然而,他们皆不喜交际、不善言谈,只以鸟兽为友,借自然之法,洞察世事。

    庭院中央,古木参天,枝叶蔽日,形成一片天然的遮阳伞,一位黑袍人端坐于石凳之上,面罩之下,双眸深邃如夜,洞察一切。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静静翻阅,不言不动,仿佛与世隔绝。

    那翠鸟饱餐归来,轻盈地落在他的肩头,羽毛闪烁着翠绿色的光泽,喙尖还沾着一丝未干的液体。它啾啾低鸣,似在邀功请赏。黑袍人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抬手轻轻抚过鸟儿的羽毛,从其爪间取出一纸密信。

    黑袍人接过密报,指尖轻轻滑过纸张,目光在字句间游走。翠鸟立于肩头,亦似有所感,双翅微张,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思虑片刻,眼中兀突闪过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