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声名不显智不短
徐知杭，沈霄搜遍脑海中记忆也实在想不起此人，或许是名不见经传的在野贤士也不一定。
对这吕将他却知之甚详，此人在书中的方腊文武集团里表现可圈可点，每当方腊脑子犯迷糊时，此人总能适时的提出相对中肯且行之有效的意见，只不过每次都被很有主见的方腊当成了书生之见，不予采纳或干脆弃之一旁。
让沈霄记忆最深刻的一个举措，便是方腊军打下杭州城站稳脚跟后，吕将便提议先攻建康府，遥摄镇江与当涂二地，卡住长江南岸门户据守长江天险再放手攻略东南。
方子是个好方子，可惜，碰上的病人不对，方腊起家过顺，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掉以轻心以致于错失良机，于是，悲剧就酿成了，本来集结起来打算与金国合攻辽国的军队，就这般先行南下，又有宋江那票人当枪使，倒霉的方腊正好啥都赶上了。
时隔许多年以后，江湖上还有传言替此人惋惜：“宋江该早不早，方腊该迟不迟！”
当然了，就算是依照吕将的建议夺了建康府，以方腊集团的部队战斗力也不一定能够按他的预想割据东南，但是，吕将的方子是开的没错的，至于药力够不够，这得看药材行不行，实怨不得郎中！
大厦将倾，回天无力。
吕将后来多次提出一些战术层面上的建议，比如以退为进放弃杭州保存有生力量之类，方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采纳，最后吕将被官军俘获（此处史料繁杂，有一说是韩世忠俘获方腊时，他亦在其中，结果辛兴宗过来抢功，官军内讧，叫他趁乱逃了；又有一说，方腊被俘时，吕将正在临县）。
总之在方腊被擒，起义军群龙无首之后，吕将仍凭借个人之力聚拢义军残部再战宋军，最终在走投无路时，这位前太学生选择了以自刎来结束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屈膝投降。
这样一个有胆有识，有一腔热血，又对大宋朝廷心灰意冷的学子，此刻却带着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坐在沈霄面前，让他有些不敢置信，不知是不是苍天开眼，因为他身边极度缺乏文人相助，特意让眼前两个人前来，捎带着可能还有一份超值大礼包，原南国国师，四大元帅之一邓元觉。
“二位既有心寻明主，又心怀疑惑，径直入庄相询即可，又为何托大师打前哨，是想试试沈霄为人再做定夺么？还是担心沈霄将你们解送官府领赏？”
吕将看了一眼徐知杭，坦然道：“我二人敢来便不惧后果，实言伤人，少庄主已心知肚明，又何须小生多言！”
沈霄不想这年轻学者有点脾气，笑道：“在下虽不曾入过书院学堂，却也读了不少书，可算半个读书人，二位学士也不必尽讲虚话，如有实言指教，但说无妨！”
吕将见说，便直接问道：“敢问少庄主，可曾听过摩尼教，又或明教？”
“略有耳闻。”
吕将细细看了沈霄片刻，道：“时下大宋社稷飘摇、朝堂污浊、贪官横行、民生多艰，且不说边关烽烟，单江南一地，国家重赋之地，却被朱勔父子搞的千疮百孔。
大观元年，少庄主于苏州地难忽然崛起，建江南第一庄，兴商贸、收流民、扶百姓、除强贼，不到十年之间，仁义之名著于四海，尤其江南诸州百姓，多受少庄主恩德，无人不敬不爱。
这三四年间，小生一直在关注少庄主与梦溪山庄，而明教却是近一年多才开始注意，以前明教行事低调、隐秘，少有人知，近一年多却一反往常，竭力收拢贫苦百姓入教，其教义主张：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入教之后，所得都需上缴再往下平均分配，这明显是为了收拢民心。
入明教的诸般好处，往往带着很多附带条件，又或是放长线钓大鱼，比如有百姓但凡得了明教的好处，明教中人就有专人前来劝其入教，或者按捺一时，等将来某一天趁着某个机会劝其入教，手段极是高明，据小生多番探查猜测，这明教主事之人颇有远见，以此看来，早晚要聚众起事！”
原本沈霄在心中已对吕将高估不少，待听完他这一番言语，沈霄发觉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位前太学学子，沉吟片刻，道：“在下想听听二位对山庄的看法，在下要听实话，还请直言不讳！”
“贤弟，你是本地人，看的比愚兄要更加透彻些，你来说吧！”吕将已经小试牛刀，心中对沈霄的真实想法隐隐有些猜测，便将这问题交给坐在身旁的徐知杭来解答，给他表现的机会。
二人相交多年，徐知杭怎会不知吕将之意，拱手谢道：“多谢兄长。”
向吕将一礼，徐知杭朝着沈霄道：“少庄主于大观元年苏州地难名声初显，回到杭州后，兴药堂、建山庄、组商队、聚流民，短短十年不到，便已成就江南传奇，无人可比。
可如果有人留意观察，便不难发现这些年少庄主救下的百姓何止万千，然而，山庄已多年不曾外扩，内外所加不过五七千人，许是少庄主担心惹官府所忌，一直控制人数，每到一个人数节点，便挑选忠心之人送往别处，可那数万人，现今都去了哪里？总有人会怀疑。
梦溪八绝个个身怀绝艺天下共知，庄上藏龙卧虎世人敬仰，可除却毒仙子秦婉常在少庄主身边，其余七位神龙见首不见尾，见过真人的更是少之又少，由此可见，梦溪山庄并非少庄主核心所在，也不难由此推断，少庄主之心，不止于江南！”
说完后，见沈霄神色不变，不置可否，徐知杭便继续道：“朝代更迭其根源大同小异，帝王失德，朝纲混乱，贪官横行，民心尽丧，内有刀兵，外有狼烟，最后不过两途，或亡于外，或终于内，每逢乱世烽烟四起，便有英雄豪杰应势而出！
以小生愚见，时下大宋已是病入膏肓，再无回天之力，去掉辽国、西夏窥边之祸，除却落草强人和潜在势力无法推断，纵观整个大宋，豪杰不少，可大都不过草莽之辈，可为一时之豪杰，却难成大器，整个大宋，唯少庄主对百姓多加善待，且麾下英杰无数，所以小生二人才前来毛遂自荐！”
沈霄先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摇了摇头。
“二位学士说话留一半，高深有余，坦荡略显不足，不过无妨，二位未尽之言，沈霄亦能猜测一二，只是有一事还请二位坦然相告，二位便就不怕看错人，要知道，刚才你们说的那番话，足够掉脑袋了，还是说，二位对邓大师便这般相信，确认他能在沈霄这里护得二位出去？
再则，刚刚徐学士所言，我可给你答案，不错，近些年山庄救护、聚拢的流民百姓不下数万，可那些百姓并非无亲无眷，在此赚得银钱盘缠，径投他乡去了，山庄只是临时救护之所，而非久恋之家，来去自由，难道在下还能强留百姓长居在此不成？”
对这吕将他却知之甚详，此人在书中的方腊文武集团里表现可圈可点，每当方腊脑子犯迷糊时，此人总能适时的提出相对中肯且行之有效的意见，只不过每次都被很有主见的方腊当成了书生之见，不予采纳或干脆弃之一旁。
让沈霄记忆最深刻的一个举措，便是方腊军打下杭州城站稳脚跟后，吕将便提议先攻建康府，遥摄镇江与当涂二地，卡住长江南岸门户据守长江天险再放手攻略东南。
方子是个好方子，可惜，碰上的病人不对，方腊起家过顺，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掉以轻心以致于错失良机，于是，悲剧就酿成了，本来集结起来打算与金国合攻辽国的军队，就这般先行南下，又有宋江那票人当枪使，倒霉的方腊正好啥都赶上了。
时隔许多年以后，江湖上还有传言替此人惋惜：“宋江该早不早，方腊该迟不迟！”
当然了，就算是依照吕将的建议夺了建康府，以方腊集团的部队战斗力也不一定能够按他的预想割据东南，但是，吕将的方子是开的没错的，至于药力够不够，这得看药材行不行，实怨不得郎中！
大厦将倾，回天无力。
吕将后来多次提出一些战术层面上的建议，比如以退为进放弃杭州保存有生力量之类，方腊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采纳，最后吕将被官军俘获（此处史料繁杂，有一说是韩世忠俘获方腊时，他亦在其中，结果辛兴宗过来抢功，官军内讧，叫他趁乱逃了；又有一说，方腊被俘时，吕将正在临县）。
总之在方腊被擒，起义军群龙无首之后，吕将仍凭借个人之力聚拢义军残部再战宋军，最终在走投无路时，这位前太学生选择了以自刎来结束自己的性命，而不是屈膝投降。
这样一个有胆有识，有一腔热血，又对大宋朝廷心灰意冷的学子，此刻却带着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坐在沈霄面前，让他有些不敢置信，不知是不是苍天开眼，因为他身边极度缺乏文人相助，特意让眼前两个人前来，捎带着可能还有一份超值大礼包，原南国国师，四大元帅之一邓元觉。
“二位既有心寻明主，又心怀疑惑，径直入庄相询即可，又为何托大师打前哨，是想试试沈霄为人再做定夺么？还是担心沈霄将你们解送官府领赏？”
吕将看了一眼徐知杭，坦然道：“我二人敢来便不惧后果，实言伤人，少庄主已心知肚明，又何须小生多言！”
沈霄不想这年轻学者有点脾气，笑道：“在下虽不曾入过书院学堂，却也读了不少书，可算半个读书人，二位学士也不必尽讲虚话，如有实言指教，但说无妨！”
吕将见说，便直接问道：“敢问少庄主，可曾听过摩尼教，又或明教？”
“略有耳闻。”
吕将细细看了沈霄片刻，道：“时下大宋社稷飘摇、朝堂污浊、贪官横行、民生多艰，且不说边关烽烟，单江南一地，国家重赋之地，却被朱勔父子搞的千疮百孔。
大观元年，少庄主于苏州地难忽然崛起，建江南第一庄，兴商贸、收流民、扶百姓、除强贼，不到十年之间，仁义之名著于四海，尤其江南诸州百姓，多受少庄主恩德，无人不敬不爱。
这三四年间，小生一直在关注少庄主与梦溪山庄，而明教却是近一年多才开始注意，以前明教行事低调、隐秘，少有人知，近一年多却一反往常，竭力收拢贫苦百姓入教，其教义主张：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入教之后，所得都需上缴再往下平均分配，这明显是为了收拢民心。
入明教的诸般好处，往往带着很多附带条件，又或是放长线钓大鱼，比如有百姓但凡得了明教的好处，明教中人就有专人前来劝其入教，或者按捺一时，等将来某一天趁着某个机会劝其入教，手段极是高明，据小生多番探查猜测，这明教主事之人颇有远见，以此看来，早晚要聚众起事！”
原本沈霄在心中已对吕将高估不少，待听完他这一番言语，沈霄发觉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位前太学学子，沉吟片刻，道：“在下想听听二位对山庄的看法，在下要听实话，还请直言不讳！”
“贤弟，你是本地人，看的比愚兄要更加透彻些，你来说吧！”吕将已经小试牛刀，心中对沈霄的真实想法隐隐有些猜测，便将这问题交给坐在身旁的徐知杭来解答，给他表现的机会。
二人相交多年，徐知杭怎会不知吕将之意，拱手谢道：“多谢兄长。”
向吕将一礼，徐知杭朝着沈霄道：“少庄主于大观元年苏州地难名声初显，回到杭州后，兴药堂、建山庄、组商队、聚流民，短短十年不到，便已成就江南传奇，无人可比。
可如果有人留意观察，便不难发现这些年少庄主救下的百姓何止万千，然而，山庄已多年不曾外扩，内外所加不过五七千人，许是少庄主担心惹官府所忌，一直控制人数，每到一个人数节点，便挑选忠心之人送往别处，可那数万人，现今都去了哪里？总有人会怀疑。
梦溪八绝个个身怀绝艺天下共知，庄上藏龙卧虎世人敬仰，可除却毒仙子秦婉常在少庄主身边，其余七位神龙见首不见尾，见过真人的更是少之又少，由此可见，梦溪山庄并非少庄主核心所在，也不难由此推断，少庄主之心，不止于江南！”
说完后，见沈霄神色不变，不置可否，徐知杭便继续道：“朝代更迭其根源大同小异，帝王失德，朝纲混乱，贪官横行，民心尽丧，内有刀兵，外有狼烟，最后不过两途，或亡于外，或终于内，每逢乱世烽烟四起，便有英雄豪杰应势而出！
以小生愚见，时下大宋已是病入膏肓，再无回天之力，去掉辽国、西夏窥边之祸，除却落草强人和潜在势力无法推断，纵观整个大宋，豪杰不少，可大都不过草莽之辈，可为一时之豪杰，却难成大器，整个大宋，唯少庄主对百姓多加善待，且麾下英杰无数，所以小生二人才前来毛遂自荐！”
沈霄先是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摇了摇头。
“二位学士说话留一半，高深有余，坦荡略显不足，不过无妨，二位未尽之言，沈霄亦能猜测一二，只是有一事还请二位坦然相告，二位便就不怕看错人，要知道，刚才你们说的那番话，足够掉脑袋了，还是说，二位对邓大师便这般相信，确认他能在沈霄这里护得二位出去？
再则，刚刚徐学士所言，我可给你答案，不错，近些年山庄救护、聚拢的流民百姓不下数万，可那些百姓并非无亲无眷，在此赚得银钱盘缠，径投他乡去了，山庄只是临时救护之所，而非久恋之家，来去自由，难道在下还能强留百姓长居在此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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