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云飘飘,很飘 » 第九章下葬

第九章下葬

    云飘飘眼见小羊崽冲着金山跑过去,无论她怎么喊,小羊崽始终充耳不闻,哒哒哒地继续往前跑。

    云飘飘依旧贴着山壁,不敢轻举妄动,离的太远,她看不出清楚山里掘金者是些什么人。

    云飘飘心中再次响起师父说过的话,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要以静制动。

    可是小羊怎么办呢?

    在云飘飘正焦急无奈之时,小羊却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幸好,你没事。”云飘飘激动的泪花都要飚出来了,它可是自己回到自己原有时空的路呀,它要有个万一,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荒山野岭了。

    一颗心堪堪落下,云飘飘就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咒骂声:

    “该死的羊,不好好吃草,竟然要吞金子。”

    “逮着它非剥皮吃羊肉不可。”

    “金子也给掏出来。”

    听到这里,云飘飘狐疑地捏捏小羊崽鼓鼓的小脸,果然,从嘴缝里掉出一块金子来。

    “你你你,是偷金子去了?”云飘飘瞠目结舌,一脸震惊。小羊崽则依然那副萌哒哒地模样望着它,不对,好像还多了一点得意洋洋的神情呢。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咒骂声也听的更清晰了。

    “大哥,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别让我抓到他们,连人一块烹了吃。”

    云飘飘一阵恶寒,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吓唬吓唬云上阳和棠迎生,现在怎么从这些穷凶极恶地人眼皮底下逃脱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跑吧。云飘飘慌忙把金子塞进袖子,嗔怪地在小羊崽脑门一拍,道,“快跑。”

    一瞬的大脑空白,云飘飘眨巴眨巴眼睛,看到了云青阳清冷的脸。

    云飘飘又看了看小羊崽,正紧紧地靠着她坐,云飘飘一头雾水,难道刚才是自己打盹做了个梦?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袖口,那块金子正在里面,额~~小羊崽又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带着她穿越了一把时空,哎,可惜了那个金矿啊。

    云青阳看着神色古怪的云飘飘,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钱。”云飘飘从袖口里掏出那块金子,棠老粥和云青阳都是一惊,似是在说你哪来的这么大块金子。

    “丫头,你哪来的钱。”棠老粥与云山走得近,他很清楚,云山夫妇的除了接济乡邻,其余的银钱都在云河和涂凤你手里,他们夫妇没有私房钱,两个孩子也是少许零花钱。

    “爹爹,爹爹给的。”云飘飘开始一本正经地信口雌黄,“爹爹说不要告诉别人,要存着当我的嫁妆,我现在也不嫁人了,老粥爷爷和青阳拿着用吧。”

    嫁妆,这可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说出来棠老粥和云青阳都觉得合情合理。云飘飘为自己点了个大大赞,自己怎么简直有做说书人的天赋。

    手里有钱,云飘飘整个人顿觉有了底气,走路都重了几分。

    席面的事情敲定,姐弟二人便直奔棠家丧铺。

    铺子门口几口棺材一字排开,都是漆黑漆黑的,看起来十分压抑,靠墙摆着一排白色的花圈,花圈有大有小,在微风中发出沙沙沙的响动,屋子里非常昏暗,墙上挂满了寿衣,桌子上摆着形态各异的纸人,中间还有一个财神爷,财神爷前面插着三根未燃尽的香烛。

    本欲进去,里面呛鼻的气味让云飘飘不由后退了几步,她用手扇了扇感觉好受了些,铺子老板见有人来,便从屋子里跟了出来。

    来之前姐弟两人商议要定八个唢呐班子,铺子老板一听连连摆手,这棠梨沟的唢呐班子可没那么多,平日里谁家有了白事,撑死了用到四班,就这还得从邻村拉两个来帮忙。

    “八家,不成不成。”

    “从外边请来的,我给掌柜的您双倍银子,至于您给他们多少我管不着。”云飘飘挑眉,她还就不信了,还有放着银子不赚的道理。

    好歹云飘飘在另个时空也是堂堂十里云青苑的老板,她深谙钱的作用。师父说的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错,丧铺老板果然也是个上道的,一听双倍银子立马脸上就炸开了花,“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明早,八个班子,保准准时到位。”

    次日卯时,一声唢呐想起,吹竽的、敲梆子的、打镲的,纷纷跟上,八个唢呐班子相互比斗,一个比一个声儿大,一个比一个声哀,它们此起彼伏,时而高亢,时而凄婉,如泣如诉。

    送葬的时辰到了,云青阳头顶白布身着麻衣抱着父亲云山的灵牌,云飘飘也是通身披麻戴孝捧着母亲褚兰英的牌位,棠迎生跟在云飘飘右边大气不敢出。在他们身后,是两口黑棺,由八个把棺人分别抬着。

    全村的人都来了,送葬的队伍排成了白色长龙,从云家院子门口一直排到了村西口。鼓齐鸣乐,黄纸漫天,哭声哀哀。

    棠梨沟唯一一条主街,每一棵棠梨树上扯上白布黑花,树下是备好的黑白桌凳,只等着送葬人回来便大开长席。

    云飘飘看着那些涕泪连连的送行人,猜不出几个真心几个假意,管他呢,反正云飘飘要的也是给爹娘最后的体面。

    抬眼去瞧云青阳,云青阳整清冷的脸上写满了克制,只有那不断滚落的男子的泪珠让人能触及他心中究竟有多哀痛。

    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就要承受生命如此之重,云飘飘心中泛起无限悲悯,心头一酸落下泪来。

    云飘飘落入这个时空不超过24小时,以她超人的第六感知道,这一世真心护她的,也许只有这个好看弟弟了。

    思索间,已然到了棠梨沟坟场。

    这个地方很是与众不同,说是坟场,却不见一个凸起的坟头,满园子棠梨树迎春盛放,像是在渴望春风玉露的眷顾,如果不是树根处的墓碑提醒着,乍一看会让人觉得这个一个活脱脱的梨园。

    一阵风吹过,雪白的棠梨花迎风飞舞,漫天仿佛都是离人的泪,缟素迎风飘荡缠绕着漆黑的棺木,又像是不忍就此别离。

    棠梨沟规矩,村民全部火葬,化为灰烬,与棠梨树互为守护。

    枝枝叉叉早已堆好,云山、褚兰英双双白巾覆面,被抬棺人置于柴架之上,从底部点燃。

    云飘飘随着云青阳跪地叩首,心中竟有一种隐隐的痛,这是失去亲人的痛,她突然很想立时就报了杀父杀母的仇,可是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

    底部的柴火还在噼噼啪啪,火势未起。云飘飘徐徐起身,缓缓靠近,她想最后查验一下爹娘身上是否留下什么可疑之物,以便循着蛛丝马迹地找到仇敌。

    爹娘安静地躺在柴堆之上,白布巾覆在脸上,看不到表情,身上的伤已被丧服遮掩,只是脖颈处的伤痕有些刺目。

    云飘飘的心又是一阵的疼,她似乎感受到了爹娘被那一剑封喉时的绝望和痛,云飘飘似乎想象到爹娘尚未将儿女养大成人的不甘。

    云青阳说,本来那日是父母要赶回来为云飘飘办及笄礼的,谁曾想回来的是两具冰冷的尸身。

    设身处地的痛与不甘,让云飘飘情不自禁地握住爹娘的手,他们在时如今的云飘飘没有福气感受他们的爱抚,现在握握手也算是自己真真实实地有过爹娘。

    母亲的手冰冷刺骨,同样彻骨冰凉的父亲手里却似乎紧紧握着什么东西,难道,是凶手的物什?!

    云飘飘心中一紧,手上稍稍用力,悄悄抽出握在里。

    “青阳,你看,这也许是我们查找凶手的线索。”云飘飘不动声色退回云青阳身边,低声道。

    云青阳瞟了一眼云飘飘手中的东西,是一枚凝脂玉簪,状如弯月,他缓声道,“这是父亲给你的及笄礼——月牙簪。”

    云山本来答应云飘飘,及笄时亲手为她带上月牙簪,终是没有兑现对女儿的承诺,云飘飘再见他时,是及笄时日不假,但云山握着簪子的手也早已冰凉彻骨,再也无法为女儿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