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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牛刀初试

    一切安排妥当,云飘飘回了林家衣铺,她先去后院厢房看了看弟弟,按照大夫的吩咐,又小心翼翼地给云青阳上了一遍伤药。

    “以后,都不许一个人太晚走夜路。”云飘飘心疼。

    云青阳握住姐姐的手,“是青阳不好,让姐姐担心了。”

    云飘飘在他清俊的脸上点了点,“傻孩子。”

    前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云飘飘让云青阳安心在后院待着,等她忙完就带他回家。

    “姐姐,安心去忙。”云青阳嘴角挂着浅浅的笑,目送云飘飘离开。

    诉状写起来还是很容易的,在来来回回的路上,云飘飘早就打好了腹稿,写时就没费太多时间。

    等她龙飞凤舞地写完,这个字,额,他们这些人能看得懂吗?她拎着诉状又转回后院。

    云青阳端详着云飘飘递过来的字,轻轻摇头,抬眸看向云飘飘哀怨的眼神,宠溺道,“姐姐念,我来写。”

    就说云青阳是她姐姐肚子里的蛔虫,很多时候,不用云飘飘开口,只要她一个小表情甩过去,云青阳立即就明白要做什么。

    申时,棠州县衙,妇人带着云飘飘再次走进了县衙的公堂。

    “你是何人?”知县大人开口问道。

    昨日云飘飘出门时穿了云青阳少时的衣服,天青色的外衫,内衬白衣,加上她日渐饱满的脸蛋,仿佛一个刚刚长了个儿的大娃娃,但站在那里又极为淡然,也难怪知县大人打破程序直接问他,其他几个人都是见过的呀。

    “我是她的状师。云飘飘。”

    “状师?”知县、县丞和主簿、典史四人面面相觑。

    “嗯,我是个子小了点,但这不很重要,重要的是帮我的原告打赢官司不是?”云飘飘轻描淡写道,并没理会他们的眼神中的不可思议。

    你是只小了一点么?看上去怕还是个未成年吧。知县忍不住轻笑了。

    诉状递上,云飘飘口若悬河,惊艳堂上所有人,那妇人几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云飘飘,而被告也被她整的内心凌乱。

    “知县大人,知县大人,这都这个小子瞎编的,诬陷,是诬陷!”跪在地上的男人指着云飘飘的鼻子道。

    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云飘飘,你刚才所述可有证据。”

    “有。”

    先被传上堂的是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只见他偷偷瞄眼了堂上的妇人,紧张地绕开她,去拽住了跪在地上男人的胳膊。“爹。”

    “听见没,听见没,他叫我爹,这是我儿子。”男人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大人,请查看他的右胳膊是否有一颗黑痣,吴娘子说儿子胳膊肘的位置有一颗黑痣。”云飘飘自信满满。

    当那孩子衣袖撩上去,傻眼了,翻看了好几个来回,什么也没有。知县大人正要发怒。

    “大人,仔细看,在这个位置有一个浅浅的印记,很明显黑痣是被人取了。”云飘飘不慌不忙。

    “大人,大人,她瞎说。我要告她污蔑之罪,大人,请为小人做主呀。”

    “云飘飘,你说黑痣被取了,可有证据?”知县大人此刻倒来了兴致。

    “有。”云飘飘淡定从容。

    第二个被传上堂的是个去痦子的,黄油子果然如雷风行所说——没有他找不到的人,云飘飘暗暗点赞,这可是一个居无定所,走街串巷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他的人,还真不是一般人。

    紧接着,被传上的是一个郎中和一个稳婆。知县大人摆出了看好戏的架势。“云飘飘,你这又是闹的是哪出?”

    “大人且听我来问。听后便知。”云飘飘好想说大人你是猪脑子吗,这么简单的案子都整不明白,你这官是怎么当的,当然这些话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钱氏,你可是这县城里的稳婆?”云飘飘轻悠悠地问,语气里又带着平日里少见严厉。

    那稳婆不知她是什么身份,堂上的威严早已把她镇住,不敢有任何迟疑,连连称是。

    “好,那你可认识你身旁的妇人和男子。”云飘飘指了指两人。

    “她,她我认识,她生产时难产,是王稳婆又喊我去的,生了十多个时辰才生下来,哎呦,大胖小子唉……”钱稳婆说起来刹不住车了。

    “他呢?”云飘飘又问。

    “没,没来往过。”钱稳婆紧锁眉头上下打量被告。

    “那我再来问你,这城里共有多少稳婆,你可都认识?”

    云飘飘可问到了钱稳婆的兴奋点上,“你想打听谁,尽管问,没个我不认识的。”

    “那照这么说,谁家生了孩子,你也都知道了?”

    “八九不离十吧。”钱稳婆自信满满。

    “他家,8年前,可生过个孩子?”

    “8年前,我想想啊,8年前,还真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吴家媳妇的了。”钱稳婆沮丧。

    “那徐大夫呢,可认得此人?”云飘飘转头去问另外一个证人。

    “认得,认得。”徐大夫声音低沉。

    “他找你看的什么病?”云飘飘没有绕弯子。

    “这个不好说呀。”徐大夫环顾四周,吞吞吐吐。

    “说。”啪,知县大人拍响惊堂木。

    徐大夫腿一软噗通跪地,“我说,我说。主要是,主要是,他看的是私事——能力的事……”徐大夫顾及一个男人的面子,极其委婉地把被告的病症说了。

    “大胆,管七,你明明不能生育,哪来的儿子。”知县大人再次惊堂木拍响桌案。

    “大人。”还未待被告管七回答,云飘飘搭档的朋友挺着胸膛进来,知县和两旁衙役都看他。

    “黄油子,你今日不是休假么?你来干什么?”主簿问道。

    “大人,我搜到了证据。”黄油子递上从管七男人家里搜到的物件,“这个长命锁,是在被告家里的杨树下找到的。”

    “那,那是我们丢了的。”管七慌忙去抢。

    “大人,孩子出生都会打长命锁,期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试问谁家会把这个东西弄丢呢。另外,据原告说,她给孩子打的长命锁很特殊,里面放有一个祖传的红珠,大人可以命人打开一看。”

    “大人,大人,这是他们栽赃陷害,陷害呀。我杀了你,杀了你。”管七出拳朝着云飘飘的面门打去,云飘飘轻巧躲开,管七还想出手,被衙役控制。

    “大人,真相已经很清楚了,被告因不能生育起了歹意,偷走了原告的孩子,又怕有朝一日被人发现,早早去掉孩子胎里带的黑痣,又扔掉孩子的长命锁,可是没有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叫我爹,他叫我爹。”管七还在垂死针扎。

    “孩子,你告诉堂上伯伯,那个人你认识么?”云飘飘蹲下身轻声问。一个堂上伯伯,简直败掉了公堂的严肃气氛,你以为这是走亲戚呢。

    男孩点点头,云飘飘又问,“那你叫她什么?”

    “娘。”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叫她娘?”

    男孩哇的一声哭了,“因为,因为,爹说如果我要叫娘,就会要娘死,我不想让娘死,不想让娘死。”

    尘埃落定,云飘飘和黄油子、吴娘子及他家儿子一起走出衙。

    吴氏千恩万谢,吴氏的郎君常年在外做生意,自从丢了孩子,更不回来了,公公婆婆恨她丢了孙子,也是整日里没个好脸色。

    如今可好了,儿子回来了,甭提她多高兴了,她硬生生塞给云飘大包银子,

    比云飘飘他们约定的看起来足足多一倍的。云飘飘只拿了她该得的,吴氏更是感激的满眼泪花。

    送走吴氏和孩子,云飘飘提议一起去西塘酒楼。雷风行连连摆手,“这也算积德了,不吃不吃了。”

    “走吧走吧,我请客,当了这么多年的跑腿衙役,今天第一次大露脸。”黄油子是个眼皮子活的,看出云飘飘是真心实意请,便拉着雷风行去,他今儿个也是心里是真的高兴。

    西塘酒楼里,云飘飘点了牛肉,花生,还有小青菜,荤素搭配又要了几两小酒。

    “今天这事儿能成,我得感谢两位哥哥,飘飘先敬两位哥哥一杯。”

    说着,云飘飘端起酒杯,一口干下,甚是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