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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狡兔三窟

    眼下,周学一家里这锁的机关极为复杂,彻底激起了杜若荞的挑战心理。她仔细研究着,终于有了把握。从运动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就捅进了锁芯,几下就打开了门。如果何悠然在这里恐怕又要夸赞“若荞姐好厉害”了。

    林垗见她一连贯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忍不住道:“你们特保局人人都会这个?”

    杜若荞淡定摇摇头,假装不经意道;“别人不知道,我是专门学的。”

    林垗向她竖起拇指表示佩服,他打头阵拉开了门,杜若荞随后。一进周学一的房子,杜若荞就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她用手电筒找过去,印象里的周学一,衣着简朴,恨不得把两袖清风一心为学八个字写在身上,一派儒雅的教授模样。而眼前的房子,却是极度富丽堂皇,手电筒照过的地方,皆放着精致的摆件。杜若荞一个个看过去,汉代嵌宝石漆器,明代五彩莲花瓷,春秋的龙纹青铜镜......甚至还有不知道哪个朝代的陶制仪仗队小人,活灵活现,须发眉眼皆生动,是难得的艺术精品。

    林垗见她表情有异,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杜若荞感慨着道:“这里面随便哪个拿出去都能在拍卖会场拍出天价,周学一上哪儿找到这么多宝贝。而且我猜,这里面应该全都是明器。”

    “明器?”

    “就是陪葬用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周学一把自己的房子弄成这样,又是阴宅又是种槐树的,倒也能理解。”

    说话间,二人一路向房子内部走去,分开探索。杜若荞向左林垗向右。周学一家是个平房,两个人举着手电筒绕了一圈,杜若荞啧啧感叹,单是客厅就放了这么多的珍品,书房更不必说,甚至有一幅元代大家据说早已失传的地狱一游图。传言那画为画家本人做梦时魂魄入了地府一游所作,被当做明代皇帝的随葬品一同深深埋入了地下,一直以来仅有描述此画的诗句传播,画却不知所踪。于周学一家的书房,杜若荞竟然见到了此画。巍然的地狱城,遭受永恒刑罚的罪犯,鞭打罪魂的鬼差,翻滚的黄泉......杜若荞近乎能感受到画面中罪魂的哀嚎与痛苦。刚刚走进书房的林垗见到杜若荞呆呆地站在书桌前,浑身冒出了冷汗,直勾勾地盯着这幅画,状态十分不对劲。他赶忙上前拉住了杜若荞,杜若荞被猛地一拽,这才回神。

    她蹲下身平复着心跳,向林垗道谢,又解释道:“我体质很特殊,这种能量强烈的文物很容易影响我。”

    林垗却很是懊恼,道:“怪我,没有早些问清楚。你没事吧?”

    杜若荞深呼几口气,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才道:“没事,我们接着看吧。”

    正找着,林垗忽觉得哪里不对,他走出书房摸了摸外面的墙壁,又退出了房子看了会儿。杜若荞正为他的行为不解,林垗这才走进房子,到了她身边,道:“这个房子不对劲,周学一家一定里有地下室。”他接着解释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外面的房子和我们在里面看到的,高度并不一致,很明显,里面要矮了很多,周学一应该修建了地下室,我们得去找这个入口。”

    杜若荞也兴奋起来,探索了这样久,周学一家里虽有无数奇珍异宝,却再也没找到和那木盒一样的图案。她推测道:“周学一这样附庸风雅,又喜欢奢侈,他可能会在哪里设置地下室入口呢?”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想出了答案,异口同声地道:“卧室。”

    周学一这些年善于伪装,这样的人,不愿让他人发现自己的真面目。而卧室,或许就是他这样的自负双面之人地下室入口的唯一选择。

    二人于是前往了卧室,林垗顺手将二人到来的痕迹全部抹去。周学一这出房子的卧室修得很有古意。一个大大的龙凤呈祥嵌宝紫檀屏风横立正中,紫檀千工床上刻着些山峦重峰,显得低调又肃穆。但这卧室里却有些不和谐的东西,桌子上摆放了手办,高达模型和一些漫画书。

    林垗挑眉道:“我刚刚就注意到了,资料里,周学一没有妻子和孩子,这些手办或许是他的?”

    杜若荞肃然点头:“比我爱好广多了。”

    林垗忍不住笑了,杜若荞有种认真的幽默,总让人忍俊不禁。

    周学一的卧室不算小,二人戴上手套,可他们近乎找了每一处角落,抚摸了每一处有可疑之处的墙壁,也未能发现像入口的地方。林垗思考半晌,他忽地走到了床的旁边。然后小心地躺到了床上,在这个角度下,林垗终于发现了些许不对劲之处——用手电筒照过,床右侧的天花板颜色略深于其他地方。而这处天花板所对应的,正是那扇屏风。林垗起身,蹲下在屏风的底座处摸索着,杜若荞在一旁为他照着。终于,林垗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拉杆,他轻轻地一拉,伴随一阵机关运转的轰鸣声,床前的地面赫然出现了一处入口。周学一实在是细心之人,卧室铺上的地毯是以九种不同风格的画作剪裁成一整块,显得纷乱而有序。入口处的地毯恰好是其中一块,哪怕忘记关闭入口,旁人也看不出半分差别。

    二人对视一眼,难掩激动。杜若荞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截细细的银丝,这银丝细得肉眼几乎看不到,然而却极为坚韧,她用手势示意林垗将银丝系在了拉杆处,自己则拉着林垗下到了入口的楼梯处。杜若荞一拉银丝,丝线拽动了拉杆,洞口关闭,仿佛二人从未来过一般。杜若荞将丝线合拢,收了起来,那截被系在拉杆上的丝线则被她小心地打了个结缠在了地毯与入口的连接之处,以便上来时还能拉动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