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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手艺还可以

    三教九流,千行百业,各有风采,这都是人性使然。

    就拿在粮站门口收粮票来说,虽然这年头是票证经济,对投机倒把的事抓得很严,但是市场在这儿,总有脑子灵光的人会冒险出来做生意。

    天桥说相声的,历经改朝换代,战火纷扰,千百年来都没绝迹,更何况这些倒爷了。

    何雨柱买好了猪肉,在远处看了一会儿秦淮茹收粮票。

    该说不说,这小寡妇还真是讨男人喜欢,站在那儿也没怎么招呼就有几个汉子走过去和她搭话。

    她一甩手,一抛媚眼,也没怎么讨价还价就把生意做成了。

    何雨柱就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秦淮茹就收了四五张粮票,卖出去的粮票也有两三张。

    这一来一去,应该赚了一两块钱。

    不得不说,这买卖还是挺划算。

    何雨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眼看着她在那儿忍不住直乐,想了想便走了过去,小声招呼道。

    “行了,就好就收,我们回去了。”

    “别急,再卖会儿。”

    “你是不是不听话?”

    何雨柱幽幽的看了秦淮茹一眼,明明没说什么狠话,却让秦淮茹莫名的有些心虚。

    这家里有个男人的确不一样。

    秦淮茹本来还挺贪这点小便宜,现在被何雨柱吓唬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收好粮票走了。

    说来也巧,两人这边前脚刚走,后脚那粮站旁边就跑过来几个戴着袖章的,吓得粮站门口的一众黄牛一哄而散。

    霎时间,只听哭的哭,喊的喊,跑的跑,抓的抓。

    秦淮茹哪儿看到过这场面,吓得俏脸煞白,差点连路都走不动了。

    幸好何雨柱在旁边看着,顺手扶着她,淡淡的说道。

    “怕什么,赶紧走。”

    “……”

    秦淮茹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怕的说道。

    “……这怎么还要抓人啊?”

    “投机倒把没听说过?你倒卖粮票赚钱,不抓你抓谁?”

    “那你还教我来买粮票?”

    何雨柱随口说道,“我不是看你缺钱吗?”

    秦淮茹乍一听这话,下意识的还没吭声,不过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气急道。

    “我缺钱,你就教我来倒卖粮票?我要是被抓去关两年,那棒梗他们怎么办?”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何雨柱两手一摊,还挺理直气壮。

    秦淮茹看了他一眼,真是又气又怕。

    何雨柱看她这气鼓鼓的样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

    “你别这么恨着我,我又不是真的把你往坑里推,在粮站卖粮票的生意我也干了几个月,早就混熟了,就算被抓了,最多也就是写个检讨而已。”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又不是那种大资本家,手里屯个几万斤粮食哄抬物价,他们抓你干什么?”

    何雨柱之所以说得这么轻松,自然也是有他的底气。

    事实上,投机倒把这个事情,最开始是源于建国初期的时候金融动荡,沪上有几个大商人联手扰乱市场。

    当时就专门提出了这个罪名,实际上投机倒把的范围落实到小老百姓头上就比较轻了。

    如果只是一两块钱,几斤粮票,其实罪名也不会太大。

    毕竟法不责众,粮站门口那么多人都在倒卖粮票,确实也有市场需求在这儿。

    所以哪怕是抓住,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当然,这只是何雨柱这个老油条自己的看法而已。

    其实在这年头,写检讨是很严重的事,很容易在档案里留下污点。

    更重要的是,说出去不好听。

    像秦淮茹本身就是寡妇,要是在当众做检讨,被街坊邻居天天议论,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过对于这些事,何雨柱倒是没有细想。

    他一手拎着猪肉,一边带着秦淮茹优哉游哉的就回到了院儿里。

    临到了快进门的时候,他特意让秦淮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进去,免得两个人一起进去被娄晓娥看见。

    娄晓娥平时虽然都在后院陪着她爸妈,但是有的时候也会在院里晒太阳。

    果不其然。

    何雨柱这边刚走进院里便看到娄晓娥在院子里。

    不过不只她一个人,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姑娘。

    何雨柱走近了一看,那姑娘扎着两个略显土气的麻花辫,不就是秦淮茹的堂妹秦京茹吗?

    娄晓娥见他回来,招呼道。

    “雨柱,你怎么回来了?”

    “今天突然想做点炸酱面,就赶着回来做给你吃。”

    “炸酱面?你还真是神神道道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吃炸酱面了。”

    娄晓娥有点摸不着头脑,倒是一旁的秦京茹好奇的看了何雨柱一眼。

    娄晓娥注意到她的眼神,便帮忙介绍道。

    “这是我家男人,何雨柱。轧钢厂食堂的厨子,院儿里的人都叫他傻柱,你也叫他傻柱就行了。”

    “嗯,我知道。我之前去找我堂姐的时候,见过傻柱哥。”

    看得出,这会儿秦京茹刚进城,还挺懂礼貌的,张口闭口就是这哥那姐的。

    只不过等这姑娘在城里混熟了,那翻脸可就不认人了。

    后来秦淮茹经常和她吵架,还甩她一巴掌。

    何雨柱倒是没和秦京茹理那些事,他只是随口客套道。

    “你就是秦淮茹的堂妹?行,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也懂事。”

    娄晓娥见两人这么说,好奇道。

    “你俩儿认识?”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打过一个照面,当时秦淮茹带着这姑娘来打饭,聊了两句。”

    “……”娄晓娥看了何雨柱一眼。

    她对秦淮茹很敏感,一听何雨柱中午打个饭都和秦淮茹聊天,一下子就打翻了醋坛子。

    只不过有外人在场,她也不好当场发作。

    正在这个时候,秦淮茹在外面转了一圈,终于走了进来。

    她一看到堂妹秦京茹也在院里,便也顾不上何雨柱,走过去好奇的问道。

    “京茹,你怎么就回来了?你和许大茂聊得怎么样了?”

    “还行。他下午还有点事就先回厂里了,顺道把我送到了这四合院门口。”

    “是吗?许大茂对你的感觉如何?”

    “不知道,他没说。”

    秦京茹害羞的摇了摇头。

    一看这架势,秦淮茹心里大概就有底了,看来许大茂对秦京茹的感觉应该还不错,两个人应该谈得挺好的。

    秦淮茹和堂妹聊了两句,这才回头和娄晓娥打了个招呼。

    何雨柱顺势便邀请道。

    “正好我想做炸酱面,大家邻里邻居的,要不你们也来试试我的手艺?”

    秦淮茹还没说话,秦京茹就客套一句。

    “那怎么好意思。”

    何雨柱大度的说道,“没事儿,不就是吃碗炸酱面吗?”

    这三言两语之间,何雨柱就把话给说好了。

    只不过他一回头就看见娄晓娥幽幽的看了他一眼。

    他在这儿装模作样的演大戏,别人看不出来,娄晓娥这么精明还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别的不说,就他和秦淮茹前后脚进门,又破天荒的吃什么炸酱面,这怎么能不引起娄晓娥的怀疑?

    不过秦淮茹这堂姐妹毕竟都在,娄晓娥也没好意思直接和何雨柱吵架。

    何雨柱虽然注意到了娄晓娥的眼神不对劲,但他确实是自己嘴馋,想要试试做个炸酱面。

    所以何雨柱笑了笑也没解释,直接提着肉就进了屋里。

    这次做炸酱面,他特意买了肉来做肉酱,这可是这年头很少见的做法。

    就是一个字,奢侈。

    这年头的炸酱面,最多也就是用一点小虾米做的虾皮来做炸酱面,吃的也不是虾,而是那一点儿海鲜味。

    用肉酱来做炸酱,一是味道更好,最重要的是有肉味。

    这年头吃个肉都跟过年一样,能吃一碗带着肉的炸酱面,也算是很难得的享受。

    何雨柱这次也是把炸酱面当成了一道大菜来做。

    要做炸酱面,第一步肯定是调酱。

    不过何雨柱可买不起什么六必居的酱料,只能自己调。

    炸酱面的酱,高级一点的就是那种豆子发酵之后的豆酱,如果低配一点的,其实也可以用淀粉勾芡,加点酱油、老陈醋和糖、味精来代替。

    当然,何雨柱手里的调料没那么齐全。

    这年头老百姓家里的调料一般就一种,那就是盐巴。

    不过他运气比较好,之前在干休所给老领导当私人厨子,他偷偷带了点调料回来。

    这也就是何雨柱胆子大,要换了别人,哪敢拿老领导的东西?

    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他平时想练一下手艺,提升一下厨艺。

    这当厨子的,一年到头连个酸甜苦辣都吃不出来,那不是废了吗?

    现在这些调料正好还用上了。

    何雨柱翻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的就是勾芡的淀粉。

    淀粉是一个统称,苞谷有淀粉,番薯也有淀粉,麦子也有淀粉,甚至大米也有淀粉。

    一般用来勾芡的就是番薯粉或者是苞谷粉,当然也可以直接用面粉来勾芡。

    苞谷粉有两种做法,一种是晒干之后,直接用打米机打成黄的棒子面儿。

    另外一种就是直接用生的苞谷,用石磨碾出苞米浆,然后晾干再晒一下,就是白色的淀粉了。

    番薯做淀粉也是一样的做法。

    何雨柱这次正好有剩下了一点番薯粉,就用这个来勾芡。

    该说不说,五六十年代的这些食材和调料,还真是原汁原味。

    这番薯粉哪怕是晒成粉了,还是隐隐能闻到一点番薯的香味。

    何雨柱把这些番薯粉倒进一个碗里,加了点水先搅了两下,等番薯粉都化开了,又往里面加了点盐,然后就是一点酱油和老陈醋,最后稍微加点白糖调个味。

    这些调料都放好之后,差不多已经有点酱的意思了,不过还不够粘稠,一会儿在锅里热一下就行了。

    处理好了酱料的事,接下来就做炸酱面的重头戏,炒肉酱了。

    炒肉酱有两点,一是要把肉肥瘦切开,分别去炒。

    因为瘦肉容易炒糊,肥肉又需要多炒一会儿才能爆香,直接肥肉和瘦肉一起炒就控制不了火候。

    再者,炒肉沫的火候一定要大。

    猛火快炒,能够在肉沫表面形成一层焦黄的脆皮,锁住内部的水分。

    当然刀工也不能差,炸酱面的肉沫既不能太细也不能太粗,吃的就是一点肉味。

    何雨柱把买来的猪肉,肥肉和瘦肉剔开,分别改刀成小碎沫。

    随后先把肥肉放下锅里爆炒,等出了油星,肥肉也炒得焦黄,这才放下瘦肉沫子。

    等肉沫炒好之后,直接用锅铲捞出来,留下锅里的浮油,直接把先前调配好的芡粉汤汁倒进去。

    稍微这么一炒,汤汁很快就变得粘稠了。

    这个时候就已经有点炸酱的意思了,而且完全不输六必居专门做的干酱。

    这边做好了炸酱。

    何雨柱没忘了把面和上。

    以前南北方的饮食文化,区别分得很清楚。

    北方吃面,那就是天天吃面,完全不吃米饭。

    像是这城里还好一点,偶尔吃个稀饭还能换换口味,很多地方一年到头都是窝窝头配小炒菜。

    哪怕几十年之后,也就是换成白面馒头配大葱炒肉而已。

    正是因为很流行吃面食,所以何雨柱做面的手艺也不差。

    以前他自己家里做窝头,对米面配比没什么讲究,现在专门做炸酱面,他特意多加精细的面粉,少加棒子面。

    配合着昨天留下的发面酵头,没一会儿就捏出了一个面团。

    看着那白生生的面团,别的不说,倒是把围观的三女看得眼馋不已。

    棒子面窝头和白面馒头,那肯定是大不一样的。

    棒子面窝头一点儿也不蓬松,吃起来跟吃泥巴一样,稍微冷一点,比那石头还要硬,根本吃不下去。

    白面就好吃多了,口感蓬松,吃起来也没有那么大的玉米味儿。

    秦京茹下意识的感慨一句。

    “晓娥姐,你们家天天都能吃白面啊?”

    娄晓娥本来想说不是,但是转念一想又偷偷看了一旁的秦淮茹一眼。

    她虽然不知道何雨柱今天发什么疯,特意要做炸酱面吃,但是显然心里不乐意把这件事说得很特殊。

    毕竟如果何雨柱真是特意做炸酱面给秦淮茹吃,那她可非得酸死。

    想到这里,娄晓娥故作随意的说道。

    “还行吧,这种精白面,别家可能很少吃,但是在我们家里倒是经常吃。”

    “姐,你们家条件真好。”

    秦京茹抿了抿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正在和面的何雨柱,羡慕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