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 八月·笙海（二）
八月·笙海（二）
孟函惜自然是第一个发牢骚的：“准备什么啊总部规定不允许举办任何没有必要的仪式，你消停点吧。他来了，你就跟他交接工作然后让地方呗。”
后面那些人也随之应和“就是，就是，准备什么啊。”
“听你们的，听我的？就算新校管明天就来了，但他来之前这校区还是得由我打理。”
一个个睡意朦胧，也没有力气搭理前面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跳梁小丑。风宇心里何曾不知自己的能力有限，是从里到外的虚，所展现的只不过是强行挤出来的硬气。那些人也只不过碍于他是教管还有总部安排他暂时管理校区才给他几分面子。
“今天大家都累了，我也不过多说什么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九点之前到校区，我再具体安排相关事宜。散会。”
月明星稀，夏末，夜晚清爽。
风宇关了店门，收起钥匙，抬头看了看天空，长叹一口气，便向左走去。
有一个女生在后面拍了拍他肩膀，两人四目相对，看来是认识，说着说着，走着走着。
8月29日。上午，八点五十七分。
我醒来洗漱，呦呵，今天这校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挺早啊。
“哎呀，快点，快点！校管不一定什么时候到，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风宇来回在楼上楼下喊着，校区员工也是忙个不停。
“这么早就来打扫，我还困着呢！”众人发着牢骚。风宇对道道：“昨天晚上给你们开会一个个无精打采，早上来还不干，到底想怎么样？”
“大哥，我本来昨天下午五点就没课了，谁让你把今天的课全挪到昨天，我昨天的课上到十一点半，你开会又磨叽半个多小时，我们回去就凌晨了。今天又让我们这么早起，还活不活了！”程阳说。
“哎呀，忍忍就过去了，今天没课，大家可以早点下班了。忍忍。再说谁让你的物理课重要又难排呢，谁让你教的好都排你得课呢。”
“额…也对哈！”
九点三十分。
风宇站在前台，孟函惜问道：“这校管什么时候来，和你联系了吗？”
风宇摇头说：“没有。”
“那你这么早把我们叫起来干什么啊？”
“我原以为他会早来的嘛，谁能想到他也这么懒！”
“天哪，校管啊，你快来吧，我们要被风宇弄死了！”
九点四十分。
风宇坐在前台，等的发呆了。孟函惜趴在了前台上睡了起来，各科室的人也纷纷入梦而去。
十点。
我走到门口，正了正装，拿着工包进了校区。
我看风宇也有些许困意，我没有弄醒他，径直走了进去。推开校管室的门，看到里面的布置我心里有些许得不开心，小小的办公室竟被一些没用的摆件快填满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放下包，简单整理了一下，便出去打算和他们正式见面。
走到前台，如第一天一样，我敲敲台面。风宇和孟函惜被我从回笼觉中拽了出来。两人睡眼惺忪，面颊红润，都知道回笼觉最香，想来是睡舒坦了。
风宇见我立马起身，道：“您好，您…哦，是您啊，前几天来过。”
孟函惜强睁开眼，看见我，道：“是您啊，过来定课了？孩子呢？”
我说：“你们好，我是总部调配到笙海市实验校区的新校管，沈扶言。”
“啊？”两人愣了一下。
我将总部的调配文件递给风宇，风宇接过去，两人仔细阅读了一番，抬头看看我。
“你是新校管？”
“调配文件都在这了，还能有假的吗。”
风宇将文件交还给我，道：“额…既然那天介绍了，我就不多说了。欢迎您来到我们校区。额…您随身东西呢？我帮您拿进去。”
“不用麻烦了，刚才我进来看你们睡得熟我就没打扰，东西我已经拿进去了。”
“真不好意思啊。”风宇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
里面走出一女子来，我看见她立马就能辨认出她就是昨天晚上与风宇同行的女生。
风宇见她走了出来，立马给我介绍：“校管，这是咱们校区的财务，唐嘉璋。”
“你好，我是新校管，沈扶言。”
唐嘉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微笑道：“校管好，我叫唐嘉璋。”
“请问一下我的办公室是谁安排布置的？”我问道。
风宇连忙回道：“是我。”
看他这样子是等着我夸奖呢，也是，要给新上司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但是我最不喜的就是复杂，简单朴素才入的了我的眼，弄那些庸俗无用的东西干什么。有能力者，残砖片瓦都能建起高楼大厦，无能力者就算给他上好的材料，最后连个茅厕都搞不出来。
“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撤了吧，我的房间，我自己来安排吧。”
风宇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就变了，变“绿”了，低沉了，他道：“那都拿走那些呢？”
“我一会回去我自己收拾，不要的我都会交给你处理。”
“好的。”
“半小时后叫所有员工到会议室开会。有课的例外。”
“今天所有老师都没有课。”
“为什么？”
“为了迎接您的到来，我们把所有学生的课都调走了。”
“胡闹。”我请叱道，“你们怎么可以因为我到来把学员的课程安排打乱？高中学员的时间珍贵，没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我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小情况而改变他们的时间安排啊。亏得你们还是做高中教育的，这一点常识都不懂吗？非特殊情况，校区任何人员都不许私自乱改课程安排，这是公司定的规矩，你们都不知道？”
“知道。”
“罢了。等一会我开完会，告诉课咨把调走的课能改回来就改回来，改不回来的，另改合理时间。”
“知道了。”
我离开前台，回到办公室。风宇看见我进到房间，他长叹一口气，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道：“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啊？办公室给他布置成那样，竟然说不喜欢。我让课咨把课调走就为了等他，他还不高兴。我真的是太难了。”
唐嘉璋在一旁看着风宇这无奈狼狈的样子，笑道：“你啊就是太敏感了，也不懂得抓重点。净做些无用功，才招惹他不开心。”她拍了拍风宇的肩膀，“还是把屋里那些人叫醒吧，一会开会迟到，校管又该有话说了。”
我回到办公室，看到那些“珠光宝气”但没有什么用的“笨”布置，心也有些许疑惑。这真的是他带的人吗怎么一点都没有他的影子呢？
二十多分钟后，我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全放到一个整理箱里了，现在看这办公室就舒服多了，没有太多的压抑，只有简单轻松。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
“请进！”
风宇走了进来，道：“校管，会议室那边准备好了，人员已经到齐了，您可以过去了吗？”
“哦，行，可以了，走吧。哎，等一下，风宇，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不适合我的，你处理了吧。”
“好的。”
大会议室。
“大家好，我是扶翰高考笙海市校区新任的校管，我叫沈扶言。”各科室人员到齐，正襟危坐，风宇立于我的身侧，他们虽面带笑容，但在这里面到底谁是真欢迎还是假高兴大概也就他们自己知道。
“其实不瞒大家说，我的老家就是这笙海市，在我大学毕业之后我家里就搬到了省会川庭，便再也没机会回来过。这次由于公司的需要给我调配到这里来，我是又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我可以回到我的家乡看看，忐忑的是我以离开多年，对家乡的生源不了解。所以也请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上多多帮助我，互相照顾。”
藏贞湘在下面小声絮叨：“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是要烧一烧的，那时赵帆海不也是这样嘛。”
甄唯薇道：“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在扶翰许多年了，怎么还是个校管？”
“我在公司网站上也没查到他的资料。”
我知道，面前大多数人都是过去效力于前任校管，就连身旁的风宇都不知是敌是友，表面上平平淡淡，心平气和，不知内在是天使还是魔鬼。虽然自己有多年经验，但是每个地区都有每个地区不同的情况，甚言，甚行啊。
“之前你们的赵帆海校管因为种种原因被停职调查。我知道你们之中肯定有了解这些事情前因后果的人，那我也挑明了说，我也知道这匿名举报就是你们其中一个人或几个人发出的。不过…我不管是谁，不管这件事到底是诬陷还是事实，我希望你们都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以前做过的，以后就不要在做。以前没做过的，那就别学错了路。你们可以与我不同一心，我只要求你们为公司着想，为学生家长着想。”
风宇立在一旁看着我，眼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他记得，也是这个场面，那个人站在那个位置，以同样的身份，说着类似的话，他也有一番宏志，他也想把扶翰高考发扬光大，可后来…风宇亲眼见他被停职，亲自送他离开校区，自己却束手无策。
我清清嗓子接着说道：“大家的年龄都差不多，就算有代沟也不会太深吧！嘴上说是为了公司，在心里不都是为了生活嘛。刚才是一些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等你们晋了级，提了职，走到我这个位置上，你们就该知道我的心情了。现在我是知道你们的心情，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也知道你们难，咱们将心比心。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就事上见吧。散会。”
几句话后风宇知道，这些天的代班结束了。在我这个新校管到来前这校区内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他来打理。代班时他很少离开校区，就算他不坐班，他也有事没事在校区里晃晃。也许他想过一过这一把手的隐，也许他想守护这里的一事一物，等着那个人回来。
风宇来到我办公室，和我说道：“校管，赵帆海校管他怎么样了？”
“赵帆海校管？他都已经被停职了，你怎能还叫他校管啊？”
“我…我习惯了。”
我叱道：“下次注意。赵帆海他做的那些事，事事有证据，但证据的真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所以就暂时停职停薪查看。怎么？你想他了？”
“额…我就问问。”风宇低声道。
“不该问的别问，这点规矩不懂吗？还有，以前的校管已经走了，我是这个校区的校管，以后这个校区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来管理，这个你知道吧？”
…
我坐在前台，孟函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手里紧握着鼠标，翻动着翰林教育排课网站界面。
我翻着后勤部的记录本，孟函惜时不时地
偷偷瞟一眼。
“啪！”记录本合上，吓了孟函惜一跳，我看见她这个样子，笑道：“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没…没怎么，这天太热了？”孟函惜抖抖嗖嗖地回道。
八月份正直夏炎时，但校区门面很大，位置又在阴面，大门敞开，凉风习习，是最好的避暑地方。就算是热，不还有空调嘛。
我拿起手机说：“怎么不玩游戏了？”
孟函惜小声回道：“我…我错了。”
“知道错了以后就别犯了。坐班时不能在前台玩手机，我想你也知道。”
“嗯。”
“你是不是也管理后勤啊？”
“是。”
“你们这里的校区卫生消杀是怎么安排的？”
“额…我们…”
得不用问了，肯定是不怎么样。
“你整理出一份后勤的卫生消杀物品详细清单给我。”
“好的。”
我和她聊着聊着，只见一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天的小女孩云菱。
云菱看见我，疑问道：“叔叔你怎么还在这啊？”
“叔…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你不是给你家孩子找补习班吗，还没找到呢？”
孟函惜在一旁憋笑看热闹，我尴尬地咳了咳，孟函惜会了意上前解释道：“这是咱们校区新来的校管，沈扶言。”
“小妹妹的一声叔叔我可担待不起！”我说。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后又小声问孟函惜道：“惜姐，海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孟函惜迅速瞟了一眼我，然后对女孩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程阳走了出来，孟函惜连忙说道：“正好，你阳哥来了，去上课吧！”孟函惜给了程阳暗示，程阳接走了云菱。
我在一旁不语，直到程阳带走了云菱，才张口问道：“她叫云菱？”
“嗯。”
“他和赵帆海关系挺好啊！”
“她现在高二，她高一时不适应高中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家长一时着急打了她一巴掌，孩子性子要强，就离家出走了。是海…是赵帆海在雨夜给她找回来的！”
“赵帆海他在这很受欢迎吗？”
“他…他还…还行。”孟函惜顿了几声，才道出这几句话。我也明白他的吞吐。
我走到门口，望着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叹道：“变化还真大啊。”风宇从后面走上前来问道：“你对这里很熟吗？”
“多年不回来，虽变化很大，但是有些影子还是在的。”
从那边走过来三个人，两个家长带着一个男孩。三人站定在扶翰高考门口，男士说道：“儿子，这是你同学推荐的地方啊！”
男孩回道：“嗯！”
“看着…门面…不怎么样啊！”
“人家是全国连锁的，光看门面有什么用啊？”男孩不悦道。
女士说：“咱们进去看看吧！”
我走到三人面前，笑脸相迎道：“三位有什么需要吗？额…我是扶翰高考的校管。”
男士说：“我儿子过几天上高中了，想找个补习班方便以后辅导课。”
“哦，那咱们进去慢慢说吧！”
我领着他们走进校区到风宇的办公室，并支会风宇去前台取表格。
孟函惜说道：“新学员？”
“新学员。”
“嘿，他刚来第一天就有新学员，运气真好。”
“可不是嘛！”
办公室内，男士说道：“听您这么说，扶翰教育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风宇拿着表格走了进来，我接了过去，又招呼风宇坐在我的位置。我坐到旁边，道：“这位是我们的教管风宇，若谈成约课，这位就是您的课咨，也就是课程管理咨询师。”
男士笑道：“看您的谈吐不凡，想必也有很多经验，我们可以选择您当我们的课咨吗？我绝对没有不信任这位教管的意思啊！”
我笑道：“这…我是校管，管理整个校区，依照我们公司规定，校管是不用管理学生的。”
“哦！原来是这样”
“这样吧，咱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方便联系。”
“行。”
谈话非常顺利，一个小时后，我和风宇送走了一家三口。
孟函惜凑过来问：“谈成功了吗？”
……
孟函惜自然是第一个发牢骚的：“准备什么啊总部规定不允许举办任何没有必要的仪式，你消停点吧。他来了，你就跟他交接工作然后让地方呗。”
后面那些人也随之应和“就是，就是，准备什么啊。”
“听你们的，听我的？就算新校管明天就来了，但他来之前这校区还是得由我打理。”
一个个睡意朦胧，也没有力气搭理前面这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跳梁小丑。风宇心里何曾不知自己的能力有限，是从里到外的虚，所展现的只不过是强行挤出来的硬气。那些人也只不过碍于他是教管还有总部安排他暂时管理校区才给他几分面子。
“今天大家都累了，我也不过多说什么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九点之前到校区，我再具体安排相关事宜。散会。”
月明星稀，夏末，夜晚清爽。
风宇关了店门，收起钥匙，抬头看了看天空，长叹一口气，便向左走去。
有一个女生在后面拍了拍他肩膀，两人四目相对，看来是认识，说着说着，走着走着。
8月29日。上午，八点五十七分。
我醒来洗漱，呦呵，今天这校区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挺早啊。
“哎呀，快点，快点！校管不一定什么时候到，大家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风宇来回在楼上楼下喊着，校区员工也是忙个不停。
“这么早就来打扫，我还困着呢！”众人发着牢骚。风宇对道道：“昨天晚上给你们开会一个个无精打采，早上来还不干，到底想怎么样？”
“大哥，我本来昨天下午五点就没课了，谁让你把今天的课全挪到昨天，我昨天的课上到十一点半，你开会又磨叽半个多小时，我们回去就凌晨了。今天又让我们这么早起，还活不活了！”程阳说。
“哎呀，忍忍就过去了，今天没课，大家可以早点下班了。忍忍。再说谁让你的物理课重要又难排呢，谁让你教的好都排你得课呢。”
“额…也对哈！”
九点三十分。
风宇站在前台，孟函惜问道：“这校管什么时候来，和你联系了吗？”
风宇摇头说：“没有。”
“那你这么早把我们叫起来干什么啊？”
“我原以为他会早来的嘛，谁能想到他也这么懒！”
“天哪，校管啊，你快来吧，我们要被风宇弄死了！”
九点四十分。
风宇坐在前台，等的发呆了。孟函惜趴在了前台上睡了起来，各科室的人也纷纷入梦而去。
十点。
我走到门口，正了正装，拿着工包进了校区。
我看风宇也有些许困意，我没有弄醒他，径直走了进去。推开校管室的门，看到里面的布置我心里有些许得不开心，小小的办公室竟被一些没用的摆件快填满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放下包，简单整理了一下，便出去打算和他们正式见面。
走到前台，如第一天一样，我敲敲台面。风宇和孟函惜被我从回笼觉中拽了出来。两人睡眼惺忪，面颊红润，都知道回笼觉最香，想来是睡舒坦了。
风宇见我立马起身，道：“您好，您…哦，是您啊，前几天来过。”
孟函惜强睁开眼，看见我，道：“是您啊，过来定课了？孩子呢？”
我说：“你们好，我是总部调配到笙海市实验校区的新校管，沈扶言。”
“啊？”两人愣了一下。
我将总部的调配文件递给风宇，风宇接过去，两人仔细阅读了一番，抬头看看我。
“你是新校管？”
“调配文件都在这了，还能有假的吗。”
风宇将文件交还给我，道：“额…既然那天介绍了，我就不多说了。欢迎您来到我们校区。额…您随身东西呢？我帮您拿进去。”
“不用麻烦了，刚才我进来看你们睡得熟我就没打扰，东西我已经拿进去了。”
“真不好意思啊。”风宇尴尬地笑了笑。
“没关系。”
里面走出一女子来，我看见她立马就能辨认出她就是昨天晚上与风宇同行的女生。
风宇见她走了出来，立马给我介绍：“校管，这是咱们校区的财务，唐嘉璋。”
“你好，我是新校管，沈扶言。”
唐嘉璋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微笑道：“校管好，我叫唐嘉璋。”
“请问一下我的办公室是谁安排布置的？”我问道。
风宇连忙回道：“是我。”
看他这样子是等着我夸奖呢，也是，要给新上司留下一个好印象嘛。
但是我最不喜的就是复杂，简单朴素才入的了我的眼，弄那些庸俗无用的东西干什么。有能力者，残砖片瓦都能建起高楼大厦，无能力者就算给他上好的材料，最后连个茅厕都搞不出来。
“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撤了吧，我的房间，我自己来安排吧。”
风宇听到这里，脸色瞬间就变了，变“绿”了，低沉了，他道：“那都拿走那些呢？”
“我一会回去我自己收拾，不要的我都会交给你处理。”
“好的。”
“半小时后叫所有员工到会议室开会。有课的例外。”
“今天所有老师都没有课。”
“为什么？”
“为了迎接您的到来，我们把所有学生的课都调走了。”
“胡闹。”我请叱道，“你们怎么可以因为我到来把学员的课程安排打乱？高中学员的时间珍贵，没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我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小情况而改变他们的时间安排啊。亏得你们还是做高中教育的，这一点常识都不懂吗？非特殊情况，校区任何人员都不许私自乱改课程安排，这是公司定的规矩，你们都不知道？”
“知道。”
“罢了。等一会我开完会，告诉课咨把调走的课能改回来就改回来，改不回来的，另改合理时间。”
“知道了。”
我离开前台，回到办公室。风宇看见我进到房间，他长叹一口气，用手擦了擦头上的汗，道：“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啊？办公室给他布置成那样，竟然说不喜欢。我让课咨把课调走就为了等他，他还不高兴。我真的是太难了。”
唐嘉璋在一旁看着风宇这无奈狼狈的样子，笑道：“你啊就是太敏感了，也不懂得抓重点。净做些无用功，才招惹他不开心。”她拍了拍风宇的肩膀，“还是把屋里那些人叫醒吧，一会开会迟到，校管又该有话说了。”
我回到办公室，看到那些“珠光宝气”但没有什么用的“笨”布置，心也有些许疑惑。这真的是他带的人吗怎么一点都没有他的影子呢？
二十多分钟后，我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全放到一个整理箱里了，现在看这办公室就舒服多了，没有太多的压抑，只有简单轻松。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
“请进！”
风宇走了进来，道：“校管，会议室那边准备好了，人员已经到齐了，您可以过去了吗？”
“哦，行，可以了，走吧。哎，等一下，风宇，那个箱子里的东西都是不适合我的，你处理了吧。”
“好的。”
大会议室。
“大家好，我是扶翰高考笙海市校区新任的校管，我叫沈扶言。”各科室人员到齐，正襟危坐，风宇立于我的身侧，他们虽面带笑容，但在这里面到底谁是真欢迎还是假高兴大概也就他们自己知道。
“其实不瞒大家说，我的老家就是这笙海市，在我大学毕业之后我家里就搬到了省会川庭，便再也没机会回来过。这次由于公司的需要给我调配到这里来，我是又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我可以回到我的家乡看看，忐忑的是我以离开多年，对家乡的生源不了解。所以也请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上多多帮助我，互相照顾。”
藏贞湘在下面小声絮叨：“新官上任三把火，总是要烧一烧的，那时赵帆海不也是这样嘛。”
甄唯薇道：“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在扶翰许多年了，怎么还是个校管？”
“我在公司网站上也没查到他的资料。”
我知道，面前大多数人都是过去效力于前任校管，就连身旁的风宇都不知是敌是友，表面上平平淡淡，心平气和，不知内在是天使还是魔鬼。虽然自己有多年经验，但是每个地区都有每个地区不同的情况，甚言，甚行啊。
“之前你们的赵帆海校管因为种种原因被停职调查。我知道你们之中肯定有了解这些事情前因后果的人，那我也挑明了说，我也知道这匿名举报就是你们其中一个人或几个人发出的。不过…我不管是谁，不管这件事到底是诬陷还是事实，我希望你们都收起你们那点小心思，以前做过的，以后就不要在做。以前没做过的，那就别学错了路。你们可以与我不同一心，我只要求你们为公司着想，为学生家长着想。”
风宇立在一旁看着我，眼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他记得，也是这个场面，那个人站在那个位置，以同样的身份，说着类似的话，他也有一番宏志，他也想把扶翰高考发扬光大，可后来…风宇亲眼见他被停职，亲自送他离开校区，自己却束手无策。
我清清嗓子接着说道：“大家的年龄都差不多，就算有代沟也不会太深吧！嘴上说是为了公司，在心里不都是为了生活嘛。刚才是一些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等你们晋了级，提了职，走到我这个位置上，你们就该知道我的心情了。现在我是知道你们的心情，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也知道你们难，咱们将心比心。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就事上见吧。散会。”
几句话后风宇知道，这些天的代班结束了。在我这个新校管到来前这校区内大大小小的事物都由他来打理。代班时他很少离开校区，就算他不坐班，他也有事没事在校区里晃晃。也许他想过一过这一把手的隐，也许他想守护这里的一事一物，等着那个人回来。
风宇来到我办公室，和我说道：“校管，赵帆海校管他怎么样了？”
“赵帆海校管？他都已经被停职了，你怎能还叫他校管啊？”
“我…我习惯了。”
我叱道：“下次注意。赵帆海他做的那些事，事事有证据，但证据的真假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所以就暂时停职停薪查看。怎么？你想他了？”
“额…我就问问。”风宇低声道。
“不该问的别问，这点规矩不懂吗？还有，以前的校管已经走了，我是这个校区的校管，以后这个校区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来管理，这个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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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前台，孟函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手里紧握着鼠标，翻动着翰林教育排课网站界面。
我翻着后勤部的记录本，孟函惜时不时地
偷偷瞟一眼。
“啪！”记录本合上，吓了孟函惜一跳，我看见她这个样子，笑道：“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没…没怎么，这天太热了？”孟函惜抖抖嗖嗖地回道。
八月份正直夏炎时，但校区门面很大，位置又在阴面，大门敞开，凉风习习，是最好的避暑地方。就算是热，不还有空调嘛。
我拿起手机说：“怎么不玩游戏了？”
孟函惜小声回道：“我…我错了。”
“知道错了以后就别犯了。坐班时不能在前台玩手机，我想你也知道。”
“嗯。”
“你是不是也管理后勤啊？”
“是。”
“你们这里的校区卫生消杀是怎么安排的？”
“额…我们…”
得不用问了，肯定是不怎么样。
“你整理出一份后勤的卫生消杀物品详细清单给我。”
“好的。”
我和她聊着聊着，只见一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天的小女孩云菱。
云菱看见我，疑问道：“叔叔你怎么还在这啊？”
“叔…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你不是给你家孩子找补习班吗，还没找到呢？”
孟函惜在一旁憋笑看热闹，我尴尬地咳了咳，孟函惜会了意上前解释道：“这是咱们校区新来的校管，沈扶言。”
“小妹妹的一声叔叔我可担待不起！”我说。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后又小声问孟函惜道：“惜姐，海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孟函惜迅速瞟了一眼我，然后对女孩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程阳走了出来，孟函惜连忙说道：“正好，你阳哥来了，去上课吧！”孟函惜给了程阳暗示，程阳接走了云菱。
我在一旁不语，直到程阳带走了云菱，才张口问道：“她叫云菱？”
“嗯。”
“他和赵帆海关系挺好啊！”
“她现在高二，她高一时不适应高中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家长一时着急打了她一巴掌，孩子性子要强，就离家出走了。是海…是赵帆海在雨夜给她找回来的！”
“赵帆海他在这很受欢迎吗？”
“他…他还…还行。”孟函惜顿了几声，才道出这几句话。我也明白他的吞吐。
我走到门口，望着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叹道：“变化还真大啊。”风宇从后面走上前来问道：“你对这里很熟吗？”
“多年不回来，虽变化很大，但是有些影子还是在的。”
从那边走过来三个人，两个家长带着一个男孩。三人站定在扶翰高考门口，男士说道：“儿子，这是你同学推荐的地方啊！”
男孩回道：“嗯！”
“看着…门面…不怎么样啊！”
“人家是全国连锁的，光看门面有什么用啊？”男孩不悦道。
女士说：“咱们进去看看吧！”
我走到三人面前，笑脸相迎道：“三位有什么需要吗？额…我是扶翰高考的校管。”
男士说：“我儿子过几天上高中了，想找个补习班方便以后辅导课。”
“哦，那咱们进去慢慢说吧！”
我领着他们走进校区到风宇的办公室，并支会风宇去前台取表格。
孟函惜说道：“新学员？”
“新学员。”
“嘿，他刚来第一天就有新学员，运气真好。”
“可不是嘛！”
办公室内，男士说道：“听您这么说，扶翰教育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风宇拿着表格走了进来，我接了过去，又招呼风宇坐在我的位置。我坐到旁边，道：“这位是我们的教管风宇，若谈成约课，这位就是您的课咨，也就是课程管理咨询师。”
男士笑道：“看您的谈吐不凡，想必也有很多经验，我们可以选择您当我们的课咨吗？我绝对没有不信任这位教管的意思啊！”
我笑道：“这…我是校管，管理整个校区，依照我们公司规定，校管是不用管理学生的。”
“哦！原来是这样”
“这样吧，咱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方便联系。”
“行。”
谈话非常顺利，一个小时后，我和风宇送走了一家三口。
孟函惜凑过来问：“谈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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