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十一月·亲“晴”（四）
十一月·亲“晴”（四）
“你不知道！”从外屋传来一大声斥责，传入许畅晴耳中如惊雷落下，打的她心神动荡，坐立不安。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临近。“哐！”房门大开，那喝酒的男人闯了进来，面色醉红，酒气浓重。
许畅晴看见他闯了进来，眼神无处安放，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心脏极速乱跳。
“你不知道。我们辛辛苦苦的供着你上学，上补习班，你居然给我弄个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许汗庭叱道。
“干什么啊！就不能好好说话。”
“干脆别学了，赶紧回家帮你妈干活吧！”
这些冷漠又严厉的斥责声声进入许畅晴的耳朵里，又从耳朵落入心里，使她心中唯一的小天地也变得“寒风刺骨”。泪水无声的落下。
“啪！”一宽厚的巴掌拍在许畅晴脸上。
“说话啊！废物！”许汗庭见到眼前这个唯唯诺诺，半句话都说的磕磕绊绊的许畅晴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许畅晴妈妈用全力推了许汗庭一下“你干什么啊！”可是她到底还是一个瘦弱的妇人，那有足够的力气推到一个五大三粗的酒醉壮汉，只不过是让他推后一步半步的。
“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孩子成绩下降要找原因啊！就知道打骂，这有用吗！”许畅晴妈妈面红耳赤对着她眼前这个年少见面很欢喜，现在就连普普通通的对话都是感到很厌烦的人。
11月3日。早自习。
许畅晴在那看书，廖娉婷背着书包，拎着两杯豆浆走了进来。
廖娉婷放下书包，将豆浆放到许畅晴桌子上，道：“给，豆浆。”
“啊？我没让你买豆浆啊？”许畅晴疑惑的问道。
“我和那老板熟，他送我一杯。”
“哦，那谢谢你了。”
“谢什么。”
两人拿起吸管插入杯中。
许畅晴撩起散落的头发，就在那一瞬间，廖娉婷看到了她脸上还未退却的掌印，淡淡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脸怎么了？”廖娉婷放下豆浆，关系的问道。
“没…没什么！”
廖娉婷把许畅晴挡住自己的那双手挪下来。眼见那大大的掌印生在那红润的脸庞上。
“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廖娉婷问道。
“没……”
“别说没有！一模一样的掌印我见过多少次了！这是家暴你知道吗？”
“他是我爸爸。”
“你爸也不行啊！”
许畅晴抹了一下降要从眼眶中冲出的眼泪，道：“习惯了。下次好好考，就不会了。”
“什么叫习惯啊？家暴是犯法的啊。你能不能反抗一回啊？”
“他是我爸爸。”
“别总是你把你爸的，他这么打你还配为人父吗？”
廖娉婷说的声音大一些，班里其他人纷纷看向她俩。
许畅晴察觉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这里，她感觉不好意思，阻止廖娉婷说道：“行了别说了。你还嫌我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啊！”
校晚自习下课。
我坐在前台和陈忠卿谈论视察的具体的准备。
“忠卿啊，你是这个校区的老员工了，对这个校区熟。视察时的具体安排还得你来帮我。”
陈忠卿道：“校管，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行了，别客气了。你还是感觉先帮我看看有哪些不足吧。”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廖娉婷陪着许畅晴走了进来。我这眼睛也是好使，隐隐约约看到许畅晴脸上留有一点点印记，好像是巴掌印。
我拦住她们问道：“畅晴，你的脸上…怎么了？”
畅晴回避我的目光道：“脸上？没怎么啊？”
我又问廖娉婷：“娉婷，你看她脸上是不是有点淡淡的印记啊！”
我看见许畅晴递给廖娉婷一个眼神，廖娉婷会了意，帮她遮掩道：“没有啊，我和她一起一天了，没发现她脸上有什么印记啊。言哥，你看错了。”
我不死心，我招呼身旁的陈忠卿道：“哎忠卿，你看畅晴脸上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陈忠卿眯缝着小眼睛，看了好一会道：“没有啊。”
这我就纳了个闷了，难道说我看错了？但我真的看见许畅晴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大的，淡淡的印记。
11月4日。校晚自习下课。
我坐在课咨室里帮程阳打印题签，藏贞湘过来跟我说：“言哥，廖娉婷说要找你。”
“啊，你给她叫过来吧。”
“她说去您办公室。”
这孩子，还神神秘秘的。
“那行吧，你帮我看着这个。程阳的题签，印完了，就给他送过去，放到他的桌子上，他在楼上上课呢。”
“好。”
我回到办公室，只见廖娉婷一个人脸色红胀，口里，鼻子里有粗气喘出，一看心情非常不好。
我逗她问道：“呦呵，谁惹娉婷大小姐生气了，忒不开眼了吧。”
“言哥，您就甭逗了。”
“你看看，你也这味了吧。”
“哎呀，我来不是跟你逗的。是实在有件事我不得不说，我没地说，我只能找你说了。”她着急的直跺脚。
“什么了，什么事，说吧。”
“言哥，你昨天是不是看见畅晴脸上有淡淡的印记。”
我点点头，道：“对啊。”哎，合着你也知道，你就是不说，还是许畅晴不让你说，陈忠卿也是，真快“瞎”了。
“您知道那巴掌印是怎么来的吗？”
“还真是巴掌印！怎么来的快告诉我谁打她了？”
“她爸。”
“她爸？”
这一回答使我惊呆了。同时我心中也有很多疑问，他爸为什么打她？打的时候一定很用力，要不然一天那巴掌印还没有消掉。
“为什么她爸会打她。”
“因为这次考试她没考好，她爸打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不让我说。”
“为什么？”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告诉我呢？”我问廖娉婷说。
“那是因为昨天晚上畅晴回去的时候，她爸又打了她，还打的更狠！”
“啊？这是家暴啊！”
“我和许畅晴说过这事家暴，犯法的。她每次都用“他是我爸爸啊”来搪塞我。这次我真忍不住了，别人不会管，我相信言哥你一定会管的！”
她真会给我戴高帽。这事啊，是学员家里的事，我们校区很难插手，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你把畅晴叫过来。我问问她。我俩谈完话回去，你也不要问。好吗？”
“好。”廖娉婷回自习室把许畅晴叫了过来。
脸上的确有掌印，这次比上次的更明显。
她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不肯过来入座。我上前打算拉她落座，可刚牵起她的手，稍微用力时，她月“啊！”了一声，又迅速把手抽回，我意识到，她手上也有伤。
我问她：“怎么了？”
她把手藏到身后道：“没…没什么。”
“那过来坐吧。别紧张，咱俩就随便聊点什么。”
我给她倒杯水，递在她的手上。她接过去，道声谢。
我坐在她的对面，她的眼神漂泊不定，不敢正眼看我，紧紧的握着纸杯。
“你别这紧张，我叫你过来是为了和你说说你最近的成绩。”
“哦。”
“那你先说说你觉最近在学习状态上和以前有什么变化？”
“我…我…”
“额…就是你看，这次考试你的成绩是…这样哈。你觉得除了试题的原因，是否觉得是不是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原因呢？”
她停了好一会，我看出她心中的忐忑与压力。我知道想让一个人说出内心的独白是很难的，尤其是这种防御心理非常强的，更是难上加难。我不敢过多的逼她，得想办法让她自己自愿的说出。
她停了好一会才说出几句话，但我觉得半真半假。她说的是一般学生谈论学习是用的片面敷衍的的话，我带了很多学生，哪呢不知道呢。会考在即，必须解决这件事。
她这里了解不到什么，得有时间与她家长好好谈谈。
十一点半，校区下课。
我和风宇在前台收拾这一天的“战场”。廖娉婷和许畅晴从自习室走出来，和我们打招呼要走。风宇说道：“畅晴，你妈妈告诉我今天你自己回家。”
“哦，好。”
哎，这不来机会了吗，送许畅晴回家。虽然半夜耽误人家不是怎么太好，但这个理由很合理。
我开车送完廖娉婷，再送许畅晴。
我注意到许畅晴握紧钥匙链，轻轻的将钥匙插在钥匙孔里。
我问道：“怎么不叫们？”
“不能叫门。”
“为什么？”
她没回答，默默的在那旋转着钥匙。还未等她用钥匙打开门，门就从里面推开了。许畅晴妈妈推开门，看到我清楚的看到原本低沉的脸，瞬间变了“天色”。
“沈老师？你怎么…来了？”
许畅晴道：“是沈老师送我回来的。”
“哦，那谢谢沈老师了。您进来坐一会吧。”
我说：“好。”
一只脚刚踏进房门，就听里面一声呵斥，明显听得是从关着门的屋里穿出来的，我听到那么清楚，应该是他喊的很大声。
“谁啊？给我滚！滚！”
我一惊，刚踏进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
许畅晴妈妈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孩子他爸，喝多了，耍酒疯呢？进来吧。”
我小心翼翼的进到屋里。许畅晴妈妈递给我一杯热乎的水，大概也是外面冷吧，在接到水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许久未见的问温暖。
“您还没休息呢？”我问。
“这不今天不小心崴了脚，不方便出门接畅晴。”
“怎弄得啊？”
“就我不小心，没事。”
“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医生说，歇几天就没事了。”
许畅晴从屋里换完衣服走出来，听到了刚才我们的谈话。许畅晴连忙过来关系的问道：“妈，这怎么弄得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没事，没事。你去给沈老师找水果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许畅晴这么关心一个人，我道：“畅晴很关心你啊。”
“我的闺女对我最好。”
突然一个房间的房门被用力打开，重重的摔到了墙上，很响。在门开的那一刹那一股热风夹杂着酒气铺面而来。一个赤膊大汉晃晃哟哟走了出来。睡眼惺忪，面红耳赤，酒气缠身，打着酒嗝。怒吼道：“不是让你滚吗，怎么还进屋了，找揍吧你！”
说着，在一旁地上一堆整整齐齐空酒瓶中随意摸起一个，走过来。看这样子，是要揍我啊。
许畅晴妈妈连忙上前阻止道：“干嘛啊，这是女儿老师，是他送女儿回来的。”
“我***管他是谁，大半夜不看好好睡觉，来我家干什么？这家男人还在这呢，你**来干什么？”
“说什么呢？”许畅晴妈妈大吼一声，“大半夜耍什么酒疯啊？人家看天色晚，给你闺女送回来了，你在这说什么呢？”
“送回来，我让他送回来了吗？败家孩子费钱，都是因为她，家里才这么穷！”
“你闭嘴！”
我大概看了一下这间房子，格局小，空间狭窄，可奇怪的是有些家具虽然出现坏痕但依稀能分辨出曾经这些个家具的辉煌。我猜这家里以前有很多故事啊。
我上去解释道：“您好，我是扶翰高考的沈扶言，我今天来就是把许畅晴送回来，你别多想。额…畅晴回来了，我也该走了。”话罢，我走到门口，推开门，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许畅晴躲在冰箱一侧，神情恍惚。
许畅晴妈妈走到门口歉意道：“那个沈老师，对不起啊，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那您慢走，改天咱俩再聊。”
“行。那我就走了。”
“行，您慢走。”
我从许畅晴家里出来，开车回家，这一路上我在想，许畅晴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家里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家里的顶梁柱变成家的“混世魔王”？还有那些个家具，说他家里真的困难那些好家具是哪来的？如果真的困难怎么可能让许畅晴出来上课？她家好复杂啊。
11月5日。上午。
前台。孟函惜对我说：“言哥，你看这会考班的签到册。两班的情况都还可以，只是这谢子澜，要么迟到，要么请假。”
“你没问过风宇吗？”
“问了，风宇也没具体说出的什么来。”
“等我回来，我亲自问问他。”
我拿起手机就要往出走，孟函惜问我道：“言哥，你去哪？”
“我去许畅晴家，和许畅晴妈妈约好了。”
“那你注意安全。”
“好。”
我进到许畅晴家里。大概也是那天夜黑风高，灯光昏暗没有看清楚这家摆设。空间虽是狭小，但家具的摆放还是恨考究，装饰虽然简单，但也不失风格，还有那些家具。许畅晴妈妈引我落座，到了一杯水给我。看许畅晴妈妈这身衣服，虽然老旧了点但也依稀辨别款式，那款式的价钱不算便宜啊。
“沈老师，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啊。孩子他爸喝了点酒，请您多担待。”许畅晴妈妈温声细语，就连致歉也是端庄大方。
“没关系，没关系。昨晚也是我冒昧，打扰了你们家休息。那…孩子他爸呢？”
“他出去了。”
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看这茶几曾经也是好物，这是茶几的玻璃表面碎了，右上边坏了一角，似乎是碰撞的。
我和许畅晴妈妈聊了一会许畅晴的成绩，其中也知晓了这家里的变故。
一阵砸门生阻止了我俩的对话。许畅晴妈妈开门，只见昨天晚上那大汉走了进来。
见到我，先是一声冷笑道：“呦呵，你…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我起身道：“您好，我是扶翰高考的老师沈扶言。”
“老师，呵！坐吧坐吧！”
我做下，他也在一旁搬张凳子落座。
三人目目相对，房子内突然安静。
“说啊，你们俩继续说完，我听着。”许畅晴爸爸说道，“你俩，不说，我可说了。”
“您说，您说。”
“老师，是吧？要我说啊，你就别费那力气辅导我家那个赔钱货了，没用。”
许畅晴妈妈瞪许畅晴爸爸一眼，道：“闭嘴。”
“这你不讲理了，刚才我让你俩说；你俩不说，现在我说，你还不让了！我必须的说，你教许畅晴吧？”
“不不不，我不是科任，我是校管，管理校区的。”
“那就是说，整个补习班你最大呗。”
“额…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好，现在我告诉你，你把我家那个赔钱课的学费退回来。”
“啊？”
“当然了，上过的不用退了，没上过的给我退回来就行。”
我看了一眼许畅晴妈妈，她叱道：“孩子不上课，你给她补习啊？”
“上什么课啊，就她现在那成绩，再上补习班还能有什么好成绩啊？我看，连学校那边也别上了？”许畅晴爸爸指着我道：“你说，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啊？”又对我解释道：“对不起奥，沈老师。”
“对不起他什么啊？孩子交给她们，连点长进都没有？”
……
“你不知道！”从外屋传来一大声斥责，传入许畅晴耳中如惊雷落下，打的她心神动荡，坐立不安。
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临近。“哐！”房门大开，那喝酒的男人闯了进来，面色醉红，酒气浓重。
许畅晴看见他闯了进来，眼神无处安放，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心脏极速乱跳。
“你不知道。我们辛辛苦苦的供着你上学，上补习班，你居然给我弄个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许汗庭叱道。
“干什么啊！就不能好好说话。”
“干脆别学了，赶紧回家帮你妈干活吧！”
这些冷漠又严厉的斥责声声进入许畅晴的耳朵里，又从耳朵落入心里，使她心中唯一的小天地也变得“寒风刺骨”。泪水无声的落下。
“啪！”一宽厚的巴掌拍在许畅晴脸上。
“说话啊！废物！”许汗庭见到眼前这个唯唯诺诺，半句话都说的磕磕绊绊的许畅晴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许畅晴妈妈用全力推了许汗庭一下“你干什么啊！”可是她到底还是一个瘦弱的妇人，那有足够的力气推到一个五大三粗的酒醉壮汉，只不过是让他推后一步半步的。
“你就不能好好说吗？孩子成绩下降要找原因啊！就知道打骂，这有用吗！”许畅晴妈妈面红耳赤对着她眼前这个年少见面很欢喜，现在就连普普通通的对话都是感到很厌烦的人。
11月3日。早自习。
许畅晴在那看书，廖娉婷背着书包，拎着两杯豆浆走了进来。
廖娉婷放下书包，将豆浆放到许畅晴桌子上，道：“给，豆浆。”
“啊？我没让你买豆浆啊？”许畅晴疑惑的问道。
“我和那老板熟，他送我一杯。”
“哦，那谢谢你了。”
“谢什么。”
两人拿起吸管插入杯中。
许畅晴撩起散落的头发，就在那一瞬间，廖娉婷看到了她脸上还未退却的掌印，淡淡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你脸怎么了？”廖娉婷放下豆浆，关系的问道。
“没…没什么！”
廖娉婷把许畅晴挡住自己的那双手挪下来。眼见那大大的掌印生在那红润的脸庞上。
“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廖娉婷问道。
“没……”
“别说没有！一模一样的掌印我见过多少次了！这是家暴你知道吗？”
“他是我爸爸。”
“你爸也不行啊！”
许畅晴抹了一下降要从眼眶中冲出的眼泪，道：“习惯了。下次好好考，就不会了。”
“什么叫习惯啊？家暴是犯法的啊。你能不能反抗一回啊？”
“他是我爸爸。”
“别总是你把你爸的，他这么打你还配为人父吗？”
廖娉婷说的声音大一些，班里其他人纷纷看向她俩。
许畅晴察觉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这里，她感觉不好意思，阻止廖娉婷说道：“行了别说了。你还嫌我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啊！”
校晚自习下课。
我坐在前台和陈忠卿谈论视察的具体的准备。
“忠卿啊，你是这个校区的老员工了，对这个校区熟。视察时的具体安排还得你来帮我。”
陈忠卿道：“校管，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行了，别客气了。你还是感觉先帮我看看有哪些不足吧。”
“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廖娉婷陪着许畅晴走了进来。我这眼睛也是好使，隐隐约约看到许畅晴脸上留有一点点印记，好像是巴掌印。
我拦住她们问道：“畅晴，你的脸上…怎么了？”
畅晴回避我的目光道：“脸上？没怎么啊？”
我又问廖娉婷：“娉婷，你看她脸上是不是有点淡淡的印记啊！”
我看见许畅晴递给廖娉婷一个眼神，廖娉婷会了意，帮她遮掩道：“没有啊，我和她一起一天了，没发现她脸上有什么印记啊。言哥，你看错了。”
我不死心，我招呼身旁的陈忠卿道：“哎忠卿，你看畅晴脸上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陈忠卿眯缝着小眼睛，看了好一会道：“没有啊。”
这我就纳了个闷了，难道说我看错了？但我真的看见许畅晴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大的，淡淡的印记。
11月4日。校晚自习下课。
我坐在课咨室里帮程阳打印题签，藏贞湘过来跟我说：“言哥，廖娉婷说要找你。”
“啊，你给她叫过来吧。”
“她说去您办公室。”
这孩子，还神神秘秘的。
“那行吧，你帮我看着这个。程阳的题签，印完了，就给他送过去，放到他的桌子上，他在楼上上课呢。”
“好。”
我回到办公室，只见廖娉婷一个人脸色红胀，口里，鼻子里有粗气喘出，一看心情非常不好。
我逗她问道：“呦呵，谁惹娉婷大小姐生气了，忒不开眼了吧。”
“言哥，您就甭逗了。”
“你看看，你也这味了吧。”
“哎呀，我来不是跟你逗的。是实在有件事我不得不说，我没地说，我只能找你说了。”她着急的直跺脚。
“什么了，什么事，说吧。”
“言哥，你昨天是不是看见畅晴脸上有淡淡的印记。”
我点点头，道：“对啊。”哎，合着你也知道，你就是不说，还是许畅晴不让你说，陈忠卿也是，真快“瞎”了。
“您知道那巴掌印是怎么来的吗？”
“还真是巴掌印！怎么来的快告诉我谁打她了？”
“她爸。”
“她爸？”
这一回答使我惊呆了。同时我心中也有很多疑问，他爸为什么打她？打的时候一定很用力，要不然一天那巴掌印还没有消掉。
“为什么她爸会打她。”
“因为这次考试她没考好，她爸打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说？”
“她不让我说。”
“为什么？”
“她不想让别人知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告诉我呢？”我问廖娉婷说。
“那是因为昨天晚上畅晴回去的时候，她爸又打了她，还打的更狠！”
“啊？这是家暴啊！”
“我和许畅晴说过这事家暴，犯法的。她每次都用“他是我爸爸啊”来搪塞我。这次我真忍不住了，别人不会管，我相信言哥你一定会管的！”
她真会给我戴高帽。这事啊，是学员家里的事，我们校区很难插手，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你把畅晴叫过来。我问问她。我俩谈完话回去，你也不要问。好吗？”
“好。”廖娉婷回自习室把许畅晴叫了过来。
脸上的确有掌印，这次比上次的更明显。
她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不肯过来入座。我上前打算拉她落座，可刚牵起她的手，稍微用力时，她月“啊！”了一声，又迅速把手抽回，我意识到，她手上也有伤。
我问她：“怎么了？”
她把手藏到身后道：“没…没什么。”
“那过来坐吧。别紧张，咱俩就随便聊点什么。”
我给她倒杯水，递在她的手上。她接过去，道声谢。
我坐在她的对面，她的眼神漂泊不定，不敢正眼看我，紧紧的握着纸杯。
“你别这紧张，我叫你过来是为了和你说说你最近的成绩。”
“哦。”
“那你先说说你觉最近在学习状态上和以前有什么变化？”
“我…我…”
“额…就是你看，这次考试你的成绩是…这样哈。你觉得除了试题的原因，是否觉得是不是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原因呢？”
她停了好一会，我看出她心中的忐忑与压力。我知道想让一个人说出内心的独白是很难的，尤其是这种防御心理非常强的，更是难上加难。我不敢过多的逼她，得想办法让她自己自愿的说出。
她停了好一会才说出几句话，但我觉得半真半假。她说的是一般学生谈论学习是用的片面敷衍的的话，我带了很多学生，哪呢不知道呢。会考在即，必须解决这件事。
她这里了解不到什么，得有时间与她家长好好谈谈。
十一点半，校区下课。
我和风宇在前台收拾这一天的“战场”。廖娉婷和许畅晴从自习室走出来，和我们打招呼要走。风宇说道：“畅晴，你妈妈告诉我今天你自己回家。”
“哦，好。”
哎，这不来机会了吗，送许畅晴回家。虽然半夜耽误人家不是怎么太好，但这个理由很合理。
我开车送完廖娉婷，再送许畅晴。
我注意到许畅晴握紧钥匙链，轻轻的将钥匙插在钥匙孔里。
我问道：“怎么不叫们？”
“不能叫门。”
“为什么？”
她没回答，默默的在那旋转着钥匙。还未等她用钥匙打开门，门就从里面推开了。许畅晴妈妈推开门，看到我清楚的看到原本低沉的脸，瞬间变了“天色”。
“沈老师？你怎么…来了？”
许畅晴道：“是沈老师送我回来的。”
“哦，那谢谢沈老师了。您进来坐一会吧。”
我说：“好。”
一只脚刚踏进房门，就听里面一声呵斥，明显听得是从关着门的屋里穿出来的，我听到那么清楚，应该是他喊的很大声。
“谁啊？给我滚！滚！”
我一惊，刚踏进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
许畅晴妈妈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孩子他爸，喝多了，耍酒疯呢？进来吧。”
我小心翼翼的进到屋里。许畅晴妈妈递给我一杯热乎的水，大概也是外面冷吧，在接到水的那一刻，我感觉到许久未见的问温暖。
“您还没休息呢？”我问。
“这不今天不小心崴了脚，不方便出门接畅晴。”
“怎弄得啊？”
“就我不小心，没事。”
“去医院看了吗？”
“看了，医生说，歇几天就没事了。”
许畅晴从屋里换完衣服走出来，听到了刚才我们的谈话。许畅晴连忙过来关系的问道：“妈，这怎么弄得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没事，没事。你去给沈老师找水果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许畅晴这么关心一个人，我道：“畅晴很关心你啊。”
“我的闺女对我最好。”
突然一个房间的房门被用力打开，重重的摔到了墙上，很响。在门开的那一刹那一股热风夹杂着酒气铺面而来。一个赤膊大汉晃晃哟哟走了出来。睡眼惺忪，面红耳赤，酒气缠身，打着酒嗝。怒吼道：“不是让你滚吗，怎么还进屋了，找揍吧你！”
说着，在一旁地上一堆整整齐齐空酒瓶中随意摸起一个，走过来。看这样子，是要揍我啊。
许畅晴妈妈连忙上前阻止道：“干嘛啊，这是女儿老师，是他送女儿回来的。”
“我***管他是谁，大半夜不看好好睡觉，来我家干什么？这家男人还在这呢，你**来干什么？”
“说什么呢？”许畅晴妈妈大吼一声，“大半夜耍什么酒疯啊？人家看天色晚，给你闺女送回来了，你在这说什么呢？”
“送回来，我让他送回来了吗？败家孩子费钱，都是因为她，家里才这么穷！”
“你闭嘴！”
我大概看了一下这间房子，格局小，空间狭窄，可奇怪的是有些家具虽然出现坏痕但依稀能分辨出曾经这些个家具的辉煌。我猜这家里以前有很多故事啊。
我上去解释道：“您好，我是扶翰高考的沈扶言，我今天来就是把许畅晴送回来，你别多想。额…畅晴回来了，我也该走了。”话罢，我走到门口，推开门，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许畅晴躲在冰箱一侧，神情恍惚。
许畅晴妈妈走到门口歉意道：“那个沈老师，对不起啊，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那您慢走，改天咱俩再聊。”
“行。那我就走了。”
“行，您慢走。”
我从许畅晴家里出来，开车回家，这一路上我在想，许畅晴爸爸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家里的人？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家里的顶梁柱变成家的“混世魔王”？还有那些个家具，说他家里真的困难那些好家具是哪来的？如果真的困难怎么可能让许畅晴出来上课？她家好复杂啊。
11月5日。上午。
前台。孟函惜对我说：“言哥，你看这会考班的签到册。两班的情况都还可以，只是这谢子澜，要么迟到，要么请假。”
“你没问过风宇吗？”
“问了，风宇也没具体说出的什么来。”
“等我回来，我亲自问问他。”
我拿起手机就要往出走，孟函惜问我道：“言哥，你去哪？”
“我去许畅晴家，和许畅晴妈妈约好了。”
“那你注意安全。”
“好。”
我进到许畅晴家里。大概也是那天夜黑风高，灯光昏暗没有看清楚这家摆设。空间虽是狭小，但家具的摆放还是恨考究，装饰虽然简单，但也不失风格，还有那些家具。许畅晴妈妈引我落座，到了一杯水给我。看许畅晴妈妈这身衣服，虽然老旧了点但也依稀辨别款式，那款式的价钱不算便宜啊。
“沈老师，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啊。孩子他爸喝了点酒，请您多担待。”许畅晴妈妈温声细语，就连致歉也是端庄大方。
“没关系，没关系。昨晚也是我冒昧，打扰了你们家休息。那…孩子他爸呢？”
“他出去了。”
我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看这茶几曾经也是好物，这是茶几的玻璃表面碎了，右上边坏了一角，似乎是碰撞的。
我和许畅晴妈妈聊了一会许畅晴的成绩，其中也知晓了这家里的变故。
一阵砸门生阻止了我俩的对话。许畅晴妈妈开门，只见昨天晚上那大汉走了进来。
见到我，先是一声冷笑道：“呦呵，你…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我起身道：“您好，我是扶翰高考的老师沈扶言。”
“老师，呵！坐吧坐吧！”
我做下，他也在一旁搬张凳子落座。
三人目目相对，房子内突然安静。
“说啊，你们俩继续说完，我听着。”许畅晴爸爸说道，“你俩，不说，我可说了。”
“您说，您说。”
“老师，是吧？要我说啊，你就别费那力气辅导我家那个赔钱货了，没用。”
许畅晴妈妈瞪许畅晴爸爸一眼，道：“闭嘴。”
“这你不讲理了，刚才我让你俩说；你俩不说，现在我说，你还不让了！我必须的说，你教许畅晴吧？”
“不不不，我不是科任，我是校管，管理校区的。”
“那就是说，整个补习班你最大呗。”
“额…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好，现在我告诉你，你把我家那个赔钱课的学费退回来。”
“啊？”
“当然了，上过的不用退了，没上过的给我退回来就行。”
我看了一眼许畅晴妈妈，她叱道：“孩子不上课，你给她补习啊？”
“上什么课啊，就她现在那成绩，再上补习班还能有什么好成绩啊？我看，连学校那边也别上了？”许畅晴爸爸指着我道：“你说，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啊？”又对我解释道：“对不起奥，沈老师。”
“对不起他什么啊？孩子交给她们，连点长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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