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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冰封

    第二天,天帝和画楹来到一个街边茶棚,煮茶的伙计同大家议论:“话说我们这妖王娘娘啊,那是上天可以大闹天宫,百官伏拜,下海,那东海的龙王也要亲自出来迎接,去了冥界,让阎王拿生死簿,阎王敢说一个不字吗?”

    伙计夸夸其谈,唾沫横飞:“我们妖王又漂亮又厉害,威震八方!”茶客们都大笑起来,伙计看到旁边站立的天帝二人,赶紧过来招呼:“两位喝杯茶吧?”天帝淡然:“不必。”

    画楹跟上天帝小声说:“这妖界怎么都这样浮躁,连一个煮茶的都知道妖王闯冥界拿了生死薄,可见,妖王做的事情是一点儿也不隐瞒,平民都拿来论说了。”

    龙静姝来到北荒被拦下:“公主,您请回吧。”龙静姝说:“我就进去逛逛,也不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本公主进去。”

    “公主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龙静姝哀愁的眼睛里显然有些诧异:“奉命行事?”难道夜郎……

    她不相信还特意追问:“奉谁的命,行何事?”“公主,奉我太子之命,阻龙族入北荒。”

    “阻龙族入北荒?”龙静姝无奈的后退了两步,他们已经走到如今这一步了吗?当真要形同陌路了吗?

    她看着北荒城门,茫然转身,他是厌烦了吧。

    为什么还要来?他已经厌烦了,连朋友也做不了了。

    龙静姝慢慢走着,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了她,曾经相爱时,何曾想过会有今天,他连见一面都不耐烦了。

    风吹落了眼中泪,发丝凌乱,心碎一地。天高地阔,再无子修爱静姝。

    她就静静的站着,断崖边北荒的神树灿烂的开着,烟烟霞霞的繁华。

    她鲜活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慢慢拉长了间歇时间,最后,几乎听不到心跳声了。

    寒冰从胸膛处开始扩散,逐渐冰封全身,冰封了翻飞的衣摆。

    这是龙族的丧葬习俗,每个龙族人到生命的最后,都会冰封自己以求尸体不腐。

    龙静姝的心,死了。

    寒冰延伸至眉眼处,冻结了两汪清泪。她的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根水玉簪。

    神树突然落花缤纷,花瓣飘满了北荒。

    夜郎陪着炫秦赏花看月,炫秦问他:“殿下,神树这几日怎么天天落花呀,都飘进府里来了。”夜郎抱着她说:“可能我俩刚过大婚,神树也想献上这满天芬芳,祝我们幸福美满。”炫秦温柔的笑起小酒窝:“殿下真会说话。”夜郎吻了一下她:“要是神树有这份心意,那本太子便收下了,往后,每年今日便是落花节,女子们可以捡落花缝进香囊里,赠送给心悦的男子,男子不能拒。拒者,终身不得娶妻。”

    炫秦受宠若惊:“不行的不行的,殿下~”她温柔的看着夜郎:“殿下如此垂爱,我,何以为报。”夜郎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模样,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今日天气微凉,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

    炫秦微红了脸颊,玉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襟边缘:“殿下今日好像还有政务没有处理呢~”夜郎勾唇一笑:“还是夫人报恩要紧……”“殿下~”炫秦轻推了一下他坚实的胸膛,将脸埋低了些。

    天帝和画楹在大殿里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妖王前来,画楹有些怒了:“怎么妖王这么大的架子,天帝亲临还请不来她吗?”侍女纷纷跪下来:“仙子息怒,天帝息怒,王上政务繁忙,许是拖沓了一会儿,应该很快就来了。”

    画楹微冷着脸:“王上繁忙,可比得上天帝日理万机?”

    天帝端茶慢饮,画楹做事都合着他的心意,没什么好说的。

    侍女伏到地上:“女婢这就去请王上。”见画楹默许了,侍女赶紧起身正要去请,妖王便来了。

    “炼水来迟,天帝恕罪。”她一身艳丽的长裙露着腿走来,身后拖尾长长曳地,上面金丝银线绣了浴火凤凰,凤凰羽翼上串满了碎钻,跃光浮彩,华丽奢侈至极。

    画楹看着她婀娜妖艳的走到上位,坐下时侍女整理了她的拖尾。

    她自然散漫的抬起一腿搭在右腿上,小脚赤裸着,上面纹着锦生花。

    画楹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天帝到哪里不是坐上位,到了你这里倒是屈尊了,哼。”

    王上红唇轻启:“天帝大驾光临,想必还是有事才来的吧?”

    天帝淡淡道:“妖王何故拿走生死薄?”“天帝既然是为此事来,炼水奉上生死薄就是。”

    天帝微微皱眉:“朕问什么,妖王先答什么。”气氛瞬间降低,炼水倒不以为然:“炼水四百年前犯下错事,受魔仙阅蓝蛊惑,一起闹了人间。太子星君杀死炼水坐骑,沉尸海底,炼水前几日便去西海清理蛇姬尸体,以还西海清明。”她停了一下又说:“蛇姬怨气太重,不易驱散妖毒,炼水修为薄弱,折损伤身,这才去了阎王那里借来了生死薄,用以恢复身体。”

    “怎么恢复修为?”妖王垂眼看了一下腿,漫不经心道:“炼取将死之人的精魂服用。”

    “将死之人可占人间一半?”炼水微不可察的讥笑了一下,这是问罪来了。

    “可能也误伤了一些人吧。”天帝看向她:“人间两次灾难,皆是妖王所为,朕,不希望再有第三次。”

    炼水浅笑:“好。”天帝又接着说:“四界制衡,皆由朕管,要是妖界不做出改变,人间也可以代替该代替的。”话虽说的平平淡淡,却是泰山压顶之势。

    天帝何许人也,亲自驾到责令整改,便是严重警告了。妖界要是再越雷池一步,阅蓝魔仙一族便是下场。

    炼水心里藏刀隐剑,野心勃勃,表面上还是要先低头:“天帝教得是,炼水一定好好整改妖界。”

    天帝又问了一句:“朕听闻,西海清理之事乃东海公主所为,难道是有曲折误会?”炼水笑道:“哪里是什么公主所为,炼水的坐骑怕是别人还管不了。”炼水刚才服软,现在又恢复了傲慢,语气里对东海十分不屑。

    天帝站起来,炼水主动走过来奉上了生死薄。

    天帝和画楹走后,炼水一脸认真的样子就秒变成了阴狠毒辣的模样,她长的妩媚,发起狠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总有一天,她炼水一定会代替天帝的位置,到时,四海八荒,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谁也奈何不了她!她想杀谁就杀谁,四界谁敢吱声!成王败寇,阅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死了都无人问津。

    不过,她炼水肯定是跟那个没脑子的女魔头不是一类,女魔头痴心妄想,区区几万人就想对抗天帝,占用人间,还真是自不量力。她炼水可不一样,坐拥江山,名列四界,起点就很高,摘星也是指日可待。

    龙静姝在神树下冰封后,情魄出窍通过神树回到了四百年前。

    她穿过素白花絮的霸王草丛,穿过满山坡的雪白清香,用手拨开花枝,无忧无虑躺着看天的少年郎惊坐起来,四目相对,时光悠然,少年眉眼如初,一见小龙女便看上了这仙女般的美人儿。

    龙静姝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他了,她特别想坐到他身旁,靠在他怀里,问他,为什么骗我。

    可他知道什么呢?这只是一段封存在过去的记忆,这时候的他呀,连自己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呢。

    龙静姝也篡改不了过去,她只能转身留给他一个倩影,消失在花海里,等过几日再来,然后跟踪他,等他无意回头,再撞入他的心怀,说自己没有地方去,然后去他家里,他打地铺,她睡床……

    既然只有这一世,你是爱我的,那我就永远留下来陪着你,不要夜郎了,只要你,只要子修,只要满眼满心满世界都是小龙女的书生子修。

    天帝差画楹送了生死薄去阎王那里,自己去了一趟人间。

    人间因为妖王改乱了生死薄,无缘无故的发生了瘟疫,闹鬼,失踪等灵异事件,正闹得人心惶惶。

    天帝换了一身素衣,走在瘟疫横肆的大街上,街边都是病逝的人,尸体横七竖八的躺满了。

    走到前面,官府的人在清理尸体,尸体抬到板车上像小山一样堆起来,全部拉走掩埋到城外去。

    “唉—惹了哪方神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哪里有什么神仙,你不会也得病糊涂了吧。”

    第三个说话的是个满胡子的老者:“你俩说什么呢,赶紧的,别拿钱不干活,官府不养闲人!”

    之前说话的两个嘀咕两句又抬尸体去了,一个被绊了一下,扯带出一块儿小玉佩,他赶紧抬了一下尸体,扯出带子将玉佩藏到了长筒靴里。

    另一个伙伴叫他:“干嘛呢,快过来我一个人怎么抬?”“哎呀,知道了!”他刚起身就看到郃禀走过来了,连忙吼他:“唉唉唉—这里是瘟疫重灾区,你进来找死啊,会传染的!”

    他们全身包裹,面上也戴着口罩可以隔离,郃禀垂手走过来,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虽然是吼他,但也是出于好心负责。

    郃禀停到板车旁,若真是瘟疫,他倒是可以救的,但瘟疫只是表面现象,这次都是因为妖王通过生死薄炼取了凡人精魂。神仙没有了精魂尚且无可奈何,更何况是凡人呢。

    “唉,说你呢!还挨这么近,生怕不死啊?”郃禀向说话的人点了一下头向前走去了。

    他来到一家正在办丧事的府邸前,感觉到里面棺材里的男人还有一缕精魂,应该是刚好碰上了自己去要生死薄的时候,妖王还没来得及炼取,半途而废了。

    他要走进去,守门仆人拦住他:“这位公子可是来奔丧的。”郃禀面无表情的答:“嗯。”

    仆人退到一边跪地一拜,郃禀就直接走进去了。

    大堂上挂满了白绫,灵柩前跪着死者的妻儿老母,纸钱烧成灰烬散了一些出来落在地上。抱着还未满月婴儿的妻子转过身来,泪眼通红的道:“这位哥哥是哪里的亲戚,秀儿不识。”

    郃禀面色微凝:“我刚好路过,许是你家官人还有救。”秀儿赶紧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真的吗?”她旁边的老母亲已经哭晕过去了,丫鬟连忙去扶:“老夫人—”秀儿一脸凄苦:“娘—”

    郃禀走到灵柩旁推开了棺盖,里面的人突然诈尸起来,秀儿被吓得连连后退,惊醒了怀里抱着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