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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于谦的请求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朱祁钰气的把手中的账目抖掉在地上,这朱祁镇真是个世间罕见,他绝对不是没脑子的人,相反他很聪明。

    在土木堡之变之前,大明的军事行动无往不利,这也给朱祁镇得到一种信号,大明天下无敌。

    或许在他眼里,自己率领大军出征后,瓦剌小丑便会四朝逃串,他都不需要打,只有站在那里就已经是胜利。

    可惜的是,当也先知道这次来的,既不是对于他们如同灾祸的永乐大帝,也不是那位陌生强大的宣宗,这次来的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

    狼群露出了獠牙,企图撕咬下过冬的资粮。

    只能说,朱祁镇飘了。

    朱祁钰摇摇头,心想自己想这些干嘛,不论是什么原因,朱祁镇也不值得同情,如果这样的人都能被宽恕,那土木堡的冤魂将永世不散。

    况且现在北京城即将被围的情况,正是朱祁镇照成的,单单是这件事就足够朱祁钰头痛了。

    一本本奏疏被送进王府,最后由成敬和兴安送进朱祁钰的书房,现在他已经登基了,可他还不愿意住在皇宫之中。

    哪怕是在成敬打扫了一遍,他同样不怎么想住进去,而他的书房也成了平常处理政务的地方。

    对于自己的王府,反正离皇宫并不远,朱祁钰很有效仿某地帝王,把郕王府打造成景泰一朝的西苑。

    这些奏章,哪怕在他这里已经通过,但到内阁还要议上一议,然后早朝的时候和文武再议论一番。

    这些是文官制定,对于这些的行为朱祁钰也能看出来其中的端倪,无法是削弱他这身为帝王的权柄。

    “这内阁,终究有些麻烦”

    想到后世的几个内阁首辅,多有于皇帝分庭对抗的势头,甚至还出来了一位张姓的大权臣。

    朱祁钰单是想想都格外的心冷,要是到那时候,不用朱祁镇出面,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官就会废了他。

    “主子,于尚书来了”兴安轻轻走过来说道。

    朱祁钰身边有两个内官,一个是成敬,一个是兴安,成敬现在多是忙着掌握东厂、锦衣卫,等成敬忙完,也就是他们两个轮番伺候在朱祁钰身边。

    “嗯,请进来,别忘了给于尚书搬个椅子”听到是于谦来了,朱祁钰脸上浮现笑意。

    虽然他看不透于谦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对方忠不忠于自己,但他看的出来于谦忠于这个国家。

    这样的人,虽然不属于自己,但也要比那些心怀鬼胎的文官强上千万,在于谦走进门口之时,朱祁钰便站起身子去迎接。

    “臣于谦见过陛下”于谦公正行礼,并没有因为朱祁钰现在登上大位而阿谀奉承,这样正常,不然他便不是于谦了。

    朱祁钰脸上笑嘻嘻,开口问道:“不知道于尚书前来所谓何事?”。

    “臣来是想请陛下赦免一个人,石亨”于谦答道。

    “石亨”

    听到这个名字,朱祁钰微微一愣,石亨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对方现在竟然是戴罪之身。

    见朱祁钰愣神,于谦还以为这位刚即位的陛下,毕竟石亨这个人太过骄横,哪怕是到了大狱依旧是叫嚣不止。

    “虽然这个石亨临阵脱逃,但还望陛下念在他还能领兵打仗,就算要论罪,也可等战后再论”于谦言辞恳切的说道。

    听到这话,朱祁钰也是反应过来,他点点头说道:“若单单只是这样事,于尚书你何必跑一趟,上书就行了”。

    于谦微微摇头道:“石亨这个人在朝堂上名声并不好,若是上书恐遭麻烦”。

    见于谦这么说,朱祁钰也只好点点头,同时他的眼神也变得阴冷,都现在这个时候,朝堂上的某些人还不打算安静。

    连于谦都这么说了,看来确实有些人已经耐不住性子,不过这样也好,朱祁钰微微眯起了眼。

    既然耐不住性子,就会露出把柄,他有耐心等着这些人露出把柄的那一天。

    “石亨这个事,朕知道了,等会朕就让成敬把人放出来,送到你那”朱祁钰向于谦保证道。

    于谦点点头谢道:“谢过陛下”。

    见此,朱祁钰还以为于谦已经说完事情,要起身离开,没想到于谦站起来对他说道:“臣有件事恳请陛下”。

    说完这句话,于谦沉默片刻,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劝动这位陛下,因为这位陛下跟以为听说的样子,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说”朱祁钰微微点头,他想也是,单单一位石亨,还不值得于谦这么跑一趟。

    片刻后。

    于谦深吸一口气后说道:“兵部准备了一支兵马…”。

    听到这话,朱祁钰微微一愣,他没想明白于谦要说什么。

    “若是北京城守不住了,还请陛下即刻前往南京城,那里六部都在…”

    “好了!不用再说了!”

    朱祁钰厉声止住了于谦要说下去的意思,于谦张了张嘴最后停了下来,那句大明依旧可以保存最终没说出去。

    他心里明白,那时候的大明已经不能说是保存,只能说是残存罢了。

    “于谦!你怎么想的?难道那天我在大殿上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朱祁钰看向于谦满眼心痛,他没想到于谦竟然有了这样的心思。

    听到朱祁钰的话,于谦痛苦闭上了眼,南宋的情况他又怎么能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不正是为了避免那羞辱的靖康之耻吗?

    “殿下可知钦徽二宗,若是北京城破…”于谦看向朱祁钰,那句陛下就是昔日是宋徽宗,还是没有出口。

    只见朱祁钰站直了身子,张口说道:“城破,唯死而已”。

    “陛下!”于谦还想劝上两句。

    就见朱祁钰挥袖说道:“好了,朕不是那软弱的宋徽宗,那也先也不是不可战胜的金人,朕的大明也不是昔日积贫积弱的南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于谦也知道自己再说也没什么用,只能告退,朱祁钰转身来到院落中。

    他抬头看向天空,心里觉得自己该去看看那位骄横的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