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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衍圣公可安好?

    庭院深深之处。

    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竟能有这般庭院。

    假山,流水,走几步便能见一处。

    锦鲤停在潜水处,好似靠在石上歇息。

    “公子!”

    被称为公子的人皱着眉头把手里的饵料,尽抛在水里,他现在也没了喂鱼的兴致。

    “何事?”公子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这个下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并不介意把人喂鱼,在他眼里,这下人还不如刚刚抛洒的饵料值银子。

    下人满脸惊恐的说道:“锦衣卫好像在全城搜查什么,我怕…”。

    “你怕什么?”公子满不在意的问道。

    “那诗社无名无姓,我等文人雅客在此相聚不过如云雨一般,相聚不相逢,难道锦衣卫还能怪罪本公子不成”

    下人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怕锦衣卫冲撞了公子的雅兴”。

    说完,下人低下头,不敢去看公子的脸色。

    谁知道公子哈哈一笑:“也是,可不能让那些丑丘八毁了风雅”。

    说完公子起身便要走。

    只见这位公子身穿纯白绸缎,手拿碧玉羽扇,脚下走着四方步,颇为闲庭信步的样子。

    忽而,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下人脸色一白。

    “旗官,这个院落中便有诽谤朝廷的一人”

    “冲进去拿下,生死不论!”

    “是!”

    声音刚落,只见一众锦衣卫便冲了进来。

    “怎么敢的!我家可是…”下人还没说完话,就被堵住嘴按在地下。

    他想要看到公子的身影,却发现公子一只脚搭在岸边,整个人载在湖里。

    “这人真是个软包,看到我等竟然路都不会走了”

    在场的锦衣卫笑着调侃道。

    刚刚那位身穿白色绸缎的公子,慌张的掉进湖里,让他们十分想笑。

    ………

    北镇抚司诏狱。

    衍圣公孔继学百般无聊的躺在草席上。

    现在的他面色灰黄,不说是形如枯槁,但也快了。

    从样子来看他身上并没有一点伤痕,他这个样子也就是饿的。

    毕竟都在诏狱里了,能吃上东西都不错了,还想吃饱?

    自从被抓进诏狱里,已经有一些时日。

    孔继学心中多有愤愤不平,老早他就想骂人。

    这朝廷,那皇帝。

    怎么能这么对他,他可是当世衍圣公,孔圣之后!

    这么对他,天下人能愿意吗?

    孔继学心中一万个不忿,一千个不平。

    那皇帝就是得势的庶子!

    简直就是个暴君!

    就这样的人能当上皇帝,他看这大明啊,要完!

    不过他好歹也是孔生后人,心胸那是一定的宽广,只有那个庶皇帝真心认错。

    然后把自己放出去,他就勉为其难的不向天下文人控诉。

    不然?

    那他孔继学就让这大明看看,什么是文人风骨!什么是孔圣后人!

    片刻之后

    孔继学张了张干硬的嘴皮子,他心中又没有了其他念头。

    只因饿啊!

    还是省省力气吧。

    下一顿饭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就这么想着,他躺在草席上闭上了眼。

    睡着了,就不饿了。

    …………

    郕王府。

    自清楚来了之后,现在已经到中午时分,陈循是滴水未进,不免觉得头脑有些发昏。

    更别说对面上座的皇帝陛下正面露不善的看着自己。

    陈循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晕倒在地,失了礼仪。

    “殿下,这是收集的谣言”卢忠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陈大学士!你自己看看那些人都写了什么!”朱祁钰直接丢给陈循让他自己去看。

    什么与瓦剌决战不如割地赔款。

    什么迁都南京才是上上之策。

    等等等等。

    陈循本就头晕眼花,现在更是有些想死,

    “陛下”陈循刚张了张嘴。

    朱祁钰便猛地喝到:“不必再说了,陈循你若是想做那贪生怕死的腐儒!那你就去吧,朕也不拦你”。

    “你若是还有些骨气!就回去帮于谦筹备战事去!”

    陈循被骂的一激灵,反而眼中明亮了几分。

    “陛下臣可不是贪生怕死的腐儒!如果陛下这么认为,那臣也无话可说”陈循忍着头痛一脸正气的说道。

    然后他行过大礼后说道:“臣告退!”。

    说完陈循便转身离开。

    见到陈循这个模样,被怼的朱祁钰眼中竟然有些笑意。

    这陈循他没看错人。

    虽然不似于谦那般,但也是朝廷的能臣良将。

    只有花点心思说服,届时不可谓不能招致麾下。

    “陛下,人都抓到了诏狱里,用卑职准备什么吗?”卢忠轻声开口问道。

    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在朱祁钰面前变得格外的谦卑恭顺。

    朱祁钰想了想说道:“准备好凌迟和剥皮的人,朕要去诏狱先看看”。

    诏狱之中。

    “放开我,你知道家父是谁吗?家父…”

    “该死的丘八,你等我出去了,一定参你们这群人一本!”

    相比牢房外的情况,孔继学只觉得吵闹。

    这诏狱平时冷清的很,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把这些人嘴都堵上!”

    “娘的人太多了!”

    “先把舌头拔了!这些个细皮嫩肉的,到时候凌迟扒皮的时候又乱叫!”

    孔继学:啊?

    凌迟,扒皮。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在自己的牢房中,孔继学慢慢的挪动身子,把自己靠在墙边。

    尽量让自己显得不显眼。

    他可是听说过凌迟和剥皮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酷刑,不到最后一刀下去,受刑的人都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凌迟的三千六百刀,受刑人要活生生被割三千六百下才能死。

    到时候那才真是求死不得。

    突然牢房安静下来。

    孔继学吓得一哆嗦,险些尿了出来。

    “陛下这些人都凌迟,怕是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就慢慢来,朕不急”

    缩在一旁的孔继学脸色惨白,你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旁边那个牢房是关谁的?”

    听到这个问话,孔继学再也忍不住,身下突然一热,他尿了。

    “回禀陛下,那边关押的是孔继学”

    “哦?”

    朱祁钰眼前一亮,自己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当时衍圣公啊!

    牢房中的孔继学吓得不敢睁眼。

    “衍圣公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