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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龙潭湖

    泸州龙潭湖位于泸州城西南,湖颇大,临近更有凤巢山,一龙一凤,湖光山色两相映衬,素来是泸州最佳的观景之点。早间承了前几日的雨势又陆续的落了些雨,午后阳光一出,却更觉湖面雾气蒸腾,远处山色空濛,一时气象万千,愈加清新宜人。

    疏影坐在船上,移目四顾,不由心旷神怡:“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坐在她对面的项懋淡淡颔首,神色依然是一贯的平淡自持,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泸州的确是个好地方!”

    “比南疆如何?”她忍不住问,自打那日唤了他一声老爹,他们之间,便愈发的亲近起来,虽然项懋绝不会作出任何慈蔼的动作来,她却仍可感觉到那日益融洽无间的关系。

    与项懋处的愈久愈是发现,此人便如同一个巨大的宝藏,怎么挖也难以挖的罄尽。开始她会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莲华公主竟会不喜欢他。后来便也渐渐明白过来,项懋并不是个会说软话的人,他淡漠而自持,极少将心事表露人前。

    莲华公主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妹妹,又是熙京出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会又无一不精,这样的女子恰似名花,娇弱而珍贵,需要用尽心力温柔呵护、伺弄。而这些,对于忙于修炼与南疆政务的项懋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他负担不起。

    只是,项懋为什么会假死离开南疆对她而言,依然是个不解的谜团。答案之中或者有莲华公主,但她觉得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莲华公主。

    “你这丫头,总想套我的话!”项懋放下茶杯,扫了疏影一眼。

    疏影抿嘴一笑,与项懋愈是相处,愈觉自在,说话也便愈加的随意:“我总想套,可不是因为至今还一句没套出来呵!”

    项懋不由的微微的笑了:“一点也不像你的母亲!”他口中说着近似于训斥的话语,眸中却有着欣然。

    “那……像你么?”她顺势问。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狡猾的丫头!”

    圆圆笑吟吟的将一碟切好的水果放至桌上,打岔道:“义父、疏影,吃水果罢!”

    疏影很是遗憾的掉头白了圆圆一眼:“圆圆,你总是帮你义父!”

    圆圆抿嘴甜甜一笑,叉起一块水果塞进她的口中:“只要你不针对义父,我都帮你!”

    疏影翘了翘唇,无奈叹息道:“这船上就只我们三人,我若不针对他,可不就要针对你了,难道你还能帮我针对你自己不成!”

    圆圆一怔,想想也是,不由笑了起来。

    项懋却忽然开口:“你若想针对旁人,倒也不难?”

    疏影讶然:“怎么?”

    项懋伸手一指外面,淡漠道:“看!”

    疏影应声看去,烟雨空濛的岸边,有人正自懒散的斜坐在岸边大石上,头上一顶斗笠,手中一支鱼竿。斗笠拉的很低,完全遮住了那两个人的容颜。

    “是江枫!”她失声叫道,那一身银色长衫,可不正是江枫的绝佳身份注释。

    至于江枫身侧那人,却是穿了一身湖水蓝的长衫,身形也颇陌生,她应该不曾见过。

    “他身边那个,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你猜呢?”项懋不动声色的反问。

    她微微侧头:“我应该猜得出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当然应该,虽然你还没见过他!”

    疏影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锦匣,那匣子里装的是“千幻”。

    “凤冽……”她轻声道。不管如何,她还是有种想要一睹凤冽真容的***。

    项懋轻轻一笑:“这两小子是在等时间呢!”

    “等时间?”她疑惑的看他。

    “这几日,他们二人每日都会去喝一碗‘五味子’……”项懋淡漠道:“而且每次都是二人同去,喝完以后,丢下一枚铜子,大摇大摆的离去!”

    疏影不由笑了起来:“两个人才给一枚铜子么?好小气呵!”

    圆圆撇嘴,冷哼了一声:“小气,我看他们大方得紧。有次他们似乎是忘记带铜子,喝完了酒,那个姓凤的就坐在酒肆里吃豆干,那姓江的跑到外头,寻了巷子头上的那个老乞丐,拿一锭黄金换了一枚铜子过来结的帐!”

    疏影一阵无语,心中浮现的是五个字:猥琐,太猥琐……

    “那老乞丐就没怀疑那是镀金黄铜?”忍住笑,她问。

    才刚问出口,已觉无趣,镀金黄铜想必也比一枚铜板值钱许多罢。

    圆圆正要说话,项懋却已举手制止了她:“圆圆,不要饶舌,去请他们上船一叙罢!”

    圆圆愣了一下,不由与疏影对看了一眼,面上都有意外之色。

    项懋却又开口道:“去叫他们过来!”他说的平淡,语气却极坚决。

    圆圆应了一声,掉头出了船舱,疏影可以清晰的听到她在吩咐船夫将船靠岸。

    “你怎么忽然想见他们?”

    “你不想见凤冽么?”项懋抬头看她,无喜无怒的神色。

    “是有点好奇!”她爽快的点头承认。

    “凤冽,他曾是月丫头的未婚夫婿……”

    项懋神情不变的丢出一个zha药包,炸的疏影一阵头晕眼花。

    “如……如晦,她从来没跟我提过!”

    “只是曾是而已……”

    “为什么他们分开了?”实在有些忍不住好奇,她追问着。

    “另有所爱罢了!”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语调。

    疏影极郁闷的瞪着项懋:“你能不能多说点,说得再详细点啊,老爹……”

    项懋显然颇为享受这一声“老爹”,才笑了笑,竟又解释道:“他们原是订了娃娃亲的,长大后,月丫头不知为何,不愿意了,就寻凤冽退了亲,凤冽竟是眼也不眨的就应了。”

    疏影闪了闪眸子,想着月如晦与凤冽,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凤家的家传心法名为‘涅槃火’原是这天地间最为阳性,火性最重的功夫;而月家所修的却是‘冰魄月’,这两种功夫若是双xiu,乾坤交泰之下,彼此助益皆是极大。”项懋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疏影讶然,这才知道,原来这二人之间竟还有这点渊源。她正要开口问若是这二人不曾在一起,可有什么后遗之症,船身却恰在此刻晃了一晃,将她将欲出口的问话堵了回去。

    疏影往外看去,却原来是船在靠岸。船夫放下了踏板,圆圆轻快的沿着踏板走下船,对着岸边正在钓鱼的二人拱手:“我义父有请二位公子上船一叙!”

    岸上有人冷淡开口,声音清冽冰寒却又出人意料的好听:“不认识,滚开!”

    疏影倒抽了一口冷气,有些瞠目结舌,这个凤冽,真是……

    舱中项懋乍闻此言,已冷了脸,抬手一拍桌子,窗户忽然洞开,他面前的那杯茶水已化作一条水龙疾冲而出,直奔岸上二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