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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二次醉酒

    第二十章二次醉酒

    送走归清涟与青杏,月如晦转头无奈的看了疏影一眼,却又不好说她。

    疏影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如晦,庆典何时结束?”

    “快了!”月如晦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答道:“这几日,山上的人就该下来了!”

    这一届的*,疏影因为南宫皓硬插了一杠子,虽然来了玉仑雪山,却等于不曾参加。这几日,她也自南宫皓口中隐约得知,其实妖族举办这个*确有联姻之意,但更重要的却是加强与外界的联系。妖族常年不出玉仑雪山,但又觉得如此常年蛰伏,难免为世人所遗忘,因此每隔百年,总会遍邀大陆名门,前来一会。

    每次庆典,看似嫁娶随意,但又极少安排上四家的直系子孙参加,至于将来会继承家主之位的精英子孙更是从无参加的先例。事实上,妖族十大家,历代家主之妻从来都是出身南疆,其中的绝大多数又都出于巫、妖、翼、影四族。

    疏影笑笑,道:“玉仑雪山虽好,我却已待腻了!”

    月如晦苦笑:“我这次来,其实也辛苦得紧!”

    疏影抬头看了她一眼,果然从她眉目之间觅到几分藏而不露的疲倦,不由笑了起来:“那我们就早些离开罢!”

    月如晦慵懒的盘腿半靠在榻上,叹道:“疏影,其实我比你还希望能早些走!”

    疏影无聊的拿了果子咔嚓喀嚓的啃着,足足吃了两个,才又忽然想起归清涟的三姊来,便问道:“险些忘记问你,归清涟的三姊嫁给了谁?”

    “龙家家主龙跃,”月如晦懒得再遮拦,爽快答道:“龙跃原就喜欢她,又有几位长老作主,所以五年前,她就嫁给龙跃了。龙跃对她宝贝得紧,这次听说江枫来了,二话不说,带了清岫就去云山翼族了,偏青杏那几日染了风寒,就没跟了去!”

    疏影默默了一会,不期然的向她笑了一笑:“清涟可比你好骗多了!”

    月如晦白了疏影一眼,正要说话,窗外却忽然传来一阵清亮悦耳的笛声,正自缩在床头梧桐木搭就的小窝中睡觉的火儿猛地跳了起来,不辨东西的飞起来,一头撞进了疏影怀里。

    疏影惊了一下,下意识的顺势抱住它,抬眼看了月如晦一眼。月如晦眸中也有惊讶之意,显然她也并不知道凤冽出关之事。疏影叹了口气,抱起火儿站起身来,推开了窗户,手儿一松,火儿便已迫不及待的飞了出去。

    二人静默了一会,月如晦问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疏影一个掉头,走到榻边,踢了足上鹿皮小靴,懒懒的盘腿坐下。纤秀上扬的黛眉轻轻一挑:“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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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眉月高挂,星河绚烂。

    疏影背靠大石,懒懒的坐在草地上,身边,泉水铮然,似天籁鸣琴。她的手中拎着一只长颈水晶瓶,瓶中酒色澄净翠绿,月色下,泛着一种宝石般的光芒——一滴翠。

    南宫皓注目看着那只酒瓶,轻笑起来:“这酒,你还没喝完?”

    “嗯!”她应了一声,忽然转头问道:“二哥,你近来怎么不喝酒了?”

    南宫皓微笑,抬手取过长颈瓶,拔开瓶塞,仰头喝了一口:“酒是个说不清的东西,我怕它但有时又会需要它!疏影,我这一生,只喝醉过两次。”

    “哪两次?”她的心猛然一抽。南宫皓并不是个会说太多从前的人,至少,他还从未在她面前真正的提起从前。这次见面,她也有不经意的提起云鼎山,他却总是微笑不答。

    “第一次,是在我十五岁那年,我、江枫、季晏喝的烂醉如泥,一面喝一面哭……”南宫皓微笑,笑容优雅沉静,眸光却遥远深邃的让人琢磨不透。

    “一面喝一面哭?”疏影愕然的望着南宫皓,有点想笑。

    “觉得很有趣?”南宫皓修长的指轻轻夹住长颈瓶,在月色下轻轻晃动,瓶中的酒液随之摇晃,一股清幽的凉气缓缓渗了出来,弥漫在空气中。

    他神色安宁,举手投足之间,洒脱却又不是雍容,疏影却是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发寒。

    “你该知道,我早年在云鼎山学艺之事……”

    疏影点了点头,道:“如晦跟我提过,她说,你们上山十个人,下山却只你们三人!”

    “是呵,十个人上山,却只下来三个……”南宫皓有些怅然的叹息了一声。转头看着疏影,他问道:“疏影,这个天下有种奇异的功法,名曰‘嫁衣大法’,我不知你可曾听过?”

    “嫁衣大法?”疏影轻呼了一声,立时便想起了昔日曾看过的多本武侠小说:“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做嫁衣裳?”

    南宫皓若有所思的笑笑:“好一个‘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说的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我们十人,初上云鼎山,所练的正是这‘嫁衣大法’。三年之后,有人爆体而亡,留下一团金色的云雾状物体。师父的解释是他不听规劝,练功急躁,走火入魔……”

    疏影不由打了个冷战,心中隐约猜出了几分。

    “他把剩下的九个人分成了三组,我、江枫、季晏便是第三组。然后,带走了那团金色物体。当时,根本没人怀疑他,因为练功之初,他便对我们说,这门武功甚是凶险。”

    南宫皓显然并不愿意过多的回忆起以前,简洁道:“后来有一日,季晏无意中看到他正在吸收那团金色物体。季晏,他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他觉得古怪,就对我们说了。我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又不敢多问。接下来的几年里,陆陆续续的死人。终于有一天,我在藏书楼的角落中偶然得到了一本笔记,笔记里记载了许多奇异阴险的武功,对于嫁衣大法也有很详细的解说,我记得,那天是个夏日,可我看完了那段记录后,却是如入冰窟!”

    南宫皓凝眸看着疏影,清清浅浅的笑了一笑:“这种事情,我怎敢隐瞒,我藏了那本笔记,匆匆下了藏书楼。事情已经由不得我们拖延,我们决定冒险而为。嫁衣大法,暴虐无比,练得愈深,为祸愈烈。那本笔记里记载,要化除‘嫁衣大法’唯一的方法就是灌顶。将自己苦修的功力灌顶给别人,以此来消去功法中的暴虐之气。”

    疏影张了张口,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我们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一个法子,那就是互相灌顶。那时候我们才刚满十五岁,想着灌顶若有差池,可能就会死了,都是怕的要命。可是,若是不灌顶,那迟早也是要死的,倒不若搏上一搏,或者还能逃出一条生路……”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找了很多酒来,拼命的喝,酒是好酒,却喝得人浑身发寒,喝多了,也就控制不住,三个人抱头大哭。那一夜,哭了喝,喝了哭,喝得烂醉如泥……”

    “那……后来呢?”疏影被他说得浑身发寒,竟不敢再听,急急的问了一句。

    “后来……”南宫皓哈哈一笑,亲昵的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都烂醉如泥了,自然也就没有后来了。我们都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

    疏影无语的看着他,只觉得哭笑不得,敢情自己都是白紧张了。

    南宫皓却已悠然叹息了一声:“那是我第一次喝醉,醒来时,只觉头痛如刀割……”

    疏影气恼的伸手就去掐他手臂:“南宫皓,你就不能正经点!”

    南宫皓应声痛呼,俊雅的眉目完全揪在了一起,只是一迭连声的讨饶,疏影气不过,毫不客气的追着他一顿捶打,只是手上终究是留了情,不敢用力打了下去。

    二人闹了一回,南宫皓反手将她圈进怀里,含笑的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后来,灌顶还是成功了,我们觑了个好时机,出手杀了那个老王八蛋,可笑的是,他死的时候,居然也留下了一团金色云雾,色做纯金,几乎有如实质……”

    “那……”

    南宫皓淡然接着道:“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寻来作为炉鼎培养的人,却反而将他当作了炉鼎。我们三人将他留下的那团真气炼化后,便下了山。在云鼎山下的一个小酒家里,痛饮了三天三夜,那酒很酸很浑,可是我却觉得,那是我一生中喝过的最好的酒……”

    疏影安静的依偎在南宫皓怀里,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