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靖元大司
陆襄突然倒地，双手按头，脸色苍白，面露痛苦，额头上冷汗如雨，狐妖在旁边不由一惊，心头暗骂一句不好，冲小乞丐怒视：“快停手！你干什么？”
小乞丐面无表情，用兽语回答：“它正在对身体进行修复，为什么要停止。”伸手轻轻抚了抚陆襄的头顶，似乎是在对虫子嘱咐：“你要保护她。”
狐妖本以为这个小乞丐已足够古怪，可还是低估了她，她居然随手拿条虫子出来，让它钻进别人体内致使人痛苦不已，却还荒谬地说是在治伤。
忽然想起，她一开始说了句蜀地人语，难道这个是巫蛊之术？
狐妖暗骂一句大意了，心下有意将她拿下威胁她解术，但陆襄的生死已然系于她手上，贸然动手恐怕她玉石俱焚。
可狐妖又觉得不对劲，一是她没有害人理由，从她言语中可以看出她根本不通人事，也就没有恩怨纠葛，二是无情谷医仙也常用些稀奇古怪的治病之法，用虫治病未必没有可能。
正僵持不下时，陆襄全身上下的剧痛终于止住了，她觉得自己像经历了一场酷刑，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痛苦的折磨，大口喘着气，伸手拭头上冷汗，却不由一惊，忙把手伸到狐妖面前。
“二狗子，你快看！”
狐妖不禁眼睛瞪圆，古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陆襄手腕处有大块红肿，只在片刻之间，居然完完全全消散了，甚至变得白净完好，看不出有一丝红肿过的痕迹。
“难道你身上的伤都好了？”狐妖惊问。
陆襄试着活动，又摸摸自己身上，原本发痛的部位此时再也不痛，红肿尽数消退，身体尤其轻松自在，仿佛重获新生一般，不禁心中大喜，握住小乞丐的手：
“默儿！我身子都好了，如今一点也不痛，你救了我，我总要粉身碎骨报答你的！”说着看向狐妖，要他传话。
狐妖却在一旁呆滞无语，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难以相信，一条虫子居然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有则有矣，可它在转瞬间治好伤病，作用效果之强，疗伤速度之快，真如神仙施法一般。
就算是无情谷医仙，恐怕也没有这等手段吧，难道这小乞丐是落入凡尘的小神仙？狐妖不禁冒出这个念头。
事到如今，小乞丐已然成了陆襄的救命恩人，狐妖虽仍满心疑惑，但不再怀疑她居心不良，陆襄更是对她肃然起敬，不再当她是古怪小妖精，而是显灵的小神仙，感激地说：
“大恩不言谢，默儿救命之恩，陆襄无以为报，青山不改，他日但凡有用得着我的，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得慨然激动，可是小乞丐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她看，没有一点点回应，显得气氛十分尴尬，狐妖把话传达给她，小乞丐脑袋一歪，应了一声。
狐妖听了，对陆襄道：“她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话让陆襄一惊：“什么？怎么就听不懂了，是你翻译得不对吧？”
狐妖斜视她，道：“她不通人情世故，不懂恩恩怨怨，你跟她说这些没有用。”
这话让陆襄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依照他先前的描述，默儿不知凡尘俗事，不懂感情关系，又怎么会懂人们那些知恩图报的道理呢？
“那我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我感激她呢？”
狐妖看小乞丐的眼神变得温柔，微微笑道：“你若真想谢她，我看不如请她吃冰糖葫芦，她应该会高兴。”
陆襄有些不满：“救命之恩，岂是一根冰糖葫芦就能报答的？”一边说，脚也向对面糖食铺子走去，心中忐忑又兴奋地想，如果默儿能把老爹的病也治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叫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陆襄买来一根，笑着递给默儿，心想等她吃完冰糖葫芦，就开口问下老爹的事。
默儿听了狐妖转达的话，伸手正要拿，突然惊鸣一声转过头，望向东北方，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陆襄跟着望过去，只见一片片耸立的白墙高楼，不知何事惊吓到她，狐妖却皱起眉，明白她在说：有人过来了。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西侧隐隐传来马蹄之声，狐妖暗想，这小乞丐的耳朵好灵，马蹄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只见十余骑在大街上急奔而来，乘客都穿一袭绿袍青织云纹的窄袖官服，腰间挂着一柄刀。
周围行人商客见了这阵仗，忙不迭地四散躲开，这行人直冲到小乞丐面前，当先的一人突然勒马，叫道：“把妖女拿下！”十余人下马散开，快速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陆襄变了脸色，发觉事情不简单，这些人统一穿着绣青云纹的文绮绿袍，配戴青月刀，是朝廷靖元司的定制武服。
这个靖元司的来头可不小，是朝廷设立的专门管理妖魔鬼怪的衙门，在里头当差的全是非凡的修炼之士，它跟朝廷六部平起平坐，在官场地位超然。
狐妖对小乞丐问：“他们是来抓你的？”小乞丐点了点头，说他们追了很多天，每次来都要打她，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狐妖与陆襄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能干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致使靖元司大张旗鼓地当街追捕？
靖元司并不是见到妖精就抓，虽然历史上人与妖曾斗得昏天黑地，但自百余年前一场大战，最终两族签订《龙启律》后，朝廷就对人和妖一视同仁。
不管对人对妖，如今朝廷都只抓违法乱纪的，对于冒犯国法的妖精，一向由靖元司按律处置。
自从靖元司冲过来后，原本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平民皆知，靖元司办案非同小可，打起架来拆房子炸地，都躲得远远的以免受到牵连。
陆襄忙往前踏出一步，将默儿挡在身后，朗声道：“各位大人，这位恩公方才救了我性命，不知她所犯何罪，还请告知。”
这个声音在一片安静中显得尤为清亮，靖元司领头官员向陆襄看一眼，呵斥：“靖元司奉命缉拿朝廷钦犯，无关人士速速闪开，否则按扰乱公职罪论处。”
此人姓程，单名“宗”字，身穿从三品副指挥使官袍，身材不算高大，但鼻梁硬直，气魄堂堂，声音铿锵有力。
他身为朝廷命官，奉命缉拿罪犯时不会伤及无辜百姓，但对于阻挠者要按律予以严惩。
小乞丐面无表情，用兽语回答：“它正在对身体进行修复，为什么要停止。”伸手轻轻抚了抚陆襄的头顶，似乎是在对虫子嘱咐：“你要保护她。”
狐妖本以为这个小乞丐已足够古怪，可还是低估了她，她居然随手拿条虫子出来，让它钻进别人体内致使人痛苦不已，却还荒谬地说是在治伤。
忽然想起，她一开始说了句蜀地人语，难道这个是巫蛊之术？
狐妖暗骂一句大意了，心下有意将她拿下威胁她解术，但陆襄的生死已然系于她手上，贸然动手恐怕她玉石俱焚。
可狐妖又觉得不对劲，一是她没有害人理由，从她言语中可以看出她根本不通人事，也就没有恩怨纠葛，二是无情谷医仙也常用些稀奇古怪的治病之法，用虫治病未必没有可能。
正僵持不下时，陆襄全身上下的剧痛终于止住了，她觉得自己像经历了一场酷刑，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痛苦的折磨，大口喘着气，伸手拭头上冷汗，却不由一惊，忙把手伸到狐妖面前。
“二狗子，你快看！”
狐妖不禁眼睛瞪圆，古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在陆襄手腕处有大块红肿，只在片刻之间，居然完完全全消散了，甚至变得白净完好，看不出有一丝红肿过的痕迹。
“难道你身上的伤都好了？”狐妖惊问。
陆襄试着活动，又摸摸自己身上，原本发痛的部位此时再也不痛，红肿尽数消退，身体尤其轻松自在，仿佛重获新生一般，不禁心中大喜，握住小乞丐的手：
“默儿！我身子都好了，如今一点也不痛，你救了我，我总要粉身碎骨报答你的！”说着看向狐妖，要他传话。
狐妖却在一旁呆滞无语，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难以相信，一条虫子居然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有则有矣，可它在转瞬间治好伤病，作用效果之强，疗伤速度之快，真如神仙施法一般。
就算是无情谷医仙，恐怕也没有这等手段吧，难道这小乞丐是落入凡尘的小神仙？狐妖不禁冒出这个念头。
事到如今，小乞丐已然成了陆襄的救命恩人，狐妖虽仍满心疑惑，但不再怀疑她居心不良，陆襄更是对她肃然起敬，不再当她是古怪小妖精，而是显灵的小神仙，感激地说：
“大恩不言谢，默儿救命之恩，陆襄无以为报，青山不改，他日但凡有用得着我的，我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得慨然激动，可是小乞丐面无表情，只是盯着她看，没有一点点回应，显得气氛十分尴尬，狐妖把话传达给她，小乞丐脑袋一歪，应了一声。
狐妖听了，对陆襄道：“她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话让陆襄一惊：“什么？怎么就听不懂了，是你翻译得不对吧？”
狐妖斜视她，道：“她不通人情世故，不懂恩恩怨怨，你跟她说这些没有用。”
这话让陆襄冷静下来，他说的没错，依照他先前的描述，默儿不知凡尘俗事，不懂感情关系，又怎么会懂人们那些知恩图报的道理呢？
“那我要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我感激她呢？”
狐妖看小乞丐的眼神变得温柔，微微笑道：“你若真想谢她，我看不如请她吃冰糖葫芦，她应该会高兴。”
陆襄有些不满：“救命之恩，岂是一根冰糖葫芦就能报答的？”一边说，脚也向对面糖食铺子走去，心中忐忑又兴奋地想，如果默儿能把老爹的病也治好，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叫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好吃。”陆襄买来一根，笑着递给默儿，心想等她吃完冰糖葫芦，就开口问下老爹的事。
默儿听了狐妖转达的话，伸手正要拿，突然惊鸣一声转过头，望向东北方，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陆襄跟着望过去，只见一片片耸立的白墙高楼，不知何事惊吓到她，狐妖却皱起眉，明白她在说：有人过来了。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西侧隐隐传来马蹄之声，狐妖暗想，这小乞丐的耳朵好灵，马蹄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只见十余骑在大街上急奔而来，乘客都穿一袭绿袍青织云纹的窄袖官服，腰间挂着一柄刀。
周围行人商客见了这阵仗，忙不迭地四散躲开，这行人直冲到小乞丐面前，当先的一人突然勒马，叫道：“把妖女拿下！”十余人下马散开，快速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
陆襄变了脸色，发觉事情不简单，这些人统一穿着绣青云纹的文绮绿袍，配戴青月刀，是朝廷靖元司的定制武服。
这个靖元司的来头可不小，是朝廷设立的专门管理妖魔鬼怪的衙门，在里头当差的全是非凡的修炼之士，它跟朝廷六部平起平坐，在官场地位超然。
狐妖对小乞丐问：“他们是来抓你的？”小乞丐点了点头，说他们追了很多天，每次来都要打她，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狐妖与陆襄互相对视一眼，一时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姑娘，能干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致使靖元司大张旗鼓地当街追捕？
靖元司并不是见到妖精就抓，虽然历史上人与妖曾斗得昏天黑地，但自百余年前一场大战，最终两族签订《龙启律》后，朝廷就对人和妖一视同仁。
不管对人对妖，如今朝廷都只抓违法乱纪的，对于冒犯国法的妖精，一向由靖元司按律处置。
自从靖元司冲过来后，原本热闹的大街一下子就鸦雀无声了，平民皆知，靖元司办案非同小可，打起架来拆房子炸地，都躲得远远的以免受到牵连。
陆襄忙往前踏出一步，将默儿挡在身后，朗声道：“各位大人，这位恩公方才救了我性命，不知她所犯何罪，还请告知。”
这个声音在一片安静中显得尤为清亮，靖元司领头官员向陆襄看一眼，呵斥：“靖元司奉命缉拿朝廷钦犯，无关人士速速闪开，否则按扰乱公职罪论处。”
此人姓程，单名“宗”字，身穿从三品副指挥使官袍，身材不算高大，但鼻梁硬直，气魄堂堂，声音铿锵有力。
他身为朝廷命官，奉命缉拿罪犯时不会伤及无辜百姓，但对于阻挠者要按律予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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