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开脉仪式
风姓老妪指挥着少年们依序盘坐好，觉得没有差错之后，满意地点点头，似又想到了还有一位来客。转过身来对风信招招手，道：“孩子，你到那中间去。”
风信看着风氏部落的少年在老妪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他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仪式？此时，看见老妪向他招手，就有些迟疑地问道：“老人家，这就是开脉仪式？”
“正是。”风姓老妪肯定地道：“毋需犹疑，风氏部落的人都要经过开脉，才能觉醒先祖的血脉，然后修炼部落功法事半功倍。”
“我要学习《风后道经》，也要和他们一起开脉？”风信总感觉祭坛上少年们摆的阵型有些诡异，就着蹩脚的借口，推辞道：“还是别浪费了你们部落的资源，也分薄了他们的机缘。”
“嘿嘿。”风姓老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面具。风信看着他戴上了那一面面具，分明是一幅厉鬼形象的傩面，他在神殿壁画上见过巫师形象。傩面上两根獠牙外露，随着老妪的笑声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无妨。”老妪接着又掏出一把寒芒乍现的寸许匕首，吓得风信赶紧跳上祭坛，在她指定的位置盘腿坐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老妪，同时在心里问候了对方一遍又一遍。
老妪又凭空拿出一个玉盏，看了看祭坛上的少年们，重点打量了风信几眼。觉得再没有什么纰漏，就开始了仪式。
风信看着身旁这些少年们随着老妪的吟唱之后，就渐渐地进入一种入定状态。
而老妪正跳着和壁画上巫师一样的动作在众人间游走，手里的小匕首不知觉之间从少年们额头一晃，就带走了一滴血珠。
轮到风信的时候，他只觉得额头有些瘙痒，有种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联想到老妪这妖异的舞蹈动作，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几分。
“风！”一声突如其来的低喝声，风信就昏昏沉沉地进入了入定状态。
风信入定之后，已经完全摒弃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那之后，他所不知道的是，老妪把装满了鲜血的玉盏抛在半空。玉盏正滴溜溜地逆时针旋转，随着老妪右手一指，玉盏中的鲜血化作了猩红的细雾，飘飘洒洒落在了盘膝而坐的少年们头顶上。
细雾一沾入头顶，就消失不见，也没有哪怕细微的血腥味残留。老妪看着玉盏中的鲜血不断地飘洒而下，进入了少年们的头顶。而更多的细雾飘向了风信，她满意地点了下头。
风！是风，作用在任何物质上都有声响，哪怕这个声响是多么的细微。
从小草发芽，草木呼吸，到微风细雨，狂风大作……风信这次入定看见了各种各样的风的表象，也听到了各种作用在表象之上的声音。接着，是自己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继而，头顶上微微发热，还听到了自己经脉里的血液在流动。从若有若无到渐渐强劲有力地搏动。
不知过了多久，血液有旋律地流动着，一个又一个地循环，最终归入了百会穴。
“噗。”风信感觉到一声异响，好像打破了身体某个关隘。这个声音不像是幻听，接着，就看见了自己经脉里的血液在有旋律的流淌。
“这是神识？神识内观？”风信意识到了什么？这不正是自从学了《南华真经》注释口诀之后，苦苦追寻的神识吗？
之前，只是在书上有看到神识的作用，万万没有想到这神识竟然是这么奇妙。
神识存放之处，就是所谓的识海，经中所说的紫府。它存于脑海中，在生理学上绝找不到它具体位置，因为这已经超出了风信曾经的世界观。
《南华真经·齐物论》说的真宰与真君，也许就是指这个吧？或者，还有更深的真意。
在神识的有意识地帮助下，风信按照口诀进行周天内外循环，发现在脐下三寸的下丹田处，渐渐地充积了气感。
这个下丹田，一般人没有能开发出特别的功用，只是当精气足的时候，可表现出腰与肾的爆发力。
而习武之人总能把精气存身与此，与人交手是能爆发出不俗的加成。
一般武者，其实尚未把丹田开发出应有的功效。只有修士当气感逐渐累积，不断冲击丹田，才能开辟出传说中的丹田。
“噗。”又一声响动，周天循环的气感就像找到了归宿，争先恐后地冲向丹田，最终在里面沉积下来。
“炼精化气？”由不得风信不惊讶，经书中说，修炼的第一步是炼精化气。
所谓的精，就是人体各种循环所产生的精力。当人体摄入营养之后，各器官正常运转产生精力。
普通人除了维持生命所需之外，就是用于工作。但人体自主产生的精力容易消散，为此就又有了练武练气之人再次对人体进行各种开发，使之更加强壮，但却没有做到精力长存于体。器官衰竭之时，该归于尘土就归于尘土。
这主要的原因，练武之人还没有完成开辟丹田。而今，风信只是几个循环就开辟出梦寐以求的丹田。对于根基浅薄的他来说，这无异于一步登天了。
风信还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灵气，与蓝星上的空气不同。蓝星人呼吸的空气仅能维持人体的基本需求，要想开发出更高级的功能，这就需要更高级的养分了。
灵气对于人体，就像给机器注入了核能，代替了燃油，所产生的功当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再说，老妪用玉盏提炼的精血也是大有学问的。这是风氏部落或者凡是巫族都有相关的技法。用一滴九幽真水，融合了各个少年的精血，借助其能量以达到开辟丹田的目的。
祭坛上的少年依然沉浸在开脉的入定之中，除了风信之外，再没有人能现场成功开辟丹田。
这也在老妪的预料之中，部落的后生们，一代不如一代。风氏部落已经上百年没有出过什么杰出的人才了，而这一批又是平平无奇，只能勉强维持传承不中断罢了。
只是，现在外部环境有点危险，部落再没有杰出人才成长起来，恐怕风氏部落就要被兼并。
如果风氏部落在自己有生之年消亡，怎么对得起巫后大人。当她凄厉的眼神看到风信时，眼神转而温柔起来，上天有眼，风氏部落还是有希望的。
“风信。”老妪看着已经开脉成功，正在装模作样入定的风信，不由气道：“你随我来，老身有话和你说。”
他其实也是刚醒来不久，只是觉得现场有些诡异。而在老妪的目光之下，又有些不太自然。如今被她道破，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形势不在自己这边，只好随她而去了。
跟着老妪走出大殿门口，眼前顿时一片豁然明朗。这又是个开在悬崖中间的石殿，悬崖外云山雾罩的，朦胧一片，虚实难辨。
风信只觉得一阵心慌，在这上不着天，下不及地的地方，总让他缺少安全感。心想巫族怎么都喜欢在山上开凿各种建筑，姑射神山上的神殿如此，这部族领地里还是如此。
老妪一把提溜着他，闪身就出现在了另一个石头大殿之中。
风信恢复行动之后，下意识地扭一扭脖子，好奇地打量这殿中的陈设。只见入眼光溜溜一片，不见有别的摆设，唯有墙壁上绘画着巫族色彩的壁画，倒是与风后神殿的壁画有几分相像。
他不由努嘴嘀咕道：“连个蒲团也无，比苦行僧还苦。”
只见老妪盘腿坐下之后，风信也赶紧在他斜对面的地板上坐下，抻着久违的小胳膊小腿，不知道怎么和老妪开口。
老妪审视了风信许久，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终于有了决断，道：“正式介绍一下，老身风月，风氏部落的大长老。你说过，你叫风信？”
风信听到老妪的名字后，强忍住笑意，正色道：“是，大长老。”
风信也很好奇，风月老妪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孰料，风月仿佛又陷入思考，在风信等得不耐烦之时，才悠悠道：“故老相传，每五百年必有天之使者从禁地来，带来上天的旨意。”
“我？天使？”风信不由想起那种带翅膀的鸟人，不由自嘲，道：“以我这半生来的经历，说是天使，那也是带着黑色的翅膀。”
“天使？嗯，是天之使者。”风月不满风信打断他的说古，瞪了其人一眼，接着道：“天使来到世间……”
“大长老的意思，把我的真实来历掩饰一番？”风信总算知道风月编造这一番故事的初衷。
“这关乎巫后《风后道经》的秘密传承，不要向外透露。”风月颔首道。
“连风龙族长也要隐瞒？”风信想到那个鲁莽的汉子，对其绝没有好印象。
“对，这个秘密除了大长老之外，不能让别人知道。”风月慎重地说道：“这关乎巫后的秘传，也关乎你的性命。”
风信当然知道，自己习得巫族风后秘传，对于外面的震撼一定不小，别的势力一定不允许日渐式微的风氏部落重新崛起一位强势的人物。
“只要你修炼到真人或者大巫师之境，老身就指点你前往西涯前辈处。在这之前，你就在风氏部落好好修炼。”风月看见风信似乎有些担忧前路，说出了他心中隐秘的想法。
风信看着风氏部落的少年在老妪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他有些好奇：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仪式？此时，看见老妪向他招手，就有些迟疑地问道：“老人家，这就是开脉仪式？”
“正是。”风姓老妪肯定地道：“毋需犹疑，风氏部落的人都要经过开脉，才能觉醒先祖的血脉，然后修炼部落功法事半功倍。”
“我要学习《风后道经》，也要和他们一起开脉？”风信总感觉祭坛上少年们摆的阵型有些诡异，就着蹩脚的借口，推辞道：“还是别浪费了你们部落的资源，也分薄了他们的机缘。”
“嘿嘿。”风姓老妪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面具。风信看着他戴上了那一面面具，分明是一幅厉鬼形象的傩面，他在神殿壁画上见过巫师形象。傩面上两根獠牙外露，随着老妪的笑声传出，让人不寒而栗。
“无妨。”老妪接着又掏出一把寒芒乍现的寸许匕首，吓得风信赶紧跳上祭坛，在她指定的位置盘腿坐下。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老妪，同时在心里问候了对方一遍又一遍。
老妪又凭空拿出一个玉盏，看了看祭坛上的少年们，重点打量了风信几眼。觉得再没有什么纰漏，就开始了仪式。
风信看着身旁这些少年们随着老妪的吟唱之后，就渐渐地进入一种入定状态。
而老妪正跳着和壁画上巫师一样的动作在众人间游走，手里的小匕首不知觉之间从少年们额头一晃，就带走了一滴血珠。
轮到风信的时候，他只觉得额头有些瘙痒，有种被蚊子叮了一口的感觉。联想到老妪这妖异的舞蹈动作，呼吸不自觉地急促了几分。
“风！”一声突如其来的低喝声，风信就昏昏沉沉地进入了入定状态。
风信入定之后，已经完全摒弃了对外界的感知。在那之后，他所不知道的是，老妪把装满了鲜血的玉盏抛在半空。玉盏正滴溜溜地逆时针旋转，随着老妪右手一指，玉盏中的鲜血化作了猩红的细雾，飘飘洒洒落在了盘膝而坐的少年们头顶上。
细雾一沾入头顶，就消失不见，也没有哪怕细微的血腥味残留。老妪看着玉盏中的鲜血不断地飘洒而下，进入了少年们的头顶。而更多的细雾飘向了风信，她满意地点了下头。
风！是风，作用在任何物质上都有声响，哪怕这个声响是多么的细微。
从小草发芽，草木呼吸，到微风细雨，狂风大作……风信这次入定看见了各种各样的风的表象，也听到了各种作用在表象之上的声音。接着，是自己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继而，头顶上微微发热，还听到了自己经脉里的血液在流动。从若有若无到渐渐强劲有力地搏动。
不知过了多久，血液有旋律地流动着，一个又一个地循环，最终归入了百会穴。
“噗。”风信感觉到一声异响，好像打破了身体某个关隘。这个声音不像是幻听，接着，就看见了自己经脉里的血液在有旋律的流淌。
“这是神识？神识内观？”风信意识到了什么？这不正是自从学了《南华真经》注释口诀之后，苦苦追寻的神识吗？
之前，只是在书上有看到神识的作用，万万没有想到这神识竟然是这么奇妙。
神识存放之处，就是所谓的识海，经中所说的紫府。它存于脑海中，在生理学上绝找不到它具体位置，因为这已经超出了风信曾经的世界观。
《南华真经·齐物论》说的真宰与真君，也许就是指这个吧？或者，还有更深的真意。
在神识的有意识地帮助下，风信按照口诀进行周天内外循环，发现在脐下三寸的下丹田处，渐渐地充积了气感。
这个下丹田，一般人没有能开发出特别的功用，只是当精气足的时候，可表现出腰与肾的爆发力。
而习武之人总能把精气存身与此，与人交手是能爆发出不俗的加成。
一般武者，其实尚未把丹田开发出应有的功效。只有修士当气感逐渐累积，不断冲击丹田，才能开辟出传说中的丹田。
“噗。”又一声响动，周天循环的气感就像找到了归宿，争先恐后地冲向丹田，最终在里面沉积下来。
“炼精化气？”由不得风信不惊讶，经书中说，修炼的第一步是炼精化气。
所谓的精，就是人体各种循环所产生的精力。当人体摄入营养之后，各器官正常运转产生精力。
普通人除了维持生命所需之外，就是用于工作。但人体自主产生的精力容易消散，为此就又有了练武练气之人再次对人体进行各种开发，使之更加强壮，但却没有做到精力长存于体。器官衰竭之时，该归于尘土就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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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信还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灵气，与蓝星上的空气不同。蓝星人呼吸的空气仅能维持人体的基本需求，要想开发出更高级的功能，这就需要更高级的养分了。
灵气对于人体，就像给机器注入了核能，代替了燃油，所产生的功当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再说，老妪用玉盏提炼的精血也是大有学问的。这是风氏部落或者凡是巫族都有相关的技法。用一滴九幽真水，融合了各个少年的精血，借助其能量以达到开辟丹田的目的。
祭坛上的少年依然沉浸在开脉的入定之中，除了风信之外，再没有人能现场成功开辟丹田。
这也在老妪的预料之中，部落的后生们，一代不如一代。风氏部落已经上百年没有出过什么杰出的人才了，而这一批又是平平无奇，只能勉强维持传承不中断罢了。
只是，现在外部环境有点危险，部落再没有杰出人才成长起来，恐怕风氏部落就要被兼并。
如果风氏部落在自己有生之年消亡，怎么对得起巫后大人。当她凄厉的眼神看到风信时，眼神转而温柔起来，上天有眼，风氏部落还是有希望的。
“风信。”老妪看着已经开脉成功，正在装模作样入定的风信，不由气道：“你随我来，老身有话和你说。”
他其实也是刚醒来不久，只是觉得现场有些诡异。而在老妪的目光之下，又有些不太自然。如今被她道破，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形势不在自己这边，只好随她而去了。
跟着老妪走出大殿门口，眼前顿时一片豁然明朗。这又是个开在悬崖中间的石殿，悬崖外云山雾罩的，朦胧一片，虚实难辨。
风信只觉得一阵心慌，在这上不着天，下不及地的地方，总让他缺少安全感。心想巫族怎么都喜欢在山上开凿各种建筑，姑射神山上的神殿如此，这部族领地里还是如此。
老妪一把提溜着他，闪身就出现在了另一个石头大殿之中。
风信恢复行动之后，下意识地扭一扭脖子，好奇地打量这殿中的陈设。只见入眼光溜溜一片，不见有别的摆设，唯有墙壁上绘画着巫族色彩的壁画，倒是与风后神殿的壁画有几分相像。
他不由努嘴嘀咕道：“连个蒲团也无，比苦行僧还苦。”
只见老妪盘腿坐下之后，风信也赶紧在他斜对面的地板上坐下，抻着久违的小胳膊小腿，不知道怎么和老妪开口。
老妪审视了风信许久，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终于有了决断，道：“正式介绍一下，老身风月，风氏部落的大长老。你说过，你叫风信？”
风信听到老妪的名字后，强忍住笑意，正色道：“是，大长老。”
风信也很好奇，风月老妪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孰料，风月仿佛又陷入思考，在风信等得不耐烦之时，才悠悠道：“故老相传，每五百年必有天之使者从禁地来，带来上天的旨意。”
“我？天使？”风信不由想起那种带翅膀的鸟人，不由自嘲，道：“以我这半生来的经历，说是天使，那也是带着黑色的翅膀。”
“天使？嗯，是天之使者。”风月不满风信打断他的说古，瞪了其人一眼，接着道：“天使来到世间……”
“大长老的意思，把我的真实来历掩饰一番？”风信总算知道风月编造这一番故事的初衷。
“这关乎巫后《风后道经》的秘密传承，不要向外透露。”风月颔首道。
“连风龙族长也要隐瞒？”风信想到那个鲁莽的汉子，对其绝没有好印象。
“对，这个秘密除了大长老之外，不能让别人知道。”风月慎重地说道：“这关乎巫后的秘传，也关乎你的性命。”
风信当然知道，自己习得巫族风后秘传，对于外面的震撼一定不小，别的势力一定不允许日渐式微的风氏部落重新崛起一位强势的人物。
“只要你修炼到真人或者大巫师之境，老身就指点你前往西涯前辈处。在这之前，你就在风氏部落好好修炼。”风月看见风信似乎有些担忧前路，说出了他心中隐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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