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五）

    林深看着不断下沉的夕阳和三三俩俩结伴回到宿舍的学生，问白念：“今晚什么安排？回……我们学校？”

    “怎么可能。”白念直接驳回了这个提议，“一中和奥斯之间的距离几乎贯穿了整个A市，现在地铁、公交都停运了，回我们学校明天再过来，不用休息了。”

    “但是……”林深指了指宿舍楼，“咱们也没位啊。”

    白念指了指正走出校园的学生，“看样子他们也不是所有人都住学校，今晚我们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明早再翻进来不就好了。”

    “彳亍口巴。”

    白念和林深顺利走出校门，来到了之前那家服装店门口。

    “就这吧。”白念说着，从铺满碎玻璃的橱窗走进了店里。

    林深跟着走进来时，发现白念正把展台上的衣服拿下来。

    “少……班长，你这是在干嘛？”

    白念取下一整架衣服，回头看了看林深，“你要睡地上吗？”他从架上取下几件衣服，铺在展台上，又拿起一件外套扔给林深，“盖这件吧，这件比较厚，不容易着凉。”

    林深接过衣服，躺倒在展台上，但衣服毕竟不是被子，没法盖住全身。

    白念看着反复比划的林深，提醒说：“盖住肚子就可以了。”

    林深又比划了一下，把肚子盖严实了。

    白念在另一边准备自己睡觉的地方。

    “班长，感觉你好会照顾人啊。”

    白念躺倒在另一个展台上。盖上衣服，“可能是我比较会照顾自己吧。”

    “这些都是你家长教的吗？”

    就是没人教，我才得学会这些。白念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说，但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看这边好安静啊，夜里都没人打架。”

    “可能是因为这所学校吧。”

    “哎，我好纠结啊，想要这种宁静祥和的氛围就要接受虚伪，不接受这种虚伪就要直面真实的冲突。”林深想起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感觉脑海中涌入了大量的脑子消化的信息。

    “世间没有完美的东西，你不可能同时得到所有想要的，要学会取舍和忍耐。”

    你不就挺完美的吗……林深心里这样想，但没敢这样说，“班长，你做过什么重要的取舍吗？”

    白念想起无数个孤独的时刻，自己大概是选择了向前和进步，至于舍弃了什么……他没太注意到，只是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忘了，估计也没什么。早点休息吧，好吗？”

    “我不打扰你了。”林深暗暗责备自己话多，连忙老老实实躺好，闭上眼睛，“晚安。”

    白念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晚安。”

    睡醒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已是一片灿烂了。

    林深坐起身，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白念走了过来，递过来一些食物。

    “今天速度点，早点结束探索，我们早点回去。”

    “好。”林深接过早餐，狂炫起来，想起这段时间每天要靠演技维持的生活，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俩人又来到奥斯的围栏前，和上次一样，林深和白念一前一后翻进了学校。

    林深突然明白了低调的好处：只要没人注意，同样的招就可以反复使用，反复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