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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陆离

    乔楠楠还不知道有些人分开了便难能再遇见,有些相遇总是无疾而终,总是有声势浩大的开头,结尾却杳无音信……

    大学四年,除了上课自习,其余时间全泡在市区舞韵里了,起初只是兼职舞蹈老师,快毕业那年,老板另谋他业,她就拉着学姐一起把这机构盘了下来,只是转租了人家的场地,营业执照变更了法人,总体算不上多少费用,但乔楠楠还是省吃俭用了一年多,总归是有了自己的产业,那个时候学姐还开玩笑说“楠楠,以后我们也算企业家了”。

    最辛苦的那几年,也是最开心的那几年……

    收回思绪,乔楠楠起身,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她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怎奈今儿空腹喝了一小杯就有些醉了,乔楠楠踉跄了扶着桌子,白皙的手腕上一条老旧的手链显得格外特别。

    乔楠楠不知道,陆离从踏进这个酒吧开始,他就注意到她了,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了很多年的身影,此刻变得如此耀眼……

    “陆离,那是你同学吧?不叫过来?”身边有妻,她也发现了陆离的异样。

    这个女子她在陆离的毕业相册上见过,那么多人中间,那个女孩子显得格外特别,一身清冷,眼睛里透露着和年龄不想符的坚毅和果敢。她就站在他们中间,如此特别。

    “哈哈?熟人啊?要不叫过来喝一杯?”马总笑着附和了几句。

    “认错了啊!今天的主旨是联络我们的感情”陆离笑着端起酒杯要敬马总,于是推杯换盏间,陆离就摸清楚这个马总应该是对方公司派过来打前站的,合作或许还是要尽调的,没有关系,不合作,目前偏居一隅也能混口饭吃,市场上无人机技术市场准入条件还是比较难的。

    “陆离,刚刚那个是你同学吧,我在你们毕业相册上见过的。”回去的路上,妻又追问起来。

    她什么都好,就是太黏陆离,大学他们一起上课,一起自习,毕业了好像名正言顺就结婚了。公司的启动资金有妻的50%,岳父一家给她算的很精明,所有资产全是婚前配备好,谁也不依赖谁。

    “不是。高中同学很久没联系过了”陆离说的时候,心口有些微微酸涩,他很爱这个常常黏腻自己的妻,她能满足他关于家庭、关于爱情的大多数需求。

    身旁的妻没有说话,陆离一边开车眼睛里的余光发现身边的妻是有些生气了,她不高兴的时候总是鼓着两腮,今天三十有余,却仍像个孩子,结婚5年,陆离每每哄着她,今天忽然觉得厌烦起来,索性也闭口不语。脑海里的那个倩影却挥之不去,她成熟了许多,如今在哪里?有没有结婚?一连串的疑问,陆离一瞬间有些失神。

    进了车库,陆离车子刚停好,妻就迫不及待下了车,关车门的声音非常大,陆离知道她在等他的台阶,往常陆离总是乐此不疲嬉笑着把她哄好,可是今日,陆离忽然又有些倦了,他看着妻娇俏的背影有些失神。

    和妻冷战已经三天了,这是他们闹别扭最长的一次,妻是个固执的人,陆离却也是见不得别人和自己硬扛,从公司出来,天空就飘起雨来,陆离开着车围着市中心广场绕了一圈又一圈,他想等妻平时最爱吃的那个移动糖葫芦摊,作为破冰开端应该好用的,陆离屡试不爽……

    那个身影就这样闯进陆离的视线,她穿一身紧身舞蹈服,一边撑伞一边穿着风衣,风吹斜了雨帘,一些落在她的肩头,她也无暇顾及,掏出兜里的车钥匙,按了一下,路边一辆黑色的车灯亮了,她打开车门,委身像一条鱼一样滑进车里。

    远远地,陆离凭着车灯辨别应该是辆奥迪,这是她喜欢的类型,看现状应该是过的还不错……陆离还在失神,乔楠楠的车子已经过了路口的那个红绿灯,绿灯还有几秒,陆离一脚油门超了过去,没由来地,他只想跟过去,看看这个高考完就消失的女孩子,她离开的如此决然,凭空消失了一般,像从没经过他的身边。

    她的车平稳地穿梭在车流中,像是着急赶路,陆离跟在乔楠楠的车后,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她还是一如从前洒脱果敢。

    红灯亮了,她被前面一辆车堵住了去路,她的玻璃颜色偏暗,后视镜里看不真切,她似乎抬起了手臂,抚上额头,这个红绿灯时间有些长,她等的有些焦躁。

    妻子打来电话,陆离瞥了一眼,按下了手机的静音键,屏幕便暗了下去,这个来电就这样被沉入水底。

    绿灯亮了,乔楠楠的车子往前滑去,转过路口,她驶进附近的小区,金水岸,陆离记得这个小区当时刚承建的时候周边还比较荒凉,无人问津的几乎变成烂尾。周边除了一个菜市场,其他配套还是比较缺的。

    陆离没再跟过去,他该回家了,知道她还在他的城市,那就能看到阳光。

    她住在城北,陆离回去的路要穿过中心城区,但是他选择了一条绕城公路,电台里正播着都市夜归人这首歌,车窗外是浓浓的夜色,还有疾驰而过的远处万家灯火……

    停车,陆离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十点了,妻应该早已睡了,她的作息一直很规律。

    陆离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却不想一室光亮。

    已是深秋,妻却还穿着夏季短袖睡衣,露出白皙的胳膊,她就这样躺在灯光里,似乎是睡着了,平静而安详。陆离放下车钥匙,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薄毯刚要给她盖在身上。

    “唔,你回来了,吃饭了么?”妻起身,语气冰冷,像是例行问起来。

    “嗯,吃过了,你呢?饿了吧?”陆离一直知道,往常妻子睡的晚了,总是嚷着饿。

    “没胃口,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出差……”妻说着留给他一个背影,径直朝卧室走去。陆离忽然想起乔楠楠也是这样纤细的背影,许是经常跳舞的缘故,相较之下,她的身形更显力量。妻子拐进卧室,一并把卧室的门也带上了。

    她很不开心,陆离知道,妻还在等他如何解释今儿为何回来这么晚了。

    “明天去哪里出差,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最近研发终于有了进展。”陆离跟进去,打开门,看到妻掀开被子刚要躺下。

    见她脸色似乎有所缓和,陆离又追了一句“最近太忙了,都没顾得上陪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技术部那边,目前研发突破续航10公里”

    “那恭喜你……”妻说的心无波澜,陆离无端就烦躁起来,闭口不再多言。他看妻走进了卧室,独自坐在沙发上翻看手机,脑海里却回想起乔楠楠开车滑进小区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