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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起啥名好呢

    “和这两张地契相比,必然值得。”寒玉抿唇,“可日后朝堂翻涌,可就不值了。”

    “无妨,早晚都是要卷进去的。”周远之拿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不由赞叹吗,“好茶。”

    “回头让人送到你府上。”

    周远之只是笑笑一点婉拒的意思都没有,好似寻常朋友那般:去家里玩,看到好玩的带一点回家。

    寒玉倒也没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静静的看着水池中的锦鲤。

    过了片刻后,周远之从腰间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放到桌上:“物归原主。”

    “遗梦珠?”

    “恩。”

    寒玉伸手拿过打开盒子看了两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对你没用?”

    周远之缓缓摇头,神情稀松平常:“玄度说,殿下更需要。”

    那就是有有用,至少看到玄度了。

    “怎么说?”寒玉向后靠着椅背,放松了身体。

    远处有人轻轻走过来,手里端着几碟精致的糕点,站在凉亭边上等着。

    这样近的脚步声自然瞒不过寒玉的耳朵。

    所以寒玉向后倚身的时候就抬手示意那人上前。

    “这茶叶给周相送些。”

    周远之在边上补充:“也不必太多,一斤就行。”

    话落,寒玉和那边的赵公子一起看过来。

    那位赵公子的眼神格外引人深思,深沉又带了几分探测。

    也许是自己多心,周远之总觉得那眼神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寒玉答应后,那敌意就更加明显了。

    “换壶热茶送来。”

    “是,殿下稍待片刻。”

    赵公子的身影飘着远远离开,周远之摸摸面颊:“臣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只是对靠近孤的所有人敏感,不是针对你。”

    周远之又回头看看那人离开的背影,轻声询问:“是面首吗?”

    “恩,舞跳的很不错,腰肢比寻常女子还软。”

    “臣感觉这不像什么好话。”

    寒玉抬起眸子,拈起糕点咬了一小口:“宁国思想比永国开化,不必惊奇。”

    “这段日子和夫人闲逛,看到街上有许多女子做生意,男人却不足为奇时,臣便知道了。”

    “比之永国如何?”

    周远之思虑片刻:“若天下人都能如宁国的男子这般,方算成功。”

    “孤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一步步做下去,就要看丞相是如何辅佐陛下了。”

    周远之当即起身,朝寒玉躬身礼拜:“臣定然不负殿下所托,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寒玉抬手虚扶后,又坐回原处浅浅阖了眸子:“坐吧,茶来了。”

    果不其然,去而复返的赵公子提着茶壶回来,壶嘴上还有丝丝热气冒出来。

    给两人倒满了茶之后,袖手站在一边等寒玉说这茶怎么样。

    “破军回来了吗?”寒玉没有喝茶。

    赵公子的眸子黯淡几分:“回殿下,破军大人说晚间再来回话。”

    寒玉仰头看天:“天色已晚,去准备晚膳吧。”

    “需要准备这位大人的吗?”

    “不必。”

    “是,那属下现在去准备。”

    等人真的下去之后,周远之才长长舒了口气:“总感觉殿下这里处处都压抑。”

    “人多了规矩自然多,所有人恪守规矩自然压抑。”

    寒玉这话里似有抱怨,神色却安然无恙,摸着腰间的平安扣暗暗出神。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多半为人也阴郁。

    周远之不禁猜想,若是寒玉在这宅子里从小住到大,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她?

    答案有很多,每一个都有可能。

    周远之索性不再去想那些关联的猜想。

    继续和寒玉说起为什么遗梦珠更适合她的问题。

    “玄度察觉到最近殿下情绪波动大,遗梦珠留在殿下身边有利于平稳情绪。”

    寒玉再次将目光投向遗梦珠,那珠子最初是青中蕴白。

    可现在经过了短短半年,在手里变成了黑白相间里掺杂鲜红色的珠子。

    三种颜色来回交错翻涌,怎么看都透着一种怪怪的感觉。

    周远之抬起手,指向寒玉的眼角:“殿下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对方说完,寒玉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眼角。

    近来晨起梳妆,镜子里那红蓝黑交织的眸子在白发的衬托下格外明显。

    女子没有不爱美的。

    更何况寒玉已不是十五六岁风华大好的小姑娘,自然更爱惜容貌。

    可翻阅古籍,始终不得解。

    先师早逝,留下的那一点点书籍也根本没有记载这样的事情。

    寒玉每每看到自己的白发,还有那双眼睛的时候,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

    “孤这双眼睛没瞎已算万幸,至于什么颜色,恐非人力所能扭转的”

    “殿下散去一身武功,难道也不能恢复原色吗?”

    寒玉微微摇头:“并非易事。”

    世界上从没有什么难事。

    寒玉口中的不易,也仅仅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二十多年来苦苦练就的武术。

    男人不练武,也可自保。

    但世道对于女子从来艰难。

    “眼睛是身,珠子是心。”周远之错开眼神,看向遗梦珠里翻涌的黑白红三色。

    “黑白为阴阳,红色为杀戮。殿下的情绪,越来越暴躁了。”

    “若是有人闯进你的家,拔了你侍卫的剑架在你的脖子上,丞相,你暴躁吗?”

    周远之愣住:“传言是真的?”

    寒玉躺在椅中,浅浅点头。

    这下周远之语噎了:“所以选驸马的事情也是真的?”

    “自然,陛下已经同意了。”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离奇,周远之感觉自己的思路有些跟不上:“殿下让家妹和亲,目的是引臣来宁国,为殿下分忧抗衡晏太傅?”

    寒玉缓缓摇头:“晏家根基深厚,你一人抗衡不了,得加上孤的驸马。”

    周远之神色茫然,坐在原处思虑半晌,后来索性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捏起茶杯。

    看样子是打算吃饱喝足再考虑这些费脑子的事情。

    从最开始的青州案,是为了靠近周远之,留在身边,并且顺利联动京中各位王爷,在他们身边安插人手

    后来师明旭和薛月见的婚事,又让汝阳侯欠下了人情,所以逼宫的时候汝阳侯选择装聋作哑。

    可惜后来宁国的一场刺杀,让她受了伤,所以寒山寺下暴露了清瑶宗宗主的身份。

    索性光明正大的提出结为秦晋之好,一年后前往宁国的交易。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交易失败,她没有成为新娘,且回到北疆养伤。

    等南方有异动,才带着新棋局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