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规划
“这个月的7号和8号，咱们期末考试。”
“然后9号、10号两天讲题。”
“11号上午，布置作业。”
班主任戴上了眼镜，在讲台上一条一条地念着这学期最后一段时间的安排。说到11号这里时，看着下面一双双满是期待的眼神，停顿了一下，说出最后一条：
“然后放暑假。”
“呜呼！”端木晔带头怪叫了起来。
班里也马上进入了欢乐的氛围，原本安静的班里顿时被交头接耳声所充斥，俨然是一幅已经放假了的场面。
路永年自然也是交头接耳中的一员，已经开始和同桌汪寒开始讨论暑假有没有出游计划，并迅速确定好了要互相在寒假作业上互相帮扶的方针。
“这次我们暑假放的比较久，一直放到八月……”
班主任的话在逐渐沸腾的班中一点点不再引人注意。察觉到这一点，他陡然提高了音量：
“行啦行啦！听我说完！”
随着班里的热闹劲逐渐消退，班主任又开始了他的唠叨。
“这还没放假呢都这样了，等过两天你们不得闹翻天啊？现在你们已经不能看作是高二的学生啦，现在就应该进入高三的状态。我看你们还是学习的心思还不够，最后一年了，哪能整天光想着玩呀……”
“八月二号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中间的部分路永年基本没听，只记住了最后一句的收假时间。
他还是很期待假期的。
而且，这次暑假，他会回帝都过。
老爸常年在帝都工作，老妈负责在汴县监督和照顾他。只有假期，是一家人难得能团聚的时候。
除此以外，初中的那群人也在那边啊。路永年想到这，更加期待了起来。
两年过去，让我看看你们都变成什么样了，总不能比我混得还差吧。
知道我这个班长回来了，同学聚会也能办起来了吧。
一点一点想着的路永年突然呆了一下，有个身影毫无预兆地闯进了脑海。
那身影有着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身材修长，气质温婉，身上完全没有北方的特征，活像是林黛玉转世到了现代。
如果聚会的话，那你会来吗？路永年在心里默默发问。
虽然我已无情，你也无意，但不见老朋友可是会让我下不来台呀。
嘲笑了自己一句，路永年回过神来继续听课。
…
叶子夏也在规划着自己的假期。
感觉不是很想出去旅游，累得要死。又要预计时间，又要规划路径，又要盘算费用……总之就是感觉好累。虽然去一个没见过的地方会有些新鲜感，但想着自己可能会走到痛的脚和因为背着大背包而痛的肩膀，叶子夏还是把这个想法迅速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还不如窝在家打游戏……而且他都答应我了的！这次总算有别的机会可以再认识他一点了。
最近都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找他了，而且确实好像有点太刻意了，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一直被这样议论，所以还是有“正当理由”的时候再去比较好。
游戏的话，端木都跟我透露完了。他这么厉害，让我去玩中单的话，应该也能带我赢吧？
最好是，能认他做师傅，嘿嘿。叶子夏兴致勃勃地想着。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这样一层一层累上去的嘛。
但叶子夏突然有些害怕。
你倒是也来主动找我一次嘛，不然，我怕我太固执的……而且，如果见到了更多的、更真实的你，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嘛？
在被未知的恐惧填满之前，叶子夏强迫自己看向黑板，让知识驱逐内心的躁动。
…
不同于其他人，张潇潇没有规划自己的假期。
因为她的假期已经被规划满了。
长达一个月的艺考集训后天正式开始，一直到八月初结束，几乎占满了她的假期，甚至还要加上放假前的几天才能凑满。
好消息是，不用期末考试了。
坏消息是，这好像算不上是好消息。
考试的那几天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比较放松的日子了。而每次的集训，都是从早到晚一直处于高压状态之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还不是在汴县，这次的集训地点在旁边的省会郑市。
所以连家人来“探监”的机会都没有，张潇潇越想越绝望。
还有不知道品性如何的室友、不知道是否严厉的教师、不知道能否吃饱的饭菜……
哦，最后一条是确定的，肯定吃不饱。而且一定和往常一样，每天都要测体重，看体型保持的如何，从数据上监督有没有偷偷吃零食。
张潇潇一下就没有了继续读稿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带着棕黄色的波浪长发直直地垂下去，如童话里公主们的长发一样披散着，姣好的面容是快要溢出来的委屈难过。
真的好不想这样下去。好累呀。
想到已经度过的无数个难熬的日子，想到自己的理想与未来，张潇潇强忍住眼泪，继续举起了手里的稿子去琢磨和练习。
就算假装，也要坚强下去。
…
世上总有人在承受着痛苦，也总有人在享受着美好。
路永年本以为自己最近没干啥坏事，甚至成绩都上升了，应该宣示着自己的美好时间应该开始了。
但很显然，他还是想多了。
“为什么文学社的一堆事要我去跑啊……”
身为已经高考完的前社长钦定的社长候选人之一，路永年选择直接放弃竞争，随后撒手不管，让新任社长一人挑起大梁，组织收稿和出刊等等事宜。
“我都高三了诶，你个老头有什么事还是先找我……你倒是先享受美好生活去了。”
继续埋怨着，他敲了敲文学社负责老师办公室的门。
“老师好，我是文学社的社员，是这样的，咱们新的一刊印刷厂说有点问题……”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本来已经消失将近一个月的前社长，突然回到了学校卖书，顺便来看看老师朋友。当然，也没忘了来看看现在的文学社怎么样了。
然后他就知道了今年的刊物一直没能印刷完和开售，还落下一堆没处理的事，于是就想到了自己很看好的一个学弟。
路永年就是那个倒霉学弟。
结果就是，路永年和现任社长在学校里来回跑，一会去询问负责老师怎么处理，一会去集合社员拍照留念。
纯纯无妄之灾呀！路永年十分愤慨。
本来以为已经要进入无聊而平静的最后一段高二时光的他心中叹了口气。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阳光和绿叶填满了他的眼睛。所以他决定散散步慢慢回去。
这一层原来全是高三的教室，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路永年在其中一个教室前驻足。
透过靠走廊的窗户往里看，桌椅还是老旧的款式，不像他们在刚上高二时就换成了新的更沉的桌椅。
阳光有几束能刺到教室里面，地上还有几片没收拾干净的写满了字的纸，班里的后黑板上全是签名，还有满满当当的许愿的话，上面还挂着红色的大横幅，写着自己想的班训，而在教室前方最醒目的是已经拨到003的一百天的倒计时，还有黑板上没擦干净的粉笔印。
路永年沉默地看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别的力量，是总会那么沉重。
“然后9号、10号两天讲题。”
“11号上午，布置作业。”
班主任戴上了眼镜，在讲台上一条一条地念着这学期最后一段时间的安排。说到11号这里时，看着下面一双双满是期待的眼神，停顿了一下，说出最后一条：
“然后放暑假。”
“呜呼！”端木晔带头怪叫了起来。
班里也马上进入了欢乐的氛围，原本安静的班里顿时被交头接耳声所充斥，俨然是一幅已经放假了的场面。
路永年自然也是交头接耳中的一员，已经开始和同桌汪寒开始讨论暑假有没有出游计划，并迅速确定好了要互相在寒假作业上互相帮扶的方针。
“这次我们暑假放的比较久，一直放到八月……”
班主任的话在逐渐沸腾的班中一点点不再引人注意。察觉到这一点，他陡然提高了音量：
“行啦行啦！听我说完！”
随着班里的热闹劲逐渐消退，班主任又开始了他的唠叨。
“这还没放假呢都这样了，等过两天你们不得闹翻天啊？现在你们已经不能看作是高二的学生啦，现在就应该进入高三的状态。我看你们还是学习的心思还不够，最后一年了，哪能整天光想着玩呀……”
“八月二号我们正式开始上课。”
中间的部分路永年基本没听，只记住了最后一句的收假时间。
他还是很期待假期的。
而且，这次暑假，他会回帝都过。
老爸常年在帝都工作，老妈负责在汴县监督和照顾他。只有假期，是一家人难得能团聚的时候。
除此以外，初中的那群人也在那边啊。路永年想到这，更加期待了起来。
两年过去，让我看看你们都变成什么样了，总不能比我混得还差吧。
知道我这个班长回来了，同学聚会也能办起来了吧。
一点一点想着的路永年突然呆了一下，有个身影毫无预兆地闯进了脑海。
那身影有着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身材修长，气质温婉，身上完全没有北方的特征，活像是林黛玉转世到了现代。
如果聚会的话，那你会来吗？路永年在心里默默发问。
虽然我已无情，你也无意，但不见老朋友可是会让我下不来台呀。
嘲笑了自己一句，路永年回过神来继续听课。
…
叶子夏也在规划着自己的假期。
感觉不是很想出去旅游，累得要死。又要预计时间，又要规划路径，又要盘算费用……总之就是感觉好累。虽然去一个没见过的地方会有些新鲜感，但想着自己可能会走到痛的脚和因为背着大背包而痛的肩膀，叶子夏还是把这个想法迅速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还不如窝在家打游戏……而且他都答应我了的！这次总算有别的机会可以再认识他一点了。
最近都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找他了，而且确实好像有点太刻意了，他好像不是很喜欢一直被这样议论，所以还是有“正当理由”的时候再去比较好。
游戏的话，端木都跟我透露完了。他这么厉害，让我去玩中单的话，应该也能带我赢吧？
最好是，能认他做师傅，嘿嘿。叶子夏兴致勃勃地想着。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这样一层一层累上去的嘛。
但叶子夏突然有些害怕。
你倒是也来主动找我一次嘛，不然，我怕我太固执的……而且，如果见到了更多的、更真实的你，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嘛？
在被未知的恐惧填满之前，叶子夏强迫自己看向黑板，让知识驱逐内心的躁动。
…
不同于其他人，张潇潇没有规划自己的假期。
因为她的假期已经被规划满了。
长达一个月的艺考集训后天正式开始，一直到八月初结束，几乎占满了她的假期，甚至还要加上放假前的几天才能凑满。
好消息是，不用期末考试了。
坏消息是，这好像算不上是好消息。
考试的那几天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比较放松的日子了。而每次的集训，都是从早到晚一直处于高压状态之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还不是在汴县，这次的集训地点在旁边的省会郑市。
所以连家人来“探监”的机会都没有，张潇潇越想越绝望。
还有不知道品性如何的室友、不知道是否严厉的教师、不知道能否吃饱的饭菜……
哦，最后一条是确定的，肯定吃不饱。而且一定和往常一样，每天都要测体重，看体型保持的如何，从数据上监督有没有偷偷吃零食。
张潇潇一下就没有了继续读稿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带着棕黄色的波浪长发直直地垂下去，如童话里公主们的长发一样披散着，姣好的面容是快要溢出来的委屈难过。
真的好不想这样下去。好累呀。
想到已经度过的无数个难熬的日子，想到自己的理想与未来，张潇潇强忍住眼泪，继续举起了手里的稿子去琢磨和练习。
就算假装，也要坚强下去。
…
世上总有人在承受着痛苦，也总有人在享受着美好。
路永年本以为自己最近没干啥坏事，甚至成绩都上升了，应该宣示着自己的美好时间应该开始了。
但很显然，他还是想多了。
“为什么文学社的一堆事要我去跑啊……”
身为已经高考完的前社长钦定的社长候选人之一，路永年选择直接放弃竞争，随后撒手不管，让新任社长一人挑起大梁，组织收稿和出刊等等事宜。
“我都高三了诶，你个老头有什么事还是先找我……你倒是先享受美好生活去了。”
继续埋怨着，他敲了敲文学社负责老师办公室的门。
“老师好，我是文学社的社员，是这样的，咱们新的一刊印刷厂说有点问题……”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本来已经消失将近一个月的前社长，突然回到了学校卖书，顺便来看看老师朋友。当然，也没忘了来看看现在的文学社怎么样了。
然后他就知道了今年的刊物一直没能印刷完和开售，还落下一堆没处理的事，于是就想到了自己很看好的一个学弟。
路永年就是那个倒霉学弟。
结果就是，路永年和现任社长在学校里来回跑，一会去询问负责老师怎么处理，一会去集合社员拍照留念。
纯纯无妄之灾呀！路永年十分愤慨。
本来以为已经要进入无聊而平静的最后一段高二时光的他心中叹了口气。
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后，阳光和绿叶填满了他的眼睛。所以他决定散散步慢慢回去。
这一层原来全是高三的教室，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路永年在其中一个教室前驻足。
透过靠走廊的窗户往里看，桌椅还是老旧的款式，不像他们在刚上高二时就换成了新的更沉的桌椅。
阳光有几束能刺到教室里面，地上还有几片没收拾干净的写满了字的纸，班里的后黑板上全是签名，还有满满当当的许愿的话，上面还挂着红色的大横幅，写着自己想的班训，而在教室前方最醒目的是已经拨到003的一百天的倒计时，还有黑板上没擦干净的粉笔印。
路永年沉默地看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别的力量，是总会那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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