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在见花姬
我不知道安东给希尔法留下多大阴影，如果没有我，她大概整个后半辈子都会为杀死对方而努力，或许会成功，或许一辈子也没有结果。
我没有立刻杀死安东，因为希尔法希望对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最痛苦的方式？”我当时如此问她：“你认为什么才是最痛苦的方式？让他亲眼目睹家人子女受尽折磨和羞辱，然后再以各种残忍的手法慢慢杀死他？”
希尔法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发誓我会这么做。”
我点点头，冲她说道：“我体会不到你的恨意，安东对我而言就像一只虫死，杀死虫子我也没有报仇后的快感，那我将复仇的机会交给你。”
看她发愣，我说：“我可以让你立刻报仇，或者让安东拼命挣扎后再绝望死去，你希望是哪一种？”
答案不言而喻。
希尔法认真思考后，缓缓说道：“他杀了我的同伴、我的哥哥、我的爱人，像对待畜生那样折磨我，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因为他认为自己拥有绝对的权威，如果可以……”
她看向我，坚定地说道：“我要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哦”
我也只是淡淡回应，然后便有了之后的经历，她此时也一直跟在我身边，精明的她应该充分理解了我的做法。
我希望给她充分报仇的过程，我也要让她清晰看到，一个子爵如果拼命挣扎的话会有怎样的举动。
我希望她能了解这些，作为她日后成长的一段重要经历。
此时此刻，我跟她正在雪地中行走，前方不远处已经能看到灵斯顿那庞大的废墟了。
天空阴翳，下着雪，废旧城市的废墟形成一片巨大阴影，阴影中站着一身红色礼服的窈窕身影。
我很早便感应到了，因此特意以缓慢地步伐行走过来，给自己一些充分的时间考虑。
“我记得跟你在一起后的第一场雪。”
没有任何开场白，那道身影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柔弱无骨的娇媚声音从雪中传来。
“大人？”希尔法看向我，她发现我格外严肃，目光中便有些担忧。
我冲她摇摇头，然后来到那道身影身边，对方这才侧头看我。
依然是如同精美画卷般的面容，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仿佛能让风雪都消停的美丽，一双灵动透着妩媚的眼神停留在我脸上。
正是花姬。
“好奇我为什么离开你吗？”她问道。
“那不重要。”我说：“我现在给你机会，如果你回来以前我可以不追究。”
“哈哈哈。”她好像听到了极可笑的事情，捂着嘴大笑了好几秒才堪堪止住。
“你笑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刚才的话是我发自肺腑，化作往常绝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有点难过。”她此时发髻挽起，纤细腰肢下红色礼服裙摆就像花海一样，然后她又以回忆的口吻问道：
“大人，我跟着你多少年了？”
“60多年了。”我皱起眉头：“难道我对你不好？”
她早已注意到我身边的希尔法，此时才看向她，笑吟吟问道：“伱叫什么名字？”
“大人……希尔法。”希尔法在她同样妖艳的红眸注视下，竟然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希尔法，抬起头说话。”我冲着希尔法说道：“你不比她的地位低。”
“她只是我的替代品吧？”花姬冲我眨了眨眼，没等我回答她看向希尔法。
“你为什么追随他？”
“因为他施舍的恩情吧？因为他替你报仇？因为觉得他是世界上唯一关心你的人吧？所以决定死心塌地跟着他吧？”
她问了一连串问题，看到希尔法惊讶地抬起头，花姬笑道：“不必回答，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问出同样的问题。”
然后她看向我，无比认真地说：“这就是我离开你的原因。”
我一怔，陷入沉思。
“我没有施舍……”
“亚森！”她竟直呼其名，胸口起伏，愤懑无比地看着我质问打说：“你认识我60年，那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复活你父母。”我立刻脱口而出，她整天不就痴迷于关于星灵界，关于时空的书籍么。
花姬死死盯着我，眸子中的怒火缓缓消失，我以为她会赞同时却看到她缓缓摇头，语气冷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深吸几口气，恢复平静后才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只想告诉你，我用60年的时间还清了你的施舍。”
“从此以后，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了。”她如此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我从未想约束你，如果你认为过去失去自由，那恭喜你，你现在自由了。”
我其实想说早就把她当做了重要的伙伴，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简短的总结。
“我们各不相欠。”
我已经习惯了以命令的口吻跟花姬说话，事情原本不应该如此，我也知道她既然特意在这里等我，想必是要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
若是她态度好一些，哪怕只有往日一半的顺从。
不，以她往常百依百顺的态度来看，今天哪怕只有三分之一，态度诚恳认真地请求我说些什么，我可能也会认真考虑一番，可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事态反而到了此种地步。
我和花姬沉默下来，我看了几秒白茫茫的雪景，又看了眼旁边两眼放空的希尔法，沉吟着打破了安静。
“你将堕落羊母的契约交给我，是故意的吧？”
“不知道。”花姬倔强地板着脸。
“你为什么……”我想她已经回答了离开我的原因，我停顿一下换了个问题：“瓦尔娜为什么来找你，你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没有任何协议。”她目光还在雪中，粉嫩的嘴唇轻咬，我记得这是她觉得委屈的表情。
“唉。”我叹了口气说：“你有什么打算？”
“回大联邦当我的议员。”
听到她如此回答，我竭力维持的平静全部垮掉，我难以置信看着她：
“你说啥？大联邦议员？荆棘议会的议员？只有十二位的那个？”
我的表情一定很拉胯，她“噗嗤”笑出声，然后又点点头说：
“你失踪的那十五年，我只好自己养活自己，因为暮影女神的推荐，五年前我就是荆棘议会的议员了。”
暮影女神正是黎明教会背后的神祗，她是为数不多自旧世界存活至今的神祗之一，祂几十年都不怎么露面，竟然会推荐花姬？
此时，就算我再白痴也明白，能够决定整个大联邦重大事务并且背靠三大神祗，拥有绝对武力的荆棘议会，神灵的发言人，作为议员之一的花姬有怎样的分量。
难怪瓦尔娜亲自来找她，而且……以暮影亲自推荐的分量，身为裁决执行官的瓦尔娜见到花姬也要无比恭敬吧。
玛德，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质问道。
如果她早告诉我，我还需要逃亡？听到她说的话，我有种一切回到原点的挫败感。
“你不是最讨厌政治么？”花姬用回忆的口吻说道：
“如果说我这辈子有最讨厌的人，那一定是玩弄政治和权谋的家伙了，他们就像痔疮一样让人坐立不安！”
“所以……”她摊开手：“当你召唤我的时候，我就过来了。”
她看着我说：“现在，我又要离开了，成为你最讨厌的人。”
“因为我你竟然放弃……”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强行解释之类的也只是让自己难堪，我问她：
“你会变成下一个瓦尔娜吗？”
“不会。”她了解我跟瓦尔娜之间的事情，然后她又笑了笑，补充说：“至少现在不会。”
“而且，我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她冲着灵斯顿废墟的方向撇了一眼：
“我见到图图了，他把你的原话丝毫不差的复述了一遍，我就猜到你打算去红岩小镇对吧？”
“对，我……”
我还没说完，花姬打断我，干脆利落地说道：“那祝你这次好运。”
看来她真打算彻底旁观了。
我又不可能开口求助，我从空间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机和充电宝。
“这是给你的。”
我点亮手机，给花姬展示如何使用和播放视频，她往我这边靠近了几步，淡淡的花香味熟悉而又陌生。
“给我看电视剧？”她拨走垂落脸盘的一缕黑发，仰起头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只下载了前面几集，故意想让我不痛快？”
“你怎么知道？”我脸微红，强行解释道：“其实……”
“没关系。”花姬自顾自地说。
我并没有道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她说的好像我对不起她一样，扪心自问，我哪里对不起她了？
女人总是喜欢扮演占据真理的一方，我懒得计较显得心胸狭隘，而是又拿出一部手机和充电宝：
“如果你遇到瓦尔娜，你把这个也交给她。”
“你自己给。”她只拿走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没在看我，而是看向希尔法：“我也可以帮你复仇，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脸色一变说：“花姬，你过线了，就算你现在是高贵的议员，也不用这么着急报复我吧。”
“哈哈哈……”花姬笑道：“你还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不愧是铁石心肠的黑暗之眼。”
“不过。”她话语一转：“强行留下的有什么意思，你不问问她的意见？”
闻言我看向希尔娜，此时如果我看向花姬，我一定能注意到，因为我这个细微的举动，令她眸子中闪过一丝悲伤以及愤怒。
“我不需要。”希尔法极为果断的拒绝，她立刻也认识到自己的失礼，微微欠身说：
“感谢尊贵的议员大人赏识。”
“你说的不对。”花姬语气突然变得仿佛冰雪一般冰冷，冷冷冲着希尔法说道：“我一点也不赏识你。”
然后，她走过去拽下了披在希尔法身上的丝绸，希尔法当然不敢有丝毫反抗。
她一言不发瞥了我一眼，随后身影在风雪中消失。
看着花姬消失的地方，此时我才意识到，她比以前变强了，不，是强大了许多。
几乎，也许，大概也是如同我一样的存在了吧。
说实话，我的确有些心灰意冷，从虚无之地脱困后，花姬跟着我流浪了块1个多月，她一如往常地对待我，还不如将真相告诉我。
直到现在我才清晰意识到，我已经猜不透花姬的想法了。
她知道的信息肯定远远超过我，包括堕落羊母的契约，尤其刚才，她看到我拿出手机，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惊讶。
“花姬……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喃喃自语着，希尔法很安静地待在我身边，任由风雪将她的脸色吹得惨白。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希尔法快变成了雪人，仅是兽皮不足以令她长久地呆在恶劣的天气中。
在旧世界，我买了几件军大衣，此时连忙取出来给希尔法披上，她眨着挂满风雪的睫毛说：
“大人，我现在彻底相信您了。”
我目光穿透风雪，问道：“你会成为下个花姬么？”
因为声音格外小，说出来几乎立刻就被风雪吞没。
“大人，你说什么？”她问道。
我摇摇头，心绪有点复杂。
身为荆棘议会的一员，如果花姬要阻止我发展自身势力的话，恐怕接下来我会举步维艰。
我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和暮影女神关系最差的苍白女神，当然，关系差我也只是听到的传而已，但也只能如此考虑，我心里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路上，希尔法没有开口询问，任何询问都没有，其实我倒挺想她开口询问，然后我就可以一股脑说出来。
是的，把我跟花姬的事情告诉希尔法，事无巨细地一一告诉她。
我要告诉希尔法，我当初是怎么照顾年幼的花姬，为了让她吃到新鲜的蛋糕，我舔着脸挨个拜访诸多势力，为了让她学到所谓的时空知识，我当初甚至为她买下了整座图书馆，为了让她看世上最大的烟火，我还炸毁了罗伦斯一整座军火库！
我要让希尔法评评理。
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花姬的？！她凭什么那么多对待我？
我没有立刻杀死安东，因为希尔法希望对方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最痛苦的方式？”我当时如此问她：“你认为什么才是最痛苦的方式？让他亲眼目睹家人子女受尽折磨和羞辱，然后再以各种残忍的手法慢慢杀死他？”
希尔法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发誓我会这么做。”
我点点头，冲她说道：“我体会不到你的恨意，安东对我而言就像一只虫死，杀死虫子我也没有报仇后的快感，那我将复仇的机会交给你。”
看她发愣，我说：“我可以让你立刻报仇，或者让安东拼命挣扎后再绝望死去，你希望是哪一种？”
答案不言而喻。
希尔法认真思考后，缓缓说道：“他杀了我的同伴、我的哥哥、我的爱人，像对待畜生那样折磨我，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因为他认为自己拥有绝对的权威，如果可以……”
她看向我，坚定地说道：“我要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哦”
我也只是淡淡回应，然后便有了之后的经历，她此时也一直跟在我身边，精明的她应该充分理解了我的做法。
我希望给她充分报仇的过程，我也要让她清晰看到，一个子爵如果拼命挣扎的话会有怎样的举动。
我希望她能了解这些，作为她日后成长的一段重要经历。
此时此刻，我跟她正在雪地中行走，前方不远处已经能看到灵斯顿那庞大的废墟了。
天空阴翳，下着雪，废旧城市的废墟形成一片巨大阴影，阴影中站着一身红色礼服的窈窕身影。
我很早便感应到了，因此特意以缓慢地步伐行走过来，给自己一些充分的时间考虑。
“我记得跟你在一起后的第一场雪。”
没有任何开场白，那道身影仿佛自言自语一般，柔弱无骨的娇媚声音从雪中传来。
“大人？”希尔法看向我，她发现我格外严肃，目光中便有些担忧。
我冲她摇摇头，然后来到那道身影身边，对方这才侧头看我。
依然是如同精美画卷般的面容，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仿佛能让风雪都消停的美丽，一双灵动透着妩媚的眼神停留在我脸上。
正是花姬。
“好奇我为什么离开你吗？”她问道。
“那不重要。”我说：“我现在给你机会，如果你回来以前我可以不追究。”
“哈哈哈。”她好像听到了极可笑的事情，捂着嘴大笑了好几秒才堪堪止住。
“你笑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刚才的话是我发自肺腑，化作往常绝不可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有点难过。”她此时发髻挽起，纤细腰肢下红色礼服裙摆就像花海一样，然后她又以回忆的口吻问道：
“大人，我跟着你多少年了？”
“60多年了。”我皱起眉头：“难道我对你不好？”
她早已注意到我身边的希尔法，此时才看向她，笑吟吟问道：“伱叫什么名字？”
“大人……希尔法。”希尔法在她同样妖艳的红眸注视下，竟然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希尔法，抬起头说话。”我冲着希尔法说道：“你不比她的地位低。”
“她只是我的替代品吧？”花姬冲我眨了眨眼，没等我回答她看向希尔法。
“你为什么追随他？”
“因为他施舍的恩情吧？因为他替你报仇？因为觉得他是世界上唯一关心你的人吧？所以决定死心塌地跟着他吧？”
她问了一连串问题，看到希尔法惊讶地抬起头，花姬笑道：“不必回答，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问出同样的问题。”
然后她看向我，无比认真地说：“这就是我离开你的原因。”
我一怔，陷入沉思。
“我没有施舍……”
“亚森！”她竟直呼其名，胸口起伏，愤懑无比地看着我质问打说：“你认识我60年，那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复活你父母。”我立刻脱口而出，她整天不就痴迷于关于星灵界，关于时空的书籍么。
花姬死死盯着我，眸子中的怒火缓缓消失，我以为她会赞同时却看到她缓缓摇头，语气冷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深吸几口气，恢复平静后才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只想告诉你，我用60年的时间还清了你的施舍。”
“从此以后，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了。”她如此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我从未想约束你，如果你认为过去失去自由，那恭喜你，你现在自由了。”
我其实想说早就把她当做了重要的伙伴，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简短的总结。
“我们各不相欠。”
我已经习惯了以命令的口吻跟花姬说话，事情原本不应该如此，我也知道她既然特意在这里等我，想必是要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
若是她态度好一些，哪怕只有往日一半的顺从。
不，以她往常百依百顺的态度来看，今天哪怕只有三分之一，态度诚恳认真地请求我说些什么，我可能也会认真考虑一番，可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事态反而到了此种地步。
我和花姬沉默下来，我看了几秒白茫茫的雪景，又看了眼旁边两眼放空的希尔法，沉吟着打破了安静。
“你将堕落羊母的契约交给我，是故意的吧？”
“不知道。”花姬倔强地板着脸。
“你为什么……”我想她已经回答了离开我的原因，我停顿一下换了个问题：“瓦尔娜为什么来找你，你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吧？”
“没有任何协议。”她目光还在雪中，粉嫩的嘴唇轻咬，我记得这是她觉得委屈的表情。
“唉。”我叹了口气说：“你有什么打算？”
“回大联邦当我的议员。”
听到她如此回答，我竭力维持的平静全部垮掉，我难以置信看着她：
“你说啥？大联邦议员？荆棘议会的议员？只有十二位的那个？”
我的表情一定很拉胯，她“噗嗤”笑出声，然后又点点头说：
“你失踪的那十五年，我只好自己养活自己，因为暮影女神的推荐，五年前我就是荆棘议会的议员了。”
暮影女神正是黎明教会背后的神祗，她是为数不多自旧世界存活至今的神祗之一，祂几十年都不怎么露面，竟然会推荐花姬？
此时，就算我再白痴也明白，能够决定整个大联邦重大事务并且背靠三大神祗，拥有绝对武力的荆棘议会，神灵的发言人，作为议员之一的花姬有怎样的分量。
难怪瓦尔娜亲自来找她，而且……以暮影亲自推荐的分量，身为裁决执行官的瓦尔娜见到花姬也要无比恭敬吧。
玛德，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质问道。
如果她早告诉我，我还需要逃亡？听到她说的话，我有种一切回到原点的挫败感。
“你不是最讨厌政治么？”花姬用回忆的口吻说道：
“如果说我这辈子有最讨厌的人，那一定是玩弄政治和权谋的家伙了，他们就像痔疮一样让人坐立不安！”
“所以……”她摊开手：“当你召唤我的时候，我就过来了。”
她看着我说：“现在，我又要离开了，成为你最讨厌的人。”
“因为我你竟然放弃……”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强行解释之类的也只是让自己难堪，我问她：
“你会变成下一个瓦尔娜吗？”
“不会。”她了解我跟瓦尔娜之间的事情，然后她又笑了笑，补充说：“至少现在不会。”
“而且，我知道你打算做什么。”她冲着灵斯顿废墟的方向撇了一眼：
“我见到图图了，他把你的原话丝毫不差的复述了一遍，我就猜到你打算去红岩小镇对吧？”
“对，我……”
我还没说完，花姬打断我，干脆利落地说道：“那祝你这次好运。”
看来她真打算彻底旁观了。
我又不可能开口求助，我从空间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机和充电宝。
“这是给你的。”
我点亮手机，给花姬展示如何使用和播放视频，她往我这边靠近了几步，淡淡的花香味熟悉而又陌生。
“给我看电视剧？”她拨走垂落脸盘的一缕黑发，仰起头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只下载了前面几集，故意想让我不痛快？”
“你怎么知道？”我脸微红，强行解释道：“其实……”
“没关系。”花姬自顾自地说。
我并没有道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她说的好像我对不起她一样，扪心自问，我哪里对不起她了？
女人总是喜欢扮演占据真理的一方，我懒得计较显得心胸狭隘，而是又拿出一部手机和充电宝：
“如果你遇到瓦尔娜，你把这个也交给她。”
“你自己给。”她只拿走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没在看我，而是看向希尔法：“我也可以帮你复仇，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脸色一变说：“花姬，你过线了，就算你现在是高贵的议员，也不用这么着急报复我吧。”
“哈哈哈……”花姬笑道：“你还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不愧是铁石心肠的黑暗之眼。”
“不过。”她话语一转：“强行留下的有什么意思，你不问问她的意见？”
闻言我看向希尔娜，此时如果我看向花姬，我一定能注意到，因为我这个细微的举动，令她眸子中闪过一丝悲伤以及愤怒。
“我不需要。”希尔法极为果断的拒绝，她立刻也认识到自己的失礼，微微欠身说：
“感谢尊贵的议员大人赏识。”
“你说的不对。”花姬语气突然变得仿佛冰雪一般冰冷，冷冷冲着希尔法说道：“我一点也不赏识你。”
然后，她走过去拽下了披在希尔法身上的丝绸，希尔法当然不敢有丝毫反抗。
她一言不发瞥了我一眼，随后身影在风雪中消失。
看着花姬消失的地方，此时我才意识到，她比以前变强了，不，是强大了许多。
几乎，也许，大概也是如同我一样的存在了吧。
说实话，我的确有些心灰意冷，从虚无之地脱困后，花姬跟着我流浪了块1个多月，她一如往常地对待我，还不如将真相告诉我。
直到现在我才清晰意识到，我已经猜不透花姬的想法了。
她知道的信息肯定远远超过我，包括堕落羊母的契约，尤其刚才，她看到我拿出手机，没有展现出丝毫的惊讶。
“花姬……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喃喃自语着，希尔法很安静地待在我身边，任由风雪将她的脸色吹得惨白。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希尔法快变成了雪人，仅是兽皮不足以令她长久地呆在恶劣的天气中。
在旧世界，我买了几件军大衣，此时连忙取出来给希尔法披上，她眨着挂满风雪的睫毛说：
“大人，我现在彻底相信您了。”
我目光穿透风雪，问道：“你会成为下个花姬么？”
因为声音格外小，说出来几乎立刻就被风雪吞没。
“大人，你说什么？”她问道。
我摇摇头，心绪有点复杂。
身为荆棘议会的一员，如果花姬要阻止我发展自身势力的话，恐怕接下来我会举步维艰。
我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和暮影女神关系最差的苍白女神，当然，关系差我也只是听到的传而已，但也只能如此考虑，我心里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路上，希尔法没有开口询问，任何询问都没有，其实我倒挺想她开口询问，然后我就可以一股脑说出来。
是的，把我跟花姬的事情告诉希尔法，事无巨细地一一告诉她。
我要告诉希尔法，我当初是怎么照顾年幼的花姬，为了让她吃到新鲜的蛋糕，我舔着脸挨个拜访诸多势力，为了让她学到所谓的时空知识，我当初甚至为她买下了整座图书馆，为了让她看世上最大的烟火，我还炸毁了罗伦斯一整座军火库！
我要让希尔法评评理。
我到底有什么对不起花姬的？！她凭什么那么多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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