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神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惊鸿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醒来。点了柴火，打坐了一宿。还好是个修行之人，不然这天寒地冻的，非得冻出个好歹不可。过了一夜，那些匪人也没再出现。这倒让惊鸿有些难办了，来了一网打尽，永绝后患，没来，自己这是走还是不走，耽误一两天倒是没什么，耽误久了只怕会误了事。

    惊鸿拿出那张魏遥亲手绘制的地图，看着那个终点，云中城，这一去十万里，以他的脚程，算下来一年时间刚刚好能到。早知道就问清楚那个胡仙师，这些匪人的藏身之地。过去好好教训一番，然后，就能好好赶路了。果然，还是要听魏遥的话，千万莫要多管闲事。背上箱子，惊鸿走进了村子，村里的人还是不敢出来，或是在窗边，或是在门缝，小心翼翼的偷窥着。最后，惊鸿来到了村长家里。扣响了村长的门。老村长拉开门缝，走了出来，拉着一家老小就跪了下来，“多谢小仙师救命之恩。”“不用不用，举手之劳。”惊鸿笑了笑，看着老村长问：“老村长，你可知道昨晚来的人身处何处？”老村长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前些日子，那些人，骑着马，带着兵器，到了村里打砸烧抢，银子铜币没找到许多，就拿了些粮食走了。还掳走了几个年轻姑娘。走的时候，放下狠话，说是让我们准备白银和粮食过些日子来取。昨天晚上来了。被小仙师打跑了。至于他们从哪里来，是些什么人，小老儿就不得而知了。”看着老村长额头上淤青，惊鸿抿了下嘴唇，没好意思讨要吃的。转身准备去山里打个山鸡或者兔子来充饥。真不该多管闲事。惊鸿摇了摇头，那是那些匪人先动手要抢自己的东西，也不关这些村民的事。“小仙师，你是要到哪里去啊？”老村长追上惊鸿，想要抓住了惊鸿的胳臂。却抓了个空。“我去山上猎个兔子，还没吃饭。肚子饿了。”惊鸿摸了摸肚子道。老村长连忙道：“去我家，我家里有吃的。”惊鸿摇头道：“不必了。”说完转身就要走，老村长抓了几下竟连惊鸿的衣角都没抓到，好好揉了揉眼睛，当真是奇了怪了。还没走几步，村里的人就围了上来，堵住了惊鸿的去路。“你不能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男人指着惊鸿吼道。惊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哪里知道，这些村民怕惊鸿走了。那些匪人回来了，找不到惊鸿，把怒火全都撒到他们身上。“小仙师，求求你，帮帮忙，救救我的孩子吧。”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跪倒在惊鸿的面前。惊鸿皱着眉头走了过去，看着那孩子，还有喘息，却十分微弱。前几日被那些匪人的马踩了一下，惊鸿将手放到孩子的胸口上，指尖流出一丝灵力，慢慢的渗入那孩子的体内。这孩子的五脏六腑被马踩破了大半，能活下来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嗯？”惊鸿突然感觉渡到孩子体内的灵力并没有顺着经脉流走。惊鸿专看向孩子的脖子，那里挂着一个墨绿色的玉坠。这灵力竟然被这块玉坠吸了去。惊鸿收回了手。看来是这块玉坠保住了这孩子的命。只是自己无法用灵力恢复这孩子的身子。这孩子没有开灵脉，肉身无法承受灵力入体，刚刚渡进身体的灵力只有微微一丝，不足为道，而想要恢复破碎的五脏六腑则不是一丝灵力能够做到的。不过有这块蕴含灵力的玉坠倒是可以慢慢温养，再配合一些药材修复脏器倒是可以救回来。惊鸿微微想了一下对着妇人道：“你将孩子抱回家里，然后去寻些甘子草，马云草，黄玉子，归当草，”惊鸿一口气报了十几张草药名。这些都是些寻常药草，还是比较好找的，孩子伤的比较重，最好还是辅以一些灵药，惊鸿想了一下看向众人问道：“你们知道六叶斑灵草吗？”众人摇了摇头，大眼瞪小眼。惊鸿叹了口气，这灵药必是长在大山深处，怕是这里除了惊鸿没人认得什么是六叶斑灵草。惊鸿自小修行，魏遥也常采药为他熬制药浴。所以也几乎认全了各种草药，灵药。妇人慌慌张张将孩子抱回家中，众人还围着惊鸿。“各位，让开！”惊鸿伸出手，轻轻一挥，挡在眼前的人全都被一阵风逼得连连后退。“还不去找药草！”老村长最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众人也都回过神，哄散而去。惊鸿来到妇人家里。屋里堆满了杂物，而且十分杂乱，看来是被匪人翻了屋子。惊鸿伸手挡住刚要开口说话的妇人，先开口道：“你去找药草，剩下的交给我。”妇人满眼泪花，胡乱抹了下脸转身在屋里翻找起来。惊鸿找出一个炉子，来到屋子外，取出一张符纸丢在地上，符纸落地，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符纸化无，出现了一块方圆一米有余的干燥空地。惊鸿盘膝坐了下来。双手相扣，结出一道灵印，然后左手指向远处的木柴，右手指向炉子。指尖干柴凭空而起，一根接着根飘了过来。然后在那块空地架起炉子。弹指一挥，火光乍现。外面慢慢聚了很多人，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窃窃私语。惊鸿双目紧闭，口中默念心决，耳边清明听不到一丝声响。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的心里还是没有把握的，他至今都没有医治过人，只偶然救过几只野兽。兽类与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万一，惊鸿心中一惊，这个念头十分可怕。惊鸿睁开眼，看着外面围着一圈又一圈的村民，心中顿时感觉到了压力。这下算是多管闲事了吧。惊鸿将体内灵气顺着经脉以心决流转，顿时感觉通体舒畅，一周天为数，惊鸿将灵气由丹田灵台转出，最后全部转回灵台，这拇指大小的由灵气汇聚而成的灵台光彩熠熠，五色斑斓，惊鸿闭上眼睛内视一圈，然后缓缓睁开双眼，起身看着炉子已经沸水翻滚。将村民找来的药草仔细的挑挑拣拣，也不在乎什么年份了，只要药性足以就行。按照脑海中那部医书上的药方，将药草投放进去。然后让妇人取过一把刀子，将指尖刺破，一滴鲜血流出，以灵气包裹，悬在半空，灵气将血液慢慢分食，最后只余一丝，然后投入炉子。血丝如游龙般在炉子里疯狂撞击，翻滚。惊鸿肉身自小就以灵气蕴养，早已是灵身，血肉皆是蕴含了灵气。这一滴血只怕比那胡仙师的那颗风珠所蕴含的灵气要磅礴许多。那风珠不过是一颗九品风珠，几乎凡品。众人见那黑乎乎的炉子，不停摇晃震动，看得惊奇。“这火这么厉害。”“哪里是，我看是那小仙师的血厉害，我曾在镇上见过，一位仙师，用血就将一颗古树救活了！”一位常去镇上的人叫道。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炉盖震动，一道霞光从炉子里冲了出来。惊鸿出手，将那道霞光抓住，这是一道灵气，已然有形，肉眼可见。惊鸿将那道灵气拢在身前，伸手指指点点，将灵气击散，然后重新投入炉中。远处深山，山兽呼鸣，天空有一阵风吹过，顿时漫天飞雪落下。“真神仙啊！”有人跪拜下去，大呼：“山神显灵！”就在此时，惊鸿抬头望向远处的深山。一道庄严人形的虚影一闪而过。惊鸿双目一道金光闪过，身后的箱子微微一颤，一个圆盘状的物体飞出，直奔那道虚影而去。天上仙人不下凡，人间诸神困神位。天下江河大山皆有神明，而刚刚那道虚影就是这片大山的山神，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惊鸿不得而知，或许是和那些匪人有关。惊鸿从箱子里又取出一个圆盘，是一面铜镜，与刚才那个圆盘是一对，名曰“天涯”那面镜子所映照出的东西全都会在这面镜子内出现。山神一般不会出现，有山神的大山分为几种，一种为供奉山神，是靠山吃山的这些山民供奉的山神，或是人，或是瑞兽，一般守护着山，这类山神被称为神，并不是拥有神力，自身也多是灵体，无法显化，肉眼不可见。也无法直接干预人间的事情。只能控制山中的一切能够控制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给人以预警。一些道行高深的能够托梦于人。且困在山中，生生世世无法离开自己的山界。另一种是敕封山神，一般是大山大川，拥有神力，护佑一方，同样也受凡人供奉，不同的是，这类山神一般都是修为高深者。多是人皇敕封，人皇，则是人间至强者。最后一种山神则是被称为真神的神灵，自古而来。是被人世世代代流传，唱诵的神。此外人间的神有很多，神是人们的信仰，或是美好向往，但是极大部分的神是人们幻想的。为了满足自己不切实际的欲望。有些神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他们绝大多数不愿插手人间的事。而一些需要人们信仰供奉的神，也只能尽微薄之力，无法逆行天道法则。因为，天上有仙人，仙人，掌管人间诸神。人间修行者，食天地灵气，证仙道，争天路，只为仙位。只是古往今来，唯有人皇才可以证道天地。而人皇，并不是一国之主，而是人族之主。人间最强，从百万年前流传下来的古籍里面，被称为人皇的不过两手之数。而天外有何物，是怎样一番景色，皆不得而知。因为天上仙人不下凡。无一人见过所谓的仙人。惊鸿回过神来，这山神倒是没见过，他见过的只有那白鹿山的白鹿。这是比较特殊的山神。是先有的白鹿后有的白鹿山，亦或反之。惊鸿有问过。只是白鹿并没有回答。惊鸿托起手中的天涯镜，镜子是群山峻岭。山神的踪迹是寻不到了，只是几个人的身影特别引人注意。那几人身披皮甲，手持兵器。奔走在山林中。速度极快。惊鸿看了一会儿就将天涯镜召回，他也见过修行者进山，白鹿山上也曾有过。皆是寻宝之人。不足为奇，各凭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