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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海役

    次日。

    摇晃的马车让篱银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她趴在窗边,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心里想的全是秋傅七这个人。

    现在这一路上除了他们几个,也就剩下被换掉的马车夫了,不得不说,这战砚考虑倒也是周全,若是真的留下一兵一卒,倒也是惹人注目。

    不过,这江海城认识秋傅七的人可多了,这留不留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一想后,她倒也觉得战砚所做之事有些多余。

    “睡不着么?”身后白蔽之的声音传来,见她坐好,便又开口:“还在想他啊?”。

    没有想到他刚一睡醒就这般打趣自己,略有着急的脱口:“我哪有,你还是自己安心睡觉吧”。

    就在这时,马上突然停止了晃动。

    “车夫,你怎么停下了?”两人的目光转向帘布,异口同声。

    “我瞧见着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就跟着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发什么什么事情了。”马车外,传来车夫的疑惑声。

    “走,出去看看。”白蔽之目光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嗯。”一点头,他们俩便快速走下马车。

    踏入地面的那一刻,篱银先是侧过脸去,并未发现秋傅七和战砚的身影,落入眼帘的,也只是前方停下的马车和栓在马车旁的战砚的马。

    他们快速上前,在马车正前方的中央,发现了站在着秋傅七和战砚,而地面上则是一具男尸。

    刚一见到,白蔽之和篱银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前方不远就是江海城了,怎么会突然有具尸体呢?”白蔽之露出了疑惑,上前一步,发现地面上的血迹还未干,马上又补充:“看样子,这是刚死不久”。

    “方才从远处我们就瞧见有东西在地面上,摇摇晃晃的,我下马查看,这人突然要杀我,但没过几招,他便突然就死了。”战砚补充。

    一侧没有开口的秋傅七突然脱口:“看来,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怎么死的?”篱银突然向他们发问。

    “像是中毒。”战砚猜测,瞧见白蔽之突然蹲下,四处查看那具尸体的状态。

    “奇怪?”白蔽之突然喃喃。

    “怎么了?”战砚马上开口。

    “他七窍流血,分明是死于中毒,但我却看不出来是什么毒。”白蔽之缓慢站起,回答了他的问题,马上暗自在心中疑惑了起来:“这个世间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毒,究竟是谁下的毒?”。

    “连你都看不出来?”秋傅七继续追问,露出了惊讶。

    白蔽之坦白的点头,继续开口:“我把了他的脉搏,跟常人没什么两样,完全像是正常人一般,可他的迹象分明就是中毒了”。

    “哟,你们还不知道吧。”身后穿着质朴的马车夫突然走进他们堆里,一种见怪不怪的神态,引得众人都纷纷侧脸。

    “这江海城啊这几天连连发生怪事,到处都死人呢,不过,大家也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他们像是被谁操控了一样,一路杀人,奇怪的是,有的杀着杀着自己就突然死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在猜测是不是鬼在做祟,吓人得很。”那马车夫解释了起来。

    “有这等怪事,可前不久,我们来这江海城还好好的呢。”篱银马上开口。

    “前些日子是好好的没错,这也是这两天突然发生的事情,要不是这事儿来得凶猛,也不会传到我们的耳朵的。”那马车夫继续解释。

    “那江海城现在怎么样?”战砚继续追问。

    “大体上倒也是没事,只不过,现在夜里很少有人出门了,大家都怕死,也怕自家的亲人突然变成那样,所以呢,大都不怎么出门了。”马车夫坦白。

    “那没人管么?”篱银接着询问。

    “官府的人都乱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啊。”那马车夫解释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道:“各位官爷,小的也只是马车夫,这也犯不着配上性命,我这送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如,各位自己前去吧?”。

    这人害怕倒也是让人理解。

    那一旁一直站的另一位马车夫也着实站不住了,连忙开口:“这个,不如我跟他一起走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着实也是不想死,这江海城,小的也就不同去了”。

    “你们都走吧,带上一辆马车,我的那匹马也带走,我们只留一辆马车就行了。”秋傅七马上回应,并未挽留。

    “好好好好,谢谢,谢谢……。”那二人连忙道谢,一边解开缰绳,牵着马,两人匆忙转身离去。

    当篱银的目光转向地面上的尸体时,马上面露疑色,只向那秋傅七道:“这件事真是奇怪,秋傅七我们留下来查看此事可好?”。

    “我正有此意。”他马上点头回应。

    “先上马车吧,等到了江海城在说。”战砚立即向着他们开口。

    众人一点头,纷纷上了马车。

    “驾,驾,驾。”战砚在马车旁,挥动长鞭子,两声大叫之后,马车迅速转动起来。

    ——————

    江海城。

    此刻,已是正午,刚一进城内,他们便发现道路两旁的行人少了许多,这往日的热闹景象,如今变得冷清了许多。

    透过窗外的篱银放下帘布,目光转向了秋傅七和白蔽之,忧心道:“那马车夫说得没错,我瞧见着这江海城比以往要来得冷清一些,看来,现在白天也变得人烟稀少起来了,怕是现在人心惶惶”。

    “前段时间我们来得时候还好好的,我是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子了?”白蔽之觉得奇怪了起来。

    “这事儿看起来不简单,我们大家小心一点。”秋傅七叮嘱。

    “嗯。”他们纷纷点头。

    “侯爷,我们到了。”帘外的战砚突然开口,马车停下之际,车内的人这才动身下马车。

    这映入眼帘的是大门牌匾的海役二字,大门之下摆放着堂鼓,堂鼓向前的阶梯之下,两侧摆放着石墩,那石墩是两只张牙舞爪的老虎,面容恐怖。

    这里摆放简单,但让人产生一种距离感。

    “我们不是去衙门门,这里是什么地方?”篱银向秋傅七发出了疑问。

    “这里是海役,江海城设立的海役,地位比县衙要高一级,县衙听从于这里的人,但平日的琐碎事务,是由县衙内来处理,他们一般不管这些。”秋傅七解释。

    “他们负责查案?”篱银接着询问。

    “不尽然,县衙里的调查人才都是从这里派去的,这里是一个人才汇集的地方,像是仵作医者等等都有,他们平日里,井然有序,各自掌管各自手里的重要事件。”秋傅七又解释了起来。

    她点头,算是明白了。

    “我去敲门。”白蔽之平淡开口,一连走上阶梯,站在门口的时候,手握门环,使劲得敲了几下。

    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蓝色衣裳面容黝黑的男仆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白蔽之,马上蹙眉脱口:“这兄弟,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当然,这里是海役,牌匾上写着呢,我很清楚。”他平淡回应。

    “既然知道,那就赶快走,你有事儿找县衙去,不要找我们,听见了么。”那人不耐烦的回应,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在要关门之际,白蔽之马上用手抵挡住。

    “兄弟,我都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呢,你怎么就关门了呢?”白蔽之马上说道,露出了疑惑。

    “不用问,我也知道,定是来找我们要说法的。”那人匆匆脱口。

    “说法,什么说法?”白蔽之蹙眉询问。

    “你不是来找我们县衙的人,也不是找我们来算账的?”那人马上开口反问。

    “兄弟,自然不是,我只是听闻这县衙乱了,现在这江海城里到处死人,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大街上的人也都不怎么赶出来了,我想很多的人都很害怕,既然你是这里的人,你也应该了解情况,你们就不出来管一管么?”白蔽之质问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说这位公子,不管你是谁,想要干什么,这管不管,可由不得你说了算,公子,我实话告诉你,你已经不是第一个来敲门的了,像你这样来我们这里的,大都被我们赶走或者打走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打算,你要是想要活命,就在自家待着,千万不要出来乱跑。”那仆人虽然语气不好,但总归也是在善意提醒。

    “你。”白蔽之一时语塞,手倒是没有丝毫要放下的意思,马上又道:“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什么我,你来了也没用,你赶紧放下,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那仆人突然恶意相向,也不在善意提醒了。

    “我倒要看看,你要怎样对我不客气。”白蔽之也不心软,马上回应。

    “这位兄弟,还请行个方便,容我们去见你家大人。”秋傅七突然站到白蔽之身侧,拱手礼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