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终结（四）

    听完思思从小至今的故事。

    时间仅仅过去那几十分钟。

    原来一个人的过往，

    说出来仅仅几十分钟的内容；

    在社会上，留下的内容只有那点；

    在历史下，甚至难以留下一丝痕迹。

    ……

    “不哭，不哭！说出来就没事啦！我都记住了。”魍魉轻声安抚思思，抚着脑后，为她逝去眼角泪珠。“这下又哭成大花脸唷！去洗洗吧。”

    魍魉将思思推进浴室。

    这才走向那杯已从血红转为铜绿色的液体。

    拾起折叠军刀。军刀末端，从絮状物内提起一枚蓝钻戒。

    轻轻擦拭其上残留的溶液，肖航将他戴回无名指。

    “莹莹！我回来了。”

    ……

    魍魉有条不紊进行准备，不多时已收拾完杂物。

    思思依旧在浴室里待着，不知在做什么。

    魍魉来到浴室门前。

    “我要走了！”

    没有情感的话语，引得门内传来叮叮当当的物品落地声。

    与思思略显慌乱的悲语：“现在？”

    “是的！”魍魉如阐述事实般平静。

    思思慌慌冲到门另一侧。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搭在门把的手。挽留道：“不能晚点再走吗？”

    “没必要。”魍魉语气平淡依旧。

    思思微微苦笑：“你总容易让我误会。”

    一声苦笑后，是长久的沉默。

    “拜拜！”魍魉率先出声打破静谧，转身离开。

    “再见！”思思沮丧地，以极其轻微的话语应答。

    ……

    “哗——”滑动门开启。

    魍魉刚走出几步，思思从浴室冲出，从背后抱住魍魉。

    “……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不要离开我！能不能……”

    心中千言万语，思思最后只说出一句话：“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会的！”魍魉答复的语气似乎染上什么他人情感。

    “……真的吗？在哪里能见到你？你会来找我吗？我……”

    思思想说的话还有很多。然而最后说出的，只是：“什么时候？”

    “在你忘记我的时候。”

    魍魉怪异的答复，一时令思思不解。

    再回过神时，魍魉已经提起两袋东西，闪出房间。

    “好狡猾！”望着关好的房门，思思黯然道：“要是一直忘不掉，岂不是……”

    ……

    魍魉又一次，在监控死角的两秒内，离开房间。

    带着分类打包好的物品。

    有前几天的各式安排。

    他是如此的从容。

    ……

    沿途巡逻的人，总是恰好移开视线。

    每个摄像监控都避开他的身影。

    ……

    全世界都在为他开道。

    他甚至沿路归还物品，还分类丢弃垃圾。

    一切恰到好处，堪称神乎其技。

    ……

    以前，因为肖莹莹不存在，因为费纳希雅不存在；肖航放弃自我。

    如今，认识到自己对一切过往认知的片面性，魍魉走向寻找答案的旅途。

    这一查，就是59年，以及其后跨度无限，长达三千六百年的“缘洲时轮变”。

    ——详见《缘洲奇珍异人录》

    ……

    在这个世界，思思与魍魉相间的最后一面。

    在三年后。

    魍魉从她脑内移出有关记忆。

    彻底忘记魍魉，真正开始新生活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