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恋爱
岁月太久远，有些秘密在光阴中已经难辨，隔着生死的界限，可能不清楚反而更好。——王晓頔
……
…
…
与自我陶醉的大众相反。肖航沉浸在现实中度过每一天。
在期末考试上取得优异成绩后，他进入了漫长的寒假生活。
六年级的寒假，没有小学历年来的兴趣班打发大量时间。他转而畅游在市图书馆的知识海洋中。
在海洋常去的一角，肖航被一本书放错区域的书所吸引——《初恋爱》九夜茴。
仿佛受到命运的驱使，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本书。
目录的小标题很有特色。第一章：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章：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相见与相恋、相知与相思、相伴与相欠、相惜与相忆、相爱与相弃、相对与相会、相误与相负、相许与相续、相依与相偎、相遇与相聚…
这样字字押韵，处处对账的标题，如优美动人的旋律，打动了肖航的心。①
书中讲述的内容简洁明了，哪怕是小学生的肖航也能读懂。
九姐如侦探般，抽丝剥茧地为文中女主发现那段未曾发现的初恋时，肖航的心思，也跟着被剖析开。
肖航愕然发现，他对肖莹莹的那种“喜欢”。好像不是什么“喜欢”，不是那种人类本能喜欢阳光，喜欢温暖的那种“喜欢”。
似乎是一种名为“爱”的存在。
为了搞清是不是“爱”，那种“爱”是什么东西。
寒假内，他在《初恋爱》原本应该放置的区域内。阅读了九夜茴的其他作品《曾少年》、《匆匆那年》——然后他知道了是什么是非典，知道了一场受灾严重的大地震，知道了什么是八十年代的老帝京，什么是流产，什么是月经初潮，知道了什么是青春文学，什么是言情小说，什么是忠诚，什么是遗憾……开始思考什么是家庭，什么是婚姻，什么是交往。
又看了隔壁顾西爵的《我站在桥上看风景》、《最美遇见你》、《满满都是我对你的爱》、《时光有你，记忆成花》、《何所冬暖，何所夏凉》、《对的时间对的人》、《我一直在你身边》——然后他知道了什么是婚后生活，什么是都市言情、什么是古代言情、什么是情话，什么是真实的生活，什么是天马行空的小说。
看了众多讲述“爱情”的东西，肖航对于“爱”字还是不太理解。
在他快放弃从小说中找寻“爱”时。他最后读到了《何以笙箫默》。
看完后，肖航把先前的其他书，重新又看了一遍。
然后他懂了——“爱情”是“爱”的一种表现形式。是异性男女间的一种相处模式。“爱情”诞生于两者相互接触，相互理解的过程中。最后令两者融为一体，通过婚姻，组成家庭。
因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爱情”是墓碑上的墓志铭。
“如果和肖莹莹能如书中那般永远拥有“爱情”，像书中那般组成甜蜜“家庭”，永远不像父母那般步入“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就能永远享有“爱”中所谓的“爱情”吗？”
寒假的时间有限。肖航对“爱”的探究，暂时止步于以上结论。
……
3月1号，六年级下半学期开始。认为自己不是“喜欢”肖莹莹，而是“爱”肖莹莹的肖航。展开了他的追求之路。
只是这追求之路，似乎开头不顺。
虽然肖莹莹对他不再掩藏情绪。他们之间，肖莹莹构筑起来的，不让肖航察觉心境的那堵围墙已然不见。肖莹莹不再那么无法触及。
但是肖航还是无法向肖莹莹表达爱意。
肖航可以向同学、向老师、向家长宣布对肖莹莹的爱情，用他那奇怪的脑回路，说得大家一愣一愣地。
老师家长，看他成绩没有下降，只当孩子胡言乱语，让肖航平常不要胡思乱想，并未当成“早恋”看待。
我们的勇士“肖航”，就这样向他周围的全世界正式告了白，除了肖莹莹本人。
对！除了最重要的肖莹莹本人！肖航独独无法向肖莹莹表露心迹！
和肖莹莹正常聊天，他能口若悬河、对答如流、风趣幽默、舌灿莲花。
不过！但凡有一点追求肖莹莹的想法冒出。他就会根据小说情节的描述想东想西、怕这怕那，紧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连和肖莹莹相互间对上视线，微微点个头，他都能回忆起小说里后续的恋情故事发展。
这时，肖航才发现。小说的情节，在现实中有多不靠谱。所谓的“爱情”无法借鉴，只能靠自己探索。
因为肖莹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是不是能生搬硬套，不能效仿他人的存在。
为此，肖航判断需要做的是了解肖莹莹，而不是根据小说情节追求她。
只是先前尝试追求时，肖航在肖莹莹面前犯了太多傻。那些模仿书中内容的情话与行为。肖航事后回想起来，实在是羞耻到，他本人都不忍直视。
因为这些傻事，肖航开始过分在意，肖莹莹对他的看法。在肖莹莹面前不自觉胆怯了起来。
如此胆怯，不再厚脸皮的他，要如何了解肖莹莹呢？
然后，还不清楚什么是刑法的他，滥用班长职权，翻查到了肖莹莹的生日。以及其他一些信息。不过其他信息因为事态紧急，被他统统忽略。
事态紧急的缘故，当然不是他被抓包了。学校又不是出生日期都保密的机构。
而是查到肖莹莹生日是4月14日的时候，确认档案中肖莹莹生日是4月14日的时候。那天刚好是4月14日，更巧合更离谱的是——肖航父亲的生日也是4月14日。
巧合到难以置信的肖航，回到教室后观察了肖莹莹一整天。
因为他本人是个会期待生日当天有人祝福，又不想告诉别人生日，给别人增添多余负担；同时增加自己失望可能性的人。
所以肖航凭第一直觉，认为肖莹莹也是会在生日当天兴奋的孩子。
他希望观察到肖莹莹处于生日当天的反常状态，来确定今早偶然查到的生日记录。
然而肖莹莹看起来一切如故，弄得肖航心情起起伏伏。
“是她生日？不是她生日？是？不是？是？不是？……”
……
肖航当天的异常举止，老师同学都察觉到了，更别提肖莹莹本人。
肖莹莹承受他毫不避讳的注视，心里别提有多在意了！只是下班学期开学才一个半月，他与肖航正处于风口浪尖。
本以为寒假过后，谣言绯闻会就此消散，流言蜚语会就此死绝。不曾想愈传愈烈。
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她甚至都会相信谣言。觉得谣言中的两人，处于交往状态喽。
由于愈传愈烈的谣言，两周前，肖莹莹还被班主任叫去问话。
所幸两人之间确实没什么交集，肖莹莹又一向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曾误会过肖莹莹仗势欺人的班主任，在前车之鉴下也没去说教她，只让她专心学习，提高成绩。
如此状况下，肖莹莹根本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搭理肖航。她尽量展现得满不在乎，事不关己。
两人这般焦灼地熬到了放学。
……
放学后，肖航为了回家为敬爱的父亲庆生，没有留校写作业。他早早收拾好书包，却迟迟迈不出离校的步伐。
看着一如既往的肖莹莹，肖航还是无法确认，今天是否真的是肖莹莹的生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肖莹莹已经收拾好书包，向教室外等她一起回家的朋友走去。
肖航的位置在最前排中间靠右，肖莹莹的座位在最左侧第五排靠窗。肖莹莹走最近的教室前门，会经过肖航前面的讲台，
在肖莹莹经过前方的那一刻。肖航离开座位，站起了身。肖莹莹顺着声响，望向了肖航。
“生日快乐！”声音含含糊糊的。
忐忑不安的肖航，说完祝福后拔腿就跑。
“啊？什么？”身后隐隐传来肖莹莹的疑问。肖航不管不顾，继续狂奔。
“如果今天真的是肖莹莹的生日，我已经送上了祝福；如果今天不是她的生日，我刚刚说话时，好像不小心绕了下舌头，肖莹莹估计没听清楚。
这种不清不楚的生日，送上这种不清不楚的祝福。岂不是刚好？”
奔跑中的肖航，抱着这样的想法，踏上回家的道路。
……
望着肖航消失在楼梯口的狼狈身影，来到教室门口的肖莹莹，轻声呢喃了一句：“谢谢。”
不过这句“谢谢”包含的感谢之意，仅残余了片刻。
“莹莹，刚刚肖航那是怎么了？”、“这还用问？松芝。你看航哥今天一天都什么样。现在这情况，肯定是告白了呀！”、“哇！莹姐真的吗？真的吗？他说什…”
“啊！你们三个别乱说！还嫌现在不够乱吗？不是告白啦！”
“那是啥？”、“我不信！”、“真的吗？”
“他就说了四个字，还含含糊糊的，鬼知道他说了啥。”
“不知道说啥，你怎么知道是四个字？”、“四个字！哪四个字？”、“那还用猜！肯定是——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哇哦！…”、“喔——！”、“哈哈…”
“不是啊！！！”肖莹莹的辩解，被默契同步，乐开花的三人直接忽略。
一气之下，肖莹莹抛下三人踱步而去。任凭追上来的三人如何笑闹，她统统不理！
在心里把肖航骂了千百遍。
“搞什么嘛！肖航你个怪人、麻烦精、**、**……现在班内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今天又搞出那么多怪异举止！我都差点“又”误以为你喜欢我了！
闹了半天，居然就一句“生日快乐”！一句生日祝福而已，你至于憋半天吗？至于弄出那么令人误解的行为吗？
啊！明天会被传谣成什么样呀！你这傻缺有想过吗？你个脑残、缺根筋……”
晚上酒店送餐，在别墅前院举办的12岁生日聚会，肖莹莹过得没往年开心。
因为在心中骂肖航骂到解气后，肖莹莹再次回忆起肖航的今日表现。
那今日毫不避讳他人的注视举动；那最近与她对视时的忐忑目光；那寒假后偶尔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的怪异模样；……那明显憋了一天的“生日快乐”。
“说不定？该不会？不会吧？搞不好？难道？或许？应该？也许？大概？
他喜欢我！
啊啊啊！为什么我会有点小期待啊！
不不不！肯定又是我误会了！他这种怪人！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早就怀疑过了。肯定不是真的！
今天不也是！闹了半天！只是句生日祝福罢了！
只是——
一句生日祝福而已！他为什么要那样呀！为什么要弄出那么多引人遐想的怪异举止呀！为什么寒假回来后，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呀！
寒假前好不容易出现能正常相处的曙光。现在整成因为谣言相互躲着，这样是什么情况呀！
该不会是——
和我一样，听到周围同学传播的谣言吧！
我听到的是“他喜欢我”；他听到的岂不是“我喜欢他”！！！
他不会是，因为这种风言风语，才憋了一天的生日祝福吧！
他该不会，误以为我喜欢她吧！
这个误会一定要尽快解开！”
自以为想通一切，打定主意的肖莹莹。终于在凌晨三点后合上了眼皮。
①译者注：多年以后，当肖航醉心于华国古文、古诗时，他才发现，九夜茴这本书的这些标题，其实是照抄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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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我陶醉的大众相反。肖航沉浸在现实中度过每一天。
在期末考试上取得优异成绩后，他进入了漫长的寒假生活。
六年级的寒假，没有小学历年来的兴趣班打发大量时间。他转而畅游在市图书馆的知识海洋中。
在海洋常去的一角，肖航被一本书放错区域的书所吸引——《初恋爱》九夜茴。
仿佛受到命运的驱使，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本书。
目录的小标题很有特色。第一章：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章：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相见与相恋、相知与相思、相伴与相欠、相惜与相忆、相爱与相弃、相对与相会、相误与相负、相许与相续、相依与相偎、相遇与相聚…
这样字字押韵，处处对账的标题，如优美动人的旋律，打动了肖航的心。①
书中讲述的内容简洁明了，哪怕是小学生的肖航也能读懂。
九姐如侦探般，抽丝剥茧地为文中女主发现那段未曾发现的初恋时，肖航的心思，也跟着被剖析开。
肖航愕然发现，他对肖莹莹的那种“喜欢”。好像不是什么“喜欢”，不是那种人类本能喜欢阳光，喜欢温暖的那种“喜欢”。
似乎是一种名为“爱”的存在。
为了搞清是不是“爱”，那种“爱”是什么东西。
寒假内，他在《初恋爱》原本应该放置的区域内。阅读了九夜茴的其他作品《曾少年》、《匆匆那年》——然后他知道了是什么是非典，知道了一场受灾严重的大地震，知道了什么是八十年代的老帝京，什么是流产，什么是月经初潮，知道了什么是青春文学，什么是言情小说，什么是忠诚，什么是遗憾……开始思考什么是家庭，什么是婚姻，什么是交往。
又看了隔壁顾西爵的《我站在桥上看风景》、《最美遇见你》、《满满都是我对你的爱》、《时光有你，记忆成花》、《何所冬暖，何所夏凉》、《对的时间对的人》、《我一直在你身边》——然后他知道了什么是婚后生活，什么是都市言情、什么是古代言情、什么是情话，什么是真实的生活，什么是天马行空的小说。
看了众多讲述“爱情”的东西，肖航对于“爱”字还是不太理解。
在他快放弃从小说中找寻“爱”时。他最后读到了《何以笙箫默》。
看完后，肖航把先前的其他书，重新又看了一遍。
然后他懂了——“爱情”是“爱”的一种表现形式。是异性男女间的一种相处模式。“爱情”诞生于两者相互接触，相互理解的过程中。最后令两者融为一体，通过婚姻，组成家庭。
因而——“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爱情”是墓碑上的墓志铭。
“如果和肖莹莹能如书中那般永远拥有“爱情”，像书中那般组成甜蜜“家庭”，永远不像父母那般步入“没有爱情的婚姻”，不就能永远享有“爱”中所谓的“爱情”吗？”
寒假的时间有限。肖航对“爱”的探究，暂时止步于以上结论。
……
3月1号，六年级下半学期开始。认为自己不是“喜欢”肖莹莹，而是“爱”肖莹莹的肖航。展开了他的追求之路。
只是这追求之路，似乎开头不顺。
虽然肖莹莹对他不再掩藏情绪。他们之间，肖莹莹构筑起来的，不让肖航察觉心境的那堵围墙已然不见。肖莹莹不再那么无法触及。
但是肖航还是无法向肖莹莹表达爱意。
肖航可以向同学、向老师、向家长宣布对肖莹莹的爱情，用他那奇怪的脑回路，说得大家一愣一愣地。
老师家长，看他成绩没有下降，只当孩子胡言乱语，让肖航平常不要胡思乱想，并未当成“早恋”看待。
我们的勇士“肖航”，就这样向他周围的全世界正式告了白，除了肖莹莹本人。
对！除了最重要的肖莹莹本人！肖航独独无法向肖莹莹表露心迹！
和肖莹莹正常聊天，他能口若悬河、对答如流、风趣幽默、舌灿莲花。
不过！但凡有一点追求肖莹莹的想法冒出。他就会根据小说情节的描述想东想西、怕这怕那，紧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连和肖莹莹相互间对上视线，微微点个头，他都能回忆起小说里后续的恋情故事发展。
这时，肖航才发现。小说的情节，在现实中有多不靠谱。所谓的“爱情”无法借鉴，只能靠自己探索。
因为肖莹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是不是能生搬硬套，不能效仿他人的存在。
为此，肖航判断需要做的是了解肖莹莹，而不是根据小说情节追求她。
只是先前尝试追求时，肖航在肖莹莹面前犯了太多傻。那些模仿书中内容的情话与行为。肖航事后回想起来，实在是羞耻到，他本人都不忍直视。
因为这些傻事，肖航开始过分在意，肖莹莹对他的看法。在肖莹莹面前不自觉胆怯了起来。
如此胆怯，不再厚脸皮的他，要如何了解肖莹莹呢？
然后，还不清楚什么是刑法的他，滥用班长职权，翻查到了肖莹莹的生日。以及其他一些信息。不过其他信息因为事态紧急，被他统统忽略。
事态紧急的缘故，当然不是他被抓包了。学校又不是出生日期都保密的机构。
而是查到肖莹莹生日是4月14日的时候，确认档案中肖莹莹生日是4月14日的时候。那天刚好是4月14日，更巧合更离谱的是——肖航父亲的生日也是4月14日。
巧合到难以置信的肖航，回到教室后观察了肖莹莹一整天。
因为他本人是个会期待生日当天有人祝福，又不想告诉别人生日，给别人增添多余负担；同时增加自己失望可能性的人。
所以肖航凭第一直觉，认为肖莹莹也是会在生日当天兴奋的孩子。
他希望观察到肖莹莹处于生日当天的反常状态，来确定今早偶然查到的生日记录。
然而肖莹莹看起来一切如故，弄得肖航心情起起伏伏。
“是她生日？不是她生日？是？不是？是？不是？……”
……
肖航当天的异常举止，老师同学都察觉到了，更别提肖莹莹本人。
肖莹莹承受他毫不避讳的注视，心里别提有多在意了！只是下班学期开学才一个半月，他与肖航正处于风口浪尖。
本以为寒假过后，谣言绯闻会就此消散，流言蜚语会就此死绝。不曾想愈传愈烈。
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她甚至都会相信谣言。觉得谣言中的两人，处于交往状态喽。
由于愈传愈烈的谣言，两周前，肖莹莹还被班主任叫去问话。
所幸两人之间确实没什么交集，肖莹莹又一向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曾误会过肖莹莹仗势欺人的班主任，在前车之鉴下也没去说教她，只让她专心学习，提高成绩。
如此状况下，肖莹莹根本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搭理肖航。她尽量展现得满不在乎，事不关己。
两人这般焦灼地熬到了放学。
……
放学后，肖航为了回家为敬爱的父亲庆生，没有留校写作业。他早早收拾好书包，却迟迟迈不出离校的步伐。
看着一如既往的肖莹莹，肖航还是无法确认，今天是否真的是肖莹莹的生日。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肖莹莹已经收拾好书包，向教室外等她一起回家的朋友走去。
肖航的位置在最前排中间靠右，肖莹莹的座位在最左侧第五排靠窗。肖莹莹走最近的教室前门，会经过肖航前面的讲台，
在肖莹莹经过前方的那一刻。肖航离开座位，站起了身。肖莹莹顺着声响，望向了肖航。
“生日快乐！”声音含含糊糊的。
忐忑不安的肖航，说完祝福后拔腿就跑。
“啊？什么？”身后隐隐传来肖莹莹的疑问。肖航不管不顾，继续狂奔。
“如果今天真的是肖莹莹的生日，我已经送上了祝福；如果今天不是她的生日，我刚刚说话时，好像不小心绕了下舌头，肖莹莹估计没听清楚。
这种不清不楚的生日，送上这种不清不楚的祝福。岂不是刚好？”
奔跑中的肖航，抱着这样的想法，踏上回家的道路。
……
望着肖航消失在楼梯口的狼狈身影，来到教室门口的肖莹莹，轻声呢喃了一句：“谢谢。”
不过这句“谢谢”包含的感谢之意，仅残余了片刻。
“莹莹，刚刚肖航那是怎么了？”、“这还用问？松芝。你看航哥今天一天都什么样。现在这情况，肯定是告白了呀！”、“哇！莹姐真的吗？真的吗？他说什…”
“啊！你们三个别乱说！还嫌现在不够乱吗？不是告白啦！”
“那是啥？”、“我不信！”、“真的吗？”
“他就说了四个字，还含含糊糊的，鬼知道他说了啥。”
“不知道说啥，你怎么知道是四个字？”、“四个字！哪四个字？”、“那还用猜！肯定是——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哇哦！…”、“喔——！”、“哈哈…”
“不是啊！！！”肖莹莹的辩解，被默契同步，乐开花的三人直接忽略。
一气之下，肖莹莹抛下三人踱步而去。任凭追上来的三人如何笑闹，她统统不理！
在心里把肖航骂了千百遍。
“搞什么嘛！肖航你个怪人、麻烦精、**、**……现在班内什么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吗？今天又搞出那么多怪异举止！我都差点“又”误以为你喜欢我了！
闹了半天，居然就一句“生日快乐”！一句生日祝福而已，你至于憋半天吗？至于弄出那么令人误解的行为吗？
啊！明天会被传谣成什么样呀！你这傻缺有想过吗？你个脑残、缺根筋……”
晚上酒店送餐，在别墅前院举办的12岁生日聚会，肖莹莹过得没往年开心。
因为在心中骂肖航骂到解气后，肖莹莹再次回忆起肖航的今日表现。
那今日毫不避讳他人的注视举动；那最近与她对视时的忐忑目光；那寒假后偶尔畏畏缩缩、欲言又止的怪异模样；……那明显憋了一天的“生日快乐”。
“说不定？该不会？不会吧？搞不好？难道？或许？应该？也许？大概？
他喜欢我！
啊啊啊！为什么我会有点小期待啊！
不不不！肯定又是我误会了！他这种怪人！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早就怀疑过了。肯定不是真的！
今天不也是！闹了半天！只是句生日祝福罢了！
只是——
一句生日祝福而已！他为什么要那样呀！为什么要弄出那么多引人遐想的怪异举止呀！为什么寒假回来后，突然变得神经兮兮的呀！
寒假前好不容易出现能正常相处的曙光。现在整成因为谣言相互躲着，这样是什么情况呀！
该不会是——
和我一样，听到周围同学传播的谣言吧！
我听到的是“他喜欢我”；他听到的岂不是“我喜欢他”！！！
他不会是，因为这种风言风语，才憋了一天的生日祝福吧！
他该不会，误以为我喜欢她吧！
这个误会一定要尽快解开！”
自以为想通一切，打定主意的肖莹莹。终于在凌晨三点后合上了眼皮。
①译者注：多年以后，当肖航醉心于华国古文、古诗时，他才发现，九夜茴这本书的这些标题，其实是照抄第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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