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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抓壮丁

    梧桐连忙道:“这可使不得,若是你真如此做了,不仅你从今以后会成为天下笑柄,就连我们梧氏也会因此收齐国排挤。毕竟你此刻还是梧氏家主,若是因怯战而脱离士族…”

    工赐:“梧桐姐,你看我才多大人?我还未及冠呢,哪有拉一个十来岁少年上战场的道理?还有我这腿脚,他吴王不是嫌弃得紧吗?!

    若是吴国遭人入侵,让我回去封邑组织人手防卫,那我无话可说!问题现在是他吴王要发动战争打别人,凭啥拉我一个孩子去呀!

    你以为我为啥要把封邑选在海边?为啥好好一个万户侯,只选了个人口不过千户的小小城邑?”

    梧桐:“这是国战呐,况且还是以有道伐无道,伍子胥的事迹,天下皆知,放心吧,此战肯定不会有诸侯国愿意帮助楚国的。”

    工赐:“我不去!高低不去!傻子才去!要去你…让大山扮作我去也成。”

    正在闷头干饭的大山闻言,差点没被一口饭呛死:“咳咳咳…你这…你是万户侯,扯上我作甚?况且战前君王要亲自点兵,怎么可能找人假扮?不说别的,光是你我身形,差得即便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吧?”

    梧桐也在一旁道:“好了,你年纪轻轻,怯战弃候之举是万万使不得的,哪怕是你不在意封邑,也当知晓人言可畏!

    你我上无父兄,下无子嗣,只能是你自己去了。况且你腿脚不便,吴王大司马也好,下至普通士卒也罢,都不会让你冲锋打头阵的,最多让你押运下后勤粮草,你就放心去吧。

    至于信上说得十乘兵车换做船只也行,吴国毕竟以水站闻名。若是你没船只,这十乘兵车我梧家也出的起。”

    工赐一阵绝望,嘀咕道:“战场这刀枪无眼的,我还只是个孩子呐!已经腿脚不便要坐轮椅了,万一再被流矢伤到了上半身,我这后半生可该咋过呦!”

    工赐左右偷眼一看,大山梧桐皆静静地看着自己。

    好吧,卖惨无效。

    工赐忽然感觉这时期的士卿贵族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大型战争连国君都要御驾亲征,士卿更是别想置身事外!

    这时期的王侯将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王侯将相呀!

    那先秦往后的,除去少数天子守国门的,御驾亲征的以外,皆为国贼!

    只知贪图享乐,需要保家卫国了,也是让普通人上,军饷不够了,也是从百姓身上薅羊毛!

    那汉代的盐铁论争议就很好,家国的边界在哪里?

    如那后世的老米拿着纳税人的钱,满世界找麻烦,以转移民众视线,输出矛盾,这样的家国,有边际吗?正统性又在哪里?!

    扯远了,工赐明白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后,勉强扒拉几口饭,便缩回屋里了。

    找了卷布匹铺在桌上,磨尖了炭笔,整个人伏案,趴在桌上开始画图。

    大约一个时辰后,工赐才拍了拍被炭笔染黑的双手起身。

    布匹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设计图,有整体的,也有部位细节的,还有一行行小子注释。

    工赐小心卷起,放在腿上,出门找到众人。

    “大山,你准备个防水箱子,将这匹布收好,千万不得沾水!另寻两人快马加鞭,送往姑苏城内冶铁庄园,吩咐账房竭尽全力配合,一定要用上好的精铁打造,事关本家主小命,让他们做好了等我去取。事不宜迟,尽早安排吧。”

    大山一愣,这是想通了吗?怎么转变如此之快?这变脸速度连梧桐都比不上吧?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疑问归疑问,见工赐说事关自己小命,也知道马虎不得,连忙接过布匹,亲自去安排人手。

    梧桐看了眼那卷厚厚的布匹,暗自叹息:这回怕不知要拆多少根房梁了,浅笑道:“还有什么需要也可尽管跟我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工赐:“你们好好珍惜本家主吧,上了战场之后,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很有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梧桐嗔怪道:“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工赐暗道:我这是反向立旗,你们这些没看过后世烂片俗梗的古人懂啥?!

    “但愿吧。”工赐言罢,便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工赐又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溜出房门了,虽然有大山这个高手在,工赐也不怕。

    毕竟大山想要顺利抱得美人归,必须‘献祭’自己这个活生生的单身狗娶了田氏女才行!

    再者,大山性子沉稳,喜欢装傻充楞,扮猪吃老虎,看到了也不会到处说。

    自己这个便宜万户侯,忽然变得不便宜了,这才刚受封没几天,就要上战场!

    当下练习逃命技巧更是迫在眉睫了。

    次日一早,工赐便随着浩浩荡荡的商队出发了。

    因为之前工赐三人是赊账,这回由商队一起结了,工赐那4钱又7分的碎金块还是没能顺利花出去。

    一行人启程的时候,工赐在上马车过程中无意间瞥见那肥胖客商带着妖艳的年轻女子,竟然也选择在今天出发!

    工赐顿时心生警兆,实在是这段时间各种死里逃生被整怕了,但愿只是巧合吧。

    一路上,工赐有意无意地打开一条车窗缝隙,观察着后方。

    由于这次工赐原本是骑马的,坐人的马车只有梧桐这一架,工赐仗着年纪小,又是家主,蹭梧桐的香车坐的。

    梧桐见工赐一路上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后方,不由疑惑道:“你在看什么呢?”

    一旁原本沉默的小侍女闻言,连忙探头出去张望,工赐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放回拉。

    “刺啦…”

    “啊!…”

    衣裳破裂声与女人惊叫声顿时响彻车厢。

    小侍女被工赐猛地王后一拽,娇小的身子哪里经得住?

    一下便倒在了工赐怀中。

    工赐这一只手上还抓着块碎布片呢,闻着萦绕在鼻尖的香气,一低头,怀中是满脸通红,春光乍泄的小侍女。

    这下犯难了,继续抱着好像不像话,可是放开的话,不就被自己看光了吗?

    这抱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手还抓着碎布片,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怀里还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那慌乱地心跳声。

    纵马在侧的大山只看到了一个丫鬟刚探出头,就被一股力量拉回了马车,紧接着便是一声尖叫声传来。

    大山在外急道:“发生什么了?!我方便看看吗?”

    车厢内所有人都愣住了,还是梧桐听到大山询问后,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道:“不要打开车窗,出了点小意外而已,没事了。”

    梧桐说完,翻出件衣裳,示意工赐放开她。

    工赐点点头,还非常绅士地闭眼放开了怀中的小侍女。

    再睁开眼时,那名小侍女已经裹着间衣裳了,工赐暗暗舒了口气。

    梧桐质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工赐还没说话,那名小侍女红着双眼,略带哭腔道:“家主看得是后方一名妖艳女子!他…他怕是被我们识破,就故意…呜呜呜。”

    工赐见梧桐安抚着小侍女,顿觉无语,我这还没说话呢,你就下定论?

    “你只看到了那名妖艳女子,可能看到与她同行的客商?!”

    见小侍女眼角带泪的点点头,工赐继续解释道:“此二人,我于三四天前便已看到了。

    也就是说,他们待在驿站不止三天时间了,寻常客商,在驿站多是休息一晚而已,次日便要赶路。

    我为了等你们在驿站呆三四天,他们同样是等到今晨我们出发,也随之出发!

    一路上还远远吊在我们后方,这太多巧合了,这么多巧合汇聚在一起,加上我们稍后要走的乃是山路,由不得我不多想。”

    梧桐道:“确实值得令人怀疑。”

    小侍女还有些不服气,委屈道:“那…你撕扯我衣裳又是为何?”

    工赐无奈道:“我在马车内透过缝隙暗中观察,你探出头向后看,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幸好我眼疾手快,拉你回来了!”

    小侍女仍自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梧桐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问道:“若真是歹人,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工赐将手中碎布片抛回给小侍女道:“现在不急,即便是真的是歹人,也不会选择现在作案,最可能的地方是在山林中埋伏,现在情况尚不明晰,待中午休整时再与大山一起商量看看吧。最稳妥地无疑是绕道而行,走官道了,我们商队这么多护卫,若是在大路上拦路抢劫,寻常贼人团伙根本无惧。”

    梧桐:“眼下似乎也只好如此了,确实不好打草惊蛇,若真是贼人,敢将我们视作打劫目标,恐怕人数不少。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我们有防备,就怕他们节外生枝,也不利于我们率先动手抓他们眼线。”

    工赐听得不由暗暗点头,不愧是从小随父走百越的梧家的大小姐,这心思缜密,很快便猜出了自己没说出口的心中所想。

    那小侍女一直被梧桐的玉手捂住了嘴,不敢用力挣扎,只是小声呜咽着,瞪着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工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