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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新归宿

    女弟子忽然一脸严肃地盯着师姐道:“我让你当人家小妾以色娱人呢?”

    大师姐白了她一眼道:“真是仗着师傅宠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都敢拿师姐开刷了!”

    女学徒撇了撇嘴:“明明是你自己说什么都听我的。”

    “行行行,快来帮忙抬下!”

    工赐哼了几首曲子后,觉着无聊,便进入内息修炼状态了。

    一直持续到了第二一早。

    工赐方一睁眼,便看到了东皋公率领一班弟子守在自己床前,这阵仗,后世主任查房都没那么隆重。

    工赐属实是被吓了一跳:“你们…莫非昨晚一直守在这?”

    东皋公:“贤侄,我们也是刚来,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工赐:“没,有劳前辈挂怀了,晚辈昨晚休息得很好。”

    东皋公:“那现贤侄可有想起什么…”

    工赐道:“我这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懵,暂时未能记起什么。”

    东皋公表情明显有些失落道:“无妨,无妨,慢慢来,贤侄继续休息吧,老夫先不打扰了。”

    工赐躺着实在啊无聊,而且总是若有若无地感觉这些医护人员偶尔会看他,躺得颇为不自在。

    工赐实在是闲得慌,见还有些病患打地铺呢,自己经过昨夜修炼温养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遂主动找到东皋公要让出床位,并且提出帮他打打下手,东皋公一开始是拒绝的。

    然而工赐说:说不定这过程中,能找到些灵感,帮自己记起点什么后,东皋公便欣然答应了。

    这老头还真是医痴呀,那么大年纪了,白发白须的,看着半只脚都踏入棺材板了,还那么热衷于钻研医术。

    单从“这活到老,学到老”的求知精神,便值得令人肃然起敬!

    “千户?怎么是你?你怎么能够站起来了,是我在做梦吗?神医,怎么你也在我梦里?我的脚能保住吗?”

    伤员营帐不止一座,而是一整片,工赐正帮东皋公打下手呢,经过小半天适应后,已经能勉强帮到一点忙了,正扶着该伤员脚踝。

    这只脚踝处被利剑箭给射穿,若是处理不好,这只脚恐怕就要废了。

    东皋公剪开药膏,发现伤口略红,有些发炎了。

    工赐此时才回道:“你没在做梦,我经过这位神医的治疗,已经康复了,可以走路了,你一定要打起精神,我到时候陪着你们,绕着校场多跑几圈呢!”

    伤兵:“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神医连侯爷都能治好,那一定也能治好我的!是吗?东神医!”

    东皋公连带他的一群学徒,皆有些意外地望向工赐:这小子腿脚不是那世外高人治好的嘛?怎么谎话张口就来,当众还脸不红,心不跳得,说的跟真的一样!

    东皋公:为什么要说是我治好的?!

    不过见到伤员精神状态明显好转,这对恢复伤病有好处,终究是不忍拆穿。

    东皋公点了点头道:“昨夜用盐水清洗后,不再流脓了,只要你切记我交代的,一定能保住你这只脚的,包扎好后,记得好好休息。”

    伤员一听,立马中气十足道:“诺!小卒一定谨遵东神医的吩咐!不敢乱动!不敢碰水!感觉到异常就马上通知医护!必当执行不怠,死而后矣!”

    工赐听乐了:“死而后已就免了罢,你还是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工赐跟着东皋公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天,发现这神医医术真不是盖的。

    傍晚时,工赐见神医给一名伤患更换药膏时,药膏虽然有固定伤口的作用,但是紧贴着皮肤,疼的这伤员一阵鬼哭狼嚎。

    一种医护也是因此忙的够呛。

    工赐见药膏终于艰难撕下道:“东神医,这伤口如此之大,为何不缝上?”

    那名一直若有若无,警惕着工赐的女弟子道:“缝上?你以为是衣服破了吗?这药膏有生肌之效,你没看到伤口一圈已经长了肉刺吗?那是新生的肉,你还真当缝补衣服啊?”

    东皋公:“喜鹊,不得无礼,贤侄且说说。”

    “好像也是那位高人说得,缝合伤口后,有利于更快愈合,当然缝制的针线还是要经过消毒处理后,才可以使用。而且仅仅用线缝合,有利于透气,这药膏贴久了,不仅更换麻烦,而且将这一块皮肤都闷得发白了。”

    东皋公略一思索道:“有道理,师傅曾经好像也提到过:若是血流不知,可否尝试缝合止血。若是遵照古法,用热铁烫上,反而会造成二次伤害。高人有没有说何以消毒?”

    工赐暗叹,看来枕山酒得重出江湖了,这位东皋公的江湖地位,应该没人会不开眼来抢吧?能让孙武与伍子胥这级别人都欠人情的,交给他也最为合适:

    “高度烈酒自然是最为方便,还可用于开创前清洗周边体表,我这有酒方,稍后可以写给东神医,现在也可用滚水煮来消毒。”

    工赐是不愁这么一个暴利产业的,这时代若说暴利:自己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璧就可换一个万户侯,若是造个玻璃厂…

    这时期的琉璃也是一种宝石,还大多罕有颜色,以及较高杂质。

    玻璃厂就不一样了,要什么颜色没有,要什么精美花纹造不出来?

    东皋公:“贤侄说得可是如枕山酒那般的烈酒?那枕山酒既可为药引,又可清创。我刚得了几坛,琢磨出了些内服外用的门道,便从此销声匿迹了,着实可惜了!”

    工赐:“不错,我本姓工,孙将军此前便是在我卫国工家期间,教了我几年。那枕山酒,正是此前我在卫国时的酒庄所酿。枕山酒的度数还不够高,我稍后写给前辈的酒方,酿造出酒的会更烈。”

    东皋公:“贤侄当真是?”

    工赐坦然道:“正是,我还以为孙将军之前跟前辈提起过呢!”

    东皋公:“贤侄既然舍得将次酒方给老夫,老夫本不该受,又着实急需,当真是…”

    工赐:“前辈无需多言,前辈与先生乃是挚友,又唤我一声贤侄,而且前辈拿去乃是救死扶伤,此酒方给前辈,那才是恰到好处!晚辈既能给枕山酒重新找一个好归宿,更能分享前辈以此治病救人的功德,该是晚辈的荣幸才是!”

    工赐说完,见此事不好拖延,当下便摸出炭笔,找了块布片,默写出了酒方。

    这是经过酒老改进后的蒸馏酒方,只需照做,不用担心失败,毕竟有过以此成功经验了。

    虽然对列国来说,此酒曾经只不过是昙花一现。

    工赐详细地写完,东皋公也用开水消毒后,缝合好了那人伤口。

    缝地虽然不太好看,但是能愈合就好,一道腿上的疤痕大点,丑点,对男儿来说不算什么。

    工赐见东皋公又给那人敷了些草药,才将酒方递过。

    工赐:“前辈有没有发现若是将针弯曲后,更有利于缝合?并且能够打造一柄夹子的话,不用手触碰,更减少了感染概率。”

    东皋公忙活了一天,又是尝试心的治疗方式,毕竟年纪大了。

    徒弟们扶他到旁边稍作休息。

    东皋公脸色疲惫,眼神却颇为兴奋,就像是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双目发光:“你说得没错,将针弯曲后,应该能更好缝合,况且针太细了,沾血后湿滑,不易手抓,若是能打造把夹子,确实更易于操作。”

    工赐看着外面天色已黑,酒方也给了,自己也帮着忙活了一天,能说的,知道的基本都说了:“前辈也累了,这酒方前辈请收好。江淮平原虽不缺粮食,但毕竟乃是四站之地,还须前辈日后寻个好去处,建设酒坊。”

    东皋公道:“我刚才想了想,这酒方我拿之无用,贤侄何不自己在申邑新建一个酒庄?届时,我只需采买些回来用就好。”

    工赐:“在卫国经历过一次的事,晚辈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东皋公:“那不如这样,以我名义在申邑建一酒庄,我只定期取少量高度烈酒便可。若是还有人不开眼,老夫在这列国之中,还算是有些门路的!”

    工赐:“如此一来,若晚辈仅凭借一些烈酒,就用了前辈名义,实在是有占前辈便宜的嫌疑了。”

    东皋公:“贤侄见外了不是?我既然叫你一声贤侄,区区虚名,晚辈占用一下又何方?”

    工赐:“前辈盛情难却,既然如此,此酒坊前辈也先留在手里,我这回去申邑后,便开始以前辈名义着手建造酒庄,最快三个月内便会产出第一批高度烈酒!

    酒庄一半利润归前辈,前辈所需要的高度烈酒,同样免费无限量供应!我知道凭借前辈拒绝王侯相邀的底气,看不上那些钱财,但这是晚辈为人处世的准则,还望前辈不要推辞。

    当年在卫国时,工家同样以酒庄九成利润,供奉着卫国上下百官,与卫国满朝权贵!这么一算,这回还是小侄赚了呢!”

    东皋公:“也好,既然是贤侄的一片心意,你我便如此约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