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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助我修行

    冬梅沉默了好一会儿,眼角留下两行清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可我心里实在是不甘啊!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原本好好的公主,怎么就突然要自刎呢?”

    工赐还钳制住她的双手呢,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抽搐,看着东北抖动的后背,这伤心不像是假的。

    工赐暗叹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双手,拍了拍冬梅的肩膀:“伤心就哭出来吧,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换成是我的话,恐怕也会同样不甘心。

    今夜你可以好好哭一场,没人会知道,但是明天你必须打起精神来,公主自刎的真正原因是不想嫁给楚王,我们现在正在和楚国开战,你有的是机会可以报仇泄愤。”

    工赐心里也明白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他们身在军伍,又能给冬梅一个发泄的机会,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冬梅哭得更凶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在这深夜的密林中,多少显得有些诡异。

    工赐也明白这时代人们思想中的禁锢,主仆间,仆人并不认为主人讲自己当做物品会有什么不妥。

    能为主人而死,那是仆人最有价值的时刻。

    门客可以为了主公而死,为主公死或者为主公杀人都是非常荣幸的事,是忠义的表现。

    工赐虽然有些难以理解这主仆间的情分,但是那天战场上,几乎绝境的局面下,没有一个士卒怯战逃走,他就已经被深深触动过一次了。

    忠义,在很多人心中比自己的性命珍贵多了。

    这是个不乏忠义之士的时代。

    冬梅哭了好久方才停歇。

    工赐递上断成两节的面具:“幸好只是将这面具斩成了两半,没伤到你的脸。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一言不合,上来就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冬梅:“你不准备杀我了?”

    工赐:“只是一个误会罢了,解开就好,但我那招乃是我的保命底牌。我看你也是个忠义之人,现在你可是我的人,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吧?”

    冬梅微微点了点头:“你有这么强的杀招,不去上阵杀敌,在这里拦截信使真是可惜了。”

    工赐:“我那招在战场上没用,不过是偷袭罢了,上不了台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冬梅接过铜制面具,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在斩断自己的佩剑的同时割开这铜制面具,还能不伤到自己的脸…真的上不了台面吗?

    面具乃是一块铜反复锤炼,敲打而成的,虽然轻薄,但可不是纸糊的!

    工赐:“眼眶都哭红了,别摸了,回去后用面巾打湿,轻擦几下,不然明天要肿得老高。”

    “嗯。”冬梅点了点头。

    二人从林中回到蹲点时,几名队员围了上来:“大人,统领,刚才林中传来一阵怪异声音,好吓人,你们没事吧?统领,你的面具,你的眼…怎么那么红?!”

    一众宫娥原本就是胜玉公主的人,其中好些个本就都由冬梅统领的,闻言立马凤目含煞,齐齐盯向了工赐!

    这深更半夜,深山老林,孤男寡女,还有之前的一系列动静:凄厉的哭声,加上冬梅通红的眼眶,破碎的衣…

    明显是哭得很厉害,哭了很久的样子,反观工赐,则是好好的。

    其中几女已经手握剑柄了,大有一眼不和就要拔剑相向的架势。

    “统领,究竟是怎么回事?!”

    冬梅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你们不要管了。”

    工赐无语,怎么冬梅带出来的人,都跟她一个德性啊!

    有个比较冲动的,唰一声,拔出了佩剑,娇喝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定是申候欺负了我们统领!你们看统领的惨状,嗓子都哭哑了!”

    工赐今晚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会了,怒道:“这是军中!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了!而且你们别忘了,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人!”

    冬梅见几女正要继续顶撞工赐,出声道:“我说了!咳咳…真是你们误会了,我没事。申候既是我们现在的主公,更是我们在军中的首领,不得无礼!”

    众女瞅瞅冬梅此时的状态:声音嘶哑,衣服破损,眼眶通红,通过破碎的衣袖还能看到手腕上的通红印痕…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女孩当下就哭出了声,上前一把扑进了冬梅怀里,将小脑袋埋在了高耸处,呜咽着:

    “呜呜…冬梅统领,你都被欺负得这么惨了,就让我们联手杀了他吧,尸首往山里一丢,明天一早就自然毁尸灭迹了。呜呜…统领放心,我们谁都不说,军中死无对证,绝对查不到是我们动手的!”

    工赐正为她们姐妹情深而感动呢,这话怎么听着越来越不对劲了?

    工赐虎躯一震,警惕地望向四周,隐隐已然被包围了!

    冰冷的面具下,满是不怀好意的眼神,可怜这面具还是他花高价定制的呢!

    冬梅拍拍女孩的后背,安抚道:“我都说了,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好了,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况且,即便是你们一起动手,也不是大人的对手,谁杀谁还不一定呢!别犯傻了昂。”

    众女闻言,立马后撤了一步,警惕地望着工赐。

    工赐:哼哼,现在知道怕了?

    刚还说这时代的人对主公忠心呢,唉,人心不古呀!

    冬梅清了清嗓子:“坏不快退下!我说话都不好用了吗?”

    众女这才不情不愿地退下,回到岗位后,仍旧是不时瞟向这边。

    工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冬梅,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我先帮你看着。”

    冬梅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只怕我一走,她们又要对大人不敬了。之前她们一时犯傻,还请大人不要与她们一般计较。”

    工赐:“放心,我不至于没这点容人之量。”

    话虽如此,工赐心里还是有些吃味的:我做错了啥?只是被迫闪避,不得已才出手制服了冬梅而已,也仅仅是钳制住双手,为啥矛头都指向自己?!

    冬梅:“大人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我自会与她们慢慢解释的。”

    工赐望了望四周,那一只只不时偷看的眼睛…今夜实在没了继续修炼的兴致。

    工赐摘下面具递给冬梅道:“也好,你先戴我的吧,虽然尺寸大些,先凑合用吧,回头我找人修复下你的面具。”

    冬梅答应一声,接过戴上。

    工赐牵了马匹,朝着军营的火光方向,策马而去。

    回想之前交战,不得不说,在冬梅虚实相间的猛烈攻势下,工赐对于身法的理解,又有了新的启发。

    现在只是简单地在林中腾挪,对工赐来说已经毫无难度了,若想身法更上一层楼,让人进攻来帮助他修炼身法,说不定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正好,这群丫头此刻不是对我恨之入骨吗?说不定恰好能利用利用。”

    想到就做,工赐回到营中洗漱完后,闭目养神,回忆着林中的一招一式。

    等到天亮时分,冬梅带人回来了。

    回来的众女见工赐手握一杆长毛,大咧咧地站在大营门口。

    一女忍不住问道:“大人,何故堵我们去路?”

    工赐:“你们说呢?”

    另有人道:“大人,昨晚是我们误会你了,但我们也没怎么你,不是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吗?”

    工赐:“其实你们没冤枉我,我最晚确实是欺负了你们统领,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我要打十个!”

    “你!”

    “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众女顿时怒了,打十个,这是小看她们,还是逗她们玩呢?

    工赐:“废话不必多说,来吧,十个人,尽管向我攻击,我手中长枪只防守,不反击!给你们一个报仇的机会!”

    “哼!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只防守,不反击!”一女说完,众女望向了冬梅。

    冬梅疑惑道:“大人,这是究竟为何?”

    工赐:“我要你们助我修行!上吧!”

    冬梅虽然还不太明白,但是手下战意高昂,练练也不是坏事。

    “珠儿,你们几个战意最为高昂,就由你们十人上吧,切记,只是陪大人切磋,点到为止!”

    “统领放心,珠儿明白,保证为统领报仇,我们上!”

    刷刷刷,十人纷纷抽出自己的佩剑,一拥而上。

    工赐拿了杆长枪,还是出于谨慎,毕竟这么多人,还是要有点保险措施的,可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逼到动用底牌。

    这个叫珠儿的少女最冲动,上来就一剑直取工赐后腰。

    工赐看都不看一眼,向后踢出一脚砂石。

    “啊呸呸…大人你言而无信,你说好不攻击的!”虽然有铜面具阻挡,但是这面具与脸部并非完全贴合,珠儿仍是吃了一嘴的灰。

    工赐:“不小心扬了一点沙子而已,若是你管这点沙子都叫做攻击,你还上沙场作甚?

    恰好我在申邑办了个采沙场,你不如去我那采沙场给我当账房好了,有你这么斤斤计较的人,指定不会漏掉我一粒沙子!”

    “你…欺人太甚!”

    都是宫里长大的人,哪里回什么脏话,珠儿怒喝一声,再次率先发动攻击。

    工赐闪避两招,轻易躲过,寻得机会,一脚踩住了珠儿的佩剑,这丫头使了吃奶的劲都抽不出来。

    工赐摇摇头:这程度的攻击,看似刚猛,实则比起冬梅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这?之前大呼小叫,就属你叫得最凶,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原来是条只会狂吠的…旺旺!”

    珠儿彻底怒了,松开长剑就是一个饿虎扑食,这龇牙咧嘴的,大有一副要将工赐生吞活剥的气势!

    “老娘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不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