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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戏楼杀人案

    陆宇夫妇,跟着陆长风手持火把,急忙出门,朝双溪街上的梨花苑赶去。

    刚走出没几步,几人便被城中巡夜的府军拦下盘查。

    行至双溪街,左右不过半刻钟的路程,一家人足足被盘问了四次。

    “岳父,这府军怎的如此凶恶?不过是夜间外出,还讨要好处。”陆宇眼见陆长风给那些军士塞了好处,对方才放行,心里不快。

    他们本是奉县尊的命令,却被这群兵匪三番五次刁难。

    陆长风摇摇头,让陆宇不要再说下去,解释道:“衙门捕快怎么说也是不良人;

    哪比的上这些府军,便是县尊知道此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祸从口出,这话以后休要再提。”

    陆宇气闷眼见到了梨花苑,也不再多说,闷头跟着走了进去。

    夜里府军负责巡街,若是发现有人在街上游荡,便能直接捉去衙门打板子,权力极大。

    陆长风可以拿县尊来压人,却不愿意得罪了这些府军。

    梨花苑里,陆宇他们刚到,就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班主迎了上来。

    “诸位捕头,你们可算是来了。”班主看到陆宇他们身上的官服,心下松了口气。

    陆长风左右打量一番,询问道:“死者何人?可是戏班进了贼人谋财害命?”

    “死者乃是周员外家中次子周二郎,戏班里的伶人发现二郎死在海棠房内,草民就立刻报了官。”班主领着众人往二楼走去,急忙撇清关系。

    死的人身份不寻常,乃是员外之子,这可是大事。

    若是查出跟戏班子有关,只怕整个梨花苑的人都要跟着遭殃,最轻也是流放的下场。

    几人到了厢房外,便看到三五个年纪不大的伶人举着火把围在门外,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其中一人,长的眉目清秀,眼眸清澈灵动不说,眼角还长着一颗泪痣,我见犹怜。

    ‘这位应当是海棠姑娘。’

    陆宇盯着海棠上下打量时,腰间忽然被戳了一指头。

    陆宇转头看过去,自家娘子却一幅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刚才动手的人不是她。

    陆长风听过班主的话,呵斥道:“衙门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果然,其他几个胆小的伶人被陆长风粗着嗓子一吼,全都吓得跑回自己房间,唯独那个相貌出众的海棠还站在门口。

    “陆捕头,她是海棠,这厢房便是她一直在住。”老班主急忙拉过海棠,解释了一句。

    陆长风点点头,眼底泛着几分激动,“原来是梨花苑的台柱子海棠姑娘,本捕快常听人提起。”

    “婢子,见过陆捕头。”海棠不敢抬头,怯生生地行了一礼。

    ‘不曾想,岳父还是海棠的戏迷。’

    这时候人的娱乐手段不多,看戏听曲便是其一。

    看陆长风的模样,怕是自己来过几次梨花苑。

    被玉凤知道,怕是少不了一顿数落。

    陆宇收回念头站在房间外,借助火光看到厢房内一片凌乱,像是有人翻找过什么东西,桌椅全部被打翻在地,只剩下一把椅子得以幸免。

    地上则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趴在那里,背后插着一柄剪刀,衣衫被鲜血浸透。

    周二郎面目狰狞,伏尸于地,陆玉凤看到也被吓了一跳。

    “案发后,可有人进入这间厢房?你与死者是何关系?”

    海棠摇摇头,强忍着恐惧道:“不曾,我练完功回房,发现这具尸身便喊来伙计报官,然后便跟戏班的姐妹们一直守在门口。

    海棠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周二郎。”

    “不曾?”陆宇眉头一皱,独自走进房间,借着火光细细查看。

    片刻后,陆宇起身,面露不解冲陆长风点了点头。

    地面确实非常干净,除了血渍外,更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

    陆长风沉着脸道:“周二郎的死因分明是背后那把剪刀,应当是他人从背后行凶;

    偏偏房间中除了他的脚印并无其他痕迹?怪事。”

    “不止如此,尸体周边还有一片水渍。”陆宇眯着眼睛,用手指抹过水渍,积水旁边有两个浅浅的坑痕,不用手摸根本没法发现。

    ‘莫非是凶犯见财起意,来海棠姑娘房间偷盗,却被周二郎撞破后行凶?’

    ‘不对,若是凶犯临时起意,杀人后必定惊慌,不可能有时间清理案发现场,更不会在清理案发现场时,还特意留下这么一大滩水渍。’

    陆长风转头盯着海棠,“这把剪刀是谁的?”

    “回禀陆捕头,这把剪刀是海棠平时做女红时用的。”海棠微微欠身回应道。

    老班主心头一惊,急忙回护道:“陆捕头,您怀疑海棠是凶犯?冤枉啊,她哪有胆子害死周员外家的二郎啊。”

    “这可说不准。”陆长风摩挲着下巴,沉吟道:“人是死在海棠厢房里的,凶器也是她的剪刀,未必不是贼喊捉贼。”

    老班主还要解释,却被陆宇打断。

    “屋外没有强闯的痕迹,除过海棠有厢房的钥匙,另一把钥匙在哪里?”

    海棠看着老班主,开口道:“另一把钥匙在班主那里。”

    “班主,你又作何解释?”陆长风伸手摁在腰间的刀柄上,众人的目光也跟着落在班主身上。

    老班主脸色一僵,犹豫半晌说道:“草民是有厢房的钥匙,只是前几日不小心弄丢了。”

    “丢了?”陆玉凤眯着眼眸,“夫君,依你所见,莫非杀害周二郎的凶犯是班主?”

    厢房的钥匙她有,时间也很充裕,若是老班主真有意动手,完全有可能杀害周二郎。

    “冤枉啊,草民哪来的胆子害人,求陆捕头明鉴。”班主一听这话,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差点吓死。

    左右不过是丢了钥匙,怎的还摊上人命官司。

    听到陆玉凤的话,陆宇摇摇头。

    不说班主为何要杀害周二郎,一个戏班子的班主,怎么懂得将案发现场处理的如此干净?

    这不合理。

    “未必,嫌疑最大的还是海棠,因为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凶犯。”

    陆宇说罢,举着火把继续搜索房间里每个角落。

    ‘总觉得想要掌握事件全貌,还少了些重要的东西。’

    就在陆宇目光扫过床底时,忽然鼻子微微耸动。

    只见他从腰间拿出手帕,裹着一只铜镯,站起身子。

    “这铜镯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