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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求助

    陆宇怔怔地看着牡丹身着粗布衣,匪气十足的样子,半晌没反应过来。

    “陆先生不认识牡丹啦?”牡丹笑吟吟地瞧着他,纤细的手上攥着一柄细长的刀子杵在地上,哪还有半点戏楼花魁的模样。

    活脱脱一个绿林好汉!

    陆宇看了看牡丹,又瞧了一眼独眼山匪,脸色古怪地问道:“牡丹姑娘真是大当家?”

    “俺看你这穷酸书生是皮紧了,敢质疑大当家?!”独眼山匪一瞪眼,抬脚就踹在陆宇的屁股上。

    要不是牡丹拦住他,估计陆宇就不是疼到呲牙咧嘴这么简单了,怕是真会被揍成猪头。

    陆宇拍掉屁股上的脚印,横了独眼山匪一眼。

    行,你给陆爷爷等着。

    现在形式比人强,以后陆宇定要这莽夫将这一脚加倍还回来。

    还有刚才把他扛上山的那个家伙,非得倒挂在树上晃他三天三夜!

    “看什么看?”独眼山匪满脸横肉,压根不怕陆宇。

    到了城里,陆宇自然是官老爷,他们这些山匪都要躲着走,眼下嘛……这唤山岭是他们的地头,还不是想怎么将陆宇揉圆搓扁都行?

    陆宇指着他的鼻子,冷哼道:“你这莽汉且给陆某等着。”

    仇可以晚点报,但狠话必须放,要不陆宇心中不爽利。

    “陆先生何苦与山野草民一般见识。”牡丹瞥了一眼陆宇,笑盈盈地说:“陆先生也并非如此肤浅之人,牡丹是知道的,又何苦逢场作戏呢?”

    陆宇撇撇嘴,即便被牡丹拆穿了那点小心思,也脸不红心不跳,半点尴尬都没有。

    “牡丹姑娘……大当家,有话直说,陆某人都被你们绑到这来了,不使些手段如何逃跑?”

    他还想客串一把昏聩命官的嘴脸,想叫牡丹心中低估自己,不曾想刚开始表演就被人家给识破了。

    不过想想也是,牡丹演戏是专业的,陆宇这个业余选手拿自己的爱好挑战别人的职业……

    草率了!

    牡丹见陆宇如此光棍,饶有兴致地瞧着他,“不曾想陆先生还是个秒人,若是平日里在戏楼遇见,牡丹还真想与陆先生多聊聊天呢。”

    陆宇瞥了一眼牡丹娟秀柔美的笑脸,咽了下口水,心中默念。

    ‘狐狸精、狐狸精、都是狐狸精,都不如我家娘子好看。’

    在心底默念几遍,陆宇再次看向牡丹的眼神中除了欣赏,还带着几分坦然和光明正大的味道。

    我陆某这是被迫看她的,绝对没有对不起我家娘子。

    嗯,就是这样。

    “陆某人洁身自好,自是不可能去殊音轩那等风月之所,牡丹姑娘若是有话要说,在此处说了便是。”陆宇义正言辞地开口道。

    牡丹姑娘看出他口不应心,既没戳穿也没继续逗弄陆宇,神色逐渐变的认真起来,“此次以这等手段将陆先生请来实属情非得已,牡丹接下来要说的,可是会掉脑袋的案子,不知您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掉脑袋的案子?

    陆宇脑海中瞬间闪过一连串地思绪,最后目光落在牡丹的手腕上。

    只见她平日里戴在手上的那对铜镯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两串用粗线串在一起的是整串珊瑚蓝珠玉!

    这玉珠跟铜钗上的玉珠一模一样,甚至有些个珠子品相比陆宇见过的更好。

    “牡丹姑娘继续。”陆宇咽了下口水,心中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兴奋。

    哪怕陆宇清楚这真相不知道的好,可他就是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

    牡丹见到他盯着珠玉,抬起手轻轻抖了抖,“这是秋菊姐姐留给我的东西,我请陆先生来此,正是要说此事。”

    “秋菊姐是安州县大户人家的下人,听闻平日里与府上的女主人私交甚密,日子过的也算不错;

    秋菊姐与我足有十年未曾见面,那日牡丹正在殊音轩登台唱过一曲,却在后台遇到秋菊,她神色慌张,似是饿了些日子,牡丹便带着她去用饭洗漱。”

    “那次正是我与海棠妹妹一较高下之际,牡丹正在安心排演,是以未曾察觉到秋菊姐神色异常,隔日秋菊姐便留下这包首饰一走了之。”

    说到这,牡丹顿了顿,神色也逐渐转冷。

    “带牡丹再听闻秋菊姐的下落时,她已经遭了贼人的黑手,听人说秋菊姐是逃难时遭了匪患,途中还有个大官被马匪重伤,这大官险死还生,秋菊姐却被人贼人害死。”

    陆宇眉头一皱,看着牡丹沉吟道:“如此说来,这铜镯铜钗皆是秋菊姑娘的遗赠?”

    “不错。”牡丹抹掉眼角的泪水,抿嘴自责道:“那日秋菊姐似是有话要说,若不是牡丹的心思都在戏楼大比上,应当能察觉的,若是我早些发现,秋菊姐或许未必会落得这个下场。”

    陆宇陷入沉默,没有急着开口。

    牡丹将他叫来的意图不问自知,她应当是察觉到这包首饰来历非同寻常,也怀疑秋菊的死因只怕并非如同衙门说的那般蹊跷,是以想让陆宇替她查明真相。

    只是眼下线索,实在太少!

    这秋菊不知为何流落平度县,又为何将这包首饰转交给牡丹后,独自离去,那她的死因便无从说起。

    “牡丹姑娘可知秋菊在安州县哪位官员府上?”陆宇想了想问道。

    谁知,牡丹摇摇头,“平日里牡丹与秋菊姐有些书信往来,秋菊姐却对此事三缄其口,从未提起。”

    “那日与秋菊一同遭了匪患的官员又是何人?”陆宇揉了揉发涨地眉心,开口问道。

    这一问三不知,简直是无头案中的无头案。

    牡丹细细思索后,忽然说道:“是了,那位官员应当是个姓胡的侍郎,不知为何来平度县周遭遇上匪患后,便回家养病去了。”

    姓胡的侍郎?

    陆宇眉头紧锁,总觉得有些耳熟。

    姓胡……

    侍郎……

    李长平?!

    他陡然抬头,背后惊出一身冷汗,心脏在胸腔中跳个不停。

    若是真像陆宇怀疑的那样,李长平未必就是遭了无妄之灾,这匪患也绝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