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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贼喊捉贼

    “男儿仗剑恩仇在……未肯徒然过一生?”马校尉反复咀嚼了一遍这句话,神色多了几分古怪。

    “好诗,敢问是哪位诗人的大作?”

    陆宇瞧了一眼马校尉道:“怎的,陆某人便做不出来这等佳作?”

    “哈哈,倒也不是,只是你若真有此等才情,哪里会到现在还是个童生?”马校尉哈哈一笑。

    “不过这诗对我脾气,好男儿就该浴血奋战,在沙场建功立业,大丈夫当如是。

    可惜,叫我说陆先生怕是只对此句前半句情有独钟。”

    陆宇撇撇嘴,方才心中的阴霾也被马校尉几句插科打诨给冲散。

    “算了,与你说了也是白说,走吧。”

    跟一个丘八扯什么人生抱负理想,实在是对牛弹琴。

    再说,我陆宇咸鱼的有那么明显吗?

    带马校尉跟陆宇二人从房中出来,王铁蛋正往嘴里塞一根鸡腿儿,他脚下的黄狗更是吃骨头吃的满嘴流油。

    “咳咳,快些走,成天就知道丢人现眼。”马校尉踢了王铁蛋一脚,有些头疼。

    府军的吃食虽然不差,却比不得这些从春风阁送来的餐食。

    自从得知陆玉凤在家养伤,陆家这几日的三餐就被吕春秋给包了。

    王铁蛋三两口将鸡肉吃掉,随手把骨头丢给黄狗,急忙起身追上陆宇二人,“陆先生,谈妥了?”

    “嗯,陆某随马校尉去唤山岭剿匪。”陆宇绷着脸嫌弃地推开王铁蛋的脑袋。

    这货吃的满嘴流油,也不知道擦一把,忒不讲究。

    王铁蛋也不在意,憨憨地笑道:“俺还以为陆先生会不卖马校尉的面子呢。”

    陆宇在他心里可不是个好脾气,就是在大营中都敢多次顶撞马校尉,在陆家还能好说话了?

    “陆某不卖谁的面子,也不会寒了马校尉的心,因公废私之事陆宇可做不出来。”陆宇撇撇嘴,心里却多了几分欣喜。

    这几日,他故意做了几件混事,为的就是给大家留下个自暴自弃的印象。

    只要坐实此事,接下来的计划便毫无破绽。

    王铁蛋眼中的担忧稍减,“既是如此,俺就放心了,陆先生放心,若是此次你立了大功,兄弟肯定替你讨个差事。”

    陆宇点点头,并未答话,一行人没多久去衙门知会一声后,便由马校尉点齐兵马,换上便装沿着官道朝唤山岭附近上山。

    唤山岭极大,但多数都是没法藏人的险境。

    陆宇靠着上次的记忆,带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了半山腰,一路上众人非但没找到山匪,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丘进派来的侍卫,走到一半,干脆一屁股坐在树根下,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了。

    “陆先生,并非鄙人有意刁难,可咱们上山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再这么找下去,要寻到几时?”侍卫不满地说着,抬手驱散虫蝇。

    陆宇瞥了他一眼,冷声道:“现在是你家主人求我,并非陆某要如何,你若是跟得上就走,跟不上便留在这等着喂山中的豺狼虎豹。”

    “你!”侍卫气结,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这才明白,为何自家主人要派他过来,却两个面都不愿意露。

    就凭陆家这童生的嘴皮子,怕是要气得人跳脚。

    正在这时,一个府军忽然从前面折返回来,“报,前方发现些许踪迹,想来那伙贼人并未走远。”

    众人顺着府军的手透过树叶缝隙看过去,只见一堆篝火还未燃尽,仍旧冒着丝丝缕缕地青烟。

    “喏,到你表现了。”陆宇冲那侍卫努了努嘴,冷笑不止。

    那侍卫见状,只觉得后脊背发凉,转头瞧见马校尉面无表情的脸,嘴边那些说辞值得全都咽回肚里。

    “马校尉,鄙人的性命便全交在您手上了。”

    侍卫咽了下口水,干巴巴地说道。

    马校尉神色倨傲,“这是自然,只等你发出信号,马某人便立刻带着兄弟们压上。”

    “哎。”侍卫稍感心安,深吸一口气,抱着怀里的布包继续超前面小心翼翼地走去。

    看到他离开的背影,马校尉眼中闪过一道杀意,随即很快隐没下去,抬抬手叫余下的府军按兵不动。

    那侍卫走了不多时,周围便只剩下他脚下踩着落叶的微弱声响,时不时有几声虫鸣传来。

    “这陆家的童生真是该杀,竟然想出个如此阴损缺德的计谋,倒是苦了我。”侍卫小声嘀咕着,紧张地看向周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就在这时,他脚下忽然一顿,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变成了滚地葫芦,朝山坡下面摔了过去。

    侍卫摔得眼冒金星,正要起身去抓包裹,却见包裹被一只大手抓了起来。

    “咕咚——”

    他咽了下口水,抬头便瞧见一个独眼莽汉正扛着大刀,翻看布包里的东西。

    侍卫刚有异动,后背就被人踩住,脖子上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炸的寒意。

    “好汉,诸位好汉,鄙人奉丘郎中之命,前来用钱银赎人。”侍卫颤颤巍巍地说道。

    独眼山匪狞笑一声,“这点钱银就想赎人?看来要叫你先吃些苦头才是。”

    说罢,他扬起大刀就朝侍卫当头劈下,后者吓得亡魂皆冒,想躲却被那只大脚踩住,根本动弹不得。

    “且慢。”

    一声金铁交击之音传来,独眼山匪的长刀被拦住,出手之人正是老二。

    “阿哥莫要忘记,吾等是奉命牵来恫吓丘进的,若是砍了这蠢材的脑袋,固然痛快,却会把事情闹大……”

    老二半遮半掩地按照牡丹教的说辞说道。

    被踩在脚下的侍卫一怔,来不及害怕,竖着耳朵偷听,如有所思。

    ‘原来丘郎中是得罪了朝堂之上的大人物,这才被人胁迫。’

    “哼,丘进出尔反尔,若非他失信于人,诓骗大家,弟兄们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现在你竟然还向着那狗才说话?”独眼山匪怒不可遏道。

    老二叹息一声,“那砍了他,谁去传话?”

    “哼,那便饶他一条狗命。”独眼山匪放下长刀,眼中杀意退去。

    “滚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这点钱银只够买他属下的狗命,却不够买他自己的狗命,若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便做足了诚意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