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桑雨心接到简晨风打来的电话时，还在床上躺着。
“去看金小多吗？”简晨风问她。
桑雨心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她丢掉手机，像条鱼一样跳下床，然后又像条鱼一样游去洗手间，她看见镜子里有一个顶着鸡窝一样的女人，她用手抓了半天，鸡窝还是鸡窝。
她来不及吃早餐了，简晨风说他已经在小区外面等她。
今天是周末，关家慧知道桑雨心一般要睡到中午才肯起来，她吃过早餐就出去找老姐妹们玩去了。
简晨风坐在驾驶室听音乐，纯音乐，他不喜欢唱歌也不喜欢听别人唱歌。
桑雨心顶着鸡窝头冲出小区门口，停下来四处张望，简晨风摇下车窗喊了她一声，她这才跑了过去。
“我买了面包和牛奶，你吃一点。”简晨风对桑雨心说。
桑雨心坐在后排座，毫无顾忌地吃完面包喝完牛奶，她问简晨风：“你吃了吗？”
“没有。”
桑雨心摸摸已经填饱的肚子。
“那我再去帮你买？”
“不用了，我出门前喝了杯咖啡。”
“停车！”桑雨心大喊一声。
吓得简晨风踩了个急刹车，以为她要威胁他，不答应帮金全就跳车。
“凡事好商量。”
桑雨心动作迅速地拉开车门下车。
简晨风从没见过脾气如此火爆之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
几分钟后，桑雨心回来了，手上提着刚到附近早餐店买的面包和牛奶。
“吃完再走！”
简晨风不敢不吃不喝，他已吓出一身冷汗。
“还给你的。”桑雨心说。
简晨风觉得好笑。
“刚才的牛奶好喝吗？”他问桑雨心。
“好喝。”
“是我们晨风的新产品。”
“是吗？”桑雨心刚才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公司每个季度都要推出新产品，在晨风工作并不轻松。”
“还不是你这个老板给的压力。”
“是市场。”
“你有压力吗？你那么。。。。。。”
“有钱？”
桑雨心傻笑。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其实我从小到大也没缺过钱，只是好奇你那么有钱的人会有什么压力。”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压力，有没有钱都一样，你的压力是什么？被家里催婚？”
“我妈最近几年常常催，但我不觉得有压力。”
“因为你有张子安了。”简晨风心里好酸。
“我从来不觉得我妈说的话会带给我压力，反正她开心，我就开心。”
“你很孝顺。”
“我只有妈妈。”
“你妈妈好幸福，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
“我愿意为她去死。”
“我也没有爸爸，但我对我妈，可能比不上你。”
“徐园长肯定以你为傲，你那么成功。”
简晨风笑而不语。
桑雨心想了一下，接着说：“你像个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
“那你为什么只肯给金小多的妈妈医药费？”
“你觉得我做得过分吗？”
“如果你肯给一点补偿金，她不会跳楼自杀的。”
简晨风不想解释，人已经不在了。
“我们出发吧！”简晨风说。
金小多住在一位姨妈的家里，姨妈家里的条件好像还不错，她的孩子去年刚上大学，有时间也有精力照顾好金小多。
“桑老师，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
“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告诉你，她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
“她为什么要变成星星？”
“因为星星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
“对，你妈妈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要乖哦！听姨妈的话。”
“我很乖的，姨妈说她喜欢我。”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
桑雨心流泪了，她心疼地抱起金小多，在他脸上亲一口。
回去时，桑雨心低落的心情仍难以平复。
“我们有空再来看他。”简晨风说。
“金小多很像我。”
“像你哪一点？”
“我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所以拼命讨好我妈，希望她开心，不要嫌弃我。”
简晨风心酸着，他记得小时候看见徐园长偷偷哭的时候，他讨厌那个让她哭的人，他发誓绝对不会让徐园长哭。
目前为止，他做到了。
“我会向法官求情，轻判金全。”简晨风说。
“你想通了？”桑雨心惊喜地用力拍打旁边的座位。
“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才肯罢休，对吗？”简晨风笑着问。
“反正做到了，我就很开心。”
桑雨心的单纯令简晨风心疼，如果这个决定是错的，他也认了，至少看见她开心的样子，他也开心。
他送她到小区门口，刚好遇到关家慧。
简晨风礼貌地和关家慧打招呼后才离开。
“他是谁？”
“子安的干哥哥，徐园长的儿子。”
“哇，难怪觉得眼熟，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好看，年纪呢？”
“不知道。”
“风度翩翩，成熟稳重。蛮有魅力的。”
“关家慧！打住，说！你干什么去了？”桑雨心一把揽住关家慧的肩膀。
“去老年大学了。你去干什么了？”
“和简晨风一起去看金小多，而且他答应向法官求情，轻判金小多的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还不是看子安的面子才给你面子。”
“我还是厉害。”
“哪里厉害？”
“子安是我男朋友呀！”桑雨心害羞地吐下舌头。
关家慧笑得贼开心。
唐十三奔波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小房子，小得刚好放得下他的行李和一张床，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告诉苗欣。
苗欣正在酒吧里，声音大得像要揍唐十三，而且是要揍八百遍的那种气势，她听得出唐十三是真的高兴，有了住的地方，他在言城就有了落脚点，有了落脚点，他就能在言城放手一搏。
她却替他感到悲哀，他再怎么搏，也买不起丹桂园的别墅。
她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卑微的人在一起。
幸亏她认识了王子，她现在会骄傲地对服务生说：买单！声音洪亮！
凤在苗欣旁边，她刚从国外回来，一脸疲惫。
“你男朋友来言城了？”
“对，他刚找到房子，很小的房子。”苗欣哭着说。
“别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是为自己哭，我以前真傻。”
凤惊讶地看着苗欣，苗欣不是从前的那个苗欣了，是谁改变了她？王子？还是凤？
王子打电话给苗欣，他已经到了酒吧外面。
“王子来接我了，要送你吗？”苗欣问凤。
“那麻烦了。”凤和苗欣一起去买单。
“我来吧！”苗欣说，她刷王子给的银行卡。
凤看着苗欣，像在看自己，苗欣越来越像她，凤想哭。
她好像把快乐遗忘在国外了。
王子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车子旁朝她和苗欣挥手。
“王子真帅啊！”苗欣感叹说。
凤见过真正的阿拉伯王子，也发出过同样的感叹。
王子和苗欣有说有笑，凤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麻烦前面右拐停一下。”凤提前下车，她想一个人走回去，吹吹风，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她脱掉高跟鞋，提着鞋子光着脚慢慢走着，她尽情享受着迷人的夜色和清凉的夜风，她想起很多往事，刚来言城时，她和几位要好的同学每天拿着简历奔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很晚才能吃上饭，夜深人静的马路边，他们站在垃圾桶上唱歌，欢呼。
那时候的快乐唾手可得。
“哎哟！”她的脚底被扎了一下，疼得她大叫一声，她抬起右脚，原来是被一块碎玻璃片扎到了，谁这么缺德？她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司机说车上的小药箱里有创口贴，脚底的伤贴上创口贴之后，她觉得没那么疼了。
苗欣问王子：“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再过两年。”
再过两年，苗欣三十岁。
她用牙齿狠狠咬着手里的布偶熊，眼泪滴落。
唐十三把小房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每样物品都有它的位置，他是个认真的人。
苗欣没有来看他，他不怪她，她一定很忙。
“有没有好好吃饭？”唐十三啃着面包给苗欣发短信。
“嗯，你吃了吗？”苗欣很快回复他。
“正在吃。”
“有空去看你。”
“好，我等你。”
唐十三啃完面包，继续去找工作，这次他又准备去电脑城，卖电脑，他有八年的经验。
午休时，苗欣和桑雨心躺在操场的松树下闲聊。
“你还没见过唐十三？”桑雨心惊讶地从长椅上弹起来。
“他忙着找工作。”
“他很有上进心。”
苗欣差点吐血。
“他卖了八年电脑，拿了八年底薪，现在失业了，请问上进心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样，反正他疼你嘛！”
“疼个屁！”
“屁也会疼？放屁的时候明明很舒服啊！”
“你不要用力啊？”
“有时候要很用力，有时候不用。”说完，桑雨心放了一个很响的屁。“我刚才没怎么用力哦！就是很自然的抒发。”
苗欣捏住鼻子赶快逃生。
“我一个人睡更舒服。”桑雨心开心地躺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唐十三很着急，每天都在花钱，工作却没找到。
每天啃面包啃到想吐。
他找出那条还没有送给苗欣的项链，摆放在屋里最显眼的位置。
“我会加油的！我不会放弃！”
早上桑雨心出门的时候，关家慧说：“记得叫苗欣和唐十三来吃晚饭。”
“有事？”
“子安今天也会来吃晚饭。你们两对璧人好养眼！”
“哦，他出差回来了？”桑雨心面无表情地回应，心里却暗自高兴。
“他昨晚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洗澡，我帮你接的。”
“哦，知道了。我上班去了。”
“早点回来哦！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等你们！”关家慧送走桑雨心，开始张罗晚餐，光是菜单她就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拟定。
定好菜单，她出去采购，在楼下遇到以前的同事老丁头，匆匆忙忙的样子。
“老丁头，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老丁头不住这个小区。
“关家慧，好久不见。”
“能有多久？两三年而已。”
“去哪里？”
“采购啊！”
“那不顺路，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喝茶。”老丁头说完就走。
“哼，谁稀罕。”关家慧往另一边走。
一路上，她总遇到熟人，忙着打招呼忙着闲聊，差点耽误采购。
“真的不能再聊了。”关家慧看看时间，快到中午，她要去采购，不然晚餐就喝西北风了。
左方不忍心看到张子安脸上的黑眼圈。
“安哥，你还是回家好好睡一觉，案情分析会你可以不参加的，我帮你说。”
“不行。”
“你不相信我？”
“不是。”
“你照镜子了吗？”
“没有。”
“去照照吧！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左方酸溜溜地提醒张子安。
“那我去休息室眯一会儿，记得到时候叫醒我去开会。”张子安记起晚上要见桑雨心。
“你自己定闹钟。”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你女朋友做什么？”
“她是幼儿园的老师啊！”
“无法沟通！”
“等你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就不用问安哥了。”旁边的同事说。
左方气得脸都绿了。
张子安才不舍得让桑雨心当他的闹钟，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只能对她好，加倍的对她好。
“去看金小多吗？”简晨风问她。
桑雨心竟然忘得一干二净，她丢掉手机，像条鱼一样跳下床，然后又像条鱼一样游去洗手间，她看见镜子里有一个顶着鸡窝一样的女人，她用手抓了半天，鸡窝还是鸡窝。
她来不及吃早餐了，简晨风说他已经在小区外面等她。
今天是周末，关家慧知道桑雨心一般要睡到中午才肯起来，她吃过早餐就出去找老姐妹们玩去了。
简晨风坐在驾驶室听音乐，纯音乐，他不喜欢唱歌也不喜欢听别人唱歌。
桑雨心顶着鸡窝头冲出小区门口，停下来四处张望，简晨风摇下车窗喊了她一声，她这才跑了过去。
“我买了面包和牛奶，你吃一点。”简晨风对桑雨心说。
桑雨心坐在后排座，毫无顾忌地吃完面包喝完牛奶，她问简晨风：“你吃了吗？”
“没有。”
桑雨心摸摸已经填饱的肚子。
“那我再去帮你买？”
“不用了，我出门前喝了杯咖啡。”
“停车！”桑雨心大喊一声。
吓得简晨风踩了个急刹车，以为她要威胁他，不答应帮金全就跳车。
“凡事好商量。”
桑雨心动作迅速地拉开车门下车。
简晨风从没见过脾气如此火爆之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
几分钟后，桑雨心回来了，手上提着刚到附近早餐店买的面包和牛奶。
“吃完再走！”
简晨风不敢不吃不喝，他已吓出一身冷汗。
“还给你的。”桑雨心说。
简晨风觉得好笑。
“刚才的牛奶好喝吗？”他问桑雨心。
“好喝。”
“是我们晨风的新产品。”
“是吗？”桑雨心刚才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公司每个季度都要推出新产品，在晨风工作并不轻松。”
“还不是你这个老板给的压力。”
“是市场。”
“你有压力吗？你那么。。。。。。”
“有钱？”
桑雨心傻笑。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其实我从小到大也没缺过钱，只是好奇你那么有钱的人会有什么压力。”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压力，有没有钱都一样，你的压力是什么？被家里催婚？”
“我妈最近几年常常催，但我不觉得有压力。”
“因为你有张子安了。”简晨风心里好酸。
“我从来不觉得我妈说的话会带给我压力，反正她开心，我就开心。”
“你很孝顺。”
“我只有妈妈。”
“你妈妈好幸福，有你这么懂事的女儿。”
“我愿意为她去死。”
“我也没有爸爸，但我对我妈，可能比不上你。”
“徐园长肯定以你为傲，你那么成功。”
简晨风笑而不语。
桑雨心想了一下，接着说：“你像个好人。”
“我本来就是好人。”
“那你为什么只肯给金小多的妈妈医药费？”
“你觉得我做得过分吗？”
“如果你肯给一点补偿金，她不会跳楼自杀的。”
简晨风不想解释，人已经不在了。
“我们出发吧！”简晨风说。
金小多住在一位姨妈的家里，姨妈家里的条件好像还不错，她的孩子去年刚上大学，有时间也有精力照顾好金小多。
“桑老师，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
“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告诉你，她变成了天上的一颗星星。”
“她为什么要变成星星？”
“因为星星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
“对，你妈妈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要乖哦！听姨妈的话。”
“我很乖的，姨妈说她喜欢我。”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
桑雨心流泪了，她心疼地抱起金小多，在他脸上亲一口。
回去时，桑雨心低落的心情仍难以平复。
“我们有空再来看他。”简晨风说。
“金小多很像我。”
“像你哪一点？”
“我小时候因为没有爸爸，所以拼命讨好我妈，希望她开心，不要嫌弃我。”
简晨风心酸着，他记得小时候看见徐园长偷偷哭的时候，他讨厌那个让她哭的人，他发誓绝对不会让徐园长哭。
目前为止，他做到了。
“我会向法官求情，轻判金全。”简晨风说。
“你想通了？”桑雨心惊喜地用力拍打旁边的座位。
“你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才肯罢休，对吗？”简晨风笑着问。
“反正做到了，我就很开心。”
桑雨心的单纯令简晨风心疼，如果这个决定是错的，他也认了，至少看见她开心的样子，他也开心。
他送她到小区门口，刚好遇到关家慧。
简晨风礼貌地和关家慧打招呼后才离开。
“他是谁？”
“子安的干哥哥，徐园长的儿子。”
“哇，难怪觉得眼熟，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好看，年纪呢？”
“不知道。”
“风度翩翩，成熟稳重。蛮有魅力的。”
“关家慧！打住，说！你干什么去了？”桑雨心一把揽住关家慧的肩膀。
“去老年大学了。你去干什么了？”
“和简晨风一起去看金小多，而且他答应向法官求情，轻判金小多的爸爸。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还不是看子安的面子才给你面子。”
“我还是厉害。”
“哪里厉害？”
“子安是我男朋友呀！”桑雨心害羞地吐下舌头。
关家慧笑得贼开心。
唐十三奔波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一间合适的小房子，小得刚好放得下他的行李和一张床，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告诉苗欣。
苗欣正在酒吧里，声音大得像要揍唐十三，而且是要揍八百遍的那种气势，她听得出唐十三是真的高兴，有了住的地方，他在言城就有了落脚点，有了落脚点，他就能在言城放手一搏。
她却替他感到悲哀，他再怎么搏，也买不起丹桂园的别墅。
她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卑微的人在一起。
幸亏她认识了王子，她现在会骄傲地对服务生说：买单！声音洪亮！
凤在苗欣旁边，她刚从国外回来，一脸疲惫。
“你男朋友来言城了？”
“对，他刚找到房子，很小的房子。”苗欣哭着说。
“别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是为自己哭，我以前真傻。”
凤惊讶地看着苗欣，苗欣不是从前的那个苗欣了，是谁改变了她？王子？还是凤？
王子打电话给苗欣，他已经到了酒吧外面。
“王子来接我了，要送你吗？”苗欣问凤。
“那麻烦了。”凤和苗欣一起去买单。
“我来吧！”苗欣说，她刷王子给的银行卡。
凤看着苗欣，像在看自己，苗欣越来越像她，凤想哭。
她好像把快乐遗忘在国外了。
王子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车子旁朝她和苗欣挥手。
“王子真帅啊！”苗欣感叹说。
凤见过真正的阿拉伯王子，也发出过同样的感叹。
王子和苗欣有说有笑，凤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麻烦前面右拐停一下。”凤提前下车，她想一个人走回去，吹吹风，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她脱掉高跟鞋，提着鞋子光着脚慢慢走着，她尽情享受着迷人的夜色和清凉的夜风，她想起很多往事，刚来言城时，她和几位要好的同学每天拿着简历奔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很晚才能吃上饭，夜深人静的马路边，他们站在垃圾桶上唱歌，欢呼。
那时候的快乐唾手可得。
“哎哟！”她的脚底被扎了一下，疼得她大叫一声，她抬起右脚，原来是被一块碎玻璃片扎到了，谁这么缺德？她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司机说车上的小药箱里有创口贴，脚底的伤贴上创口贴之后，她觉得没那么疼了。
苗欣问王子：“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再过两年。”
再过两年，苗欣三十岁。
她用牙齿狠狠咬着手里的布偶熊，眼泪滴落。
唐十三把小房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每样物品都有它的位置，他是个认真的人。
苗欣没有来看他，他不怪她，她一定很忙。
“有没有好好吃饭？”唐十三啃着面包给苗欣发短信。
“嗯，你吃了吗？”苗欣很快回复他。
“正在吃。”
“有空去看你。”
“好，我等你。”
唐十三啃完面包，继续去找工作，这次他又准备去电脑城，卖电脑，他有八年的经验。
午休时，苗欣和桑雨心躺在操场的松树下闲聊。
“你还没见过唐十三？”桑雨心惊讶地从长椅上弹起来。
“他忙着找工作。”
“他很有上进心。”
苗欣差点吐血。
“他卖了八年电脑，拿了八年底薪，现在失业了，请问上进心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样，反正他疼你嘛！”
“疼个屁！”
“屁也会疼？放屁的时候明明很舒服啊！”
“你不要用力啊？”
“有时候要很用力，有时候不用。”说完，桑雨心放了一个很响的屁。“我刚才没怎么用力哦！就是很自然的抒发。”
苗欣捏住鼻子赶快逃生。
“我一个人睡更舒服。”桑雨心开心地躺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唐十三很着急，每天都在花钱，工作却没找到。
每天啃面包啃到想吐。
他找出那条还没有送给苗欣的项链，摆放在屋里最显眼的位置。
“我会加油的！我不会放弃！”
早上桑雨心出门的时候，关家慧说：“记得叫苗欣和唐十三来吃晚饭。”
“有事？”
“子安今天也会来吃晚饭。你们两对璧人好养眼！”
“哦，他出差回来了？”桑雨心面无表情地回应，心里却暗自高兴。
“他昨晚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洗澡，我帮你接的。”
“哦，知道了。我上班去了。”
“早点回来哦！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等你们！”关家慧送走桑雨心，开始张罗晚餐，光是菜单她就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拟定。
定好菜单，她出去采购，在楼下遇到以前的同事老丁头，匆匆忙忙的样子。
“老丁头，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老丁头不住这个小区。
“关家慧，好久不见。”
“能有多久？两三年而已。”
“去哪里？”
“采购啊！”
“那不顺路，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喝茶。”老丁头说完就走。
“哼，谁稀罕。”关家慧往另一边走。
一路上，她总遇到熟人，忙着打招呼忙着闲聊，差点耽误采购。
“真的不能再聊了。”关家慧看看时间，快到中午，她要去采购，不然晚餐就喝西北风了。
左方不忍心看到张子安脸上的黑眼圈。
“安哥，你还是回家好好睡一觉，案情分析会你可以不参加的，我帮你说。”
“不行。”
“你不相信我？”
“不是。”
“你照镜子了吗？”
“没有。”
“去照照吧！毕竟是有女朋友的人。”左方酸溜溜地提醒张子安。
“那我去休息室眯一会儿，记得到时候叫醒我去开会。”张子安记起晚上要见桑雨心。
“你自己定闹钟。”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你女朋友做什么？”
“她是幼儿园的老师啊！”
“无法沟通！”
“等你成为别人的女朋友，就不用问安哥了。”旁边的同事说。
左方气得脸都绿了。
张子安才不舍得让桑雨心当他的闹钟，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只能对她好，加倍的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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