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训示张氏
潘挚自进了许王府后，一直闻到一股香气，四下望望，并无发现。
行不多时，那股香气愈发浓烈，抬首看到白墙之内露出的点点红梅，还未醒过神来，许王府加快了脚步，三人落下了距离。
进了李妤的院子，屋内摆设颇有书香气质，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
潘挚先前还疑惑，李谦升收养兄长的女儿，是否不尽心，瞧了满屋子的书卷字画，才了然，李谦升定是想让家族中出一个名门淑女，只是可能连他也不晓得，李妤为此变得胆小怯懦，只会逢迎他人吧。
婢女生了炭火，屋内顿时暖和起来，姜汤随后而至，也顾不上其他，潘挚先行饮下，她真是太冷了。
或许真的是小孩心性，沈湄总爱在屋内翻翻捡捡，李妤不禁打趣她：“都来几回了，我屋里的书也未曾换过，怎么还这般爱翻。”
沈湄道：“我又不曾看完。”
“似你这般，捡着一点看一点，这本还未看完又翻另一本，怎会学到东西，真是个孩子。”
“这样我就可以找借口来找二嫂教导学问了呀。”
沈湄的话似有所指，潘挚将碗放下，“咯”的一声响起。
沈湄安静下来了，坐回火盆边，吃着点心。
“二嫂若还有旁的，但可直言。”潘挚不悦。
“没，没了……”李妤心惊，她没想到，潘挚如此警醒，如此聪慧，她也只是想许韩两家妯娌，多多来往罢了，尽管她是知晓潘挚定然是不愿的。
潘挚此刻也已明了，自己是被算计了，可她并不十分在乎，她在乎的是，有人贪得无厌。
“二嫂，我敬你为兄嫂，必然对你是恭敬的，可我到底比你长了些岁数，有些事情，你若能直言，我能帮你的，助你也无妨，可你若是还打了旁的心思，就恕弟妹无礼了。”
“真，真的没有，我不敢，不敢的。”李妤磕磕巴巴解释着。
有些话，潘挚不愿明说，她的确久不出府，可这并不代表她不问世事，许王四处笼络文臣，武臣几乎是倒向赵元侃，许王娶了李谦溥的遗孤，李谦升虽然养育侄女多年，却也是向着潘美的，而潘美却是赵元侃的岳父。
李妤不得赵元僖的欢喜，想从自己这里下手，进而得到赵元侃支持赵元僖，岂非笑话。
她又怎么可能会助赵元僖。
沈湄似乎并不完全知晓实情，坐在一旁，一口一口吃着点心，大眼睛时不时的飘过来看一看潘挚。
潘挚怒气发的快，去的也快，丝毫不影响沈湄崇拜潘挚。
“二嫂府里有几个姬妾？”潘挚问道。
“一个。”李妤心情终于放下，垂首低声答道。
“主母若是向要侍妾在一旁伺候，侍妾又当如何？我也是着实好奇此人是何许人也。”
李妤了然，冲着身边的婢女示意，婢女领会。
不多时，一个身姿优美，着了一身浅紫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盈盈一福，是个十分到位的万福礼。
“妾张氏见过三位娘娘。”
潘挚自上到下的打量起眼前女子，着衣并未逾越，打扮也十分妥当，只是……
目光移向李妤，充满疑惑，赵元僖的眼睛有问题，连李妤都由问题吗？
这女子，哪里貌美了！
潘挚深感，到底是她见识过的女子太少了吗？
不应该呀，如今李皇后还在源源不断把教坊司内出色的女子送来，其中貌美的也不少，她见过的虽不一定有旁人的多，怎么也不该比李妤少就是了。
不过尔尔，竟也能扰了赵元僖，愁了李妤？
潘挚出神的想着，既没有喊张氏起身，也没有给两人答话，焉知，屋内所有人都在等她。
屋内静默片刻，潘挚才似有所觉的看着李妤，只见她满目期待，等着潘挚回话。
潘挚不由叹息，终是说道：“起来吧，冰天雪地的，若是跪着伤了膝盖，二哥跑到我府里兴师问罪，这罪名真真是当不得，当不得。”
张氏倒是很镇定:“妾给娘娘行礼是应当的。”
“倒像是个懂礼数的，只是不知表里是否如一。”
张氏垂首不语，依旧十分恭敬。
“你在二哥身边伺候多久了？”潘挚问道。
“回娘娘，约有五年。”
潘挚细细算着，也不打算给她脸面：“似是陈妃薨逝不多久的事。”
张氏终于有了片刻的怔楞，答道：“是，那时陈妃刚殁。”
潘挚看向李妤，李妤的表情告诉她，李妤是知情的。
难怪，是老人，又是这样一副恭谦姿态，潘挚心知这张氏必不是好对付之人，若她如丁柔嘉那般莽撞，也不至于让李妤操心吧。
“陈妃母子具亡，二哥十分伤心，有你在身边，他定然宽慰不少。”
“王爷他……他……”
潘挚不欲等她答话，赵元僖的私事，她一个弟媳，还是不要知晓过多为好。
“我听说，你如今的住处，种着红梅，开的甚是美艳，自除夕宴在发上簪过红梅后，颇多大臣夫人皆赞叹，我一直想赠她们几株，无奈红梅虽多，开的美的却少之又少。不知可否在汝处摘上几株，好赠与各位夫人?”潘挚淡淡说着，手在姜汤的碗上弹了一指。
清脆的响声回荡着。
张氏道:“娘娘客气了，妾这就带娘娘过去。”
潘挚假意咳了两声，引得众人注意，沈湄急切问道：“三嫂这是着凉了吗？方才应当上马车才是。”
李妤也站起身，走到跟前，借着由头接下去，“秋夕若是喜欢红梅，我这边命人迁去韩王府。”
潘挚说道：“若是迁去，红梅必定会在迁出时，离开土壤，而失去保护，无所依靠，花儿会渐渐失去原来的娇艳，而渐渐衰败。汝去摘来吧，东京三品以上大臣女眷与我有所交集的虽不多，但总不能厚此薄彼，且多摘些，大约，三百多株即可。”
张氏哑然，三百株，她的梅园统共也就三百株。
潘挚居高临下，下头的张氏不敢反驳，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但愿张氏经过此事，能够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如今的狂妄全是因为赵元僖，失去了赵元僖，便是她这个外人都能置你于死地。
潘挚在救她，岂不知张氏知不知晓。
行不多时，那股香气愈发浓烈，抬首看到白墙之内露出的点点红梅，还未醒过神来，许王府加快了脚步，三人落下了距离。
进了李妤的院子，屋内摆设颇有书香气质，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
潘挚先前还疑惑，李谦升收养兄长的女儿，是否不尽心，瞧了满屋子的书卷字画，才了然，李谦升定是想让家族中出一个名门淑女，只是可能连他也不晓得，李妤为此变得胆小怯懦，只会逢迎他人吧。
婢女生了炭火，屋内顿时暖和起来，姜汤随后而至，也顾不上其他，潘挚先行饮下，她真是太冷了。
或许真的是小孩心性，沈湄总爱在屋内翻翻捡捡，李妤不禁打趣她：“都来几回了，我屋里的书也未曾换过，怎么还这般爱翻。”
沈湄道：“我又不曾看完。”
“似你这般，捡着一点看一点，这本还未看完又翻另一本，怎会学到东西，真是个孩子。”
“这样我就可以找借口来找二嫂教导学问了呀。”
沈湄的话似有所指，潘挚将碗放下，“咯”的一声响起。
沈湄安静下来了，坐回火盆边，吃着点心。
“二嫂若还有旁的，但可直言。”潘挚不悦。
“没，没了……”李妤心惊，她没想到，潘挚如此警醒，如此聪慧，她也只是想许韩两家妯娌，多多来往罢了，尽管她是知晓潘挚定然是不愿的。
潘挚此刻也已明了，自己是被算计了，可她并不十分在乎，她在乎的是，有人贪得无厌。
“二嫂，我敬你为兄嫂，必然对你是恭敬的，可我到底比你长了些岁数，有些事情，你若能直言，我能帮你的，助你也无妨，可你若是还打了旁的心思，就恕弟妹无礼了。”
“真，真的没有，我不敢，不敢的。”李妤磕磕巴巴解释着。
有些话，潘挚不愿明说，她的确久不出府，可这并不代表她不问世事，许王四处笼络文臣，武臣几乎是倒向赵元侃，许王娶了李谦溥的遗孤，李谦升虽然养育侄女多年，却也是向着潘美的，而潘美却是赵元侃的岳父。
李妤不得赵元僖的欢喜，想从自己这里下手，进而得到赵元侃支持赵元僖，岂非笑话。
她又怎么可能会助赵元僖。
沈湄似乎并不完全知晓实情，坐在一旁，一口一口吃着点心，大眼睛时不时的飘过来看一看潘挚。
潘挚怒气发的快，去的也快，丝毫不影响沈湄崇拜潘挚。
“二嫂府里有几个姬妾？”潘挚问道。
“一个。”李妤心情终于放下，垂首低声答道。
“主母若是向要侍妾在一旁伺候，侍妾又当如何？我也是着实好奇此人是何许人也。”
李妤了然，冲着身边的婢女示意，婢女领会。
不多时，一个身姿优美，着了一身浅紫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盈盈一福，是个十分到位的万福礼。
“妾张氏见过三位娘娘。”
潘挚自上到下的打量起眼前女子，着衣并未逾越，打扮也十分妥当，只是……
目光移向李妤，充满疑惑，赵元僖的眼睛有问题，连李妤都由问题吗？
这女子，哪里貌美了！
潘挚深感，到底是她见识过的女子太少了吗？
不应该呀，如今李皇后还在源源不断把教坊司内出色的女子送来，其中貌美的也不少，她见过的虽不一定有旁人的多，怎么也不该比李妤少就是了。
不过尔尔，竟也能扰了赵元僖，愁了李妤？
潘挚出神的想着，既没有喊张氏起身，也没有给两人答话，焉知，屋内所有人都在等她。
屋内静默片刻，潘挚才似有所觉的看着李妤，只见她满目期待，等着潘挚回话。
潘挚不由叹息，终是说道：“起来吧，冰天雪地的，若是跪着伤了膝盖，二哥跑到我府里兴师问罪，这罪名真真是当不得，当不得。”
张氏倒是很镇定:“妾给娘娘行礼是应当的。”
“倒像是个懂礼数的，只是不知表里是否如一。”
张氏垂首不语，依旧十分恭敬。
“你在二哥身边伺候多久了？”潘挚问道。
“回娘娘，约有五年。”
潘挚细细算着，也不打算给她脸面：“似是陈妃薨逝不多久的事。”
张氏终于有了片刻的怔楞，答道：“是，那时陈妃刚殁。”
潘挚看向李妤，李妤的表情告诉她，李妤是知情的。
难怪，是老人，又是这样一副恭谦姿态，潘挚心知这张氏必不是好对付之人，若她如丁柔嘉那般莽撞，也不至于让李妤操心吧。
“陈妃母子具亡，二哥十分伤心，有你在身边，他定然宽慰不少。”
“王爷他……他……”
潘挚不欲等她答话，赵元僖的私事，她一个弟媳，还是不要知晓过多为好。
“我听说，你如今的住处，种着红梅，开的甚是美艳，自除夕宴在发上簪过红梅后，颇多大臣夫人皆赞叹，我一直想赠她们几株，无奈红梅虽多，开的美的却少之又少。不知可否在汝处摘上几株，好赠与各位夫人?”潘挚淡淡说着，手在姜汤的碗上弹了一指。
清脆的响声回荡着。
张氏道:“娘娘客气了，妾这就带娘娘过去。”
潘挚假意咳了两声，引得众人注意，沈湄急切问道：“三嫂这是着凉了吗？方才应当上马车才是。”
李妤也站起身，走到跟前，借着由头接下去，“秋夕若是喜欢红梅，我这边命人迁去韩王府。”
潘挚说道：“若是迁去，红梅必定会在迁出时，离开土壤，而失去保护，无所依靠，花儿会渐渐失去原来的娇艳，而渐渐衰败。汝去摘来吧，东京三品以上大臣女眷与我有所交集的虽不多，但总不能厚此薄彼，且多摘些，大约，三百多株即可。”
张氏哑然，三百株，她的梅园统共也就三百株。
潘挚居高临下，下头的张氏不敢反驳，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但愿张氏经过此事，能够明白自己的身份，她如今的狂妄全是因为赵元僖，失去了赵元僖，便是她这个外人都能置你于死地。
潘挚在救她，岂不知张氏知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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