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含翠杀人
含翠双手握着匕首的刀柄，扎入小男孩胸口，鲜血自小男孩破旧的衣衫中喷出，“你做别人刀刃的时候就该想到，你也会死在刀刃之上，竟然是你这种人害了郎君，我不会放了你，我不会！”
手臂再次用力，刀刃再没入几分，含翠紧握着刀柄的手登时变得苍白，青筋凸起。
潘挚缓缓上前，右手握住含翠的手，含翠哆嗦了一下，道：“娘子，我替你和郎君杀了他，杀了他，你和郎君就可以远走天涯了，没有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我，我也不知道。”
潘挚一点点掰开含翠紧握着刀柄的手，衣袖仔细给她擦着血迹，小男孩已经死了。
“含翠……”潘挚含着泪，满是震惊的看着她。
含翠崩溃了，蹲下身子抱头便哭，潘挚半跪着搂住含翠：“对不起，含翠，都是我的错，我分明已经许你幸福了，都是我的错。”
潘惟清可以在战场杀伐决断，独独不能看着眼下情景，究竟造了什么孽。
尸体很快处理好了，潘惟清按照潘挚的意思，好生安葬了，说到底是个无辜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不该让他卷进争权争斗中。
大夫来瞧过，开了药，潘惟清这才放心。
入夜时，潘惟清接到潘美的信，要他赶去接应，潘惟清无奈，只好带着禹竹离开宅院。
含翠杀人哭了一场后变得呆滞，她靠在门边，痴痴看着门外，两人带着血迹的衣服都被禹竹带出去扔了，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含翠，这里是哪里？”潘挚问道。
方才只是觉得这个宅院过于简陋，直到方才冷静下来，才发现，这里没有使女，没有随从，没有护院，有的只有潘惟清留下来乔装的府兵，更重要的是，潘胡氏并不在此处。
潘挚原本已不指望含翠回答，没想到含翠却回了：“奴婢不知，大抵是相公的私宅。”
潘挚试探着询问含翠一些事情，比如她为何会在这里，然而含翠并没有回答，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潘挚自知亏欠，不再去打扰，躺回床榻。
潘挚再次做了噩梦，梦中被赵元侃追杀，每每将要逃脱时，赵元侃都会出现在前方，银白冷箭朝她射来，潘挚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疼痛没有袭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赵元侃弓箭已调了个方向，直射入阳生，箭穿过阳生的身体，血染了阳生的衣衫，染红了一片。
潘挚呼喊着奔向阳生，却怎么跑也跑不到阳生身边，林间只有赵元侃如地狱阎罗般狂妄肆意的笑声。
“啊！”潘挚惊呼坐起身，却见含翠就坐在床头，直愣愣看着潘挚，夜已深，屋内没有点烛火。
“含翠……”
“娘子。”含翠头枕到潘挚膝上，泪水滴到被褥上，“六郎君会没事的，是吗？”
潘挚抚摸着含翠的秀发，也不知道阳生此刻在哪里。
“会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日，宅院人手忽然多了起来，完全替换掉原先潘惟清带来的府兵，这些人完全是被当做普通人家的仆役，唯有右手手掌和拇指间的茧子出卖了他们，显然是常年习武握刀之人。
这些是沙场战斗的战士。
潘挚被软禁了。
潘挚连着等了数日，不仅等不来潘美，甚至连那个答允了自己过会再来瞧自己的潘惟清也不见人影。
潘挚心中难安，再看含翠，煎药，做饭，服侍潘挚，毫无精气神。
潘挚也曾动过念头，硬闯出去，可她不敢，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父亲必然不会害她，却不知道门外有多惊险。
既然不能出去，潘挚闲时只好在小小的宅院里四处逛逛，打理的甚是干净，唯独没有人气。
潘挚的眼光忽然被一抹绿色吸引住了，走近了瞧，原来是植物爬满了整面墙，远远一看，还以为是何种奇观，绿叶中开满了乳白色的花朵，开的甚是妖娆，香气扑鼻。
满个屋院，唯有这个爬满绿叶的小屋子上了锁，潘挚一事起疑，朝着门中缝隙往里看，案台正中赫然摆放着灵位。
妻潘门李氏之灵位——夫仲询立
这是……李孟然的灵位。
仲询乃是潘美的字，潘挚这时才知道，原来潘美所说的母亲，不是潘胡氏，而是她的生母李孟然。
这里不是潘美在真定府中的住所，而是当年藏着李孟然和李竹青的地方，也是潘挚出生的地方，也是阳生心心念念带她回来的地方。
兜兜转转，阳生和邹小乙的心愿，终归还是实现了。
潘挚后退两步，朝着屋内磕了三个头。
“娘，秋夕来看您了，秋夕过的很好，娘不用担心，只是，阳生他，如今不知在何处，求娘在泉下，保佑他无事好吗？”
微风拂过，没有应答。
如囚困的鸟儿一般，潘挚细数了日子，整整三十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
不知是太过悠闲抑或是大夫开的药起了什么作用，潘挚每日里昏睡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多，即便是起身走两步，也会觉得浑身乏力。
含翠日日熬药，后来每闻到药味便想要吐，寻常吃惯了的饭菜也吃不下了，如此日复一日，潘挚内心愈发焦躁起来。
这感觉太熟悉了，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不可能的……
潘挚已无法确定心中所想是否为真，脸上不觉露出笑意，似是高兴，似有苦涩。
潘挚嗜睡的症状越发严重，含翠来叫过几次，潘挚亦起不了身，就连来了不速之人也浑然不觉。
来人取出随身的醒神之物，刺鼻，有点恶臭，潘挚睁开眼睛，干呕几下，这才注意到来人。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邹小乙……
他在这里，那阳生他，必然是安好的……
邹小乙手抵住嘴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后面看去，只见身后一个纤瘦的身影，做男子装扮，走到潘挚跟前，摘下掩面的头巾，娥眉巧目，额上还有微微汗水，赫然是个女子。
“刘娥！”潘挚惊呼。
手臂再次用力，刀刃再没入几分，含翠紧握着刀柄的手登时变得苍白，青筋凸起。
潘挚缓缓上前，右手握住含翠的手，含翠哆嗦了一下，道：“娘子，我替你和郎君杀了他，杀了他，你和郎君就可以远走天涯了，没有人知道你们去了哪里，我，我也不知道。”
潘挚一点点掰开含翠紧握着刀柄的手，衣袖仔细给她擦着血迹，小男孩已经死了。
“含翠……”潘挚含着泪，满是震惊的看着她。
含翠崩溃了，蹲下身子抱头便哭，潘挚半跪着搂住含翠：“对不起，含翠，都是我的错，我分明已经许你幸福了，都是我的错。”
潘惟清可以在战场杀伐决断，独独不能看着眼下情景，究竟造了什么孽。
尸体很快处理好了，潘惟清按照潘挚的意思，好生安葬了，说到底是个无辜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不该让他卷进争权争斗中。
大夫来瞧过，开了药，潘惟清这才放心。
入夜时，潘惟清接到潘美的信，要他赶去接应，潘惟清无奈，只好带着禹竹离开宅院。
含翠杀人哭了一场后变得呆滞，她靠在门边，痴痴看着门外，两人带着血迹的衣服都被禹竹带出去扔了，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含翠，这里是哪里？”潘挚问道。
方才只是觉得这个宅院过于简陋，直到方才冷静下来，才发现，这里没有使女，没有随从，没有护院，有的只有潘惟清留下来乔装的府兵，更重要的是，潘胡氏并不在此处。
潘挚原本已不指望含翠回答，没想到含翠却回了：“奴婢不知，大抵是相公的私宅。”
潘挚试探着询问含翠一些事情，比如她为何会在这里，然而含翠并没有回答，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潘挚自知亏欠，不再去打扰，躺回床榻。
潘挚再次做了噩梦，梦中被赵元侃追杀，每每将要逃脱时，赵元侃都会出现在前方，银白冷箭朝她射来，潘挚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疼痛没有袭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赵元侃弓箭已调了个方向，直射入阳生，箭穿过阳生的身体，血染了阳生的衣衫，染红了一片。
潘挚呼喊着奔向阳生，却怎么跑也跑不到阳生身边，林间只有赵元侃如地狱阎罗般狂妄肆意的笑声。
“啊！”潘挚惊呼坐起身，却见含翠就坐在床头，直愣愣看着潘挚，夜已深，屋内没有点烛火。
“含翠……”
“娘子。”含翠头枕到潘挚膝上，泪水滴到被褥上，“六郎君会没事的，是吗？”
潘挚抚摸着含翠的秀发，也不知道阳生此刻在哪里。
“会的，我们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日，宅院人手忽然多了起来，完全替换掉原先潘惟清带来的府兵，这些人完全是被当做普通人家的仆役，唯有右手手掌和拇指间的茧子出卖了他们，显然是常年习武握刀之人。
这些是沙场战斗的战士。
潘挚被软禁了。
潘挚连着等了数日，不仅等不来潘美，甚至连那个答允了自己过会再来瞧自己的潘惟清也不见人影。
潘挚心中难安，再看含翠，煎药，做饭，服侍潘挚，毫无精气神。
潘挚也曾动过念头，硬闯出去，可她不敢，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父亲必然不会害她，却不知道门外有多惊险。
既然不能出去，潘挚闲时只好在小小的宅院里四处逛逛，打理的甚是干净，唯独没有人气。
潘挚的眼光忽然被一抹绿色吸引住了，走近了瞧，原来是植物爬满了整面墙，远远一看，还以为是何种奇观，绿叶中开满了乳白色的花朵，开的甚是妖娆，香气扑鼻。
满个屋院，唯有这个爬满绿叶的小屋子上了锁，潘挚一事起疑，朝着门中缝隙往里看，案台正中赫然摆放着灵位。
妻潘门李氏之灵位——夫仲询立
这是……李孟然的灵位。
仲询乃是潘美的字，潘挚这时才知道，原来潘美所说的母亲，不是潘胡氏，而是她的生母李孟然。
这里不是潘美在真定府中的住所，而是当年藏着李孟然和李竹青的地方，也是潘挚出生的地方，也是阳生心心念念带她回来的地方。
兜兜转转，阳生和邹小乙的心愿，终归还是实现了。
潘挚后退两步，朝着屋内磕了三个头。
“娘，秋夕来看您了，秋夕过的很好，娘不用担心，只是，阳生他，如今不知在何处，求娘在泉下，保佑他无事好吗？”
微风拂过，没有应答。
如囚困的鸟儿一般，潘挚细数了日子，整整三十日，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
不知是太过悠闲抑或是大夫开的药起了什么作用，潘挚每日里昏睡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多，即便是起身走两步，也会觉得浑身乏力。
含翠日日熬药，后来每闻到药味便想要吐，寻常吃惯了的饭菜也吃不下了，如此日复一日，潘挚内心愈发焦躁起来。
这感觉太熟悉了，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这不可能的……
潘挚已无法确定心中所想是否为真，脸上不觉露出笑意，似是高兴，似有苦涩。
潘挚嗜睡的症状越发严重，含翠来叫过几次，潘挚亦起不了身，就连来了不速之人也浑然不觉。
来人取出随身的醒神之物，刺鼻，有点恶臭，潘挚睁开眼睛，干呕几下，这才注意到来人。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邹小乙……
他在这里，那阳生他，必然是安好的……
邹小乙手抵住嘴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后面看去，只见身后一个纤瘦的身影，做男子装扮，走到潘挚跟前，摘下掩面的头巾，娥眉巧目，额上还有微微汗水，赫然是个女子。
“刘娥！”潘挚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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