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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再次失子

    “侍卫大哥,小人和小妹进城探亲,这是文书,还请过过目。”

    “把门开开。”守城侍卫道。

    “哟,大哥,小妹还是未出阁的闺女,这样不合礼法呀。”

    “少说废话,不敢让我们看就是里面有猫腻,来人啊,去看看。”

    “兄长。”潘挚呼了一口气,将掩面的头巾挂在耳垂后,打开门,就见几个守城的侍卫正想强行搜查。

    “几位哥哥,不知是城内发生何事?”没有矮凳,邹小乙搀扶着潘挚跳下马车。

    为首的将领两眼瞟了下车内,马车不大,再容不下第二个人,遂对邹小乙说道:“既然车内无旁人,那进去吧。”

    潘挚屈膝行了一礼,说道:“谢几位哥哥。”

    马车缓缓前行,入了城,不过片刻,就在一处叫做文鑫的客栈停下,潘挚头有些昏胀,许是方才吹了凉风的缘故。

    邹小乙将潘挚安顿好,嘱咐潘挚,自己去药材铺买药,你且在这里安歇,不要出去。

    潘挚点头当做应答,邹小乙这才安心离去。

    厢房在二楼临街,潘挚推开窗户,正是一副街头冉冉的好景象,与东京汴梁城俨然是两幅模样。

    东京城乃是天子脚下,虽富庶繁华,然而文人子弟,权贵众多,言行举止多是拘谨,就怕个万一,路上遇着哪位不显眼的人物丢了半条命。

    同样是繁华富庶,江宁府的百姓看着就亲切和蔼的多。

    只看了一会,潘挚便觉得体力不支,只好躺下,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入夜,邹小乙见了,从暖炉里取下温着的汤药,潘挚伸手接过饮下。

    “兄长,城门外那些人是在找谁?”

    邹小乙双手浸在盆里,扭干了盥巾,道:“说是城里出了案子,知府在寻人。你今日太鲁莽,幸好那些侍卫无意看你面容,这才无事,待你养好了病,我们就出发。”

    潘挚微微颔首,手里仍旧捧着那碗汤药,并未喝完。

    邹小乙转过身,将盥巾递给潘挚,轻声道:“这只是温补的汤药,喝了就歇息了吧,今夜我会在门外守着,应是无事。”

    翌日一早,是客栈小二敲的门,送来了洗漱的热水以及吃食。

    意外的见邹小乙不在,只好问道:“小哥,不知奴家兄长现下在何处?”

    “大官人只吩咐小人按时给您送饭菜,说是入夜便回会回来,您请安心。”小二说道。

    潘挚拂手示意小二出去,心中惶惶缓缓落下。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瞒着邹小乙,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天底下没有什么秘密能瞒住一辈子,她不敢赌赵元侃此生再也找不到自己,更不敢赌如果有第二人知道这个秘密,后果会如何。

    潘挚手滑到腹部上停下,动作轻柔,尽管此时腹中平平,仍是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露出笑意。

    “阳生,我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这个孩子,我一个人是无法到江南的,只要再过几日,等我养好了身子,我就偷偷离开,赵元侃找不到我,邹小乙找不到我,父亲也找不到我,改名换姓,从此以后,我不再是潘秋夕,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李氏的人。”

    三日后,厢房的门被打开,潘挚原以为是邹小乙回来了,回首看去,是个不认识的妇人,约莫四十的样子,头上别着一支翠色的山茶花,手里捧着一个托盘。

    妇人将装着汤药的碗放在圆木桌上,笑道:“大官人吩咐老身来给您送药,今夜他恐怕要晚归,怕耽误您喝药的时辰。”

    “你是?”潘挚狐疑问道。

    “哦!小娘子没有见过老身,那是因为您成日里不出门,老身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我姓许,旁人呀都叫我一声许大娘。”许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边的小盅,舀了一勺黄黄的粉末到香炉里,轻巧的打了一个篆,点燃起来,手法娴熟。

    潘挚认得此香的气味,乃是沉香。

    “不知我兄长去了哪里?”

    “小娘子可不说笑,我们这打开门做生意的,哪还有打听客人去处的,小娘子都不知晓的行踪,老身怎会知晓,老身这就不打扰小娘子休养了,这便退下。”许大娘说完果然就退下了,虽有了些年纪,风韵犹存。

    潘挚端起药碗,犹豫半晌,还是喝下。

    邹小乙一如那位许大娘说的那般晚归,潘挚独自一人吃过晚饭,到夜里歇息了,邹小乙仍旧未归。

    只不过,这一夜注定了不安宁,潘挚并没有睡熟,她原本不过是要翻身侧睡,却不料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腹中一阵绞痛,然后又是一阵彷如重锤一般的感觉,锥心的痛,巨大的沉重压得她几乎踹不过气。

    潘挚低低喘息着叫唤:“来,来人啊,来人啊,救我……”

    浓烈的坠感席卷,身下渐渐濡湿,这样的感觉,太熟悉了,潘挚仿佛回到多年前,她和赵元侃的孩子失去的那一日,巨大的失落充斥着全身的血液。

    “不,不……”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他是我活着唯一的希望,他是我和阳生唯一的孩子呀……

    潘挚没有力气,喉咙发出的声音愈发低,低到几乎听不见。

    究竟出了什么事,她拼死与刘丽华做了一番戏逃出来,她亲口告诉含翠,她会生下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不能失去呀……

    迷蒙中,潘挚手胡乱扫着,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哐当”一声碎裂声。

    就在此时,门陡然被推开,几名妇人装扮的人,手里各端了几盆热水,不时拧干盥巾,擦拭着潘挚额上的汗。

    “你是谁,为何要害我。”潘挚奋力抓住其中一个妇人,紧盯着眼前人,视线逐渐轻信,竟是许大娘。

    许大娘没有回答,任由潘挚抓着她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她的肉里,鲜血流出,刺目的血红,潘挚发疯了是似得用尽最大的力气冲她大喊:“你为何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夺走我孩儿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