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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缠绵

    无仪坊前院大堂再次响起议论声,今日还算早,倌人们都只是坐在前院叙叙话。

    “怎么又封城门了,前几日不是说抓到犯人了吗?”一人不耐烦说着。

    “前一个犯事的歹人是抓到了,这不,又出了一桩事。”另一个人回道。

    “什么事呀?这动不动就戒严,惹的人心惶惶。”

    “这回可比上回大得多,上回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这一次瞧见的人可太多了。”

    “哎呀我的好阿姊,您就快说吧。”

    众人都在等着后话,偏偏此人还在吊着胃口,赶忙催促说后文。

    “瞧你们的,就是素日里闲得,这等血腥,你们也巴望着听个分明。”

    “哟,出人命啦?”有人吸气。

    “唉,就在城门口,十几条人命,血染了泥地都成了红色,偏偏守城了卫兵一点动静都听不得,直到晨早天亮了才看见,咱们江宁知府知道了,申饬了守城卫兵,又加紧抓凶犯,这不,闹得满城风雨。”

    “呀,那人找着了吗?”

    “瞧你说的,糊涂了吧,若是找着了,这城门可不开了。”

    “哎呀,究竟是何人下此狠手,那城门每日里来来往往的,可不吓人。”

    “可不是,这才惹得知府大怒,还累得我们这些小人物。”

    “那……阿姊打听出来是何人被杀了?”

    “这话说的,打听出来了,我也不认得,左右不过是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罢了,与我们何干,你们呀,听完了就罢了,就当做闲话,可别上心。”

    “阿姊说的是,我们姊妹受教啦。”

    潘挚躺了两日后,已经可以起身走动,她休息的房间乃是映萱的居所,原本香气缭绕的房间,熏出了一股浓浓的药味。

    既已放弃了原有的身份,就没有等着别人来伺候自己的道理,潘挚匆匆收拾了映萱的房间,点了沉香,沉香气味本是舒心,却让潘挚想起了那个夜晚。

    匆忙把沉香掐灭,看到一旁还有桂花香,点燃了之后,搬入了二丫的房间。

    二丫有单独的房间,只是映萱甚少在无仪坊内,二丫自然也是陪同,房间内虽是一应俱全,却少了些人气。

    潘挚并没有过多收拾,一来害怕二丫有什么禁忌,忌讳旁人触碰,二来,潘挚的确不会收拾。

    映萱与窦大官人一同出游,还须几日才回来,无仪坊是夜里才开始歌舞献艺,白日里总有些文人书生前来。

    潘挚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走到前院大堂,听到她们在议论些什么,只是似乎已经到了结尾,潘挚听不真切,因与她们不甚熟悉,并没有插话。

    “咦,你病好啦?妈妈说,你若是能起来,就去她那里一趟。”其中一名倌人说道。

    潘挚颔首,既来之则安之,便随着她走到卿姑的住处。

    卿姑见着人来了,把桌上的面纱展开,虚掩着潘挚眼睛以下的半张脸,试换了好几张后,终于选着满意的,亲自为她戴上。

    脸上忽然多了东西,潘挚并比适应,只觉脸上微微发痒。

    “往后跟着映萱出入,脸面最是要紧,这张脸好好养着,必然能好。”

    其实潘挚脸上的伤痕本不严重,只是那些日子不便,并没有好好调养上药,拖延了时日,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这才留下了疤痕。

    卿姑言语在潘挚意想之外,心中不知是何种酸楚,说不出来的滋味,只得向卿姑屈膝一俯:“多谢妈妈。”

    卿姑大方一笑:“不必谢我,我留你自有我的私心,你身无分文,身子又是那般柔弱消瘦,让你出去了也活不过几日。”

    映萱一曲琵琶弹毕,将琵琶交给二丫,窦家有处私人宅院,甚是精致,映萱坐在湖心亭中,静静看着湖面。

    “听说你新收了一个使女?”

    “嗯。”

    “怎么不带来瞧瞧?”窦明饮下一杯茶,继续问道。

    “还病着,过些日子吧,总会见着。”映萱似有些慵懒。

    “病着?”窦明狡黠一笑,“映娘,你是为了她回来的?”

    映萱手肘撑在栏杆上,“官人聪明,奴家从来瞒不住。”

    窦明笑的更是惬意:“怎么,我的余大娘子,还有故人是我不识得的?说说,是谁。”

    映萱坐直了身子,眼波流转,朝着窦明回以同样狡黠的笑容:“官人想知道?”

    窦明哈哈大笑两声:“原先想知道,现在又不想了。”

    “哦?为何?”

    “映萱,我与你一起也有十年了,你若想告与我知,自会坦然,若是不想,自是不会拐弯,这么多年了,这等了解,还是有的。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便去做吧,我不问。”

    映萱收起了笑容,起身走到窦明身后,揽着窦明肩头紧紧抱住,头紧靠着窦明。

    “官人,可会怪奴家?”

    窦明搭上映萱的手,细细摩挲着:“是你不肯入窦宅一事?年少时还会意气用事,恼恨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到了这般年岁,倒明白了你的用意,思之慕之,盼之得之,盼而不得,倒让人牵挂的很。”

    映萱轻笑:“这些年常听官人说情话,可奴家就是听不厌。”

    十年前,映萱也不过十八岁,与窦明两心相许,一个商人之子,一个青楼主人之女,天差地别,若为伦理,在一起也无妨,可偏偏是最要不得的情感,想要在一起受到阻拦。

    “年少情谊最是珍贵,我自是要捧在手心,不让她跑掉,十年艰辛走来,常是唏嘘不已。”

    “窦郎……”

    窦明抓着映萱的手腕,将映萱拉入怀中,“今日我再问你,你肯吗?”

    映萱俯到窦明胸前,“不愿。”

    “那好吧,只能委屈余大娘子继续做我窦明的情人了。”窦明早料到映萱的回答,并不在意,打趣道。

    映萱心中苦涩,难得在此刻表露出来,“官人,再问三次,三次过后,奴家便允了你。”

    三次,窦明自第一年遭拒后,每年都会问一次,三次,便是三年后。窦明不敢有喜悦之色,生怕希望再一次落空。

    “好,那我先备着礼,等三次过后,迎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