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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政变

    “二爷,您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不得不说,像江成这种一根筋的,做事更为直接,也比较讨江南博喜欢。

    江南博把提议告知潘挚,潘挚眼眸一亮,几乎贴到江南博身上:“你可有诓骗我?”

    “天还冷,还得开春再出发,有的是时间准备。”

    潘挚这才确定江南博并没有糊弄自己,她从小最艳羡的大约就是长姊和二姊可以跟随父亲跑遍大宋朝,见识各种风土人情,她虽然与两位阿姊并不熟稔,闲来倒也会说上几句话。

    潘正扬和潘姿扬跟了潘美出行,学了许多男儿习性,爽朗大气,也愿意与潘挚这个小妹讲讲外头的事情,常听得潘挚羡慕不已。

    潘挚如今再不可能如愿跟随潘美走遍天下,不过跟着江南博出行,反倒更能体会地方风土人情。

    “若娘,你不喜欢这里?”见潘挚这般高兴,江南博难免低落。

    “这里很好,只是,我太过寂寞。”

    江南博没想到潘挚会说的这样直白,一时也都怔住了,只是片刻后,他笑了,搂住潘挚的肩膀:“那以后你我形影不离。”

    “好。”潘挚拥抱着江南博,从未有过的平静。

    预计中的出行并不顺利,至道三年三月,当朝官家赵炅崩于万岁殿,逢国丧,全国停止宴乐一年,酒肆等大范围受到波及。

    一切来的太突然,江、李、窦、文家专供皇家一应用事,其中以江家为首,赵炅早预料到生死,丧服早就备妥,事情急就急在,赵炅在位时不能为新皇帝制作的黄袍,自国丧日起,必须四家联手,务必赶工,送到汴京城。

    因为谁都不知道,太子赵恒,会选择哪一日登基。

    政变一瞬即发,赵恒的帝位注定要用鲜血来填,可他太累了,他站在福宁殿,脚下不到一步的距离,就是他奋斗了十四年,争了十四年的要夺的宝座。

    他忽然明白潘挚为什么宁肯背弃自己也不愿与他携手,这个位置,染了亲人的鲜血,断情绝欲,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争了十四年,临门一脚才开始后悔十四年中所做的一切,他摸着这座椅子,仔细摸着,在众朝臣的面前。

    “德昌!”

    德昌?满个大内会用这个名字叫自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养母,也是父亲的皇后,李皇后。

    就在李皇后喊了这两个字后,赵恒幽暗的眼眸就在这一刻变得明亮无比,他回身,当着这个屡次背叛自己的养母,坐上这座龙椅。

    众朝臣朝拜新皇,赵恒享受这一切,十四年了,终于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

    西宫嘉庆殿中,李太后被扶了回去,一脸彷徨无措的抓着身边的寻云,东京的三月很冷,她面色苍白,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湿了内衣。

    “寻云,怎么办,怎么办,我做了这么多,他还是上位了,他会怎么对付我。”李太后心神不宁,抓着寻云不停问着。

    “圣人,圣人莫慌,官家不会对您怎么样的,您还有指挥使,指挥使怎么说也是您兄长,他会帮您的。”

    “不会的不会的,哥哥不会帮我,他分明已经与我合谋,可他临阵脱逃,他背弃了我,他不要我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寻云双手钳住李太后,无奈李太后情绪激动,根本无法安定下来。

    “圣人,当日您就是不肯听奴婢的劝,一力支持官家,恭孝太子薨了您就去找越王,越王不成又去找吴王,吴王还不成又打起大皇子的主意,您这是自乱阵脚呀。”

    李太后几乎是疯了,“我能怎么办,德昌他,他就是恨我,只有把他拉下来,我才能活命。”

    “活命有何难,德昌许久未有在大娘娘处尽孝,儿子今日登上大宝,也该是时候尽孝了。”赵恒缓缓走入嘉庆殿,一如从前,声音温和,若不是面若寒霜,都以为赵恒与李太后一贯母慈子孝。

    “寻云,你先出去,儿子与母亲有些话要说。”

    “别,别走,寻云,不要走。”李太后抓着寻云不放手,哪里还有往日的从容端庄。

    寻云道:“官家,奴婢与太后是为一体,您有话便说吧,太后所为官家皆了然,奴婢亦清楚,不必回避。”

    “哈哈哈,好,好一个忠仆,那我第一个问题就要问,三娘毒发,您在其中做了什么。”赵恒直指李太后。

    李太后迟疑:“毒?什么毒?”

    赵恒脸色阴沉,并没有说话。

    寻云半蹲着,提醒李太后:“是张氏。”

    李太后今日惊惧,连回忆起张氏都十分困难:“张氏?哪个张氏?”

    “圣人,是恭孝太子身边的张氏。”

    李太后想起来了,那个粗鄙无礼的贱妇:“没有,没有,那贱妇,我岂会与这等下作之人为伍,她的确告诉我挚儿中了奇毒,也说了什么诱发的石粉在她手中,可那个时候我还未与挚儿翻脸呀,我怎么会毒杀她。”

    “只凭她是我的发妻,这一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李太后冷嘲:“够,连坐,皇帝说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否认。”

    寻云道:“官家,奴婢敢以性命作保,太后绝没有参与此事。”

    “哼,可你们事先都知道张氏的谋划,三娘的死,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李太后仰头大笑:“对,我是知道,那不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吗,潘秋夕只是垫脚石,她迟早都要死的,那也是你害的。”

    事情源头终究回到自己身上,赵恒压抑住怒气,再问:“我与大哥一向奉您为生母,我们兄弟二人,皆在您膝下养育长大,您为什么,偏偏要置我们兄弟与死地,难道真如宫人所言,您与先贤妃有恩怨,养育我们是为报复。”

    “荒谬,赵恒,你如今是帝皇,难不成日后治国也要凭借着传言定案吗!我与先贤妃并无过节,从无来往,我害她作甚!”李太后发丝散乱,几乎癫狂。

    “那您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赵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