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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京

    东京汴梁城,潘府中,碎瓷砸地的声响伴随着呵斥声传遍屋院。

    “四叔,此事重大,你怎可隐瞒至今,诓骗我多年。”

    “郡主,小点声,这件事,我也是才知晓不久……”

    “不久?三叔过世两年,你我日夜都在潘府,虽不得日日见面,此番重大,难道两年间竟抽不出盏茶功夫告知我吗?”

    “嫂嫂,你方才说,你入了宫?”

    承庆郡主气恼得紧,她恨恨拍了桌子,道:“德妃娘娘亲自召见,我焉能不见,素日里往来不深,原先是我有什么要紧事要吩咐,没成想,事是要紧,却是不是吩咐。”

    “璇哥不曾告知我,德妃娘娘也晓得此事。”潘惟清嘴上埋怨,声音却压得很低。

    “卢璇是什么人,他要告诉你什么,不告诉你什么,你做的了主?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此事隐瞒我,今日我才知晓,挚儿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你们做事,究竟都打的什么主意?”

    “什么?挚儿在大名府,我的人都看着,她回京,怎么没人告知我。”这下子,潘惟清比承庆郡主还要震惊。

    承庆郡主道:“匹夫,你做不到的事,就该及早告知我,我去做此事,哪怕跟官家斗,我也在所不惜,挚儿是什么身份,她回宫,哪还有命回来。”

    “我,我不知道啊,在外还有璇哥,璇哥他……难道是……”不可思议的念头,潘惟清说不下去。

    承庆郡主镇定下来,道:“不可能是璇哥的主意,只可能是挚儿自己的主意。”

    “可是,德妃娘娘把你叫去,特地与你说一说,究竟是何意?”

    “我若晓得其中深意,哪还能这样无措。”

    “九郎君,您不能在门外偷听呀。”

    “攸宁,你……”

    攸宁愕然站在门口,他望着屋中两人,遍地瓷片,稍瞬,他转身抬脚就跑。

    承庆郡主急脚追了几步,喊道:“攸宁,你去哪里?”

    “我去寻姑母,接她回来。”

    承庆郡主追了几步,腿脚发软再也追不得了,潘惟清紧走几步搀扶住,承庆郡主喘着气,道:“追,快追,送挚儿回来的人,是官家的人,拦,拦不得了,太晚了……”

    潘挚一行实在普通,从杭州府至东京府郊外时还是快车快马,到了郊外,不知怎么的换上了百姓寻常所有的牛道车,过城门时也是循例查检,没有例外。

    只是,不普通的人注定了不寻常,举手投足间,眼神气度,攸宁在城门下,一眼发现了这伙人,百姓白衣打扮,手上没有武器却时刻保持着警惕。

    攸宁拍了拍马背,马缓缓向前靠着,越是靠近,这伙人就越是警惕,武人习性,对身边的危险总是反应得极快。

    攸宁没再靠近,冲着里头喊道:“出来吧。”

    一行十数人,面面相觑。

    潘挚打开车门,身子一半露在外面。

    “姑母……”

    几个禁卫伸手把潘挚拦了,潘挚道:“大庭广众之下,各位大人是想在这里动气手吗?”

    一旦动手,惹人注目,只怕无法向官家交代,禁卫犹疑之时,潘挚推开他们的手,径直下了车。

    “姑母,您跟我回去,左右已经到了东京府,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与皇帝拼个鱼死网破。”

    “攸宁!”潘惟清赶到时,正巧听见悖逆之言,他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叔父,攸宁哪里有说错了,您和我父亲所做的事不都是同一件吗,现下……”

    “闭嘴,给我滚回去。”

    “叔父……”

    “攸宁,”潘挚轻声唤着,语气极是温柔,“,四哥。我随你们回去。”

    潘惟清愕然,身边禁卫纷纷侧目。

    “身为人子,没在父母身边尽过孝道,如今我回来了,该在父母灵前,列祖牌位前告罪。”

    潘挚知道禁卫为难,便道:“你们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们,只稍让我上柱香,我便随你们走。”

    祠堂内,潘挚重重磕头,“父亲,母亲,不孝女回来了。”

    “挚儿……”承庆郡主由下人们搀扶着,走进祠堂,看到潘挚的一瞬间,承庆郡主不由泪目,她缓缓走进,扬手重重给了潘挚一个巴掌。

    “五嫂。”

    “婶母。”

    “你,忤逆不孝,都是我们这些做兄嫂的无用,纵容得你无法无天,你的罪过,就是兄嫂们的罪过,实在无颜面对祖宗。”

    潘挚拜下,承庆郡主合目深呼几口气,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与挚儿说。”

    承庆郡主的话不仅仅是告诉潘惟清与幼女,还有围在四处的禁卫。

    禁卫迟疑着不走,承庆郡主又道:“若是担心本郡王不还人,大可让官家亲自上门来,你们怕什么。”

    禁卫听了纷纷退下,潘惟清担忧的望着潘挚,承庆郡主面上怒容不减,潘挚只好示意潘惟清安心离开。

    祠堂只剩下她与承庆二人,承庆郡主一反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她半跪着,摸了摸潘挚的脸颊,心疼不已:“疼吗?”

    潘挚抓着承庆的手,宽慰道:“嫂嫂,多年不见,康泰否?”

    “你还管得了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既已逃了出去,怎么还回来了,你四哥是个糊涂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说与我知。”

    潘挚苦笑:“嫂嫂,今日重聚,莫说这些了,嫂嫂,我归来之事,阖府上下务必缄言,几位哥哥正好都在外任,此事不必特地去告知,我本是不必来此一遭,可攸宁的脾性我若不肯来只怕要闹起来。”

    承庆郡主道:“这些我都是醒得的,攸宁的脾性除了三嫂能管得,谁还能劝得一二,只是你,你一个人在大内,无人可照拂,家中已不能给你做支撑了,我实在是忧心。”

    “嫂嫂,我既回来了,心中自是有考量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赵恒都不喜欢被约束,母家越是强大,他越是憎恶,倒不如像我这样,他还会可怜我,留我一命。

    二十年前,他的嫡妻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无依无靠,无论做了什么事,也绝连累不到潘府。”

    承庆郡主听得疑惑,“什么事?挚儿,你要做什么?”